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清明時節(jié)烈日灼心。每年這個時候,我都要回到老家,在附近幾個山頭找尋祖先的墳?zāi)梗瑸橐压实南热藬[上酒肉,點上香燭,燒上紙錢,感恩祖宗,寄托哀思,祈求保佑。</p><p class="ql-block">我們家的祖墳有20多個,遠的要追朔到清朝時期,大多都未曾謀面。印象比較深的有這么幾位:爺爺吳昌清年享九十余歲。在童年的記憶中他留著長長的銀白胡子,穿的是黑色的大褲腰的褲子,他最大的奢好就是喝幾口小酒。他常年圍著一個小火爐,里面沒有大魚大肉,只是一些花生黑豆和芋頭梗,酒是便宜的散裝米酒或甘蔗酒,用他那干煸的嘴巴一口口抿著,喝得津津有味。有時候我們在地里撿回一些花生苗或從水庫撈回一些田螺,他就更高興了。小的時候常纏著他講故事,他講的那些神話故事印象深刻。他家境貧寒,以種田為業(yè),偶爾做米客(販賣大米),買了幾畝薄田。奶奶逝世得早,我沒有見過面。</p><p class="ql-block">對我影響最大的自然是父母大人了。父親吳永卿是一個農(nóng)墾的老工人,解放后他參加土改工作隊,斗地主分田地后就到農(nóng)場開荒種膠了。記得小時候翻過一本華南墾殖局勞動英模冊,里面有父親年輕時的照片,長得還是很英俊的。他一生辛苦,黨叫干啥就干啥,哪里有新的開荒點他就帶隊去哪里干,農(nóng)場的山山水水都留下了他的汗珠。他總說自己屬牛的,就是要干一輩子。每當摸著他那長滿繭子的大手,總是感慨萬分。他寬厚待人,特別是對那些剛從城里來的知青更是關(guān)懷備至。知青剛來的那天,他帶我到農(nóng)村包了幾株荔枝樹,摘了一擔荔枝送給知青,有個16歲的知青想家了,父親把他帶回家里吃飯慢慢開導他,每逢臺風來了,他總是讓那些知青搬到我們用茅草蓋的小伙房避風(茅草房抗風沒有危險)。這些年知青回農(nóng)場都打聽:吳隊長在嗎?父親你聽到了嗎?這一聲問候多少的付出都值了。父親沒有享過多少清福,唯一的一次遠游就是姐夫單位多了一個江浙游的名額,我出錢讓他跟著姐夫去玩了一趟,還有我?guī)麉⒓恿谁h(huán)島游,他沒坐過電梯,住賓館時都要坐電梯,他很納悶:每次都要進這個小房間,是要消毒嗎?雖然他見的世面很少,但心胸很大。他參加文化補習班,常用字都懂,經(jīng)常戴眼鏡看報紙,關(guān)心國內(nèi)外大事。他省食斂用,用畢生財富在老家蓋了兩間大瓦房。父親作為家中的頂梁柱付出了很多,而我卻沒有盡到孝道,特別是父親中風后,我只是出錢讓老家的堂弟照顧,沒有把他帶到身邊,這是我終身的愧疚。每當想起父親那些年寫給我的信中的第一句話:吾兒:裕豐。淚水就模糊了雙眼。父親是86歲那年走的,他的音容笑貌依然如故,我始終認為下一代的運氣是上一輩人的積德,父母成就了我們,如果有來生,我還愿意成為你們的兒子!</p><p class="ql-block">母親名叫王愛春,是到農(nóng)場參加工作后有個有文化的干部幫取的名。她從小父母雙亡,孤苦伶仃,是哥哥帶大的。她常年體弱多病,在隊里大多是放牛或干一些雜活,七十多歲就離開了我們。記得她病時,我抱她下床,想不到是那樣的輕,父母在我們的心頭很重,但她的付出太多太多了。</p><p class="ql-block">還有就是叔父和叔母。叔父在農(nóng)村,是村里的文化人,五十年代的中專生,分配在糧所工作,只因私自在家中殺一頭豬過年,被人舉發(fā)而解職回村當農(nóng)民。叔母是前年剛過世的,每次回老家,她總是早早拿一把菜放在家門口,離開老家她又把自己腌制的咸菜和自家種的菠蘿蜜香蕉塞得滿滿的。</p><p class="ql-block">青山依在,故人已去。人生是一條不歸路,且行且珍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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