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白蘭

玄蟬清露

電臺和電視臺的氣象預報都說今明兩天有大到暴雨，可整整一個白天都是藍天白云，陽光明媚，沒有要下雨的樣子。 傍晚，起風了，濃云忽地涌起，空氣中開始彌散出股股潮氣，遠處隱隱傳來隆隆的雷聲，眼看一場暴雨即將到來。 為了能在雨前讓安妮到小區的草坪上撒一陣歡兒，晚餐后，不待收拾完家務，就帶著它下了電梯。 　　我們的小區院落不大，但設計的非常典雅、精致。一條蜿蜒的人造小溪順著地勢從西向東貫穿而下，兩旁伴有人行石階、散步甬道、小亭水榭和園藝花圃，因此，不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這里都是鄰居們散步、聊天、活動、逗趣的好場所。 可能是顧忌下雨，我們出來時院里已經沒人了。 空中的水汽更濃了，似有細雨飄落，我漫步其間，嗅著微帶泥惺味的空氣，到也安逸。 隨著腳步前行，透過薄薄的雨霧，我聞到一縷清幽淡雅的白蘭花香，原來那幾株植在小區兒童樂園旁邊的白蘭樹開花了。 　　一直很喜歡白蘭花。喜歡它的清麗水靈，喜歡它的雅致芬芳。記得當年在老家蘇州時，每逢夏日晴朗的早晨，都可以看到好幾位老婦人踟躇街頭叫賣著白蘭花。那花兒是用極細的鐵絲一對對穿好，整整齊齊地排擺在竹匾上的，花上面還覆蓋著薄薄的濕紗布。每每嗅到那一縷芬芳，我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花一毛錢買上一對，佩在衣襟上。于是，白蘭那不濃不烈，亦軟亦綿的清香隨著我輕盈腳步彌散開去，飄滿一路。人如蘭，蘭，亦如人。 　　立在樹下，想起往事，不禁伸手就近摘下一朵。用指尖輕輕捏住花梗，放到鼻前嗅了嗅，香氣撲鼻，沁人心脾。 我將這小小的花朵兒托在掌心觀賞，那帶著細小雨珠的如玉花瓣，既伸展舒卷，又含蓄收斂，恬淡之中隱含些許羞澀。忍不住用指尖輕撫細長的花瓣，沒想它竟然脫落了。美麗的東西總是這樣的脆弱，只能遠觀，不可褻玩。 　　風緊了，雨絲密了，隆隆的雷聲更近了。招呼著獨自在草地上玩耍的安妮回家。它猶豫著、躊躇著，顯得有些不情愿。 頂著風，我們一溜小跑地往回趕，剛跑進大堂，雨便傾盆而下。真慶幸回的及時。 　　此刻，站在窗前憑欄遠望，細密交織的雨幕遮擋了視線。不知道，在這樣的風雨交加的夜晚，那滿枝箭苞未放的白蘭花會迎來怎樣一番歷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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