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楊 棟</span></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2px;">2024年4月26日</span></h1>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外高祖父王丕顯和外高祖母張氏,生活在封建清王朝,祖籍在河南省杞縣朱砂崗王洼村,新中國成立后朱砂崗劃歸通許縣。老兩口家境貧寒,身世卑微,膝下僅有一個獨苗兒子卻寵愛有加,取名王孟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孟春”,如果按照中國傳統農歷來說,它是個時間名詞,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一個節氣,即是春季的首月。我的外高祖父給兒子取名孟春,寓意是春天到來,大地復蘇,萬物萌生。外高祖父把王家的繁榮昌盛,寄托在兒子的身上。我的外曾祖父王孟春和外曾祖母王步氏婚后,果然不負父母期盼,生育有四個兒子。此后王宅兒孫滿堂,人丁興旺。</span></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王氏家譜</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隨著清王朝日趨衰落,西方傳教士把新思想,新理念傳入中國,改變了中國許多傳統的觀念,其中就包含有現代教育理念。外曾祖父雖說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莊稼漢,但他卻明白一個道理:讀書能轉變命運,學問能轉變人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外曾祖父一個人靠耕田種地,肩挑起養活一家人的重擔。外曾祖母燒火做飯,縫補漿洗,含辛茹苦拉扯著四個孩子成長。老倆口省吃儉用,節衣縮食供養四個兒子上私塾、上學堂,學會識文斷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到了民國年間,傳到我姥爺這一代,家境開始逐漸旺盛。擁有耕地兩頃多,約200余畝,雇有長工耕田種地,農忙時雇短工若干,養有牲口犁地。我的四個姥爺高小畢業,若不是科舉制度廢除,也許王家能出個秀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四個姥爺長大成人后,大姥爺王進德在衙門里做事,是吃俸祿的官吏。外曾祖母45歲就把掌管全家族事務的大權,讓我姥爺王進文主持,逐漸成為村里有名望的鄉紳。三老爺王進化克紹箕裘,在家操持農活。四老爺王進階是教書先生,18歲開始教書,一輩子教書育人,立德樹人。</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王洼村街景(2024.04.17)</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王洼村中有一條通往焦堂集的東、西路,我姥爺的祖宅就坐落在村中央臨街的路北旁,院門朝南。進院后有東、西兩排各三間青磚黛瓦的廂房。碩大的庭院,南北長約54米,東西寬約18米。庭院的盡頭是正房,四間坐北朝南的草房。雖然沒有像電影上演的地主莊園那種高墻深院般的氣派,但在王洼村卻是屈指一數的富裕大戶人家。建筑雖不顯赫,門樓雖不氣派,卻也是仕宦之家,門第書香。</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姥姥周道賢(1898~1968)</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姥姥名字叫周道賢,她的娘家在朱砂崗焦堂集,距離王洼村西約一里路。太姥姥生育有四個閨女兩個兒子,我姥姥排行老二。因閨女多勞動力少,家境并不太富裕。1950年土改時,劃為富農。</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姥爺去世于國民政府初期,與他老人家只是血脈相承,無緣相見。由于那個年代照相是一種奢侈,很可惜沒有留下姥爺的照片。我是由姥姥在鄭州帶大的,我8歲的時候姥姥就因病去世了,去世時享年71歲。在我童年的記憶里姥姥對我非常驕縱寵愛,因為我年齡小的緣故,她也從來沒有給我提及過姥爺的陳年舊事。有關姥爺的風塵往事,都是我長大后聽長輩們述說的。由于姥爺去世時我媽媽和舅舅的年齡都尚小,加上年代久遠的緣故,我聽到的都是些歲月零星的碎片。</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民國初年,軍閥混戰,盜匪四起,民不聊生。