<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從西山俯瞰滇池(60年代 杜天榮)</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說到滇池,絕大多數與我年齡相仿的昆明人,記憶最深的,應該是海埂。而海埂,記憶猶深的,就是去海埂的路上,在七公里處能見到的那一派水草豐茂的草海景象。草海里有不大的魚魚蝦蝦,漁民在那里搬罾捕獲,市民到那里自由垂釣,小 孩直接站入水中用手去抓著玩....而1970年,突然其來的“圍海造田”,草海天堂瞬間從此消失了.......</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草海捕魚“扳罾”(劉建華 攝于滇池草海)</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向滇池進軍</b>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1970年3月,我13歲,剛入昆二十七中初一便接到全市中學及小學高年級師生參加圍海造田的通知:步行往返,時長估計一學期。就是說,自此以后的四個月間,我將步行往返于從家到海埂之間,去參加勞動 。后來聽云大林超民教授講,圍海造田,在二十世紀三十年代就有人提出,但龍云認為滇池不能圍,而是要好好保護這個獨有的資源。1969年,譚甫仁到昆明,后來他自稱在昆明做了三件大事:</span>以階級斗爭為綱,劃線站隊;以糧為綱,圍海造田;以鋼為綱,抓團山鋼鐵廠。</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69年12月28日在檢閱臺舉行的圍海造田誓師大會(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向滇池進軍,向滇池要糧”(彭磊《昆明六十年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那段時間,“向滇池進軍,向滇池要糧”“當年造田,當年收益”“滾一身泥巴,煉一顆紅心”(這一句借自知青口號)真是深入人心。經歷過文革時定量糧中要配一定比例的包谷、麥子、甚至豆子等雜糧的時代,1970年三月,雖然剛剛取消了雜糧搭配,但“廣積糧以備戰備荒“仍是重中之重的事情,天天宣傳,人人有責。我有時想,如果向滇池要著了很多稻米,吃雜糧的日子應該就永遠不會卷土重來了吧?(多年后,據統計,從1970至1982的12年間累計產糧407萬公斤,不及當年圍海造田大軍總用糧的四分之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宣傳畫《繪宏圖》(肖嘉禾,轉自《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看,我們要圍的就是那片草海(《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圍海造田,當時是全國潮流,不止昆明滇池一處。昆明的圍海造田,是由主政的省領導譚甫仁提議并謀劃,市領導梁中玉、黎韋布署指揮開展的。昆明所謂的圍海造田,就是在滇池外海與草海間修筑一條大壩,然后將草海的水抽至外海,這是筑壩圍海階段;在抽干水的湖灘中挖溝并分割出田塊,再往里面傾倒紅土,以改變淤泥成份,這是造田階段。<span style="font-size:18px;">三月初,我們到達時,“造壩圍海”階段已結束,我們參加的是“造田”階段的勞動。我們學校的工地在海埂大門口外,每天的任務是把那些從西山取來,由大木船運來卸在大壩上的紅土,用小畚箕挑到田里倒在黑土上。各學校按參加人數核定填土量。</span>從最遠的地埂邊緣開始倒,要把整一塊土地鋪滿了。田還不太干,一軟一軟的,走著提心吊膽。<span style="font-size:18px;">圍海造田指揮部就在離我們工地不遠的五七農場場部,每天高音喇叭會播發各種戰報來鼓動軍心。奇怪的是,好像從來不播放點好聽的歌,他們似乎不知道音樂能給青少年以巨大的力量。</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圍海造田誓師大會在現場召開(彭磊《昆明六十年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移山填海(彭磊《昆明六十年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的土石方取自西岸的西山腳(轉自《昆明百年》)</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奮戰大壩</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大壩是圍海造田的重要戰場,每天有數千人奮戰于此。修筑大壩是由解放軍、工人、農民打好樁,沿樁內填充石頭,再由幾所中學,</span>記得是昆八中、昆一中、昆二十三中(僅二十三中就有上千人參加)初二年級學生(<span style="font-size:18px;">因文革耽誤,68、67、66三級合為一級,這時上初二的約14-16歲)在填入的大石塊上填入席包。