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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外公在天上對我說話

<p class="ql-block"><i>【2024年6月6日,在北川羌族自治縣沙汀文史陳列室。】</i></p> <p class="ql-block"><i>今年12月19號,是外公誕辰120周年紀念日。抄錄47年前外公寫給我的信件,仿佛聆聽到外公在天上對我說話。</i></p><p class="ql-block"><i>此刻,我淚流滿面…</i></p> <p class="ql-block"><i>仿佛是天意。幾十年以來,我都認為外公47年前寫給我的信件已經丟失了。就在這個120周年的結點上,因為今年的一次搬家,居然在干休所父母故居的一個抽屜里發現了這些信件,這真是讓我喜出望外…</i></p> <p class="ql-block"><i>我還清楚地記得47年前,也就是1977年,收到了外公寫給我的第一封信。那是我下鄉插隊的第三個年頭,在綿陽縣(今涪城區)的金星公社(今金峰鎮)知青農場。那年,我給外公寄去了我的幾首詩歌習作,是自由體詩。信寄出后的那段時間很忐忑,天天在想,外公會不會給我回信?外公會怎么評價我的這些文字?會不會…?天啊,潛意識里太美的事不敢往下想…</i></p><p class="ql-block"><i>那段時間里,每次去金星公社開會或趕場,就會去公社的收發室看一下,有沒有成都來的信件。有一天中午收工后,我的煤油燈沒煤油了,就提著煤油瓶去公社打煤油。照例,我順道去了一趟公社收發室。收發室的老大爺說,今天有你一封信,已經被你們農場的幾個小伙子幫你取走了。我一聽,就著急忙慌地趕回農場。</i></p> <p class="ql-block"><i>回到農場,幾個知青戰友正院場上,問他們取我的信沒有?幾個人都神情怪異地朝我搖頭否認。等我走進寢室,發現一個信封和一張信紙擺在我床前的書桌上:是的,信已經被幾個知青拆了。我也十分理解我的知青朋友的好奇心,同為文學青年,他們對這封寄出自成都紅星中路新巷子19號的信件,這個行為一點也不奇怪。</i></p><p class="ql-block"><i>后來,外公的這封信就一直放在我的皮夾里,揣在我貼身的在褲兜里,沒有離開過我——就是那張用紅色原珠筆寫的信件。但遺憾的是,我當年寫給外公的信和詩稿沒有保存下來…</i></p> <p class="ql-block"><i>【1977年1月28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我對你的詩著意如下:</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感情強烈,想像也豐富,只是為韻腳所限,又拘泥于每行的字數,加之詞類又欠豐富,有些用語不免生硬、免強。你很可以寫,首先——這里僅從藝術上說一定要多接收群眾用語,也要多讀點作品,甚至舊詩詞。接收生活語言,并對現代人寫的好作品為借鑒——但不應當摹仿。受影響是免不了的。老一輩的何其芳、光未然、賀敬之等,都寫過一些好詩。更老的則有郭老、馮至。但對郭老,“女神”、“星空”以后,只有卅年代初,也許是二十年代末的“瓶”(長詩)以后之作,我就不喜歡了。對寫詩的意見,毛主席、魯迅的最好,可以詳細認真學習體會。周總理逝世后,出現過不少詩歌,有些出自無名作者,特別xxx(辯認不出)寫的,很不錯。我對詩是外行,但隨看你的原稿,我又忍不住隨手作了點修改,供你參考。我希望你常作日記或筆記,學著刻劃人物、場景。寫詩也得注意這些,否則容易流于空喊空叫!有便,我當收集些可讀的書借給你。這兩首詩,加工后,你可寄給本省報刊試試,但不宜過存奢望。而如果選刊了,還是應當以勞動煅煉為主,千萬不能存作專業作家的想法!我對“紅巖”作者說過,他們不聽!我對你們那里的作者(指綿陽),主要是克非、劉俊民,我都講:只能搞業余創作,文藝界更以少挨為好。這并非是因受過沖擊的結果,我叮囑“紅巖”作者時,還在“作官當老爺”嘛。</span></p><p class="ql-block"> 1月28日</p><p class="ql-block">又,你兩首詩都一氣呵成,氣勢頗壯。