土匪打家劫舍,綁架肉票,索要錢財。大地主家都是院墻高筑,雇傭有看家護院的仆役,或與官府關系密切。土匪打家劫舍的對象,往往選擇請不起持槍看家護院家丁,院墻低矮的富裕小地主家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29年,一伙通許縣四所樓鎮大青崗村的綁匪,通過鄰村栗崗綁匪眼線提供的情報,橫槍躍馬來到院墻低矮,沒有看家護院家丁的王洼村,盯上了在村中游走,身穿唐裝馬褂的三老爺王進化。</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綁匪問他是不是王家大管家王進文?面對手持刀槍殺人越貨的悍匪,早已膽戰心驚的三老爺,戰戰兢兢地說你們綁錯了人,王進文是我二哥,他在地里干活還沒收工回村。后在三老爺指認下,綁匪綁架了我姥爺后,策馬揚鞭而去。</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民國時期的馬車</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綁匪捎信索要贖金交換人質,無奈我姥姥救夫心切,她砸鍋賣鐵,東拼西湊籌集了用荊笆圍擋一平車的銀元,一匹騾子駕轅,三匹騾子在前面拉套,贖回了我姥爺。為了贖回被綁票的姥爺,除二百畝耕地沒賣外,幾乎掏空了全家積攢半輩子的積蓄,以致家道日漸中落。</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據我媽說去土匪窩卸完一車銀元贖金后,綁匪領著“車把式”去一間草房里見到了我姥爺。綁匪在房屋靠近地面的墻上挖兩個洞,我姥爺身體躺在屋里地上,雙腿從洞口伸出房墻外,一根棍棒捆綁在腳脖處,使他不能站立和逃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贖回我姥爺時,他已經綁架了7、8天。過度的驚嚇和折磨,使我姥爺驚恐萬分,魂消膽喪,從此病入膏肓,一病不起。患病不足一年,便與1930年6月與世長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姥爺去世后,38歲中年喪夫的姥姥她守寡終生,接替了姥爺的擔子,挑起了掌管家族事務的重任。她一邊管理家族事務,一邊拉扯三個童年的兒女,一邊喂奶一個未滿一周歲的幼女和一個出生才三個月的幼子,艱難撐起一個三世同堂之家。至到我另外三個姥爺成家立業娶妻生子后,四兄弟分家為止。</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分家后,大姥爺王進德分到王洼村村東頭路北的宅院。大姥爺有過兩次婚姻,原配夫人馬氏病逝后又續娶了何氏夫人,分別生育下嫡長子王鳳展,嫡次子王鳳桐,庶三子王鳳鵬。</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姥姥帶著她的兩兒三女,留在我外曾祖父的祖宅老屋居住。我姥爺和姥姥婚后共生育有長女王鳳真、次女王鳳娥、長子王鳳至、三女王鳳枝、次子王鳳洲。姥姥的偉大之處在于,她曾經是十指不沾陽春水,養尊處優的富家太太,姥爺去世后卻要獨自承擔起家庭的重擔。一個纏足裹腳的寡婦,含辛茹苦地養育子女,她知明理辨是非,把大兒子王鳳至送去參加了抗日游擊隊,把小兒子王鳳洲培養到杞縣師范學校畢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三老爺王進化的宅院分到祖宅老屋對面路西,妻子黃氏生下獨子王鳳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四老爺王進階的宅院分到祖宅老屋對面路東,妻子張氏生下長子王鳳山,次子王鳳翥。</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38年6月1日,日本鬼子占領杞縣,開始了燒殺搶掠,殘害平民百姓。抗戰爆發前,大姥爺王進德在杞縣陽固鎮當鎮長。杞縣淪陷后,錚錚鐵骨的大姥爺不愿給日本鬼子做事當漢奸,就辭官回到了家鄉王洼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38年6月9日,國民黨軍隊炸開了花園口黃河大堤,試圖以水代兵阻滯日軍進犯。黃河改道把豫東地區分成了東、西兩部分,黃河以東稱其為“水東”,黃河以西稱“水西”。</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新四軍毛春林營長</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抗戰時期,英勇善戰的新四軍水東獨立團二營(兩個連)營長毛春林,水東地委杞(縣)通(許)辦事處主任孫衛和,財糧科副科長王鵬九,楊德斌等新四軍抗日武裝(兵力總共不足200人),活躍在杞縣、通許一帶打游擊。