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墳、老屋、老爹娘

郭曉明

郭曉明原創 老墳、老屋、老爹娘 （詩詞散文五首） 我的母親是1995年5月17日去世的，我的父親是2010年12月17日去世的。不得不說，人的生死離別都是有緣分的，爹娘故去的日子都是17號，可能就是意味著爹娘忍痛割愛“遺棄”兒女走向另外一個世界吧！母親已經去世29年，我的女兒也是這一年出生的。父親已經去世14年，就在這一年，我工作有了變動。母親的去世，我的女兒一個新生命誕生了；父親的去世，我奔赴了新的工作崗位。這就是父母，這就是兒女，一切皆因緣，這是一種滲透到骨血里的因緣啊！ 只是1995年，我母親去世一個多月后，我的女兒才出生了。我的阿媽她老人家沒有看到心愛的孫女，讓我留下了深深地遺憾！至今想起來，我仍然心如刀割、淚流滿面??！ 清明節要到了，家鄉的那兩座老墳時不時的在我眼前晃動。兩座墳頭下的父母想他們的兒子了，兒子也想父母??！那就讓陳釀的一沓沓話語，搭乘灞河上空的一朵彩云，飛向遠隔一千多公里外家鄉的那兩座墳頭。我的爹娘啊，您聽聽，您的兒子喋喋不休的說個不停?！ （之一）家鄉的兩座老墳頭 （現代詩） 家鄉縣城附近的馬蓮灘，面向著大山樹林翠綠，背靠著學校讀書聲朗朗，有兩座老墳頭。五年前，兩座墳頭緊挨著，讓父母緊緊相依溫暖身體。我怕在另一個世界里的父母受冷，因為生前大半生住的房子，都是冰冷漏風的泥土房。 過了一年，將兩座墳頭合為一座，讓父母晝夜在一起嘮叨家常。我怕另一個世界里的父母孤單，因為生前父親顛沛一生受盡蹉跎，前半生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數。 家鄉的兩座老墳頭，深埋了我的至親父母。我的先人啊，我只能在夢中尋你們。多想那時候父親遭受不白之冤時，兒子能聽一聽您的遭遇；多想那時候母親含辛茹苦拉扯五個孩子時，我小小的身體能助您一臂之力！家鄉的兩座老墳頭啊，等兒子老了死了，會有一個新的墳頭，與兩座老墳頭緊緊相依！ （之二） 父母的老屋 （散文詩） 在小時記憶中，我的家一直都是快要坍塌的樣子。這個伴隨我長大的河沿邊2號，我出生在那里，成長在那里，一住就是27年。這個老屋盡管破舊不堪，它卻是我溫暖的家，更是有父母的味道。這個老屋是我一生永恒的記憶！讓我魂牽夢繞！ 這個老房子快要坍塌了，聽老人講是解放前建的，父母剛住時，已經風雨飄搖了五十年，等我出生在老屋時，已經六十多年了。確確實實的說，我不知道它建于何時，只知道在我出生的時候，便一直住在這老屋里。 從我記事的時候起，便覺得這老屋已經很破舊了。小時候不知道危險，到底快要坍塌的房子能不能住人？那個年代，有個房子住已經是幸事了，不管是危險不危險，也許當時父母迫于無奈是如此想的。房頂上的房泥有一米多厚，長年累月壓彎了本已經年久的木頭房梁。房上的屋梁好像是遭遇過一場大火，又像是風吹日曬老鼠啃咬，隨時都會斷裂。夜晚好大的碩鼠在房頂成群結隊的穿梭，呼呼地黑壓壓的一片。老鼠糞像豌豆一樣大，從房頂下雨一樣刷刷的掉下來。兩扇舊式的門窗，油漆早已剝落殆盡，上面坑坑洼洼，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開關門窗時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一年四季漏著風雨。土坯壘起的墻壁被雨水沖刷出一道道深深淺淺的溝痕，更顯老屋的滄桑和沉重。 老屋的屋梁上有一個麻雀窩，每到盤窩的時候，麻雀飛進飛出忙個不停地壘窩，家里飄下許許羽毛，時不時的還掉下一攤麻雀屎。那麻雀窩一直存在了幾十年，去了一對麻雀，來年又會來一對麻雀。大概是嫌那原來的窩有些破舊了，所以要銜來新泥加以補修。我不知道這麻雀到底是從哪里來，只聽大人說是從河邊大林科山上的松樹林和河邊的青稞地里飛過來的。每年麻雀來來往往、忙忙碌碌，我呆呆地看著，便有了許多情趣，給少時苦澀的生活也有了許多盼頭。