但我以為這么長的詩,還是以分段為宜。如何分法,當以全篇的五個段落劃分,空一行后,簡便。兩首中,我覺得“雪化了”一首較好。我的意見,除你父母外,切勿為他人道及!</p><p class="ql-block"> 1月28日</p> <p class="ql-block"><i>【未落時間,這封信推斷應在1977年2月~3月的某日】</i></p><p class="ql-block">從前看過點馬雅可夫斯基的詩,中國也有按照他的格局寫詩的人,仿佛至今還有。但似乎有人譏之為:“樓梯式”的詩。有時一連兩三行都只有二三字,錯綜排列。你寄來的這篇詩,還有前寄來的兩篇,都有這種寫法:“可是”、“黃粱”、“黃沙”就是。</p><p class="ql-block">你寫的東西,我感覺還有用“對偶”句法的味道。如:“駝上了”、“照進了”,“讓不盡的春水”、“讓高山也檔不住”。這種句法是免不了的,但要自然。上面舉例的后一句,或者說一聯,我為了使它比較自然、合理,改了幾次,但最后改的也未必恰當。可見你的詩,在字句上的推敲,是得花些功夫的。但首先,(政治掛帥這里不說,你也沒有這方面的問題),得有豐富的語言、辭匯供你選擇。還有,語法上的功夫也很要緊,這從生活和好作品中是可以學習到的。</p><p class="ql-block">我并不反對你所選擇的詩的表現形式,但我卻喜歡光未然、何其芳他們所采用的形式。所以,前次我特別寄了兩份“人民日報”所刊出的他們的詩給你。賀敬之的詩,我也認為寫得好,可惜手邊沒有。買到后當寄你一冊。你這首詩的題目,我總感覺不很自然,有點兒費解。特別那個“駝”字,我覺得不恰當。先擬建議你改為:希望,寄托在我們身上!后來又覺得不如改為:看光,照進了我們的心房。但,所有我的意見,改換的字句,都只供參考,因為我并不善詩,也很少寫詩;但我較喜歡自由體的詩,不免強押韻,不能讀起來拗口。</p><p class="ql-block">毛主席、魯迅先生對新詩都有很好的指示,不知你看過沒有?我當在有功夫時為你找找,然后寄給你認真學習體會。解放前,馮至有一本“十四行”詩集,格局要求很嚴,而且是洋格調,但其中有幾首我喜歡。因為格調雖嚴,又很洋氣,但讀起來卻很自然,特別言之有物。我記得,聞一多在被匪幫暗殺后,他發表過一首詩:“招魂”,也是“十四行”,我喜歡過,曾從報上剪下,保存起來,直到文化大革命前都還在,現在已經無從尋覓了。此人現在外國文學研究所工作。</p><p class="ql-block">你訂得有“詩刊”沒有?綿陽能否買到?如綿陽現在不好訂,也不能買,可來信告我,當設法給你訂一份,或臨時買臨時寄,因為訂閱及不容易。</p><p class="ql-block">可告訴你母親:最近有人寄信給我,說是她的心絞痛已好多了,主要是服用了一年的單方:米醋和蜂蜜,一半兌一半,互相調合,每日服三口。只是未說得明白,米醋是否是一般農用米糠作的醋,可以打聽探問一下。我想“一口”大約一般一調羹之量。如果向中醫問明,米醋和蜂蜜一半兌一半調在一起服用,沒有害處,可不妨試試。這方子當然是友人順便告訴我此單方,因您(指母親)我有冠心病和血管硬化情況。我但血壓一直正常偏低一點而已,更無心絞痛現像。</p><p class="ql-block"><u>你光寄東西來,卻不對我所提意見及所改的地方表態,何故?</u></p> <p class="ql-block"><i>【爺爺對我遲遲沒有給他回信似乎有點生氣,在信件抬頭沒有稱謂,甚至在結尾沒有落款,這很罕見。特別是信末尾最后一句話:“你光寄東西來,都不對我所提意見及所改的地方表態,何故?”這是直接對我的行為表達了不滿和意見!</i></p><p class="ql-block"><i>在很長的時間里,和爺爺在一起生活的時間很少,即便是見面也很少,所以那個時候在爺爺面前總有一點拘謹;而作為文學愛好者對爺爺崇拜的分量,有時可能會重過親情的分量。對爺爺的第一封信沒有及時回應,就是這種心理在作崇。】</i></p> <p class="ql-block">【1977年3月21日信件】</p><p class="ql-block">宋明:</p><p class="ql-block"><u>你的信給我帶來極大的愉快,因為你終于給我寫信了。</u>把你對詩對我向你提的意見看法捂在心里,這對于彼此了解沒有好處。