這支軍隊很長一段時間就駐扎在我姥姥家杞縣王洼村,村莊就成為敵后抗日游擊根據地。</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42年底,新四軍之所以選擇王洼村作為抗日堡壘村,是因為王洼村在地理位置上,東鄰杞縣,西連通許縣,北接陳留縣,是三縣結合部,位于水東地委杞通陳邊區抗日根據地中間地帶,距三縣各十多公里,交通便利。</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大姥爺王進德是王洼村開明鄉紳,他上過學堂,識書達理,非常受人尊敬。他的名號在當地十里八鄉頗有名氣。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擁護抗日,思想進步。擁有良田百畝,房屋數十余間,憑借實力志愿為新四軍提供房屋和糧食供新四軍食宿,幫助新四軍籌備軍糧。</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新四軍孫衛和</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大姥爺王進德受到進步思想的影響,不斷接受新四軍毛春林、孫衛和革命思想教育的啟蒙,耳濡目染了新四軍是一支抗日救國,深受老百姓愛戴的軍隊。在國土淪喪,民族危亡之際,他舍家拋業,從一個舊衙門官吏,勇敢地投入到抗日的滾滾洪流之中。他積極投身抗戰,在斗爭中成長,在戰火中淬煉,秘密加入了中共地下黨組織。為了民族復興,他和許許多多的仁人志士前赴后繼,為之奮斗。可惜的是他沒有等到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天,1947年因病去世。</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四軍毛春林、孫衛和領導的杞通辦事處三分會,以通許縣的焦堂、王洼、栗崗,東西羊羔橋,柴莊一帶為中心。東到杞縣的葛崗、高陽,北到陳留杞縣公路以南,西到陳通公路以東,南到通許四所樓以北范圍內。他們白天出去打日本鬼子和偽軍,晚上回來就吃住在我四個姥爺家,在我姥爺家吃派飯,開條可抵公糧。</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戰斗負傷后,也都是在我幾個姥爺家養傷。我的幾個姥姥和舅媽們和婦救會婦女一起照顧傷員,給傷員喂水喂飯,縫補漿洗。給新四軍紡棉花織布,納鞋底做軍鞋。軍民魚水情久而久之,新四軍就把我幾個姥爺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四軍駐扎在王洼村期間,宣傳共產黨的抗日救國綱領,開展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我的兩個舅舅王鳳桐和王鳳至受共產黨潛移默化的熏陶和感染,心懷愛國的熱血,拿起刀槍加入了抗日游擊隊,組織聯防自衛,走上了革命道路。</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解放戰爭時期,毛春林、孫衛和領導的部隊轉戰于開封等地與國民黨軍隊作戰,部隊開始轉移。農村人離不開莊稼地,一生都在與土地打交道,我姥姥舍不得大兒子王鳳至離開家跟部隊轉移,家里缺少勞動力,長子要支撐門戶,這樣我大舅就離開了游擊隊,留在了姥姥身邊操持農活和家務。</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毛春林上校(1955)</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毛春林,1920.05~1994.10.19,河南省通許縣練城鄉宋莊村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37年參加革命,1938年9月加入中國共產黨。1941年1月組建通許縣大隊任大隊長,3月通許縣大隊與杞縣大隊合編為杞通大隊任副大隊長,6月任大隊長,12月杞通大隊編入水東獨立團,先后任1營營長、2營營長。1944年6月任水東獨立團3大隊隊長,1945年3月任30團3營營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46年1月任水東軍分區杞通獨立團團長,1946年12月任豫皖蘇軍區29團團長,1947年4月任豫皖蘇軍區一軍分區28團團長兼政委,1948年任豫皖蘇軍區第五軍分區10團團長。豫皖蘇軍區第五分區司令部副參謀,1949年3月任陳留軍分區參謀長,后任河南省軍區司令部參謀科科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2年任志愿軍188師副參謀長。