那麻雀便又成了我心里的牽掛，一兩年麻雀沒有來盤窩，我時常會看著那空空的麻雀窩悶悶不樂。于是，母親就會過來安慰我：“沒有吃的，那麻雀不來了。”于是我忍痛把我最好吃的饃饃放到麻雀窩邊，盼著麻雀的光臨。過了一天又一天，麻雀終于來了，我也欣慰的笑了！ 老屋院子是個四合院，住著四戶人家，院子的南面有兩間更破舊的房子，是放柴火的屋子，原是父母居住的，年久失修不能住人，再住就要塌房了。每到放學做完作業，這柴火房就成了我們大院里娃娃們玩耍的自由天地。拿上一把葵花籽邊吃邊聊，玩著“三五翻”撲克游戲，是最快樂的事情。到了晚上，屋項便成了一幫小伙伴玩耍的地方，玩累了就躺在房頂上，一遍遍數著星星，講著地道戰、地雷戰還有少林寺的故事，這故事不知道講過多少遍，但我們卻總喜歡不厭其煩地聽。講完了，蠢蠢欲動，就學著故事的情景打斗著、玩耍著。父母的老屋總是那樣幸福和快樂，留下了多少童年的記憶…… 父母去世后我離開了這老屋，縣城規劃老屋被拆了。我一次次到原來老屋的地方，每每去舊址，我的心拔涼拔涼的，心里不是滋味。不知道小時候的玩伴都搬到那里去了，也不知道老屋里的那幾只麻雀，如今飛到誰家去了。那麻雀還會記得原來的那個家嗎？ 一陣涼風吹來，吹來了老屋的味道，讓我流連忘返。聞著這久違了的熟悉味道，老屋還在，父母還在………！ （之三） 一江春水·老屋 滄桑年輪何時了？老屋多故事。小城昨夜北風吹，往事如煙流浪的眼淚。老屋味道依然在，只是舊貌改。切問尚有幾多喜，北風吹來老屋父母味。 （之四）父親臨終最后一句話“吃了沒” （散文詩詞） 記得父親臨終時昏迷了好幾天，彌留之際，掙扎著睜開眼睛，望著我說了一句話：“交巴（我的小名），你吃了莫？”這是父親留給我的最后一句話。 父親從苦日子走過來，那時候父親一人養著母親和我們五個孩子。生活困難，全家人經常吃不飽，穿不暖。父親遭受不白之冤時，家里斷了生活來源，吃了上頓沒下頓，父親更是兩三天不能吃上一頓飯，這種饑餓的感覺，父親深有體會。 多年以后，老父親對當時饑餓的印象記憶深刻，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父親知道挨餓的滋味不好受，自己吃過的苦，絕不能讓孩子再吃同樣的苦。 “交巴，你吃了莫？”這最后一句話，溫暖了我今后的余生，也將痛苦我后半生。父母忍饑挨餓大半生，深知“食為天”，父親臨終還牽掛著兒子吃飯了沒有！可憐天下父母心，兒吃飽，娘不餓，一心只為兒成長。兒穿暖，爹不寒，脫件上衣為兒穿。 南浦月.食為天 憔悴昏迷，彌留之際緊閉眼。骨瘦如柴，枯槁氣游絲。見兒入來，強睜雙眼曰。吃了莫？臨終一言，心痛如刀割。 （之五）十叩首感恩父母 （自由詩） 清明訴哀傷，訴不盡對父母的念想。清明淚千行，流不盡對父母的思念。清明時節灰蒙蒙，路人不絕掃墓行。獻碗燒紙寄哀思，兩行清淚腮邊淋。千里遙望老墳頭，深深地磕上十個頭！一叩首，感恩父母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二叩首，感恩父母含辛茹苦將我養育大！三叩首，感恩父母養了兒女苦了自己沒有享受快樂！四叩首，感恩父母教我讀書識字教我做好人！五叩首，父母飽受病痛折磨，兒女無法分擔！六叩首，父母不舍離去，心里把兒女還掛念！七叩首，父母吃盡苦沒有享福，留給兒女深深地遺憾！八叩首，父母沒有享受天倫之樂，遺憾永遠在心間！九叩首，父母永遠離開兒女無法盡孝道，道不盡人間情！十叩首，來世若能再重逢，兒子定當盡孝再續父母子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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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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