造壩的石頭、席包都采自西山,裝卸主要由工人、農民、解放軍承擔,由汽車從西山腳拉往浮橋至大壩,或拉至渡口,再由木船運至大壩(這樣千辛萬苦、血汗甚至生命筑成的海埂大壩,即今天大家嘻嘻哈哈玩耍的觀鷗大壩)。大壩基本修好后,戰斗在大壩上的中學生,</span>又繼續承擔“造田”任務,即<span style="font-size:18px;">將從西山腳用船拉來的土卸下,再裝入造田學校的運土畚箕中,讓他們挑到自己工地的田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大壩內外(《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昆二十三中趙榮光回憶:<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校冬季就進入圍海造田第一線修筑海埂大壩,撤出較晚,甚至參加了插秧與收割。記得那時每天雞鳴出發,來回步行20多公里至草海紅衛兵大壩。從拉土的船上扛著比我們自身身體大兩倍裝土的席包,從船與岸邊獨木搭板上顫顫巍巍走到中間扔進水里填“海”造壩。每天如此,周而復始,沒個盡頭,真不知何日才能填滿?!也不知填它何用?中午有免費午歺,是一個包谷粑粑(1970年3月,才取消雜糧),正在長身體我們總覺得吃不飽,日落而歸時,完全處于饑腸漉漉的低血糖狀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采石填海筑大壩(《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席包填土筑大壩(《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壩陷一尺 我填一丈(繪畫 (《昆明圍湖造田美術展覽畫選》)</span></p> <p class="ql-block">雨季到來,考驗著大壩的堅固。多年以后,《市場新報》報道了“<span style="font-size:15px;">暴雨中誓死捍衛大壩”的大致情況:七月,暴雨來襲,當堤壩倒了一個缺口,洶涌的海水往壩內涌來、兩旁的土不斷往下塌陷時,那些中學生跳下水中,手挽著手,肩并肩,還有三個女同學,幾次被大水沖倒,她們干脆跪在水里,用身子堵住大水,人們又冒雨加班加點運料堵口圍壩,大壩才得以保住(張偉《圍海造田親歷記》)</span>。我同學楊虹,就是在圍海造田的七月大雨中,在大壩搶險時腰部留下傷病,醫治難愈,以至終生痛著…...</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修筑中的大壩(今觀鷗大壩;紀錄片《向滇池要糧》截圖)</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筑壩斷水完成(《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二月八日,筑壩斷水工程完成(《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斬斷千古滇池(《昆明圍湖造田美術展覽畫選》)</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泥淖救助</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們的工作任務是在圍過又抽干水的地里填土,但地基太軟,淤泥深淺不一,有時一腳就陷到大腿.......那段時間里,圍海造田指揮部向各學校大力普及安全知識:一旦有人陷下去,要馬上變直立姿勢為伸開四肢仰浮在淤泥上面,等待救援人員,站在旁邊的人只能就近將竹筐、畚箕、扁擔等用繩子拴好丟過去,慢慢拉離危險區。我們就幾次為陷至膝蓋左右的同學扔畚箕,幸好沒發生陷入泥淖導致生命危險的情況。昆二十三中趙榮光也回憶:</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插秧時我們幾個女生陷進沼澤里,一動又陷,越陷越深,眼看就要陷到胸脯,體育老師和男生把糞簊墊在腳下才把女生一個一個抜出來。</span></p> <p class="ql-block">林超民老師說:<span style="font-size:15px;">僑光小學的唐老師,當她的學生在泥淖中走丟鞋子后,她把自己的鞋給這個學生穿著走回家,而自己則赤著腳走回家。幾十年后,唐老師自己忘了此事,而那位年近七十的同學則約著幾位同學來看望唐老師,她一直念念不忘那雙讓她走回十公里外家的唐老師的鞋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草海(1969.12;轉自“鄧啟耀的空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三十中的陳力說:</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校是每個班輪流住農民家一星期,自帶鋪蓋。沒輪到住的則來回步行,每天去時要到學校集合整隊,回來時在東寺街解散。工作任務依然是在圍過又抽干水的日常地里填土,填到一定厚度就要下去踩,以讓紅土與黑色腐殖泥充分混合。