從這信看來,也可看出你對自家人的直率、熱情,而且寫的生動,這證明你能形象地說自己的心情和事物。政治第一不用說了。上面提到的也都是搞文藝所需要的。</p><p class="ql-block">被喜歡賀敬之、郭小川的詩,是可以理解的。他們還同我相當熟識。可惜未滿60歲,就在四人幫迫害下逝世了!在這兩個中間,我更喜歡賀敬之的詩。我前幾天去逛書店,我想買他一本詩集送你。全國解放后,他曾重返延安,寫了首長詩歌頌革命圣地。這首詩我就喜歡。你所說的他新近幾年的作品,我沒有讀過。只是讀過郭小川的遺作,覺得不錯。</p><p class="ql-block">既然我也喜歡賀(敬之)、郭(小川)的詩,也看出來你受到有賀(敬之)的影響,為什么又推薦何其芳、光未然的詩讓你看呢?這因為一,你寄來的兩批詩稿,從我最近讀到的,他們兩位最近幾個月內發表的詩作,都是在去年一連串大事件推動下寫的,看了有所參考;其次,我歷來主張讀書應當博取眾長,不能被一種風格,一種藝術流派束縛住了。我過去學寫小說就是這樣,所以有人說我寫的東西像這像那,全不對頭。創作,不可以勉強標新立異,但總得以有自己的獨特之處為貴。當然,真像人一樣,這也有個成長過程,開始帶些模仿痕跡是不可避免的。</p><p class="ql-block">還有,我向你推薦何(其芳)、光(未然)二位的詩,也同性格年齡有關。比如何(其芳)悼念毛主席的那首詩,我就特別喜歡這一節:“中國人并不喜歡哭泣”,你可能就不會喜歡,這就同年齡經歷有關。光(未然)的那首詩也類此。你對詩的一些看法、寫詩時的一些體會,基本上都不錯。你說的對,情感本身就有節奏……</p><p class="ql-block">就此帶住吧!我要運動去了,否則又將到深夜才能入睡。你要的學習材料,我找了一些魯迅的給你,認真加以體會,是會悟出些道理的。</p><p class="ql-block">你已經開始記日記了,但望長期堅持下去!祝健康!</p><p class="ql-block">爺爺 七七.三.廿一日</p> <p class="ql-block"><i>【沒有想到,我給爺爺的信,會給爺爺帶來如此的快樂。可以看出,爺爺對我喜歡文學,并償試寫作是非常高興的。好像在年青時讀這封信就沒有注意到這點,也沒認真想過。</i></p><p class="ql-block"><i>年青時的專注點可能比較務實,腦子里功利比較多,關注的是評價怎樣?習作能不能發表,變成刊物上的鉛字?現在再讀這些信,滿篇滿眼看到的都是親情,都是慈愛和關懷呵護!】</i></p> <p class="ql-block"><i>【3月21日抄錄的魯迅論詩歌,附在3月21日的信件一同寄來。】</i></p> <p class="ql-block">魯迅論詩歌:“在文藝作品的發展順序中,恐怕是詩歌在前,小說在后的。詩歌起源于勞動和宗教。其一,因勞動時,一面工作,一面唱歌,可以忘卻勞苦。所以,從單純的喊叫發展開去,直到發揮自已的心意和感情,并有自然的韻調……所以詩歌是韻文,從勞動時發生的…”(見小說的歷史變遷)</p><p class="ql-block">“我只有一個私見,以為劇本雖有放在書桌上和演在舞臺上的兩種。但究竟以后一種為好。詩歌雖有眼看的和嘴唱的兩種,也究以后一種為好。沒有節調,沒有韻,豈唱不來;唱不來,就記不住;記不住,就不能在人們腦子里將舊詩擠出去,占了它的地位”…</p><p class="ql-block">“我以為,內容且不說,新詩首先要有節調,押大致相近的韻,給大家容易記,又順口,唱得出來。”(見“全集”十卷p250)</p><p class="ql-block">“詩須有形式,要易記、易懂、易唱、動聽,但格式不要太嚴。要有韻,但不必依舊詩韻,只要順口就好。”(同上,p250)</p><p class="ql-block">“其實,口號是口號,詩是詩,如果用進去還是詩,用亦可,倘是壞詩,即和用不用都無關。”(同上p281)</p><p class="ql-block">“戰斗的作者應該注重于論爭。倘在詩人,則因為情不可遏而收怒,而笑罵,自然也無不可。但必須止于嘲笑,止于熱罵,而且要喜笑怒罵皆成文章,使敵人因此受傷或致死,而自己并無卑劣的行為,觀者也不以為污穢。這才是戰斗者的本質。”(“全集”四卷p346)</p><p class="ql-block">“雖有夸張,卻還是要誠實。