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滕王閣序》里有一句:非謝家之寶樹,接孟氏之芳鄰。在潮汕一帶的謝氏宗祠里都會有一塊“寶樹流芳”的匾額。</p> <p class="ql-block"> “寶樹”一詞為謝姓專用主要是源于一個典故:話說謝氏在東漢以后成為望族,世稱“崔盧王謝”,為“四海大姓”之一。尤其到了東晉,家世更為顯赫,宰相謝安、都督謝石、名將謝玄稱為“一門三杰”。謝家三杰領導了中國軍事史上著名的以少勝多的“淝水之戰”,為東晉王朝延續了數十年的光陰。后謝安隱居會稽,晉帝思慕遂乘輿看望,時逢暑季炎熱難耐,距安宅數米時,停輿休憩一棵榕樹下,忽感涼爽宜人,百倍精神,帝問左右:“此樹誰家所種?”左右以謝對,帝贊曰:“是謝家之寶樹也,朕若得之,可卜長生。”,“謝家寶樹”由此而來,而“寶樹”已流芳一千六百年,在中國這個文化從未斷層的土地上,無論你走到哪里只要你見到“寶樹…”的匾額就知道是我謝氏家門了。</p><p class="ql-block"> 始主的光輝固然榮耀,然<span style="font-size: 18px;">迢迢千年已往昔,在個性張揚的現代人精神世界里,家族、家譜的概念必然是淡化的,只有那么一小眾人,歲月退去浮躁,洗凈鉛華,他們小心翼翼展開傳承的《家譜》,借著老花鏡飽含深情地逐字細品。人生短短不過百年,已知歸途,竟不知來路?“我從哪里來?”不是一個狹義的我出生在哪里?而是遙想“我的祖先曾經生活在哪里?”。仿佛只有這樣才不會畏懼個體生命的短暫,也才會有“人生代代無窮已”的樂觀。</span></p> <p class="ql-block"> 接近天命的年齡難免有同樣的思考,只是我從未想過我的祖籍會與“潮州”相關。</p><p class="ql-block"> 我父親不是文化人,卻也不只一次說我爺爺謝公德懷是從四川到安順投奔其伯父來的,而更早的祖先卻是從廣東入川的。這個粗糙的口述在我腦海中留下的只有謎團,一個無所謂是否可解的謎團卻在這個“五一”小長假里意外地解開了。雖然它并沒有改變我的生活,但好像自己的生命跨越了迢迢七百年,那是一種怎樣的欣喜和感動啊!</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五一”是我第一個閑暇的小長假,5月1號了,我毫無計劃,碰運氣一樣撥通哥的電話:“哥,五一你家要去哪里玩?”哥說:“我們要去潮州,去找我們家的祖籍……。”我壓低聲音地說:“帶上我唄!……。”哥毫不猶豫地說:“好啊!”。我急切地買了機票,開車到了貴陽和哥家匯合。我沒有哥那種情懷,只是又可以像小時候一樣當哥的小尾巴,無論去哪里都會開心無比。</p> <p class="ql-block"> 潮州是沒有機場的,好在揭陽的機場離她并不遠。潮州是個忘掉時代的城市,有享不盡的美食,土得掉渣的老街,還有屹立千年的“廣濟橋”……。本來覺得可以和哥拜過宗祠請到家譜就達成目標,沒想到打開高德地圖,嚯!果然是祖籍,“謝氏宗祠”有好幾處,那是哪一處呢?只好開啟“開心撞大運”。2號下午3點先到一座稱“謝氏大宗祠”的地方看看吧!車在民居之間穿行并不順暢,宗祠就在一條窄窄的老街上,門是緊閉的,透過門縫往里看并沒有小紅書里今年春節前大祭祖時的痕跡,沿街的老屋又黑又矮,偶爾坐著幾位年長的阿公,彼此的話一句也聽不懂。晚上逛了最有名的“老街”,步行回來又遇到了另一個“謝氏宗祠”,看來,謝姓在潮州果然是大姓啊!大海撈針一般的感覺涌上心頭~。</p> <p class="ql-block"> 哥手上有一本安順族兄送的四川傳過來的《家譜》,我逐字研讀……。不怪哥粗心,只有我們這種長期解讀高考題的人才練就了解讀文字的耐心和能力。不放過《家譜》中的每個字是理科生的笨辦法:“一代祖公時發公生于廣東潮州府嘉應州興寧縣寧峰堡小峰村……。”按從大到小的地域邏輯順序,請出“度娘”先查“嘉應州”,找遍了都沒找到“潮州府嘉應州”,卻冒出一個《嘉應州為什么改名為梅州》的標題,文章大概說北宋之后“敬州”改為“梅州”,雍正十一年改為“嘉應州”,宣統三年復名“梅州”。又查“潮州府”,相關文章說:明朝開始潮州府管轄11縣,雍正十一后設“嘉應州”從潮州府中剝離開,潮州府只轄8縣。意思就是后來的潮州管轄面積縮小,已經不包括嘉應州了,恍然大悟!