但這個區域地基太軟,有時一腳就陷到大腿,大家趕緊來拉起。因為鞋會陷泥里,只有赤腳、高抿褲,于是常常被泥里的螺絲殼劃傷。有個平日就體弱嬌氣的女生,竟然在勞動時暈倒了,但她還是強挺著參加完一學期的圍海造田勞動。住在那里時的唯一安慰是,可以去海埂公園里“圍海造田總指揮部”打點熱飯菜,小高爐接點開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造田奮戰(《昆明圍湖造田美術展覽畫選》)</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紅衛兵大溝</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圍海造田時,因造田排水,需要開挖大溝,七號溝、八號溝由中學生開挖,稱“紅衛兵大溝”。聽說師附中有近千人參加開挖,工地在八公里處,他們分別住在四公里的四道壩、五公里的路邊牛圈和六公里的蔡家村。修排水溝及壘田埂、挖小溝,可以將一望無際的湖底分割為一塊塊農田。開溝工作十分艱苦,要與黑色的淤泥及突然滲出的水搏斗。五月底,附中參加完栽秧,六月上旬就撤回了,十月又早出晚歸幫助海埂五七農場收割谷子 。如此辛苦一場,打擊最大的是,大多稻子是空殼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運土的船只(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昆一中的劉建明回憶:<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們學校的任務也是開挖紅衛兵大溝及后來向田里回填紅土。一開始住在一個叫公安養魚塘的地方,這里有點簡易房子可住。學校炊事班在村里做好飯,沿河溝劃著農民帶蓬的小船來送飯,大家一見送飯的船就拼命往前擠,每次都會擠掉幾個進河溝里。后來,學校又改為早出晚歸步行,工地還是在大溝附近。一次,中央新聞電影制片廠來拍圍海造田紀錄片,攝像機放在遠處,各學校為表示自己的先進,在用繩子拉起界限的工地上拼命往前趕進度,結果如搟面,越攤越薄,紅土僅薄薄一層覆在表面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人工開挖的大溝(《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今大壩北端的河溝,估計即紅衛兵大溝,附近有紅衛橋</span></p> <p class="ql-block">二十三中的王曉潔回憶:<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們學校是圍海造田中學生的第一梯隊,一直戰斗在大壩上。?紅衛兵大溝非常有名,大約有80米寬,是幾個中學的紅衛兵用二個多月的時間挖成的,有七號溝、八號溝,寬窄大約不同。有一稍窄的溝,平常女生都跳不過去,有一天我們在工地挑土,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空蕩的工地沒得地方躲藏,我們只有往大壩跑,路過大溝時,情急之下,每個人居然都跳過去了。之后我們再去想跳那條大溝,依然跳不過去,我們終于明白了“狗急跳墻”這個成語的真正含義!</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圍好的田里打田埂(轉自彭磊《昆明六十年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十二中的鄧力木同學說:<span style="font-size:15px;">每天來來回回走路太累了,因此好多人住海埂工地簡單搭建的帳篷。一天晚上月明星稀,我和一個同學一起散步,看到一條平坦發光的“柏油路”,但是一踏上“柏油路”我們不約而同大叫“嘔—-嘔吼”,叫“吼”字時已經雙雙掉到水溝里了。有一次正在干活突然冰雹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冰雹有蠶豆大打得人生疼,大家抱頭鼠竄,年紀小的女生一邊哭一邊跑,待跑到帳篷時發現帳篷也被打穿了。</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運石填海的船只(孔澤林)</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吃餿飯</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記得,那年四五月份已經很熱。中午,當參加圍海造田的學生各自打開背來的鋁飯盒,就著軍用背壺里的冷水吃午飯時,常發現帶去的冷飯已餿,但饑餓難耐,只有囫圇吞下。有時幾個要好的同學會互相聞一聞,比較一下,看誰的飯更餿,大家就勻點稍微不餿的給她。記得參加圍海造田的學生,女生每天可得二兩的工種糧。有時帶的飯餿得實在難以下咽,也會跑進海埂那個館子劃上一碗米線。但這種奢侈的事,一個月最多會有一兩次。美友喜洋洋說:</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那時,我們口渴沒有水喝,只能用小手帕蓋在小口缸上面,用手揑緊周圍,把口缸沉到水里,使上面的水慢慢浸到小口缸里,差不多就拿起,再把已經發黃的小手帕揭開,直接就喝口缸里已過濾的水啦。