回國后歷任河南省軍區洛陽軍分區副司令員,中南防空部隊副參謀長,廣州軍區空軍參謀長助理、空軍高炮指揮部參謀長、副司令員等職,享受副軍級待遇。 </span></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的外曾祖父王孟春何年去世,由于年代久遠已無從考證。我母親還在世的時候曾經說過:我的外曾祖母王步氏大約在1948年開封臨解放前,因肺部疾病去世。因外曾祖母的長子王進德先他母親離世,外曾祖母的喪葬一事就由她的二兒媳婦,也就是我的姥姥一手操辦。我姥姥率眾親戚,為她婆婆舉辦了隆重的葬禮。</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孫衛和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期間長期在我大姥爺家駐扎,與我大姥爺一家結下了深厚的軍民魚水情,我大姥爺的三子王鳳鵬拜認了孫衛和為干爸。王鳳鵬的堂兄妹也隨著王鳳鵬稱呼孫衛和叫干爸。</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48年10月24日,開封第二次解放后,孫衛和調任河南省公安廳二處處長、省交通廳副廳長。打下江山進城做官的孫衛和,沒有忘記在戰爭艱難歲月中幫助過他們新四軍的王洼村鄉親,沒有忘記他負傷時我姥姥的悉心照料和舍身掩護他脫險。受人恩惠,不忘于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中國成立后,孫衛和重返王洼村,這時的干兒子王鳳鵬已經在洛陽上中專,孫衛和提出接我二舅王鳳洲進城到開封工作。我二舅當時已經結婚成家,大兒子王治東已經半歲(1949.03.16出生)。二舅天資聰穎,姥姥希望我二舅將來能通過讀書考學,改變命運也會有出息,就更換了她19歲尚未婚嫁的小女兒,也就是我媽媽王鳳枝跟著她干爸孫衛和進城到了開封。</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0年,一場轟轟烈烈的土地改革運動席卷而來。“打土豪,分田地”成為時代的主旋律。沒收地主,富農多余的土地、房屋、耕畜、家具,按人口平均分配。消滅了幾千年來的封建土地制度,農村土地占有關系發生了根本變化,自古沿襲的封建制度根基從根本上被鏟除,為建立社會主義新中國掃清了障礙。</span></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姥姥家原祖宅(2024.04.23)</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姥爺兄弟四人除老三劃為中農成分外,其余三家都劃為地主成分。姥姥家的老宅原址是照片上西至鐵門右邊的圍墻西界,東到照片上電線桿為界,深到后院盡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土改時農會沒收了老宅前院,包括兩排青磚瓦房的東西廂房,即鐵門到玉民哥家院墻位置。沒收了耕地、牲口,八口人蝸居在四間老宅草房里生活。我小時候就聽媽媽說過,說是地主其實就是家里有幾十畝地和幾個長工,都是幾輩人勤儉持家,省吃儉用,辛辛苦苦攢點錢就買了地。和長工一樣下地干活,吃的是五谷雜糧,哪有大魚大肉。住的仍然是草房,穿的是自己紡織的粗布衣裳,哪見過綾羅綢緞。</span></h1><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因為地主成分問題,一家人在歷次運動中備受煎熬。好在大舅王鳳至年輕時參加過抗日游擊隊,跟著共產黨抗日和打擊國民黨反動派。解放后,大舅仍然沒有逃脫被批斗的厄運。每逢運動,首當其中拉臺上被揪斗的就是地主分子王鳳至。</span></p>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大舅王鳳至(1924~2000.12.10)</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舅嗜煙如命,60年代的煙卷還沒有過濾嘴。我見過他在地上撿別人丟棄的煙頭,因為煙頭太短手指夾不住,大舅就用麥秸稈夾住煙頭猛吸幾口。如果不是窮途未路,誰又愿意撿煙頭吸。大舅2000年12月10號因病去世,享年76歲。</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土改”運動尚未結束,“鎮反”運動又接踵而來,似滾滾洪流奔涌而來,一浪高過一浪。通過“鎮反”運動,基本上清除了國民黨反動派遺留在大陸的殘余勢力,鞏固了人民民主專政,鞏固了新生的人民政權。