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

何啟勇

——謹以此文獻給母親節(jié) 記得小時候，從家里離學校，有一段不遠不近的路，估摸有三四里地的路程。 對一個一二年級的孩子，算是不近的路程。 母親說，學校里有山，有水，有花，還有美麗的夢想，那是一個五彩斑斕的世界。 母親的話，便讓我覺得這段路一點也不遠了。 每天上學放學的路上，都經(jīng)過一片一望無際的稻田，還時常會看到母親在田間勞作的身影。 她總是朝著我微笑，不停地向我揮舞著手，目送著我漸漸隱去的背影。 對未來美好的希望和無限的憧憬，就在她那依稀的眼神中傳遞著。 那一座學校，承載著我兒時的夢想。 每天，我迎著熹微的晨光走在上學的路上，又伴著橘紅的晚霞放學歸家，經(jīng)過稻田時，我總是習慣地用目光找尋著母親的人影，以求獲得一份剛強和力量。 秋收時，站在高高的谷堆上放眼望去，我看到了學校低矮而斑駁的墻，還聽到了從黃土操場上傳來熱鬧的歡笑聲。 這個畫面在許多年后，還時常會在我的夢里呈現(xiàn)。 那一片稻田，卻寄托著全村人一年的希望。 那片油油的綠，到了秋天，就換了一身金燦燦的衣裳，一股沁人心脾的稻香在田野里彌漫和升騰。 村里的勞力們像忙著趕集一樣，有說有笑，聚攏在一起，忙著收割、扎梱、脫粒…… 時光，便不知不覺中揉進了那片金黃里。 許多年之后，我順著那片廣袤的田野一路走去，想去看看母校，想去望一望我那夢想開始的地方。 后來聽說，那座沒有名字的學校，被一場風雨沖垮了，我便不由自主地，在心頭涌起了一絲莫名的惆悵，似乎那段遙遠的記憶也一同被雨水沖刷走了；我怔怔地站在滿目殘垣的校址上，一點點地回憶和守護著母校零碎的記憶…… 那片稻田如今還在，只是其間多了幾處房子，錯落有致地鑲嵌在沉甸甸的稻穗里。 我在田野上深情地凝望著，讓田間傳過來那甜甜的風恣意地吹著臉頰，看著炊煙裊裊，聞著禾穗飄香…… 那片金黃依舊承托著村里鄉(xiāng)親們的希望，在年復一年、日出日暮的勞作中，編織著他們那質(zhì)樸純真的夢想。 時光，總是以不同的形態(tài)存在著。 有時靜止不前，凝固默然，那是留給記憶的時光。 有時快速向前，流動不息，如同無聲的歲月，變換的風景，還有老去的人，都已淪為回不去的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