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山水蕩心塵（上）

黃裳

春天，是萌動的季節，來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應該是打破冬日冗長的禁錮，展示鮮活生命力的最好方式。心生萌草，便蠢蠢欲動。這無關風月，也無關年齡。單就春日偶然映入眼簾的新綠，想著那些古詩詞里關于春天美好的詩句，便足以讓久寂的心怦然了。 于是，便有了籌謀策劃，在一個季春的早晨，當街邊的路燈還睜著明亮的眼睛，一個百余人的出游隊伍，在攝影人小謝帶領下，兩臺大巴沖開夜色最后的帷幕，載著滿車的歡躍與興奮，奔馳在G1高速公路上，揮師南下，足踏中原，準備橫掃河南全境5A景區。我們這個小團隊是由三個渾河詩社成員加兩位美女外掛組成。美人不吟詩，美人自成詩。同是近山樂水的性情，無論舊識新交，彼此一見，無需多言便心融詩意了。 一直為發現“初見”這個詞的人的敏銳而感嘆。這世間無論是人物還是景致，只要是“初見”，都蘊含著一絲新奇的美好。就如這一路沿途的風景，雖然不是名山大川，但畢竟也是初次路過，于是就連中途休息的服務區也成了我們的“景點”，即便下來活動一下胳膊腿，也要拍照打卡。或許人的天性一但得到釋放，每個人都可能一鍵還原成初始狀態，返回童真吧。 我們第一天晚進住河北天津，第二天一早啟程進軍“中原文化”發祥地河南省，首問焦作市景區“紅旗渠”。位于中國中東部的河南省是中國建都最多的省份，不論是歷史還是風光，河南在國內都是名列前茅?！拔∥√邪税倮?，群峰蒼茫聳云天”就是這里的風光。 對紅旗渠和太行山這兩個名字我并不陌生。從少年時的語文課本里，從我演奏過的曲目里都有《紅旗渠水繞太行》的歷史敘述。但是當我真正面對紅旗渠，親眼目睹一泓碧水穿過高山蜿蜒盤旋，耳畔回蕩起當年那首激昂的旋律，還有70年代紀錄片《紅旗渠》中那首令人震撼的《定叫山河換新裝》的主題歌時，還是讓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了。 “劈開太行山／漳河穿山來／林縣人民多壯志／誓把河山重安排......一錘一釬干革命／愚公移山志如鋼／劈開太行山……這是何等的氣魄？！我心里唱著這首激昂的歌曲，一處一處參觀這眼前的人間奇跡，腦海中浮現出一幕幕林縣人民劈山引水艱苦奮戰的場景，帶著一種油然而生的敬佩與說不清的復雜情感，隨團進入下一段旅程。 下午4點，當大巴車進入萬仙山景區的郭亮村時，我的耳畔還在回蕩著那首《敢叫山河換新裝》的歌聲。而眼前的郭亮村又是一個以人類百折不撓的意志，以滴水穿石的精神在壁立千仞的山崖上一釬一錘，破洞開窗，硬生生開鑿出一條懸崖掛壁公路的世界傳奇。 想來，我們的先輩以怎樣的堅強意志，用血肉之軀移山倒海改變命運，為后人造福？華夏兒女骨子里不服輸的頑強與倔犟，綿延流淌在上下五千年的文明里，這份雄厚的精神財富，豈是當今世界那些妄圖打壓我們的列強所能讀懂的呢。同游的詩社社長軒主以一首七言絕句和一首七律高度贊嘆紅旗渠和郭亮村，詩云:七絕?紅旗渠詩／逸云軒主為解民憂敢逆天，劈山破壁引清泉。重崖鑿就渠千里，一股波流索十年。 七律?郭亮洞詩／逸云軒主崖居世外倚云邊，欲問塵容梯接天。清寂隔囂淹歲月，苦貧度日忘時年。開山自有英雄漢，劈路憑依勇毅拳。危峭凌空錘擊爛，通途掛壁改坤乾。李峰說姚老師的詩寫出了林縣和郭亮人戰天斗地的頑強意志。我深以為然。 “紅旗渠”的精神、“郭亮村”的風骨，展現的是千百年華夏子孫的精髓和靈魂。