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阿姚的房子在小鎮(zhèn)上已有八年時間了,它建在一座有四百多年歷史的青磚黑瓦的老宅上。鎮(zhèn)子名字的由來流傳的說法很多,但多傾向于以姓氏為名的一說,取自于北宋期間鎮(zhèn)子里的八大姓氏中居多的黃、姚兩姓,成了小鎮(zhèn)的名字。不知何時何因?姚姓的人家離開了這里,不再復還,而現(xiàn)在的居住的黃姓人家,也是后遷入的,雖物是人非,花已漂零,但鎮(zhèn)子的名字還是一直延用下來了,烙在曾有的歲月深處,從此不為人知。剛遇見阿姚時,她就告訴我,她與此地沒有任何族緣和血緣的關(guān)系,剛到鎮(zhèn)上安家時,卻一下成鎮(zhèn)里唯一的姚姓人家,她尤如找到了自己的故鄉(xiāng)與歸屬,像是前世里的來生。</p><p class="ql-block"> 初識阿姚,是原于一次不經(jīng)意的旅行,或許也不能稱之為真正意義的旅行,只是在疲倦時想要找一處安靜的地方,遠離塵世、遠離煩擾,只想著靜待過后就悄然離開,不留戀,也不妄想,至少我的這段記憶不會是刻意和特別的。</p><p class="ql-block"> 將出行的前幾天,在微信里問了曾兩次到過小鎮(zhèn)的朋友W,她向我推薦了阿姚的房子,說是:“你會喜歡那里的”。我不知道她意是指那所房子?還是關(guān)于那里的人?</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黃姚古橋</span></p> <p class="ql-block"> 阿姚的房子是阿姚給客棧起了一個與自己有關(guān)的名字,自我而知足,就像她在客棧留言薄的首頁里寫的那樣:“活出自己想要的樣子,這一生,謝謝自己”。這何嘗不是每個人都想活成的樣子,卻又是多少人無法活成的樣子。</p><p class="ql-block"> 她的生活閑散而精致,流淌在生活里的每個細節(jié)里,讓你慢慢地發(fā)現(xiàn),讓你慢慢地去體味,如同這里的慢生活,一花一草一最瞬間都是那樣的深刻與緩慢。她給客棧里的每一間客房都起了一個名字,是她喜歡的,有叫“滾繡球”、“穿窗月”、“踏莎行”,“天上謠”的,每一間房都有它的寓意與涵義,容易理解卻不落俗,</p><p class="ql-block"> “滾繡球”我想那是情侶房,適合熱戀中的青年情侶;“穿窗月”該是間閣樓,閣樓連著瓦片,斜面上留著一片小窗,向東,抬眼一輪圓月,低頭一瓦月華;那個叫“天上謠”的,一定是臨街樓上的小屋,可以聽到石板街上的腳步,也能聽瓦前的雨滴,把雜音聽成了歌謠;“踏莎行”說的是季節(jié),想的卻是淡淡的離愁。對于客房的每一個名字,我無法去印證,只是憑著自己的想像去理解。</p><p class="ql-block"> 在網(wǎng)上,我預訂了“天上謠”,雖已是淡季,但余房也不多了。訂了房與出發(fā)的時間只間隔兩天,是在10月末的一天。</p><p class="ql-block"> 從呆得讓人厭煩的城市驅(qū)車去了那個小鎮(zhèn),功課沒做好,多繞行了幾十公里的路,用了五個多小時才到達。</p><p class="ql-block"> 鎮(zhèn)子還是原來的鎮(zhèn)子,成了景區(qū),是一座被新城包裹著的老鎮(zhèn),絕于塵世,很特別,很寧靜。提著行李,過了石橋,沿著青石鋪成的小巷往鎮(zhèn)里走,巷道很窄,人流如蟻,都隱入了高墻黑瓦間,如同那老去的時光。</p><p class="ql-block"> 阿姚的房子在迎秀街的18號,街道不長,只是客棧招牌沒有它的名氣那樣的顯眼,來回走了幾趟,也沒找著客棧的位置。問過當?shù)厝耍诳斓奖背堑姆植媛飞喜趴吹搅吮蝗敲泛团郎交⒌娜~子遮擋的客棧招牌。</p><p class="ql-block"> 客棧如想象的那樣,樸素而年代久遠,斑駁的墻壁已是凹凸不平,留有歲月的印跡,在墻面上粉過的白色灰漿漸已脫落,露出了青衣,深沉而厚重。宅子是座兩層的小樓,二樓并不起眼,與周邊老宅的式樣一模一樣,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別。門口上還留有青石做的臺階、凳子和門檻,花紋和鑿痕仍在,只是時間慢慢地將石面磨得黝亮而光滑了。窗戶的式樣簡單而通透,窗柩上沒有玻璃,只是橫著的幾根木條,木條粗糙而不加修飾,上面一點油跡都沒有。宅里略顯狹小,三進兩院,留有一方天井,四周的黑瓦向內(nèi),雨季來時,可以坐在屋檐下喝茶聽雨。</p><p class="ql-block"> 訂的房間在靠著街邊的二樓上,穿過樓下的大廳,繞過天井,再爬上狹小的木梯,如自己所愿的那樣,是間臨街的小閣樓,里面沒有多余的設施,簡單卻顯寬敞。即便在白天,閣樓依舊昏暗,只有一扇比床還低的小窗透著白光,窗沒有窗戶,只是一個很窄的框架,低頭穿過敞開的窗可以看街邊的人來人往。窗外的人不會關(guān)注窗子及我的存在,而其中的我在寂靜里看著窗外的給予我的另一種寂靜,明暗動靜中窺視著,一處在身外,一處在心里,一時是現(xiàn)時,一時是過往。恍惚、寧靜......</p><p class="ql-block"> 床與桌子都是木制的,款式很老,很土,桌下的抽屜上鑲著銅制的拉環(huán),拉動時盡是木板摩擦的聲響。床沿不高,坐下來剛剛好,床上鋪著白色碎花床單,再放著一個桔黃色的抱枕,在幽暗的環(huán)境里成了不可多得點綴,色彩使人溫暖。