當時因口渴,已沒覺得有什么異味,真解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開工前的學習(《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納文匯同學說: <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也有過圍海造田的經歷。十一二歲還在上咸寧小學高年級,就參加了這一聲勢浩大的偉大工程。開始是每天來回走20多公里的路去挑土填海,后來因表現突出,我又被選入紅小兵突擊隊,住到老海埂路六公里的太家地村,這樣離滇池就更近,來回就可以少走路,但勞動時間就更長。雖是這樣,那時也沒有覺得很苦,有時反而覺得很好玩,特別是到了吃午飯的時間,是大家最高興的時候。午飯是自帶的,到時各自拿出裝著頭天晚上準備好飯菜的鋁飯盒或搪瓷口,互相看看各自帶的什么菜,家庭條件好一點的會帶有雞蛋炒飯,條件一般的大多是一個蔬菜和一些咸菜,條件差的就只有咸菜了,而咸菜大多是茄子酢、豆豉和鹵腐,然后隨便找個地方一坐就吃了起來。雖然飯菜不怎么樣,也沒有雞魚肉,可卻特別的香,那味道現在想起來都難以忘記。在一起那特殊的年代,吃的、穿的、住的、用的都很差,與現在根本無法相比,但現在回想起來,那時的同學、發小、親戚、鄰居,包括圍海造田這樣艱苦的勞動,都覺得很親切,很好玩,很值得回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昆明市革委會圍海造田指揮部頒發給戴云母親的獎狀(戴云 提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鄧清吾同志:為了貫徹毛主席“備戰、備荒、為人民”的偉大戰略方針,高舉毛澤東思想偉大紅旗,突出無產階級政治,在參加圍海造田戰斗中,活學活用毛澤東思想,發揚“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徹底革命精神,用實際行動為偉大領袖毛主席爭光,為偉大的社會主義祖國爭光!取得顯著成績,被評為五好戰士。望再接再勵,為人民立新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昆明市革命委員會國海造田指揮部</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5px;">?一九七0年七月卅一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附小的戴云回憶:</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1970年夏季,我和媽媽一起參加了昆明的“圍海造田”勞動,我是小學五年級學生(文革復課后壓縮為五年學制),她是中學的“連指導員”,我們每天早晨七點多就要各自從附小、附中出發,徒步去滇池海埂附近勞動一天,天快黑才回到家。那時爸爸也不在家,妹妹弟弟委托院里鄰居代管。百忙之中她每天早起為我炒一盒雞蛋飯加上她做的四川冬菜做午飯,讓我那些帶光飯的同學羨慕不已。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朩板船(杜天榮)</span></p> <p class="ql-block">昆二十三中何華補充說:<span style="font-size:15px;">每勞動一天補助的工種糧是二兩,所謂工種糧只能到糧店去買米,不能到飯店里吃米線(張偉《圍海造田親歷記》說,是發糧票,每月女生三市斤、男生七市斤)。70年初仍然在搭雜糧,我記得我每天用大號的飯盒代去的午飯就是一盒陳包谷粑粑,這東西耐餓。盡管如此,每天晚上背著空飯盒、飯盒里邊勺子叮鐺作響,走在海埂路上,仍然是餓得快要休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挑土的人們(彭磊《昆明六十年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恐怖的二十多公里</b></p><p class="ql-block">參加圍海造田的學生,大多數走的是海埂路,即從云紡老海埂路邊的黃瓜營、紅廟村、馬家營、前衛營、官莊、徐家院、太家地、周家地等村莊小路走向圍海造田的工地(張偉《圍海造田親歷記》);另一條是沿西壩河埂行至海埂大壩,再至工地。<span style="font-size:18px;">二條道我都走過。從云紡至海埂十公里,加上從家里到云紡這一段,一天要來回走二十多公里,還要勞動近半天。待到這年的十二月底的野營拉練,美其名曰:煉就一雙鐵腳板,徹底埋葬帝修反”,這讓上半年已經歷過圍海造田的我,覺得不過是是松拉稀的事了,因為鐵腳板、鐵肩膀早已練成,帝修反大約也被紅土加黑泥埋葬了。當然,剛經過文革的半大孩子,什么突發事件沒聽過,什么大事沒遇到過?圍海造田,不過是一項大家一起完成的高強度勞動任務而已,并且自己沒有任何選擇余地和逃避借口,所以當時并沒感覺是什么滅頂之災,只是分不清究竟是去建設還是破壞。