</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門當戶對是中國流傳千年的民俗,我的大姨和二姨終究沒有逃脫世俗的束縛,民國時期都先后嫁給了大地主家庭。民國時期農民的小農意識,在價值觀念上體現在小富即安,只為滿足個人溫飽,那會想到門當戶對日后也會引來殺身之禍。</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大姨王鳳真嫁到了杞縣朱砂崗板張莊村一戶上過大學堂,有文化的地主人家。大姨夫宗明堂在民國時期,當過杞縣伊尹鄉(后改葛崗鄉)鄉長。凡解放前跟國民黨做事的人,解放后通常會被視為反革命分子而遭到政府肅清。大姨夫在“鎮反”時害怕政府清算罪行,畏罪自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情冷暖,時態炎涼。丈夫自縊后,反革命分子的婆婆家是無法再生存了,形勢所迫,必須要與婆家劃清階級界限。大姨帶著獨生兒子宗德喜回到了娘家王洼村,在娘家院角落里搭建了一間簡易的土坯草房,從此娘倆相依為命,寄人籬下共度余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若非生活所逼,誰愿意把自己弄得滿身才華。大姨的兒子受生活所迫學會了說評書,支起個書鼓一邊敲鼓一邊說書,期望能靠婚喪嫁娶或趕集賣藝掙個零花錢。卻不料想革命樣板戲占領了舞臺,說書、賣唱都屬于“封資修”,被無產階級所禁止。無奈的他養了幾只棉羊,依靠剪羊毛賣點錢貼補家用。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兒子18歲時患尿毒癥,在河南醫學院救治無效去世。無兒無女的大姨,從此孤獨一生。</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94年1月《全國農村五保工作供養條例》頒布,大姨成為村里的“五保戶”,不再為日常的吃穿燒發愁。2001年7月7號去世。</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二姨王鳳娥嫁給了一個朱砂崗陳寨村一戶地主人家。二姨夫的舅舅是教書先生,他舅舅的學生是民國時期杞縣縣長。他通過舅舅的關系結識了偽縣長,并跟著在縣府做事。憑借偽縣長的權勢作威作福,欺壓百姓,染上了抽大煙的惡習。</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解放后二姨夫被政府鎮壓。二姨帶上女兒陳穂蘭、兒子陳孝軍一對兒女改嫁到開封縣下臺村,2003年1月5號去世。</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大姥爺的長子王鳳展早年畢業于黃埔軍校,參加過國民黨軍,解放后回鄉勞動。“鎮反”運動后,定調為“反革命分子”。1954年7月,二舅杞縣師范學校畢業,在陳留縣十里鋪小學教書,幸運地逃過了一劫。</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媽媽王鳳枝(1929.08.15~2023.01.02)</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媽媽的干爸孫衛和領著我媽王鳳枝進城到開封后,就開始張羅為干閨女操心物色對象。在干爸干媽牽線搭橋下,與時任鶴壁市市長喜結良緣。婚后因婆媳之間觀念分歧,性格差異導致婆媳不合,短暫婚姻后分道揚鑣。花開花謝花無悔,緣來緣去緣如水。干閨女返回開封后,干爸把她安排在河南大學醫學院婦產科醫院工作。</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1年,媽媽與河南大學醫學院婦產科醫院工會主席,我的爸爸楊中有結為夫妻。媽媽在開封安家落戶后,從王洼村把姥姥接進城,戶口遷移到開封,接到自己身邊好讓姥姥享點清福,安度晚年。之后,又把失去丈夫、無依無靠的大姨王鳳真和她兒子宗德喜的戶口也遷移到了開封,吃上了商品糧,好讓外甥將來在城市上學、找工作。</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人生無常,世事難料;心比天高,命比紙薄。1958年二舅在陳留縣(1957年并入開封縣)十里鋪小學劃為右派被學校開除公職,到甘肅省白銀市銅礦做工,一年后回鄉勞動。同年二妗患病去世,九歲的大表哥王治東(新民)小學二年級沒有讀完,因生活所迫而輟學。五歲的二表哥王治勤(玉民)正是調皮搗蛋的時候,需要有大人管教。心猿意馬的姥姥舍不得她寶貝孫子受屈,就返回了老家。</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二舅王鳳洲(1930.09.10~)</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8年7月,河南醫學院遷鄭,我們一家人由開封遷往鄭州,住在康復二路醫學院家屬院。