燕山雪花大如席是夸張,但燕山究竟有雪花,就含有一點誠實在里面,使我們知道燕山原來有這么冷。如果廣州雪花大如席,那就變成笑話了。”(見“全集”p186)</p><p class="ql-block">“唐人早就知道,窮措大想做富貴詩,多用些“金”“玉”“錦”“綺”字面,自以為豪華,而不知適見其寒蠢。真會寫富貴景像的,有道:笙歌歸院落,燈火下樓臺。全不用那些字。”(見“全集”三卷p408)</p><p class="ql-block">“詩歌小說,雖有人說同是天才即不妨所見異同,所作相像。但我以為究竟也以獨創為貴…”(見“全集”三卷p168)</p><p class="ql-block">77.3.21日抄</p> <p class="ql-block"><i>【3月21日用一張醫院的處方箋,抄錄普希金《上尉的女兒》中的一首俄羅斯民歌,附在3月21日信件一同寄來。】</i></p> <p class="ql-block">綠綠的橡樹林,不要喧嘩,</p><p class="ql-block">不要妨礙我勇士的思想。</p><p class="ql-block">明天我要去受審判了,</p><p class="ql-block">嚴厲的法官就是皇上,</p><p class="ql-block">他皇上就要問我道:</p><p class="ql-block">告訴我,孩子,你農民的兒子,</p><p class="ql-block">你偷著,盜著,帶了些什么人?</p><p class="ql-block">你的伙伴究竟還有多少?</p><p class="ql-block">我對你供認十足的真情,</p><p class="ql-block">對你,我的尊貴的正教的沙皇,</p><p class="ql-block">我只有四個親愛的伙伴:</p><p class="ql-block">第一個是漆黑的夜晚,</p><p class="ql-block">第二個是我的一把大刀,</p><p class="ql-block">第三個是我那匹快馬,</p><p class="ql-block">第四個是我那張硬弓,</p><p class="ql-block">還有利箭,那是我的探子。</p><p class="ql-block">尊貴的正教徒沙皇就對我說:</p><p class="ql-block">干得好,你這個農民的兒子,</p><p class="ql-block">你勇敢的搶掠,勇敢的回答,</p><p class="ql-block">我不能不給你一點禮物:</p><p class="ql-block">兩根柱子和一根橫木,</p><p class="ql-block">在空地中央的高高的建筑。</p><p class="ql-block">77.3.21日 夜抄(完)</p><p class="ql-block">這是普希金所作“上尉的女兒”中,農民起義領袖蒲加喬的伙伴所唱的一首民歌。我相當喜歡!</p> <p class="ql-block"><i>【1977年3月22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p><p class="ql-block">因為我舊有藏書早年散失,昨天沒有找到毛主席有關詩歌創作的指示。今天托人找到幾段恭錄如后:“詩言志”。“詩當然以新詩為主體,舊詩可以寫一些,但不宜在青年中提倡。因為這種體裁束縛思想,又不易學”。“精煉、大體整齊、押韻”。</p><p class="ql-block">雖然只有這一些,但只要認真學習、體會,一定會解決創作中的一些問題。當然,主要還得學習“講話”,以及毛主席在社會主義革命時期的一些有關文藝的指示。如“雙百方針”,“兩個結合的創作方法”等。這些你是能找到的。</p><p class="ql-block">你對光未然有關詩的看法,即“喊幾個響亮的口號”的理解,我覺得不錯。抄給你的魯迅先生的言論,也談到這個問題。我還想對你說,一首詩孕育成熟了,可以一氣呵成,但得擱一擱后,進行反復加工推敲,不能吝惜勞動時間和精力!</p><p class="ql-block">你現在參加勞動,我很羨慕你!你們的農場主要是“知青”吧?但既然屬于公社,同貧下中農接近,向他們學習的機會一定不少。希望你不要忘了這一點!