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介紹:<br>王穎,女,遼寧大連人,1959年10月1日出生,1960年到東風,1976年離開東風。 我的童年是在東風度過的。<br> 1960年,我的母親從志愿軍育才小學調到東風工作,擔任教導主任。我隨母親走進了浩瀚沙海茫茫戈壁,成為第一批進入東風的孩子。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東風小學北側的宿舍樓 (2015年攝)</font></h5> 由于我媽媽一個人帶我入場(當時我父親在北京),學校人員少,她工作比較忙,沒有時間照顧剛剛一歲的我,領導特批一歲零八個月大的我幼兒園全托(一般是三歲)。周一送去,周六晚上接回來,于是一歲多的我就開始了集體生活。<br> 后來聽媽媽告訴我,因為有時我晚上哭鬧,幼兒園的阿姨輪流抱著哄我睡覺,現在想想依然心存感激。<br> 學校的辦公樓和教學樓蓋好后,開始接收來自全國各地的學生,還有住校的。我和媽媽也搬進了主樓(已拆除重建)二樓正對樓梯口右側一個小房間,這就成了我們的家。<br> 這個家里只有一張單人床、一張辦公桌、兩把椅子、一個臉盆架和我媽媽帶來的皮箱,吃飯在學校食堂。有時周日媽媽有工作,就把我交給大點的學生,我便跟著哥哥姐姐們玩耍,樂在其中。<br> 記得那年周恩來總理到東風視察,學校的師生要去馬路兩旁列隊歡迎,應該是一個星期一,我媽沒送我去幼兒園,而是帶著我與學校的隊伍一同來到歡迎現場,把我交給高年級學生,站在了第一排。<br> 總理的車隊就從我眼前經過,看到周總理向歡迎的人群揮手,當時就是覺得很熱鬧,但是長大后每每回想起我曾經見過周總理,而且距離還那么近,還是挺驕傲,挺幸福的。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媽媽與我,在幼兒園門口</font></h5> 1966年我上學了。在我入學那周的前一個星期六,我才辦理了幼兒園的退園手續,可以說是一腳邁出幼兒園另一只腳邁進小學校,成為媽媽(時任副校長)麾下的一員。<br> 那時,我爸爸也已調來東風,我終于結束了集體生活,可以天天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了。<br> 早上媽媽牽著我的小手踏著朝陽去學校,我一蹦一跳地追著一長一短的影子,高高興興去上學。我背的第一個小書包是媽媽用花格布縫的,很好看,背上心里美滋滋的。但是當時并沒有完全明白媽媽為什么不是給我買一個書包而是親手縫制,直到我自己當了媽媽回想往事才感悟到小小書包傾注著滿滿的希望。<br> 成了小學生,學習從背著手唱兒歌變成了捧著書本“a、o、e”,從數數變成了數的加和減。那時候上學作業很少,也沒有課外班,一下課上百個一年級“小豆包”沖出教室,跳皮筋打沙包,滿操場的嬉鬧聲,無比快樂。<br> 學校有學生食堂,大多數同學在校吃飯。在學校西側的學生食堂空間有兩個籃球場那么大,里面是一排排方桌,沒有凳子,桌子是按班級小組固定的,每桌八人。<br> 我們吃飯前要先在操場上按年級班級站隊,然后排隊進入食堂奔向自己的飯桌。每張桌子上放著一個臉盆大小的菜盆,食堂的叔叔阿姨事先把菜盛好,米飯或是饅頭是用一個大木箱子推出來,自己去盛。想象一下三四百個孩子一起吃飯,得多熱鬧,現在的孩子是享受不到了。<br> 放學后同學家互相串,晚飯后同樓的小伙伴一起玩捉迷藏。樓里燈全關閉,樓上樓下各家的廚房,鍋臺上水池底下,廁所里都是我們的藏身之地。找的人先面對墻大聲數十個數后就開始找,看誰最后被找到。<br> 現在想想是多么的幼稚,可又是那么的歡樂。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在家里的我</font></h5> 有一天下午放學前老師告訴我們,第二天要“演習”,要坐火車去比較遠的地方。