一代一代勤勞且勇敢的中國人，為過上和平幸福的生活不畏艱難，踏踏實實，一步一個腳印，終于把“落后”二字從高山之巔拋于深淵谷底。 忽然發現，當我們從精致的繭房走出來，回歸大自然人類最原始的家園時，與山對望，心，便有了山高度；與水相親，心，便有了水的包容。中原行的第三天，地接團的小趙導游上崗接班，要帶我們游歷云臺山。小趙操著一口標準的河南普通話，賣力的給大家講解，偶爾也用純粹的河南話問一句“中不中？” 一想到“詩佛”王維那些空靈、淡遠、禪意十足的山水詩句，我便對“遍插茱萸少一人”的云臺山充滿了一探究竟的期待。據介紹:云臺山位于河北的焦作市武修縣內，是全球首批世界地質公園，由多個著名景點匯集而成，景區因山勢險峻，峰壑之間常年云鎖霧繞而得名。我們今天要游峰林峽和青龍峽。 坐索道到峰林峽頂，從峰林峽懸空玻璃觀景臺往下看，一泓碧水如翡翠鑲嵌在兩峰之間。翡翠湖又稱“平湖”也叫“子房湖”，據傳，云臺山的山水與漢代助劉邦成就霸業的張良張子房有關。我們從上面下來，乘船游翡翠湖時，只見碧水蕩漾，野鶩閑適，清風徐徐，人融自然，湖光山色纖指拈來，真有“疑似仙人輕點化，半疑仙境半塵間”之感。 青龍峽素有“云臺山第一大峽谷”的美譽。游人徜徉其中，與山水為伴，無不心情愉悅。見山見水見真性，青龍峽谷幽溪清，泠泠清泉跌宕奔流，或繞石盤旋，或淺渦笑語。我們在綿延灘涂巖石之間來回歡快跳躍，天性使然，竟忘了年齡。想到自然山水，詩意入畫，王摩詰“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詩句便涌了出來。 或許軒主和李峰也領略到了“詩佛”的詩意仙氣，此刻，幽谷清溪林風輕飏，兩人竟然情不自禁地盤膝端坐水中巖石之上，與山對坐，以水觀心，稽首拜山拜水拜詩佛，一個山水悟道，一個臨水參禪。就在這時，一縷陽光從峰頂穿過直照在兩人身上。 這種辛苦并快樂著的旅游讓我們興致不減。到第四天在紅石峽和八里溝游玩時仍情緒高昂。紅石峽景區是云臺山旅游景點的精華。34億年前的巖石，自然風光無限華美，即有北方的壯觀，又有南方的秀麗。峭壁聳翠，基巖裸呈，澗、潭、瀑、泉相映成趣；八里溝山峰上惟妙惟肖的老子布道，“靜心潭”中的鏡影清溪，自然景物，啟人心智，陶冶心靈。云臺山有如此令人沉醉的美色，豈能無詩？詩社李峰有詞贊曰:天凈沙 ? 賞紅石峽詞／李峰風和日朗氣新，丹崖翠樹白云， 飛瀑石橋斷壁，險關深徑，探空幽湛心君。 八百里太行，鬼斧神工，山川靈秀。心融其中，便覺超然物外。輕倚時光水岸，光影之中，億萬年前，億萬年后，瞬間慧心澄凈。我亦以水為鏡，觀五蘊明心見性，有詞云: 望江南?云臺山作詞／黃裳春正好，千里豫州行。跼步云臺驚異象，紅峽森峭澗流清。奇景問天成。山聳翠，玉水照嬌容。休問塵間甘與苦，且將山水入禪中。心鏡自澄明。（新韻）從八里溝回來，再看兩臺大巴游人，游興正盛。明天，又是另一番景象。 2024.4.6日---9日河南太行山小記 文字:黃裳攝影:逸云軒主閑散之人群山小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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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山水蕩心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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