更得記住毛主席的教導,要認真解決為誰服務的問題,要在思想上感情上來個徹底變化。</p><p class="ql-block">爺爺 三月廿二日 午刻</p><p class="ql-block">我記得成都會議時,毛主席對新詩創作也有過指示。我記不準確了,大意是要詩作者們向舊詩和民歌學習。是說新詩要在舊詩、民歌的基礎上發展。又及。</p> <p class="ql-block"><i>【1977年8月1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p><p class="ql-block">我近來比較忙,支氣管炎又發作了!擔心你久不見我回信,會著急。所以收到來信和詩稿后,雖然當即看了,但擠不出時間改正一些措詞不當之處,我就將此事拜托一位對文藝較有素養的老友代為改正。此人名劉爾鈺,舊師大畢業,又作過多年國文教師。你媽媽是知道他的,可能還從他受過業。前天我去他家,他將你的詩稿看過,并將用詞不當之處改正過了。只是怕你久等,沒有來得及提出詳細意見。但口頭上都向我談過了。他的看法基本和我的相同:你富于想像,也很有熱情,也讀過一些書,有一定借鑒。但卻正在成長之中,因而用詞有些不當之處。不過千萬不必為此洩氣,世間的事物都有一個成長過程。秉賦雖有不同,但卻沒有生而知之的事!問題還在刻苦努力而己。凡事都得下苦功,方能有成,千萬多加努力,<u>并常來信交流心得,我是老想得到你的信的!握手!</u></p><p class="ql-block">這兩天還有件使我感到難受的事,何其芳同志在廿四號去世了!又及。</p><p class="ql-block">爺爺 八.一日</p> <p class="ql-block"><i>【1977年8月12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p><p class="ql-block">“抗旱有感”我已看過了,總的印象是你最近一個時期讀過些東西,詞兒也比較豐富了。可惜活的語言毫未增多,反而被一些舊的套套束縛住了!最突出的是你喜歡用對偶句子。如:桐葉青青,小丘漫漫之類,而后一句實在費解!為要照顧原詩的句法,我也只好把自己繩梱索綁起來。在用韻上,你也有點鉆牛角尖。其實,既然是自由體,在一般情況下,但求讀起來不拗口就行了,不必搞“秤砣韻”。我特別寄一首何其芳的遺詩給你看(看后退還我)。你看他寫的多么自由!你前次來信上,有“喻景”一詞,你用錯了。只能說是“寫景”。“喻”是比喻的意思,如以“勁松”、“蒼松”比喻老一代革命前輩即是。任何文藝所用手法不外是“寫景”、“狀物”、“刻劃人物性格”、“敘事”、“抒情”而已。當然,所有手法,不可能在一篇中盡用之。而使用這些手法的目的,無非為了造成一種“環景”、“氣氛”,借以突出作者寫這一篇東西的主題思想,使讀者和作者一樣感動,受到影響。我覺得你對毛主席有關詩歌的指示:“在舊詩民歌的基礎上”(原話記不準了)發展,還了解的不很好。當前寫舊詩的多起來了,但要寫好舊詩,是頗不容易的。偉大領袖的詩詞可以預言,在他老人家以前和以后,都無人可以企及!就是以故陳總的詩詞,尚健在的葉帥的舊詩,都是不可企及的。因為他們思想水平高,對于舊詩的涵養也都很高。但是不是說就是就不必寫了呢?不是,像你,偶爾寫寫七言或五言絕句,是可以的。用五言寫長詩,則宜慎重。主要還是寫自由體新詩吧!<u>我有點奇怪,你常在農村,為什么人民群眾的活的語言用得不多?</u>多同附近的貧下中農來往,并向他們學習吧!我身體好點還會向你談談。那首五言詩,因尚在病中,稍緩再看。</p><p class="ql-block">握手!爺爺 八月十二日</p><p class="ql-block">再者:我給你改正的地方也可能改錯了,年老力衰,這是免不了的。你發現了,可來信提出。又,信和改稿萬勿交外人看!</p> <p class="ql-block"><i>【1977年8月26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p><p class="ql-block">來信收到。我上次回你的信,可能有沒有說清楚的地方。總起來講,我是擔心你走上形式主義的道路。例子就是:你愛用對偶句,而且一個韻貫穿到底。這樣,雖有活的語言?,也知道一些尚還流行的舊詞,也就不能靈活運用了。這又主要表現在造句上:不合語法。