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奶奶（8）

一葉秋

年過了，天氣逐漸在轉暖，我也長了一歲，已經是8歲了，我是一個頑皮的女孩，一天中，多數(shù)時間是玩耍，可是奶奶總會給我找活干，一時看不到我，她就會站到大門口放開嗓子大喊：儂啊……。時間長了，滿街都知道我的乳名。有的小孩看到我就學奶奶喊我的聲調，我就會跟人家干一仗。可是我擋不住奶奶每天都會喊我?guī)状危驗槲姨貏e勤快能干活，但是也最能變著花樣的玩兒。通常是上山采滿一筐野菜，送回家往地上一放，就跑出去玩，奶奶就會上門口喊我。奶奶喊我時，是一聲接一聲的喊，你聽到就有種緊迫感，不得不答應。真是讓我很無奈。 1961年春天到了，艱難的冬天過去了，地里的野菜逐漸長出來了，我和姐姐每天都不停地上山挖野菜，家里七口人的日子就好過多了。雖然吃的還是黑漆漆的大餅子，但是總能填飽肚子了。母親每天挺著肚子上山挖山芍藥根，回來曬干賣給供銷社，賺點錢補貼家用。那時候我覺得一年是那么的漫長，我想，一個月過一回年該多好。可日子還是不知不覺中就到了秋天，母親的肚子更大了，在一天晚上，被母親的呻吟聲驚醒，我看對面炕前站著父親，炕沿上坐著接生婆老戴奶奶。不一會哇哇的嬰兒哭聲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顯得非常響亮，戴奶奶說好一個大胖姑娘，母親一聽是個女兒，一巴掌就打在嬰兒的肚子上，戴奶奶說：“哎，打不得，女孩也得命擔。”母親轉過頭去，不再看一眼四妹。奶奶小跑過去，把四妹抱到我們跟前說，今天是農歷八月十一就是她的生日。我用手摸一下四妹小小的臉蛋，想母親自大哥以后連生我們四個女兒就煩了。女孩有什么不好呢？每天干活的不都是我和姐姐嗎？大哥幾乎什么也不干，學也不好好上，老師來找過好幾次母親，說大哥在學校調皮搗蛋。可母親還是重男輕女。可我和奶奶很喜歡小小的四妹，待四妹長到6、7個月，我就天天背著四妹，母親天天忙著種小片荒地，我就背著四妹跟在母親身邊。四妹餓了，母親給她喂完奶再給我背上，到四妹會喊媽媽的時候，四妹已經會走了。母親起早貪黑的在山上干活，中午才能給四妹喂奶，四妹餓了也不哭不鬧，只是喃喃叫著媽娘娘，媽娘娘。讓人很是心疼。 這年秋天，莊稼收成還是不太好，但是要比往年好不少，我們終于能吃上幾頓不摻菜的大餅子了。 這年冬天奶奶和父親織了一個魚網，兩邊安上木棍把手，之后，父親把鉛融化，倒在模具里，涼了，就變成了鉛墜，用粗線縫在網的下邊，做成了一個很像樣的漁網。這可把我樂壞了，我最愛在小河里撈魚，捉蝲蛄。從此我家里也有河魚和蝲蛄吃了。特別是下雨時，我就冒著雨下河，這時候魚最多，每一網都不落空，有時能撈到半盆魚。奶奶見到這么多魚，非常高興，清理理魚內臟的活奶奶就搶著干了。吃魚時，父親讓我們必須把魚頭都吃了，而我最不愿意吃魚頭。這也難不住我，我趁父親不注意時，就把魚頭偷偷握進手心里。吃完飯，趕緊跑到院子，里把魚頭扔給雞吃。雞就高興地來搶吃美味。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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