再查“興寧縣”,到今天都一直在梅州的轄區內,更為吻合的是興寧縣只有一個“小豐村”。我驚叫一聲:“哥,錯了!興寧縣小峰村在梅州……。”回賓館后,同行的朋友居然從度娘那里找到了“梅州興寧縣謝氏宗親會秘書長”的電話,一切變得明朗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我們興致勃勃地趕來潮州,原以為水到渠成,卻不知祖先和我們開了個玩笑,這下潮州改梅州,有點讓人哭笑不得。和朋友一路的潮州、汕頭的旅游計劃也不能爽約,“尋根”是自己個人的事,而講信譽是交朋友的基礎,把一切交給“緣分”吧!一起游玩了潮州的“道韻樓”之后已經是下午三點過。</p> <p class="ql-block">道韻樓</p> <p class="ql-block">哥眉間愁云密布:“這一次是我們離祖籍最近的一次,難得再找機會,我還是想去看看。”于是一家四口人在“北斗”的指引下五點半趕到了梅州市興寧縣小豐村。這一座山清水秀的村莊,極盡特色的老式民居和新式小院交錯排列,村莊寂<span style="font-size: 18px;">靜而清朗。</span></p> <p class="ql-block"> 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樹下見到一位阿婆(正在做什么忘了),哥下車走近阿婆,小尾巴自然會跟上。哥用普通話上前問:“阿婆您好!您貴姓啊?”阿婆爽朗地回答:“姓謝”。“您是說姓謝嗎?”哥掏出身份證指著上面的姓問,阿婆連連點頭。哥激動地喊車上的妻兒,“快下來,找到了,找到了……”。此時此刻,我的眼角有一絲濕潤,我連忙打開手機里《家譜》的圖片指著上面的文字對阿婆說:“我家祖先謝時發是康熙元出生在這里,康熙二十三中舉,康熙二十六年派往四川做官……”。不知道阿婆聽懂了多少,似乎是被我們感染了,她拆開祖屋大門的橫方,帶我們走進祖屋,和我們拍照留念,就像迎接親人回家一樣。</p> <p class="ql-block">后來阿公也來了,和我們說了很多,不是全能聽懂,他說這個村莊的最早的祖先是“逢春公”,他的墓就在村口路邊上,還給我們撥通了村里宗族事務管理的電話……。</p> <p class="ql-block">從我們四川的家譜上看,初步確認“逢春公”就是我們七百年前在梅州興寧的第一始祖,“時發公”三百多年前就是從這里遷入四川,要進一步的確認還需要請會長手上的《家譜》。在與村宗族事務管理員的簡短會面以后天已經近黑,再驅車四十多公里我們來到興寧縣城。</p><p class="ql-block"> 會長早早等在宗祠門口,白發蒼蒼的八旬老翁精神矍鑠,領我們請香恭恭敬敬地拜過列位祖先后上樓請《家譜》核對。《家譜》很厚,泱泱幾百頁。從“逢春公”開始的確后幾代名字都能與我們的四川家譜對上,但是遺憾的是始終沒有找到“時發公”,難道是因為遷入四川而從此杳無音信嗎?你看那些空著的地方是不是就是他的一枝?又也許是他一直都在《家譜》里,只是我們還沒有找到而已。</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哥請了兩套家譜,一本自留,一本寄給安順的族兄,族兄在電話那頭急卻地要看到這套遠從祖籍寄來的《謝氏家譜》。至此,我們的任務基本完成,哥的臉上晴空無限。</p><p class="ql-block"> 也不知是太激動還是祖先面前不敢造次,竟連一張照片都沒有拍,看來以后還要再來吧!</p><p class="ql-block"> 我不知道我和哥的細胞里還有多少潮汕人的基因,不必糾結,沒有什么是一頓“海鮮大餐”不能解惑的。這種吃法還是第一次:在鍋里放米,加足了水,在蒸墊上放海鮮蒸,不同的海鮮蒸的時間由計時器控制,蒸一籠吃一籠,等所有海鮮吃完,揭開蒸墊,鍋底的海鮮粥那味道才是真鮮,必須點大大的“贊!”</p> <p class="ql-block"> 這個“五一”對于我來說別樣的精致,而對哥和族兄來講“意義重大”。7號,族兄打電話給哥,說找到“時發公”了,在“家譜”第212頁,我的眼角又一次濕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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