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的河谷—記錄村官生活的那幾年（二十六）

村子

二十六、狼 清晨，太陽剛升起，推開牛棚的門，只見霧氣繚繞，陽光在霧氣間穿梭，打下一道道光柱。云霧間，牛的牟聲此起彼伏，草地上濕漉漉的，嫩草上掛滿了露珠。一時之間讓人恍若置身在夢境里一般。 呼吸間，是泥土、牛糞、水汽和野花摻雜在一起的獨特香味。我們在這種獨特的香味中出發，沿著牛場邊上的山包繼續往上，當走到一道荒涼的山脊上時，云霧已經散盡。 腳下是昨天歇腳的牛場，被四周荒涼的山峰圍成一個山坳，那些牛棚頂上的石板扣在木屋頂上錯落有致，就像一幅幅事先規劃好的拼圖。綠油油的草地和深灰色的棚頂相互輝映，馬，牛，山羊，香豬就像散落在這副畫卷上的墨斑，給整個景色增添了不一樣的色彩。 我們的終點還很遙遠，望著遠處和腳下的山脊，跟腳下那片景致截然相反，荒涼一片，毫無生氣，到處都是裸露的懸崖和亂石。海拔高度讓氣溫驟降，寒風凜冽，劃過臉龐能夠感受到扎進皮膚的刺痛。 亂石影響腳步，一路難行，沿著山脊越是往上走就越是費勁。大家上氣不接下氣，艱難的挪著腳步。正當我心里各種抱怨之際，老干警突然招手，示意我們停下。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打斷了凌亂的思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對面的山脊下面，一個黑影在灰色的崖壁間晃動。他們三人趕緊趴下，我也跟著趴下，緊緊的盯著對面那個黑影，這下才看清楚，那是一頭狼！我大氣都不敢出，只敢讓視線隨著它的身影慢慢移動。 老干警壓低聲音說，這里居然還有獨狼？似乎是有點驚訝。 獨狼。傳說草原上的獨狼異常兇猛。我有些緊張。 老村長和老干警同時拉響槍栓上膛，同時把準星瞄向那頭狼的身影上。我和年輕干警死死地盯著那個黑影。 好一會兒，就在我盯著那個黑影入神時，“啪”的一聲巨響差點把我炸得跳起來。只見對面那個黑影突然四肢用力往前彈射，肩頭上噴出一道血柱。 打中了，但是好像沒有傷到要害，它瘋狂的在崖壁間奔跑，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消失在視線內。 哎，這破槍！老干警咬著牙，拍了拍大腿說道。 老村長沒有說話。 還是以前的小口徑步槍好用，老干警接著說。 不過不要緊，它挨上這么一槍，估計也很難活下去的。他繼續不緊不慢的說。 聽到他這樣說，老村長送了一口氣般吐出一口濁氣。 聽說那頭狼將命不久矣，我突然有些莫名的傷感。你說這些狼也是，不在自己的地盤好好待著，非要招惹到我們這些人身上來。估計到死它都還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我們繼續前行，途中遇到三三兩兩的野鹿、麂子還有獐子，這些動物我以前只是聽說過，還是頭一回在野外親眼所見。 后來我們遇到一群狼，大概有七八頭左右，雖然開了槍，但也只是打中了一頭，跟之前一樣，一中槍就跑得沒影了，估計也是活不長了。 眼看太陽落到對面的山頭，我們才緊趕慢趕的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我擔心老干警和老村長的身體吃不消，便主動擔下了背槍的任務。當我們走回牛場的時候，天已經黑盡。 在牛棚里，老干警告訴我們，經過這次的開槍，好一段時間狼是不敢再來作亂了。 老村長也點頭。作為一個老獵手，他是很明白這些野生動物的習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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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的河谷—記錄村官生活的那幾年（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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