這兩天擠時間改了你另兩首詩,除上述毛病以外,還有一個層次問題:勤學“五卷”后,應該是斗志更高昂,頭腦更清醒。你接著又是:淚流(大意)一類情緒低落的話,這就不對了(可以流淚,但應是感動、激動的淚,這還是高昂的)。</p><p class="ql-block">我前抄寄你普希金小說中那首詩歌,你認真看看吧!作為沙皇統治下的叛逆者們,他們在被捕后的招供,雖無豪言壯語,全是回答的好干脆、好堅強:“只有四個伙伴”:“快馬、黑夜、大刀、硬弓”,此外,就是“利劍”。始終沒有供出一個伙伴。對于沙皇把他絞死,卻又說的何等輕松!再就何其芳同志那首詩,他講了講幾椿事實來刻劃敬愛的賀元帥的品格,只有前后兩三節是抒發悼念之情。特別在用韻上,一節中也有變化,并非一個韻到底。</p><p class="ql-block">我希望你初學寫詩:要注意語法,你說今后要注意豪言壯語,得注意豪言壯語也要用的恰當,否則會成為空談!要注意寫人物、敘事,烘托氣氛,描寫情景,借以抒情。</p><p class="ql-block">我生了一場病,已復元了。我不是年近七十,轉眼就七十三了。但我身體還好,勿念!</p><p class="ql-block">握手!祝你健康!</p><p class="ql-block">爺爺 八.二十六日.</p> <p class="ql-block"><i>【那時太年輕,寫東西有兩大毛病,一是功利性太強,總幻想著某一天,自己的鋼筆字突然間就變成了刊物的鉛字;二是太注重形式上的東西,讀了郭小川《團泊洼的秋天》、《向困難進軍》等,就喜歡得不得了,馬上就模仿著寫了自由詩;后來又看了前蘇聯作家馬雅可夫斯基的詩,又覺得新奇,就模仿著寫“樓梯詩”;看了《孔雀東南飛》、《悲憤詩》的五言、七言詩,就跟著寫五言長詩,五個字五個字地拼湊,做文字游戲…</i></p><p class="ql-block"><i>幾次寄去詩稿后,爺爺看出來了。說他很奇怪,在那些能接觸到農民群眾的生活圈子里,怎么你寫的東西鮮見農民群眾的語言。其實,那時自己還不善于從生活中去找素材,去找細節,比較浮燥,學表皮的東西多。</i></p><p class="ql-block"><i>所以,在后面的幾封信里,爺爺總是談到要深入生活,接近農民群眾;要記日記;要學習領會領袖和大文豪關于創作和詩歌的論述:要多讀書、多學習借鑒好的作品…等等】</i></p> <p class="ql-block"><i>【1981年12月25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p><p class="ql-block"><u>您還記得爺爺嗎?</u>你到廣漢后工作情況怎樣?我去年回來就想到廣漢的農村里看看,可是人老了,又常生病,離開家幾乎就無法生活。</p><p class="ql-block"><u>你能經常去農村工作,同農民打交道,真令人羨慕。</u>這當然同我長期樂于用創作反映小城鎮的市民與農民的生活有關。我在三臺的尊勝、新都的禾登都有相識多年的社隊干部,但現在他們也大都老了,乃至于退休了,當然也有還在工作的。</p><p class="ql-block">我還沒有奉調去北京工作以前,你不是曾經寄給我一些習作嗎?我也曾經寄了一本《南行記》給你,想來都還在吧。當然,你現在應該全心全意搞好所擔負的工作。而在這個前提下,也不妨擠時間寫點日記或雜記的東西,把你感覺有意義的人和事用筆墨保存下來,這對工作也有用場。</p><p class="ql-block">我是拔牙齒牙齦經受了損傷,尚未痊愈,否則,我早回北京了。望你好好工作,為農業現代化貢獻出自己的才智。祝身體健康,工作順利!</p><p class="ql-block">爺爺 十二月二十五日</p> <p class="ql-block"><i>【現在再讀這封信,讓我內心充滿懊悔和愧疚。我怎么會不記得爺爺呢?但的確,在1978年參加高考后,幾乎就終斷了和爺爺的書信往來,我的情況,爺爺大概是從母親那里知道的。</i></p><p class="ql-block"><i>在西昌學院我讀的是農經專業。那以后,我的整個學習精力都放在了專業上。那時,母親每月給我寄25或30元生活費,一半以上我都拿來訂閱刊物或購買書籍。