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不喜歡理科,但我從來不缺席幾何課。你一定以為我很喜歡幾何吧?其實,對高中課程,我與大多數女生一樣,怕理科,而其中最怕的是幾何。</p><p class="ql-block"> 幾何分為平面解析幾何和立體幾何。平面解析幾何是將生活中較規則的圖形,如長方形、正方形、圓錐、圓柱、三角形、球形等平面展開,根據公式定理進行計算或求證,我雖然學得痛苦,但還勉強“嚼”懂一二。</p><p class="ql-block"> 到立體幾何,那一個個魔術般多變的圖形出現在眼前,不僅要展開豐富的空間思維能力,還要根據若干公式定理添加一根根色彩斑斕的輔助線,密密匝匝,看得人眼花繚亂,思維早墜入五里云霧。仿佛闖入金庸筆下東邪黃藥師的“桃花陣”,怎么都走不出去。只能望圖興嘆:“唉,咱就不是學幾何的那塊料!”</p><p class="ql-block"> “理科使人頭禿”!為了保住我本就稀疏的頭發,幾番掙扎,我終于停止搔頭,讓思維隨著銀杏樹上的麻雀去自由飛翔、嬉戲打鬧。</p> <p class="ql-block"> 上幾何課,我也有我的樂趣,那就是觀察老師豐富的表情(大約每個學生都干過這類事吧),如果我后面記下的內容有損老師光輝形象,請先讓我賠“對不起”,我絕沒有有意損害老師的意思,我也沒那“狗膽”,只想真實地記下當時的情景。大約成績差的學生,記下的也是些很“個性”卻又“不大能上臺面”的回憶吧。</p><p class="ql-block"> 我們的幾何老師姓胥,貴州人,五十來歲,中等個子,瘦削的臉龐,黝黑的皮膚,永遠穿著一件灰色四個口袋中山裝,藍色褲子,一雙略有變形的黑皮鞋,記憶中我從沒見胥老師穿過嶄新筆挺的衣服,顏色也難有改變。</p><p class="ql-block"> 上世紀八十年代,穿新衣服還很新鮮,幾乎都是過年才穿,平時若有人換新裝,就會吸引眾多目光,要么被認為沒有艱苦樸素的優良傳統,要么被認為是有錢或時髦,所以靦腆的人臉上很有些掛不住。 </p> <p class="ql-block"> 上課時,胥老師常將那略尖細而高的男高音來壓住同學們的竊竊私語,面對“油條”般不進油鹽的“淘氣包”,胥老師常皺起眉宇間的“川”字,拉長略黑而瘦的臉,氣憤地訓斥幾句,偶爾氣極了,也曾見他扔過粉筆頭,遠遠地拋向那“厚臉皮”學生。還好,多數女生雖然在幾何課上與我一樣熬得痛苦,但并沒有與老師唱對臺戲,吃粉筆頭的多數是男生。</p><p class="ql-block"> 胥老師講課興致高時,完全沉浸在課程中,也很有趣。</p><p class="ql-block"> 他講課愛加上“我的”二字,比如講三角形,他會講成“我的三角形”,依次類推就有“我的平形四邊形”,“我的圓”,“我的圓錐”,“我的棱形”等等,而他講“球”那部分時,一個習慣性的“我的”卻讓年少不更事的調皮男生怪笑了許久。</p><p class="ql-block"> 括號“()”,在胥老師的口里也變得極為有趣,胥老師是外地人,所以口音難免有些差異,他將括號kuo hao讀作括弧gua fu ,無孔不入的調皮同學馬上哄堂大笑起來。因為他們在胥老師的口中,聽到的是:“寡婦”,而我們班一個同學的外號正是“寡婦”。</p><p class="ql-block"> 呵呵,青春年少的懵懂時光啊,對一切都那樣富于想象,又對一切都那樣好奇,快樂總是充滿每個同學的口袋,時不時的被釋放出來,成為我們枯燥生活的笑點、亮點! </p> <p class="ql-block"> 胥老師講課還有一個很獨特的動作,就是他老覺得清鼻涕出來了,總愛用拿粉筆的右手背去擦,到底擦下什么沒有,我不得而知,但偶爾確乎有見一點清鼻涕的時候,卻少之又少,但胥老師卻時常要么成“花臉”,要么成“粉鼻子”,引來全班同學一陣竊笑。胥老師倒很隨和,對我們調皮的笑,往往并不發怒,偶爾有些尷尬的用袖子往臉鼻上抹一抹,一笑了之。</p><p class="ql-block"> 記得最有趣的是胥老師與我們同游竇團山。</p><p class="ql-block"> 竇團山歷來是江油名山,少年李白曾留下“樵夫與耕者,出入畫屏中”的名句。當地有“三月三游團山,游了團山保平安”一說,香火十分旺盛,圣山自然有圣水。</p><p class="ql-block"> 那年(1985還是86年?)學校組織春游,輾轉乘車、座渡船再沿羊腸小道步行,好不容易來到山頂,見一股細流從石縫中涌出,旁邊還插有不少香燭,煙霧繚繞,不少游客在此歇息,并用雙手捧那“圣水”解渴,當時胥老師正害眼疾,一只眼睛有輕微紅腫。不知是哪位同學神秘地對胥老師說這“圣水”能治百病,不信可滴幾滴在眼睛里試試,胥老師半信半疑,終于沒有敵過弟子們的“認真”,用手滴了些進眼睛里。第二天給我們上課時,那只眼睛全充滿了血絲,如嚴重的紅眼病,酷似《西游記》里急紅眼吃唐僧肉的女妖,我們好一番“奸笑”。胥老師抱怨說:“這不是你們說的圣水能治眼病嗎?你們還騙人呢!”同學們益發捧腹大笑起來,“寡婦”謙和成兩兄弟還將手指放嘴里,打起響亮的口哨,似乎慶?!瓣栔\”得逞,不時發出“嘎嘎嘎”鴨公般歡快低沉而狡詐的笑聲……</p><p class="ql-block"> 前年聚會,聽同學說,胥老師已經去世多年了,頗后悔當年沒有認真聽他的講義。其實,胥老師是認真負責的好老師,一門心思只想講好課,而且講得挺好。對學生也很包容,不管成績好與孬,都不會戴著有色眼鏡差別對待。</p><p class="ql-block"> 唉,可惜不更事的我,“年少不知讀書好,知好已然閱人生”!不僅辜負了老師的辛苦付出,也辜負了自己的青春年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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