時任河南省衛生廳副廳長兼河南醫學院院長盧長山,在“反右”運動劃為“右傾”受到沖擊,降職下放到伏牛山區任河南省醫療大隊隊長,開展大骨節病高發區醫療衛生工作。盧院長夫人巨川,在開封時是我父母所在婦產科醫院院長,1954年河南醫學院婦產科學系畢業后,在河醫附屬醫院婦產科當住院醫師。我們兩家關系尚好,我媽就介紹大姨到居住在醫學院八排房的盧院長家做保姆,照顧他殘廢的小女兒。</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9年至1961年,新中國國民經濟和人民生活遭遇嚴重困難。1962年國家出臺“精簡城市戶口,支援農業生產”的舉措,號召在城市沒有工作的家屬回鄉勞動,以減輕城市人口糧食供應壓力。媽媽拗不過大姨堅持要回鄉下的意愿,姥姥和大姨的鄭州市城市戶口又遷移回到農村。</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鶴壁市孫衛和市長(左3)在指導工作</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上小學的時候,逢周末媽媽就帶著我去省委家屬院,在她干爸孫衛和家住上一天,她干爸干媽總是做頓好吃的飯菜招待我們娘倆。頭天中午去,第二天下午回來。我只記得在行政區經某路,時間太久了記不清楚是省委甲乙丙丁戊哪個院。</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孫衛和,1903出生于河南省滎陽縣須水鎮。1931年師范畢業后,經黨組織介紹到陜西省政府秘書長南漢宸處任秘書處辦事員。1938年12月入抗大學習,并加入中國共產黨。1939年夏抗大畢業后,被選送到十八集團軍總部參謀訓練班。</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41年秋,參加八路軍一一五師。1942年秋派往河南省水東地區。同年12月任水東聯防辦事處副主任,1943年任杞(縣)通(許)辦事處主任。1945年3月任扶太西縣(扶溝縣、太康縣和西華縣部分)第一任縣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抗戰勝利后,任冀魯豫十二分區、六分區(原睢杞太地區)參謀主任,城工部副部長和聯絡處主任,豫皖蘇情報處處長,河南省軍區情報處處長等職。</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49年,孫衛和先后調任河南省公安廳二處處長,省交通廳副廳長,兼任省治淮指揮部供應部長、財務部長。此后,他又歷任河南省財貿辦公室副主任,省人民委員會副秘書長,省建委副主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58年3月3日任鶴壁市代市長,同年5月任鶴壁市市長。1963年后,歷任省人民委員會辦公廳處長,省政協副秘書長,省政協參事室副主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86年離休,1994年12月于鄭州逝世,享年91歲。</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67年暑假,那是文化大革命最火紅的年代。父母白天上班晚上開會斗私批修。當時造反派上街游行、武斗、打砸搶。我家居住的家屬院離省軍區修械所很近,盜搶槍支彈藥的事件時有發生,社會狀況很亂。父母沒有時間照顧我,又怕我獨自在家不安全,就送我去鄉下姥姥家躲避,反復交待我緘口不提文革的事,誰問都不說。我到了鄉下,姥姥也時常提示我不要說鄭州政治運動的事。現在我明白了其中的緣故,地主家庭要夾住尾巴做人。</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姥姥家屋后有一棵外脖子老槐樹,老槐樹枝葉豐茂,郁郁蔥蔥。姥姥說每逢槐花盛開的季節,老槐樹上面就掛滿了白色的槐花,遠遠的未見槐花,但聞其香。我思念那清香甘甜的槐花,更思念故鄉那一抹清香。</span></h1>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姥姥屋后干枯的池塘種上了樹(2024.04.23)</p>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見到過大姨爬到樹上捋槐樹葉喂羊,卻從不折斷樹枝。姥姥屋后有幾個大水塘,捆成捆的麻稈在水塘里浸泡漚掉表皮,麻稈腐爛后的纖維晾曬干透,就是搓麻繩的黃麻。尼龍繩的問世,漚麻稈、攢麻繩早已經成為歷史,慢慢淡出人們的視野。 </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童年的記憶里水塘里一片片,一簇簇綠油油的蘆葦和蒲草隨風搖曳。