</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玉帶河上的土橋(拍攝者拍攝年代不詳)</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從東寺街抵達云紡的路,玉帶河及這座稱為土橋的橋印象深刻。到達云紡后,從零公里開始,至官莊兩公里,至四道壩便右拐,一路往西,為避免公路上的車輛,就穿過一些村莊,直達七公里草海邊,再左拐向南,在已被抽干水的草海邊行三公里,便到達海埂。</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西壩河 水彩 1950 張其振</span></p> <p class="ql-block">另一條路,即從西壩行走,就是在上圖所繪的西壩河邊行走,一直走到大壩。這些村莊和這座紅砂石的橋讓人印象深刻,多年以后還會進入夢境。那時在河邊行走,有時會在農村小鋪子花幾分錢買點小零食吃,相當開心......男生參加圍海造田,他們大都腳蹬解放鞋,胸前軍用水壺和裝飯盒的書包打個斜叉,戴個軍帽,看上去很神氣。我們女生盡量輕裝,戴白色的圓形布帽子,仿佛要去旅行,為了盡量輕裝,軍用水壺里往往只敢裝三分之一的水,非要渴得不行才舍得泯一小口。我們常常走路走得皮塌嘴歪,也顧不上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有時看到幾個不討厭的男生走在河對岸,才又強打精神、挺直腰桿。</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把炸下的石頭抬到車上(《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對于我們這群初中學生來說,挑土不算苦,印象最深、感覺最苦的還是那段來回近二十多公里路程。一開始是到學校集隊前往,后來改為居住相近的同學結成步行小組,上報名單、結伴同行;當然也可以到學校與班主任同行。院子里的同伴交流起來,幾乎每個學校的老師都會生方想法去努力降低學生走那條路的艱苦。昆八中潘丹柯回憶:數學把子余桂老師,五六十歲了,每天左右手各牽一個年紀稍小而體弱的男生,一路講故事講各種鼓勵人的事跡來為其助行。當時通行的小路是在海埂公路旁的那些村子穿行,再在七公里處轉大路三公里。我的班主任李長德是位體育老師,他帶領男生沿西壩河邊行走,再穿行村莊,抵達大壩后又在田間穿行,一直走到工地,據說這樣可少走2公里。一路上,李老師會講各種有趣的故事,還訓練大家怎樣用勻速均衡的步伐走長途而不累。有一次他不在,一個男同學充狠,嚷著要帶路,讓我們跟著他,結果在田間被一條很深的河溝攔住,只好折回去,重新按通行線路從七公里海埂路走。那天,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又困又乏,狼狽不堪;家長早已急得慌出慌進,甚至還跑同學家打探,見到回家的孩子,只說得出:小死鬼,回來了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工廠工人搭建工棚住下(《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那時,工廠的工人是坐汽車去;中學生走路去,回來路上自謀出路,有扒車的、搭父母單位車的;比我們中學生更慘的是小學四五年級同學,他們年僅十一二歲。為確保安全,小學生來回都是走路,由老師跟著,去一天休息一天,不管風吹雨打(我不明白,看了那么多圍海造田老照片,怎么就沒一張照片記錄中小學生狼狽相的?)去了做什么勞動呢?與我們中學生一樣,就是去把車船拉到大壩上的紅土,兩個人一擔抬去鋪到地里(我們是一人一挑)。低我一級的張亞萍同學說:圍海造田時我還上小學,同樣加入了造田大軍,十多公里路到海埂,每次勞動都是步行走來回,中午吃的是自己帶的冷飯冷水,不像工廠和機關單位有汽車送熱飯熱水。十萬大軍造的三萬畝良田多年以后成了房地產開發商的寶地,而代價是一本得不償失的血淚帳!</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之晨(杜天榮)</span></p> <p class="ql-block">那時有很多家庭的父母不在孩子身邊,有在五七干校的,有關在牛棚的,甚至有被遣送至邊遠農村的。孩子走路一天、勞動一天,晚上回到家不能倒頭就睡,還要自己生火做飯,填飽肚子。我家就是這樣,那分鐘的我,才真的沮喪,似乎還沒有抽泣,但眼淚溚溚就下來了。</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老照片,昆明市官渡區海堤工區民工慶工大會合影</span></p><p class="ql-block">1958年3月4日,昆明市官渡區人民委員會組織民工7000余人,大小木船660只,在滇池沿岸福海馬家堆至望云島,筑海堤2700米,圍海造田2500畝。照片背面詳細記錄了當時所有人員的信息,圖中人群面前用石子擺出“海堤”二字,石柱刻有“興海堤滅盡水患湖底…,總路線大放光芒…”等字樣。