訂閱的刊物幾乎是清一色的經濟類和社會科學類的書刊,包括《經濟研究》、《中國農村經濟》、《中國農業經問題》、《新華文摘》、《新華月報》、《黑龍江社會科學》等等…仿佛青春時期的一段文學夢就此嘎然而止。】</i></p> <p class="ql-block"><i>【1983年10月24日信件】</i></p><p class="ql-block">宋明、李捷:</p><p class="ql-block">來信及照片三張都收到了。兩張彩色照片,其中一張,我看得出來,是攝于南京中山陵。另一張雖不能確定攝于何處,但也攝制得不錯。您們母親,看來比前年我在成都看見時健康,似乎是發胖了。你們父親想必也很不錯。好多人都說我瘦了一點,醫師可認為瘦點對老年人有好處。</p><p class="ql-block">你們楊剛銳舅父上個月來過一封信,談到楊浩本年高考遠比去年為好,所得總分在取錄線檔次上。如果真錄取了,不是成都的川大工學院,就是分配到重慶讀重大的工學院。因為志愿表上填的這兩處。他(剛銳舅舅)原說一接到通知書就寫信來。可是這樣久了,一直沒有來信。他工作忙,一向就極少給我寫信。如有什么事情,一般都是就近找楊禮聯系。楊浩補習功課的事,他就是找你們楊禮舅舅辦理的,不愿干擾我。</p><p class="ql-block">宋明照樣常去農村是好事。盡管接觸的多是農村基層干部,也遠比坐在機關里,僅僅通過書面了解情況要強許多。當然,基層干部一般都很不錯,能夠向下去作調查研究工作的同志如實提供真實情況。但必須放下架子,平等待人,以誠相見。我在今年九月出版的《收獲》上發表了一個中篇,叫《木魚山》,其內容就是以三年困難時期為背景,對幾位農村基層干部大唱贊歌。<u>這幾位人物都是有原型的,而且大多就在綿陽專區一兩個公社。</u></p><p class="ql-block">不過,你們搞調查研究,單純依靠基層干部提供材料是不行的,還得向多種類群查證,印證你所了解的情況是否全面?是否有虛構和一定程度的夸張?就是我們搞創作吧,以《木魚山》中的人物為例,其原型不僅來自我本人直接得來的印象,還得依靠群眾對他們的反映。搞實際工作更加得這樣做。</p><p class="ql-block">搞任何一種工作,都是為了貫徹執行黨中央的路線、方針、政策。因而我們搞調查研究工作,也就更為重要。簡單說,得像有的同志講的:“要吃透兩頭”,即方針政策和某一地區的實際情況,力求做到“理論和實際的結合”,避免,至少降低工作中的盲目性。</p><p class="ql-block">已經感覺困乏,就寫這一些吧!希望你們永遠互敬互愛,在政治思想上經常互相幫助!</p><p class="ql-block">代我問候你們婆婆,你們父母!</p><p class="ql-block"> 青 八三年十月二十四日</p><p class="ql-block">寫日記很難保證每天都寫,但應力求寫些雜記。又及。</p> <p class="ql-block"><i>【這封信是我1983年9月旅行結婚回到綿陽后,給爺爺寫了一封信,告訴了我和李捷結婚的事,并附上三張旅行結婚的照片,然后爺爺就回了這封信。所以,這是一封更純粹的家書。</i></p><p class="ql-block"><i>不過,爺爺還是在信的末尾用很大的篇幅談到了工作和創作,看來這一習慣,已深入到一個職業作家的骨髓里。</i></p><p class="ql-block"><i>爺爺在信中所說的《木魚山》這個中篇小說,我是知道的。里面的原型地是三臺的尊勝鄉,原型人物叫王達安,八、九十年代我在三臺調研時,就聽三臺的同事說起過。但遺憾的是,在我當年曾有過近二十年從事農村調研工作的經歷,怎么就沒有想到去一趟尊勝鄉,去會一會王達安呢?去體驗一下爺爺書中描寫的鄉土人情,去看一看那個地方的山川地貌和后來的變化呢?</i></p><p class="ql-block"><i>或許,現在去一趟也不算遲吧?】</i></p> <p class="ql-block"><i>【1985年6月,外公最后一次回到安縣故里(今安州),在安縣政府招待所。】</i></p> <p class="ql-block"><i>【2024年清明在沙汀墓前】</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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