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洛陽，號稱牡丹之城。北宋歐陽修 曾有詩云：“洛陽地脈花最宜，牡丹尤為天下奇。”</p> <p class="ql-block">傳說中，牡丹是被武則天一怒之下貶到洛陽的，誰知這里的水土卻更為適合牡丹的生長。從此，洛陽人種植牡丹蔚然成風，及至宋代，更是達到了鼎盛。每年陽歷的四月中旬，滿城花開，芳菲遍地。</p> <p class="ql-block">這一年，是洛陽的第九屆牡丹花會。這一年的春，來得有些遲。 連日烏云密布、陰雨不斷，四月的洛陽城冷風颼颼。這又冷又靜的洛陽，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我~還是抱著幻想、心存僥幸走進了王城公園。</p> <p class="ql-block">公園里枝繁葉茂、濃蔭匝地，但除了零零落落的幾處淺紅、幾點粉白，滿眼都是暗淡的綠色。一叢叢半人高的枝頭上，牡丹的花苞兀自挺立。他們個個形同仙桃，卻 皓齒輕咬，朱唇緊閉。薄薄的花瓣兒層層相裹，透出一副 傲慢的神情，偶爾 有蒼白的陽光 前來探望，他們也是無動于衷，沒有半點笑意。偌大的一個牡丹王國，竟是一片冷清，一片沉寂。</p> <p class="ql-block">伴隨著驚愕和失望，我呆立園中，想像這些牡丹 積蓄了整整一年的精氣，一夜間，排山倒海地迸發出來；想像他們 沐浴在春暉下，如解凍的大江，千朵萬朵 縱情開放；想像天空中 被映照的彩云 和微風里~浸染的花香；想像洛陽城 延續了一千多年的“花開花落二十日，滿城人人皆若狂”……面對滿園的綠色，我~只能竭盡想像了。</p> <p class="ql-block">其實在很久以前，我并不喜歡牡丹，總覺她象征著富貴，脫不了世俗之氣。直到后來，我親眼目睹到她的凋謝，看著嬌艷的牡丹花 整朵整朵地墜落，沒有半點征兆，不見任何遲疑。它們要么立于枝頭，要么歸于泥土，從青春到死亡 一步跨過。</p> <p class="ql-block">洛陽人搖著頭說：“有什么辦法呢？牡丹生性如此。想當年女皇武則天 到上苑游玩，曾下令天下芳菲 一夜開放。懾于皇威，百花莫敢不從，惟獨牡丹，寧可被貶洛陽，依舊 我行我素。千百年來，誰能改了牡丹的性子？”</p> <p class="ql-block">不屈就、不茍且、不媚俗、不妥協，也許，這就是牡丹的性子。所以，在這陰冷的四月，沒有奇跡發生。牡丹拒絕了滿城人的期待，也拒絕了這個遲到的春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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