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西藏矮馬</p><p class="ql-block"> 西藏的平均海拔在四千米以上，而我們的化探工作地在藏南加查地區(qū)的一片高原牧場，海拔達(dá)到了五千五百米。真可謂：層云腳下走，千山伴我行。</p><p class="ql-block"> 出于對牧場自然生態(tài)的保護(hù)和尊重，這里不允許通行各類車輛，只有牛馬和人的足跡踩踏出來的羊腸小道，蜿蜒曲折的從營地通向山頂。山地海拔高，空氣稀薄含氧量少，考慮到我們內(nèi)地人適應(yīng)不了高原氣候，無法行走上山，當(dāng)?shù)貐f(xié)同工作的組織者特地給我們配備了騎乘的馬匹。這是一種體型非常矮小的馬，俗稱“中國矮馬”，也叫“果下馬”，就是說可以在果樹底下騎乘的馬匹，是古代云南野馬的一個分支。這種馬體高在一米左右, 鬃毛較短，腿毛卻很長，肺活量也很大，馬腿沒有人腿長，騎在上面人的雙腳能夠輕松地夠著地面。矮馬是當(dāng)?shù)夭孛襁\輸物資的主要工具，他們上下山全靠兩條腿，很少騎行。</p><p class="ql-block"> 我們與山東省物探院的同事一行有七個人，加上兩名向?qū)Ш托枰W運的物品，一共有十好幾匹馬。盡管矮馬體型小，但隊伍整整齊齊的一字排開也是頗為壯觀，可惜當(dāng)時為了趕路，忘記拍照留念了。出發(fā)前，向?qū)氐囟诖蠹遥仙揭眢w靠前，用雙腿蹬著地，下山時要盡量把背仰倒在馬身上，叫做“上山六條腿，下山兩個頭。”大家聽得有點不明就里，紛紛提問為啥非要這樣，有個伙計還調(diào)侃道：“干嘛要自己蹬地，是怕馬累著么？”“沒有大一點的馬嗎，馬這么小，連馬鞍子都沒有，不會騎壞了吧？”兩名向?qū)且粚Σ孛穹驄D，性格都很憨厚，而且普通話水平和表達(dá)能力也比較一般。被大家開玩笑的一嚷嚷，本來就是高原紅的臉龐，連同脖子一起都急紅了。他倆雙手比劃著特別認(rèn)真地向我們解釋：“這是這里最好的馬，別看它小小的，但是很有勁，大家放心騎就行啦！真的，不騙你們?！?lt;/p><p class="ql-block"> 等大家安靜下來正式上路，女向?qū)г谇懊鎺罚邢驅(qū)г谧詈髩宏嚕蠹倚⌒囊硪眚T在矮馬上，倒也相安無事?？珊镁安婚L，開始上坡后不久，隊伍就逐漸亂了起來。原來是好幾個人沒按照向?qū)дf的兩腳蹬地，又沒有馬鞍子，手里頭能抓的只是一根馬韁繩，坡度一陡，身體“出溜”一下就從馬屁股上滑了下去。這下可忙壞了壓陣的男向?qū)В粫悍銎疬@個，一會兒扶起那個，還要照看馱運行李的馬匹。好在馬個頭小，滑下來后摔倒的次數(shù)并不多，而且大家也瞬間明白了“上山六條腿”的意義和動作要領(lǐng)。再有“出溜”下來的，人們也不再擔(dān)心，反倒是引來笑聲一片，有一兩個沒有滑下去的還故意“出溜”一下，像滑滑梯一樣找找感覺，登山的心情和勞累也一并輕快了許多。</p><p class="ql-block"> 上山后的工作過程比預(yù)想的要順利，我們也能忙里偷閑欣賞一下山巔的景色。意外驚喜是，在一個小懸崖的底部石縫里，大家親眼見到了集多種傳說于一身，被稱為“圣人草”的神秘植物——雪蓮。西藏的雪蓮花大多生長在海拔四千三百米以上的山岡懸崖上，它吸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麗質(zhì)天成，生命力極強，從種子發(fā)芽到開花結(jié)籽，大概需要三到五年時間。唐朝邊塞詩人岑參贊譽為“西域奇花”，千百年來一直被各族牧民看作是圣潔的化身和愛情的象征。</p><p class="ql-block"> 我們運氣好的很，看到的不止一朵，是好幾朵長在一起連成了一小片。面對美麗的雪蓮花，女向?qū)\的跪過去，從兜里掏出紅繩，小心翼翼的系在雪蓮花身上，然后雙手合十，輕聲祈禱起來。大家也紛紛圍攏注目，心中各自祝福著家人的健康平安和美好未來。</p><p class="ql-block"> 準(zhǔn)備返回了，男向?qū)г俅翁嵝汛蠹矣浀冒焉眢w仰靠在馬背上。也不知人們是掌握不好要領(lǐng)，還是被上山時“滑滑梯”的快樂所迷惑，不一會兒就有人從馬頭上跌了下去。這次可不一樣嘍，摔下去不僅很痛，而且還會骨碌碌地滾幾個跟頭。大家這才警醒起來，乖乖地學(xué)著前面女向?qū)У臉幼酉蚝笱隹?。矮馬的確給力，下坡也和來時一樣走得相當(dāng)穩(wěn)當(dāng)。大家慢慢熟練后，也逐漸放松下來，一邊晃晃悠悠地靠在矮馬的背上，一邊欣賞著觸手可及的簇簇白云和湛藍(lán)如洗的天幕，霰射著暈彩的陽光穿透在身上，與馬背上傳來的溫度相互交融，讓我想起了《交換人生》的一句話：最溫暖的那束光，一定在我們回家的路上！</p><p class="ql-block"> 營地就安扎在藏民夫婦的氈房旁邊，有了藏民夫婦的幫助，我們很快就把帳篷搭建好了。在氈房后面的山坡上，有七八垛曬干的牛糞，營地前面是一片草原，草地上開著各種顏色的小花，還有在零散的牛糞上長出一種黃色的像喇叭一樣的蘑菇，藏民們的牛羊和我們騎乘的矮馬或立或臥、或近或遠(yuǎn)自由自在的在食草玩耍，偶爾有高山雄鷹姿態(tài)優(yōu)雅的在空中盤旋飛翔。</p><p class="ql-block"> 隨著夜色的降臨，我們作為藏民夫婦尊貴的客人，圍坐在一起，披著棉被，吸著氧氣，觸摸著滿天的繁星，用牛糞擦洗的銀碗喝著藏民自釀的馬奶子酒，還有用牛糞作燃料熬制的酥油茶，吃著在牛糞上采摘的美味可口的喇叭菇，聽著牛羊圈里“哞哞”的自然音樂，體味了一種仿佛既置身于天外，又密接于地氣的別樣快樂。</p><p class="ql-block"> 下一篇 非洲狒狒（待續(x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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