一晃五十余年過去,再回首回憶已遠走。曾經兒時那份記憶中的水塘早已干枯,都被填平種上了樹。有些記憶,被時光淹沒。有些故事,被季節遺忘。</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姥姥屋后的小河(2024.04.17)</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水塘旁不遠處有一條清澈的小河,一群孩子們在河里戲水玩耍,我姥姥怕水淹著我,死活不讓我跟其他孩子們下河戲水學游泳。天氣炎熱都是在鋪張涼席在院子里乘涼睡覺,二舅一肚經綸,滿腹才華,畫皮、樵夫砍柴等等,傍晚二舅有講不完的故事。學校都在停課鬧革命,沒有老師教書,也沒有學生上課,看的最多的書是“紅寶書”,比的最多的是看誰背誦的毛主席語錄多。</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60年代的農村,生活非常貧困。紅薯、玉米面、高粱面是那個年代的主食。一鐵鍋煮紅薯玉米糝湯,把揉好的橢圓狀玉米或高粱面餅,沿著大鐵鍋貼上一圈,再蓋上鍋蓋燜上十來分鐘,等紅薯煮熟了,再把玉米面餅或高粱面餅鏟下來,外焦里香。</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姥姥做飯往鐵鍋上貼玉米面餅時,總要再貼兩個用細糧揉好的白面餅單獨讓我吃。大表哥新民(王治東)開飯時端一碗紅薯玉米糝湯,高粱桿編制的饃筐里放幾個玉米面餅,就端出門蹲在鳳山舅家水井沿,和鄉鄰一塊吃飯。他從來不和奶奶犟嘴,和我爭搶吃的。</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天長日久,玉民哥(王治勤)看我天天吃白面餅就心懷不滿,盛飯時乘人不備抓起一個白面餅就想跑。我姥姥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玉民哥,讓他放下白面餅。為此我姥姥和玉民哥大吵一頓,二舅伸手打了他。滿腹委屈的玉民哥哭著走了,他回眸那一霎間,眼神里充滿怨恨和淚水。畢竟那年他才14歲,也是孩子。不抱怨天,不責怪人,只怨那時候生活太艱苦。</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記得一天我大妗隔墻喊我去她家吃雞,那是一只病死的,還沒有長大瘦骨嶙峋的雛雞,除了骨頭哪還有肉。即便這樣,大妗仍然想著我。</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六七十年代農村人很窮,大姨和二舅沒有啥錢,進城來我家就帶一塊榨油剩下的花生渣餅,或者串一兩串挑出來花生殼里面有三粒或四粒花生仁的花生。有一年村里的親戚扛來一布袋花生米,讓我媽幫她們偷偷賣掉,好手頭上有個零花錢。我媽張羅幾個鄰居和同事私下把花生米給賣了出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私賣花生還是沒有瞞得住。結果賣出去花生米被“造反派”勒令退還錢,我媽還被當作“投機倒把”被批斗。計劃經濟時代糧油商品由政府統購統銷,是不允許個人買賣的,違者按“投機倒把”罪論處。</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新民哥因是“地主羔子”,又是家中老大,在那個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年代,每逢大會小會生產隊批斗地主,都是他去上臺頂替挨斗。每逢夏收、秋收,生產隊打麥場上堆放、晾曬的糧食晚上要有人看管,防止階級敵人偷盜和搞破壞,也都是他拿張草席躺在麥秸垛旁看場。</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由于成分高,又一貧如洗,錯過了適婚年齡,沒有媒婆上門說媒。至到“文革”結束摘掉地主帽子后,某日,新民哥穿了件新衣裳,屋里有一個葦席圍成一個圓柱形的糧囤,里面囤積著糧食,院子里放一輛自行車,媒人把一個陜西省石泉縣年輕漂亮的山妹子領到了新民哥家。</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山妹子進家門一看,男方雖然年齡大了點,但他家里經濟條件不錯。衣裳是新的,又有糧食又有自行車,就答應了這門親事。既然女方愿意就不宜拖延,抓緊時機,1985年正月28日,就迅速與新娘陳鳳九辦理了結婚。</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陳鳳九、王治東夫妻照</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婚后,新娘發現新郎的新衣裳、一囤糧食和自行車都先后不翼而飛。