房間的隔音不好,向街的那面墻祼著青磚,有些陰涼,其余三面都鑲上了木板,很陳舊,板與板之間的接縫并不緊密,讓人感覺只要發(fā)出一點聲音似乎可穿透出去,因此微言慎行,反而使人容易安靜。</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迎秀街18號“阿姚的房子”</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游人在房前拍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阿姚的花衣”在客棧旁</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客棧內(nèi)部結(jié)構(gòu)與大多老房一樣</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房里的閣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天上謠”帶窗的客房</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她的分店</span></p> <p class="ql-block"> 樓下穿著一襲紅色麻質(zhì)長裙的女人便是阿姚,樸素而安靜。她坐在茶幾邊上逗著她的小貓,面帶笑容,心有所想。她頭上戴著一項小草帽,帽子很別致,上面縫著一條繡著虎頭的帶子,像是農(nóng)村婦女背小孩用的背袋上的裝飾。腳上套著一雙布鞋,黑色的鞋面上繡有像少數(shù)民族式樣的花錦,雖已至秋,但氣溫未降,此時的裝扮有些不應時,卻很應景,完全隨她所欲,讓人看得舒服自然。我坐在她的對面,也不介紹,她也倒是習慣了這種即時交流的方式。她說,她昨天才從遠方回來,通常會在淡季的時候去旅行,從自己呆慣了地方去別人呆慣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在網(wǎng)上也看到過曾到過這里的人關(guān)于對她的評論:“言語不多,卻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閑談中,她總是側(cè)著臉,斜低著頭,輕撫著桌上的小貓,也不介意給她拍照,但還是有些羞澀。她告訴我,八年前她第一次來到這里時,并不是現(xiàn)在的樣子,蕭瑟、頹敗、甚至開始荒廢了。那時的老宅大多都已成沒落之勢,屋檐緊閉,人去煙輕,只有一路的青色石板蜿蜒而行。她一下喜歡了這里,一開始是喜歡這里歷史與蒼涼,而后來是因為生活。 她是湖北人,沒來小鎮(zhèn)之前,在南寧做警察,還是一名獄警,但網(wǎng)上也有人說她是老師,我不敢確定,不管是何種職業(yè),都是育人,至少她的氣質(zhì)是對的。</p><p class="ql-block"> 自那次旅行過后,她在這里租了這套老宅,以一年8000元的價格,談了二十年租期。一開始時,我想她并不是因為只想在這里生活,而更多的是看到了這里的商機,她沒有告訴我,她是辭職后選擇了這里,還是選擇了這里再去辭職,有些人喜歡找到了退路,再去選擇自己的生活,而也有些人為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而不給自己留下退路。她屬于那一種不得而知,但唯一不變的是,她從未不后悔她所做出的決定,甚至還因為當初的決絕而感激自己。我想,當時她一定是猶豫過的,但最后還是服從了自己的內(nèi)心。</p><p class="ql-block"> 后來她對老宅進行了修繕,每一個細節(jié)都帶著自己的思想,于是才有了安家之所,才有了他鄉(xiāng)似故鄉(xiāng)。她的房子是這里的第一間民宿,這是她常愿提起的,后來來的人多了,民宿和酒吧也多了,也許再沒有了來時的安寧與落寞,卻也如她希望的那樣,這里給予了她更多的生活來源和選擇。客棧是她的生活,她的生活也活成了她的希望樣子,就像是阿姚的房子那樣,是自己的名字,也是房子名字。再后來,光顧的人多了,她便在一條稍偏的巷里又開了另一間客棧,也還是這個名字,只是沒有太多感覺了。她喜歡看武俠小說,也養(yǎng)了許多貓,她觀察了每個貓的性格,于是安了小說里的名字,叫“無忌”、“無缺”的,我記不住,也分不清。</p><p class="ql-block"> 她說,家里的貓已三代同堂,有段時間,母貓晚上從踩著房頂出去幽會,接著生兩批小貓,成了八個小貓的母親,貓繁殖太快,現(xiàn)有些不堪重負,想過送人,但有些不舍,像自家的小孩一樣。后來,偷偷給母貓做了絕育手術(shù),使得一向性格溫存的它從此孤僻和暴燥,生無可戀。阿姚約了寵物醫(yī)院的醫(yī)生,后天將帶余下的小貓去做絕育,想在它們發(fā)情期將到之前斷了它們的欲望。她覺得有些殘忍,但不希望它們都像母貓那樣性格變得扭曲。她之所以一直坐在這里輕撫著小貓,多半是帶有憐憫和自責。</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阿姚與武俠里的貓</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她的貓叫“無忌”</span></p> <p class="ql-block"> 午后沒有陽光,從城北至城南,從河西到河東,走在光滑的青石路上,時間很慢,道路很短,所有的風景與情緒都踩在腳下,都原于心里。