</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海埂大壩圍海造田大軍(《百年昆明》)</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扒車與蹭車</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般四點以前就能完成當天的任務,收工。一開始,大家老老實實按結伴小組走回去,后來發現,可以找那些單位送人回城的車搭乘。于是,回程變成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男生多是扒車,看到一輛拉著人的卡車在某個道速度放慢時,突然抓住后車廂板拼命往上攀爬。通常,車上的人是不會拉你一把的。我有親眼見過男生扒車不遂摔下來,栽倒在地半天起不來,但卡車司機決不會因此停下車來。圍海造田期間,每天十來萬大軍奮戰在西山下滇池畔,我校昆二十七中同學范晉昆、美友豆豆就親眼看見過</span>圍海造田扒車事故:<span style="font-size:15px;">回城時,望城坡路段有一個人(聽說還是一個啞巴?)扒車從車上掉下來,被后面的車壓到頭部,腦袋被壓成東瓜形,非常恐怖,但那時的人們似乎是麻木的,第二天依然有人扒車,依然有人上了車就不讓其他人上,掰開后來人掛在后擋板上的手指.....</span>.張偉在《圍海造田親歷記》中記載:<span style="font-size:15px;">路途中,不斷有少數大膽男生(咸寧小學)不顧老師們的勸說,悄悄往行駛的大卡車后貨箱門上飛爬上車,由此還發生過不少摔傷,甚至致殘的事故。聽有些說,云紡路口有學生飛車出了大事,據說是往車上摔下來,剛好被緊尾隨在后的大卡車前輪壓了。我校領導對學生管得很嚴,直到工程結束尚未出什么大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從海埂大壩至西山腳下的渡船(昆明老照片)</span></p> <p class="ql-block">昆一中的劉建華說:<span style="font-size:15px;">我們常從學校工地去大壩上扒車坐。拉土的車多是翻斗車,一次,司機使雀,車斗已爬上了好多學生,車斗卻突然高高豎起,學生們被像倒土一樣,全部倒了出來。當然,我們也聽說過大壩扒車導致傷殘死的事情,只是沒親眼所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挑土倒去黑泥地里(《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們女生一般是走近停著的卡車,請求司機給予搭乘。司機大多會告訴你,他的車只到大壩,待你一不注意,卻轟隆著開動了,上了海埂路回城了。司機知道,一旦憐香惜玉讓一個女生上了車,一下子便會涌來一檔男女生,招架不住。我不大好意思向司機開口,總是躲在沖闖點的女生背后,等她去商量。后來我約了另一個女生到大壩昆八中的工地,讓小哥的同學為我們聯系搭船,再到對岸西山腳下的單位駐地,搭乘她母親公汽公司或我哥交通機械廠送職工的車回城。昆八中的趙榮光回憶,</span>有一次,同學騎單車帶我,四道壩公路左邊右邊都排著造田回家的大軍,一輛大卡車開來,嚇倒騎車的我們,草帽己被卡車壓扁,單車踏板已壓歪,騎不走推不走,只能抬著車回家。</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拖輪(徐晉燕 )</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來例假的女生</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校有位女生,成績一塌糊塗,其他方面的表現卻很積極。一天挑土時,她褲襠紅了一攤,被女同學發現告訴了老師。老師立即勸停她,悄悄責問她為何來例假不請假?并想法攔了輛車讓她回家。此事立刻傳得沸沸揚揚,全校男女生都知道了。年輕女孩的經血量大,來例假時腰酸腿軟,干體力勞動根本吃不消,且需要時常換紙,否則就會滲出。來例假居然不請假,全校只有她了。這一舉動,讓我們眾多女生心里有說不出來的不舒服。后來,以此為主要事跡,她竟然被評為“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到處宣講,還當上紅衛兵副團長。全體女生從此不挨她講話,孤立她。在男生中,這件事更是被當作奇聞,他們終于知道了“特殊情況”所指。還聽說,路遇那女生,那些男生便會互相做個鬼臉。</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工地(轉自《昆明百年》)</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記得,那時的我們沒人明著叫苦。不過,關系好的同學會私下悄悄嘀咕:我們現在挖的這片爛泥地,以前是大片草海,你來釣過金線魚、買過桂魚嗎?看過水下飄蕩著的水草上的小魚小蝦和擺仔一久將成小魚的魚卵嗎? 去海埂游泳路過這里,你下單車在這里玩一陣嗎? 往往這時,他們會低聲嘆息:非要向滇池要糧,要魚不行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特有的白魚(杜天榮)</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月夜驚魂</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70年中秋節次日凌晨,我與母親在熟睡中被母親單位的人叫醒,說小哥所在的交通機械廠領導從圍海造田工地趕來找我們。