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郝大垛真名郝廣文。郝大垛是莊上的人對他的習慣叫法。可能是個綽號,也不知為什么叫這名。</p><p class="ql-block">有人說郝大垛是湯莊村的人,也有人說他是王莊村的人,還有人說他是那消失的郝莊村的人。總之仨莊離的不遠,又過去這么多年了,現在人們很難說清他到底屬于哪個村的人了。只知道他生活在清末和民國年間,那時,他是這片很有名氣的鐵匠。</p><p class="ql-block">郝大垛有個徒弟,在湯莊村北的房莊村,是筆者姑姥姥家的大舅,名叫房福田。大舅小時候拜郝大垛為師學習打鐵,筆者現在仍清楚地記得,上世紀八十年代,記不清是哪一年了,母親曾托大舅打過一把菜刀。盡管那時大舅并沒做打鐵的營生,還是抽空給打好了送過來,家里一直用了好幾年。</p><p class="ql-block">大舅的打鐵手藝并未學到家,尚未出師的時候,師傅郝大垛就炮彈炸死了。后來,大舅當了國民黨的兵,再后來被共產黨軍隊俘虜了,再再后來,回到老家來娶妻生子,成了地地道道的農民。落實政策后,曾領過幾年政府每月幾十塊錢的生活補帖,直到去世。</p><p class="ql-block">小時候常聽母親講大舅如何如何命大的故事。</p><p class="ql-block">大舅的小名叫“大妮”,十幾歲開始跟郝大垛做學徒。那時候戰亂頻繁,一開仗,老百姓就往西山套里躲。戰亂一過,戰場上遺留下的彈殼、啞彈、斷槍,常被百姓所揀拾當廢鐵換錢,鐵匠郝大垛就常收這些廢鐵,用來打成刀鏟鋤鐮板镢子,拿到順河集擺攤售賣。</p><p class="ql-block">順河集就是現在嘉祥縣紙坊鎮土山集,解放后因集市遷到紙坊鎮而停止交易。</p><p class="ql-block">一天,郝大垛正在擺攤售貨,聽得趕集的人群中有聲音喊:“廣文,家里有找你!”“哎,知道了!”郝大垛答應著往人群中看,也沒看見熟識人。只當有人上門定活給捎個信兒。心說不著忙,下了集再說。</p><p class="ql-block">待到集散,已是午后。郝大垛問妻子是否有人來定活,答說沒有。郝大垛雖覺奇怪,也沒放心上。草草吃了點飯,稍歇,就呼來徒弟房福田,到街上準備點爐做活。</p><p class="ql-block">時令雖已入秋,天氣依舊熱。人們或在屋納涼或已下田做活,街上也沒閑人。大椿樹上,仍然有秋蟬在悲鳴。</p><p class="ql-block">一把軟柴點著放進爐灶,培上幾鏟黑炭,徒弟“呱噠,呱噠”地拉著風箱,吹炭燃旺燃透。師傅郝大垛在鐵砧旁的廢鐵中扒出一顆啞彈,準備卸掉引信。這把活他以前并沒少干,不用慌張,只是因天熱臉上脊背上汗珠直冒。他抽下勃頸上搭著的大手巾擦把汗,回頭支使徒弟“大妮,家里提點水去!”</p><p class="ql-block">房福田停下風箱,回家去提水。一只腳剛邁進大門坎,猛聽街上“轟隆”一聲。他顧不上提水,轉身跑上街驚呆了:爐灶沒了,師傅沒了,只見半截爐臺邊有兩截血淋淋的大腿,椿樹枝頭上掛著尺把長的人腸子……</p><p class="ql-block">他什么都明白了,忙從旁邊找了個席片子,蓋好師傅的兩條腿,回身去向師娘報告兇信。</p><p class="ql-block">房福田幫著埋葬了師傅郝廣文,不再打鐵。在家也沒別的營生,后來,就隨國軍當兵走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176, 79, 187);">郝大垛沒有男孩子,只有兩個閨女。長女郝臭妮后來嫁給了王莊的李鳳珠。次女郝翠蘭嫁給了西南劉村的劉繼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57, 181, 74);">劉繼存1931年出生,現已93歲高齡。朝鮮戰爭時入伍,正待入朝作戰,停戰協定已簽,便留地方。老來享受政府生活補貼。郝翠蘭1939年出生,現已85歲。寫此文的前幾天,筆者還見過劉繼存郝翠蘭夫婦,兩位老人身體都非常健康。</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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