坐在橋前看他人寫生,眼里或是畫里的,水墨之處都泛著歲月的青黃。水邊的榕樹蒼老而魁梧,只是河面太窄,樹冠太大,拍不到它的倒影。古井邊上的男人和女人,在聊的家長和里短里伴著有沉悶的搗衣聲,一錘一聲傳得很遠。紅色的柿子掛在墻邊的枝頭上惹人惦記,而屋背的青梅已在簸箕里晾成了干仁。古戲臺里沒有了人生百態(tài)和愛恨情仇,卻多了興衰榮辱與悲歡離合。這里的祠堂很多,不管活人、逝人,只要是達官與顯貴,生平都擺入其中,彰顯地方的人杰地靈。但凡是古鎮(zhèn)的人,都喜歡在那發(fā)了黃的墻上和檐下掛起了燈籠,一列列、一片片的,夜已闌珊,歌升色漫,漸已褪色了的小鎮(zhèn)又泛起了生機。雖再也找不到阿姚曾見過的那時小鎮(zhèn),破敗凋零的,使人懷想的,只屬于她的最初的那個小鎮(zhèn)。</p><p class="ql-block"> 今晚,阿姚的房子很暗、很靜,瓦前燈籠的桔光泛在花白的墻上、石上,在綠蔭里,門虛掩著。</p><p class="ql-block"> 走進對面的酒吧里呆了一晚,歌手和吉它的聲音低沉喑啞,人很醉,酒很苦。</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青石板的老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永安門</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龍樓飯莊</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老街一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有年代的水碾</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曬梅干</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古井旁的洗衣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有人的深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無人的深巷</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酒吧里小酌</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駐唱的歌手</span></p> <p class="ql-block"> 第二天的凌晨,天微亮,也微涼,摸摸索索的從閣樓下來,樓下沒燈,找到了隱在門柵上的保險,拉開了,可門怎么也推不開。在犯難時,阿姚從堂前的側(cè)門廂房里出來,人似乎還有些迷糊,她拉開燈,走到門前,輕輕地將門往回一拉,吱嘎的響了。她說:“這里的日出很漂亮”。 </p><p class="ql-block"> 走時我想把門帶上,她又笑了說:“不用了,天快亮了,就這樣的虛掩著吧”然后回去繼續(xù)睡了。</p><p class="ql-block"> 天空泛藍,沒有日出,昨夜的燈火猶存。走在巷里,空蕩而安然,點點炊煙從屋后升起,像是晨霧。忙碌了一夜的清潔工人在清掃著最后的垃圾,疲憊中仍不忘禮貌的給我打起了招呼,像是早起路過的鄉(xiāng)親。石板路上已是潔凈如初,超出了該有的樣子,這樣的小鎮(zhèn),我并不期待陽光,更想等一場飄過的細雨。</p><p class="ql-block"> 小鎮(zhèn)很小,將昨天的路重新走了一遍,在大榕樹旁的曬俗坪上要了碗朋友W說的米粉,吃了不再是味道,而是那刻起對從前的懷想。</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醒來的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月未落盡</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河邊的人家</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倒的影</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橋上下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寫生的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墻上的紅燈籠</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郵票上的黃姚</span></p> <p class="ql-block"> 回到客棧,阿明已坐在堂前,一改昨天的那襲粗,掛起了眼鏡,打開樂譜架,捧著許久沒動的吉它,邊調(diào)試,邊唱著民謠,歌聲敞亮,在清晨寧靜的小鎮(zhèn)里流淌。阿姚在外人前也喜歡管阿明叫哥,多半也是受了民歌的影響,我不知道是否是刻意,還是自然而然的,總之,這樣的稱呼總之讓人覺得很暖。</p><p class="ql-block"> 昨天與阿姚閑聊時,阿明一直在一旁忙著別的,不搭也不理,頭頂已清涼,但總帶憨厚的笑,畢恭畢敬的,還以為是請來的員工。