那時,各廠礦單位的工棚都搭在西山腳下,每天吃單位做的熱飯菜,坐單位卡車早出晚歸,只有要上夜班的年輕工人才住在帆布大工棚里的通鋪上。原來,20歲的小哥頭天下晚約人不果,獨自偷了條農民的渡船,一個人劃去海埂,號稱要去過中秋、賞月亮。夜里12點點名時還未回來,又等了幾小時,仍不見回來,吉兇未卜,廠里只好趕來通知我們一起下去。</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草海的打魚船(杜天榮)</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待我們坐廠里的車到達時,天已經亮了,工棚里正在開大會,里面有人出來說小哥回來了,正在臺上說明情況并作檢討。我們感覺像是個批判會,因為聽到別人的發言似乎很激烈。后來聽小哥說,風平浪靜時滇池上空的月亮異常美,他劃到海埂時還吃了個月餅,沒想到后來起大風,根本劃不動。等睡了一會兒醒來,船已被吹到六甲一帶,直到天亮風停了才奮力劃回來。那時的昆明青少年,似乎都揣著一個到滇池里劃一下船,歷點險的計劃,并隨時伺機實施。</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從海埂至西山的浮橋(1985 楊長福)</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苦中作樂</b></p><p class="ql-block">同學陸開屏說:<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每個學校要在自己的工地上挖個臨時廁所,最記得你(叮叮)學軍代表吳講話:“長德(班主任),挖個廁所,挖好了,鐵絲一拉,拿個席子掛起來”,因為軍代表與我母親都是石屏人,我那口音便學得唯妙唯肖,足以在疲勞時讓大家笑一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同學陸建生說:</span><span style="font-size:15px;">造田結束后,因目標是"當年造田,當年豐收",市教育局又有新的任務,幫助春種插秧。這次沒有分到各個學校,而是各個學校抽優秀紅小兵住在紅廟村附近,少走路多勞動,提高效率。抽人時要調身強力壯的,我屬于身強力壯的,我去報名,找老師爭取參加,這樣可表示我變好點了,其實是為了避免一個人在家煮飯吃的麻煩,但因不是紅小兵,陰謀沒有得逞,老師沒同意,可能是可憐我一人在家。好友趙明才,王祝銘,陳明......他們都被選上了,去住了15天左右,每天插秧或挑秧。我那會特別想去,據說住在那兒挺好玩,大家過集體生活,睡大通鋪。曾有“氣中有料”的故事,有個小孩睡著了,另外一個小孩搗蛋,脫開褲子想放屁去熏他,結果那天那小子拉肚子,放屁的時候就帶出一些噴在別人的臉上了,這是真實的故事</span><span style="font-size:18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滇池邊農田插秧(徐晉燕)</span></p> <p class="ql-block">三十中的孫秋克同學說:<span style="font-size:15px;">記得老師每天帶著冷飯和冷水壺,辛辛苦苦地領我們去圍海造田,有一段時間帶男生住在工地簡易的房子里,因工地條件艱苦,女生照舊天天回家。一天早上我們去到那里,他們正在清理衣服和鋪蓋,原來是夜里漏雨被淋濕了。一天在泥水里干活,老師講了一個字謎,一個帶詩的故事給同學們提神。字謎是“ 一邊綠,一邊紅;一邊喜雨,一邊喜風;喜風的怕雨,喜雨的怕蟲”。字的謎底是秋天的秋字。故事說的是私塾里有個學生作詩粗俗,并且常常作了頭兩句就作不下去了,先生只好給他續上后兩句。結果呢,一首詩前后截然不同,如“一棵枇杷樹”這首。字的謎底是秋天的秋字。故事說的是私塾里有個學生作詩粗俗,并且常常作了頭兩句就作不下去了,先生只好給他續上后兩句。結果呢,一首詩前后截然不同,如“一棵枇杷樹,兩個大丫杈。未結黃金果,先開白玉花”。同學們一面猜謎、聽故事,一面干活,那情景至今不忘。我和同學一起走那十公里,還跌進過水溝里。勞動完回家堵車坐,都是常事。有一次堵到的竟是油罐車,現在想想那時開車的師傅心真好,他和我們的膽子也真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五七農場耕地(《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站著睡覺與撤退</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b><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一次,我沒穿行小路,規規矩矩從海埂老公路走回,走到云紡,整個人簡直要癱了,決定等一回難得一來、有得一擠的公共車。擠在車站等車的,全是從圍海造田工地回來的人,都剛下了單位的車,準備轉乘回家,一個個神色疲憊。