每個同學要帶一條毯子、一個白單子和水壺。晚上媽媽給我把小毯子打成一個小背包,第二天背著去學校。記得好像是低年級學生乘大卡車,高年級學生徒步去火車站。<br> 車站站臺上除了學校的學生,還有幼兒園的小朋友。在一些工作人員的協調指揮和老師的帶領下,我們上了悶罐車,車上鋪著稻草,男女生各一邊。<br> 我們好興奮呀,從來沒坐過悶罐車,還是和這么多的小同學一起,我們可以盡情地玩耍。新鮮好奇,盼著火車快點開,我們就可以開始“瘋”了。<br> 可是,不一會兒,老師叫我們背起背包下車,我們一個個瞪大眼睛問:“去哪兒?”還以為要換個車廂。老師說:“回學校,演習結束了,”“???唉!”我們從高度興奮跌落到了失望,像霜打的葉子蔫了。<br> 有個手快的男同學都把背包打開了,老師趕緊給他收拾起來綁好,我們回到學校已經有家長等著了。<br> 多少年后才知道,那是進行首次“兩彈結合”試驗,怕有不測讓我們這些祖國的花朵做好快速撤離準備。<br> 那時候的孩子沒有現在這么好的物質條件,沒有動畫片看,沒有電子玩具玩,但是我們有更多時間親近大自然。暑假一幫大班的孩子去東風湖游泳,寒假帶著自制小冰車去東風湖滑冰。<br> 現在想想我媽媽真是給了我充分的自由空間,我說要和同學們去游泳,立馬給我買了游泳衣,囑咐幾句注意安全別去深水區就不管了,我們是一群八九歲的孩子呀?,F在的我肯定做不到,一定會跟著去看著。<br> 一次去游泳,看見一個小孩趴在一根大枕木上,漂在水面上很好玩。那小孩走了我也去試試,剛爬上去不會找平衡,“咕咚”一下就翻到水里了,當時腦子一閃“完了,我要淹死了!”好在不是深水區,腳一觸地馬上站了起來。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1969年,家門口</font></h5> 有時下午放學,我就去大食堂找媽媽,等她下班一起回家。媽媽和她的同事陳阿姨喂完豬一般會在休息室里織毛衣,陳阿姨是南京人,手很巧,織出的毛衣很好看,我媽媽跟著學。<br> 我現在還記得,給我織一件綠色的毛衣,中間還加了三道乳白色的“V”型線條,領口中間釘了一小排珠光白小扣子,穿上感覺很漂亮。<br> 大食堂里空蕩蕩,放著一輛拉飼料的三輪車。她們邊聊天邊織毛衣,我就練習騎三輪車。我個子小,坐在車座上夠不著腳蹬子,我就站在腳蹬子上騎。開始的時候三輪車也不聽話,左右亂拐,好在場地大,還沒有障礙物。慢慢地我掌握了要領,可以在大食堂里貼邊繞圈騎,走我想走的路線。<br> 下午的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偌大的食堂里兩大一小三位女性,喃喃細語合著車輪碾壓地面的“唰,唰”聲……<br> 后來由于形勢需要,東風的孩子都要盡量送回內地投親靠友。大部分的孩子都被送回到爺爺奶奶、姥姥姥爺或叔叔姑姑、舅舅姨媽家了。<br> 當時我奶奶姥姥沒有能力收養我們,其他的親戚條件有限,我媽媽也舍不得讓我和弟弟離開她。于是,媽媽選擇了帶著我和弟弟去五七干校,我們乘著專列離開東風,離開了東風小學,奔向陜西省眉縣,將要開始不知道什么樣的生活。<br> 坐在車窗邊,我看著窗外向后閃去的一根根電線桿、一撮撮駱駝刺和一望無際的大沙漠,心中突然感慨萬分,不舍的情緒油然而生……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font color="#9b9b9b">2015年我回到東風小學</font></h5> 后來再次回到東風,看到兒時記憶里的教室,感受到東風的生活氣息,心中不免感慨,無論走了多遠,經歷了多少風雨,在東風的那些年永遠不會忘懷。 作者:王 穎<div>轉自:“大漠問天”公眾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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