阿明的吉它沒太多的弦技,歌聲也樸素得如人一樣,容易入景,也入心。網(wǎng)上說他的木工也不錯,客棧的木制裝飾都是他親自做的,一點一點,慢慢積成了現(xiàn)在的樣子。</p><p class="ql-block"> 今是周六,鎮(zhèn)子里的人開始增多,巷里、店里都已人滿為患。這里的白天屬于旅行社的,導游舉著彩旗,身后總跟著一群人,一束又一束,他們是來逛街、來購物,來為小鎮(zhèn)的繁榮添磚加瓦,商埠里的人不停地吆喝和招呼著,就連賣手鼓的人,都搬到了屋外,鼓聲與導游們的喇叭聲交集在一起。阿明也收起了吉它,不見了蹤影。整個白天都呆在陰暗的房間角落里,看著從前寫的游記、拍的相片,想起一些事、想一些人......</p><p class="ql-block"> 這些年里,邊走、邊拍和邊記,用的十六年里,記了不少歲月里來了又走的人,拍了每個季節(jié)里的浪蕩漂過,每一段文字,每一張圖片,都成了不可回去的過去,成了記憶里不遠的曾經(jīng),也成了我無處安放的沉重的包袱。我不知道是否也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樣子了,但一定是自己最想遇見到的自己該有的樣子。</p><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天里的入夜,樓下傳出音樂,走到樓下,阿姚還是昨天見過的打扮,紅色的裙子間抱著手鼓,而阿明也換了一襲粗衫,扯起褲管,露出一雙黑色帆布鞋,坐在箱子上,彈起了吉它。幾米見方的空間,路過的人都自覺圍在邊上,靜靜地聽著、看著,有時讓感動的不是歌聲,而是舉手投足間里的一唱一合,一顰一瞥,深情中帶著羞澀,溫情里有著知足。他們就這樣的唱了一晚,我也就這樣聽了一晚。</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將離開阿姚的房子,離開她的心中的那座小鎮(zhèn),走時翻閱了阿姚的留言薄,無意看到了她給自己的留言。在她的小鎮(zhèn)里不僅只有她想要的慢的生活,還有她內(nèi)心深處的音樂和吟唱,如她來時的那樣,是這僅有的姚姓人家,是這僅有的自己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清晨的阿明在練吉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夜里阿姚與阿明的演唱會</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拍鼓的阿姚</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彈琴的阿明</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阿姚的留言簿</span></p> <p class="ql-block"> 再見到阿姚時,已是4年以后了。</p><p class="ql-block"> 這時的黃姚依舊水淡風清,流淌著人間煙火。之前說過還會再來黃姚的,選個雨季,聽聽屋檐下的雨聲。這次真的就遇到了,只是雨水下得很透、很滂沱,聽不到淅淅瀝瀝的雨聲。</p><p class="ql-block"> 回到“阿姚的房子”是個周末,阿姚與阿明還像之前的那樣,會坐在樓下的一角彈唱,唱的歌曲大多是以前聽過的,還是那樣的風格和味道。演唱結(jié)束,人已散去,我去討個合影,阿明爽快地同意了。</p><p class="ql-block"> 他說,他覺得我很眼熟,來過這里。</p><p class="ql-block"> 我說,那是4年前了。</p><p class="ql-block"> 他與阿姚邀我一起坐下,端來自家釀了十年的青梅酒,一直喝至巷靜,喝至微醺。</p><p class="ql-block"> 我聊起了當年在“阿姚的房子”的事,關(guān)于她家的房名、武俠小說里的貓、還有留言簿等。她說,貓都丟了,怕是被人吃掉的。</p><p class="ql-block"> 回到灑店,我將之前做的雜志微信發(fā)給了阿姚。</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清晨,她回復了我:“有情懷的人才能寫出有情懷的文字”。而她所說的情懷,也許是對時間流逝的懷念,也許是對自己堅持的釋懷,只是我恰好能理解一些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四年后的黃姚迎來了一場雨……</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古鎮(zhèn)上的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55, 138, 0); font-size:15px;">四年如一日的演唱會仍在持續(xù)</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color:rgb(255, 138, 0);">再見時的變與末變……</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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