問新郎他回答說衣裳洗了,糧食買了,自行車別人借去用了。就這樣在村里人連哄帶騙下,才總算買來個媳婦成了個家。此后,新民哥和嫂子形影相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耕耘著農田。就像看賊一樣跬步不離,生怕嫂子識破謊言離家出走。至到孩子一歲多后,才猶豫不決地跟著嫂子回了趟娘家省親。</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新民哥宅院(2024.04.24)</h3> <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如今,新民哥和嫂子兒女雙全,子孫滿堂,蓋了兩層樓房。兒女進城在鄭州工作,一家人過上了幸福的生活。</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8年文革結束后,黨中央撥亂反正,平反冤假錯案。我二舅平反昭雪,恢復了中學文科教師的工作,1988年退休。如今他思維清晰,飲食節制,眼睛不花。</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疫情三年,嚴防死守,層層布防。封村、封路、核酸檢查,基本上阻斷了人員流動,也澆滅了媽媽生前再回娘家走親戚的奢望。讓我們明白了歲月靜好只是人們的美好愿望,世事無常才是人間日常。</span></h1><h1><span style="font-size: 22px;"> 2022年12月13日,全面疫情管控放開,健康碼下線,行程碼關閉,老年人群首當其沖,紛紛冠狀病毒感染。93歲有基礎疾病的媽媽終究沒有逃出鬼門關,她沒有感受到新年一天的早春氣息,便于2023年1月2日撒手人寰。 </span></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與二舅合影(2024.04.17)</h3>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頭戴禮帽,青袍加身,鶴發童顏,福壽綿長。王洼代有文人出,福祿未艾歲綿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今,走在姥姥老屋后泥濘的小路上,池塘依舊在只是水已干枯,再也看不到翠綠的荷葉叢中,亭亭玉立含苞待放的荷花。小河流水潺潺,河提兩旁傾倒的垃圾污染了水質,昔日的魚躍蝦跳現在難覽蹤跡,連澆地都不抽河水改用地下井水。深深留在腦海里村西頭那個揮之不去,清純秀麗的白妮,也不知道遠嫁到何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農村用上了液化氣罐,傍晚到了做飯的時辰,也看不到以往裊裊升起的炊煙。鳳山舅家房山墻邊那口村里唯一的一口水井早被封填,各家各戶用上了自來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洼村田野里,綠油油的蒜苗一望無際美不勝收,一派生機盎然。金黃色的油菜花與藍天白云交相輝映,構成一幅流光溢彩的畫卷。噴灌、地埋管澆灌網四通八達,到處都是新農村美輪美奐的景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抬頭望,村落院壩高樓起,進村不見年輕郎,戶戶不養豬和羊,只見老頭老大娘。青壯年人都背井離鄉進城打工了,留下了一座座人去樓空,大門落鎖,年久失修的空房。剩下一個個守望家園孤獨老人的身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殘門銹鎖久不開,灰磚土路覆青苔;荒草枯院破瓦房,殘垣斷壁剩荒涼;祖屋衰敗成廢墟,一股辛酸入喉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王洼村那一座座老屋,一片一片青瓦,斑駁了歲月,婆娑了時光。再次行走在這熟悉的鄉間小路上,睹景思人,仿佛又看見姥姥她慈祥的笑容,聽見她親切地喊叫我的乳名。朦朧中我會感覺到一把蒲扇在不停地扇動,那是姥姥在為我驅趕蚊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是不是天堂真的很美,姥姥您身邊有大姨、二姨、大舅和我媽媽爸爸在陪,否則您怎會一去不回。</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如果天堂真的很美,姥姥、媽媽您們就不用再回,前世今生的輪回,讓我們夢里再相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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