我忽聽身旁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鼾聲,轉頭一看,一位紅土沾衣的中年男人,竟然站著就睡著了。疲倦,太疲倦了,所有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只有下雨那天,可以偷個小懶,因為紅土一被雨淋濕,便無法運送。我們的工地,就在海埂公園大門外不遠處。一旦下雨,可以飛快地跑去海埂公園內避雨。正好,那一天也就基本可以收工,可以回家了。遇到下雨的情況不多,因為雨季正式來臨前的五月底,填土造田工程,總算、總算基本結束,放水栽秧是五七農場的事了,我們終于在奮戰了三個月后的六月初回到了學校。后來知道,我們學校由于提前完成填土任務,是最早撤退的。</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在造出的田里栽秧(《獎給云南昆明滇池圍海造田優秀工作者特制照片和特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傳捷報 萬畝新田栽插忙(《云南日報》5.13)</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惡果顯現</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圍海造出的田,最高畝產僅幾十斤,一切愿望落空。那片區域只有又從田地硬化為房地產用地。</span>滇池水域縮小了3.5萬畝,繁衍魚蝦、過濾污染的草海被破壞<span style="font-size:18px;">.........每個昆明人都看到,滇池水質迅速惡化,清澈的滇池水,魚蝦成群的草海,與我們漸行漸遠,好多人無比痛心,卻又無可奈何地把滇池稱為“臭水塘”。后來我已很少再去海埂,就是不愿意靠近這片滿目的混濁不堪、綠藻漂浮還帶有陰溝惡臭味的水域。羅馬不是一天造成的,滇池水污染當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與很多人的感覺一樣,海埂作為圍海造田的戰場,而再不是昆明人的夏季湖濱浴場,仿佛就發生在短短的一夜之間,畢竟是那場向滇池要糧的戰斗,斷送了滇池曾經的豐茂、有趣與美好。經過那么多年不惜血本的治理,雖然初見成效,但2024的夏季,我在海埂又看到那可怕的綠藻和惡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1994年,水葫蘆堵塞了大觀河道(彭磊《昆明六十年記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后兩手空空的漁民(周明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2023年7月我在海埂又見滇池藍藻</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8px;">?附錄二:《曾經,我的滇池故事(二)海埂海埂》讀后</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18px;"> 老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叮叮美篇新作《曾經,我的滇池故事(二)海埂海埂》,一如她的其他作品,內容豐富,記敘流暢,情感真實,描寫生動。讀這樣的作品,不由得穿越時空,回到逝去的歲月。那少不更事的童少年時代,那物質匱乏而精神亢奮的文革時期,1971年“圍海造田”的情景和感受,那一幕幕往事,陰天冷雨,饑寒疲乏……入木三分,似曾經歷。是的,對于老昆明人(相對于如今的小青年),海埂海埂,是一個夢,一段牧歌,一個童話,我以為這就是這個美篇的美學價值。</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本世紀以來,政府當局投入巨資,采取各種辦法途徑治理滇池,已取得較好成效,海埂面貌大為改觀。惟海埂水質距海濱浴場要求還差之甚遠。目前游覽海埂,最大的樂趣是觀山望景和看海鷗,我輩少小時候的野趣是難得尋回了!這方面作者著筆不多,似應補足,給作品增加一些明朗樂觀的色彩,豈不妙哉!</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23年9月2日于美國馬里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圍海造田筑成的大壩,是現在每年底至次年三月觀鷗的網紅打卡地</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建議平行閱讀張偉《昆明滇池“圍海造田”親歷記》;觀看近期發佈的《向滇池要糧》紀錄片)</b></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非商業用途,未開通打賞,個人敘事,歡迎更正)</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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