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的臨時居民

葉茂青

八點50的飛機到下機拿上行李走出機場己是十二點左右，再坐兩個小時的動車，加上等待時間到達樂東時己經下午三點多了。還沒走到出站口就看到了三張笑爛的臉，敏妹、紅妹、太初。 這次的海南行完全是臨時決定，有點出乎兩個妹妹的預料。當把我們擁入酒店來接人的觀光車時還不斷地說：我們這次的海南行決定太英明，所謂英明二字無非就是實地分享她們幾年來的海南生活樂趣。我們姊妹都屬心不藏事喜歡表達的主，尤其是自認為快樂和有益的事都希望有人分享。 　　從動車站到樂東九所也只十幾分鐘。 住宿的地方很不錯，這是一所獨立的宅院。鐵柵欄內設有休閑的桌椅，花草不算多可足夠三人乘坐的搖凳還真夠讓人閉目享受輕輕晃盪帶來的逸悅。 我們住在二樓中間最大的房間，三張床各自站據一方，衛生間也大，總之功能俱全，采光好又寬敞。這種住宅改用的旅店最大的優勢都有一個供晾曬衣服的陽臺，這對于多住幾天的旅客來說實在是必須。 按照妹妹們的意思當晚是個接風宴，可街邊的小吃攤留住了女兒的眼也留住了我的心。加之六七個小時未進食的饑餓狀態毅然決定明天再去解決妹妹們的盛情，先吃碗久違的涼皮子解饞再說。 回灑店的途中順道看了看敏妹的家，他們住在二樓，采光稍差但房間很大，家具也不錯，衛生間和廚房布局合理屬于適用型。比避暑的坭壩房子的布局設想要好得太多。后來我們又去了紅妹租的房子，這是個單間配套的戶型，采光很好也寬敞。 　　雖是初來乍到，但是樂東給人的第一感覺是生活方便，市井小民的煙火氣息很濃。這讓我想到了當年北方城市的街頭巷尾的院落、居民的生活情景，頓覺格外親切。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起娘仨首先享受了東北風味的街頭早餐，然后在親人陪同下品嘗和釆買水果……街上商品要有盡有，人來人往，川流不息。停靠的車輛、一個挨一個的攤位、不夠干凈的大街、嘈雜的人聲.……整個二十世紀八十年代的自由市場。 　　早飯后一行人包了個小車外出賞景，以后的每一天都是包車出行。 第一站便是一個較有規模的花卉培植園，說具體點是三角梅的培植基地。不到一個小時便到了三亞崖城區，下車通過一座拱橋再步入一個十字路口，在弟妹們的指揮下首先選擇右邊路道花卉展覽處。 哇！耀眼的色彩，紅、黃、白、紫……較內地只見過深淺不一的紅色三角梅，這里卻有這么多顏色，可算是開了眼界。與其說是美倒不如說成壯觀更合適。 一盆盆盛開的花朵姿態各異地擺放在綠地石凳上；一個個各具造形的花壇均被這些葉少花多的三角梅覆蓋；還有圈在空中的弧形花蔓和一簇簇繞架而長的花柱屏幕……似乎都在告訴游人：瞧我多棒！ 三角梅本是具有自我奮斗的花，無論是貧脊的山崖峭壁還是躁音不斷車尾氣多嚴重的公路旁都有他們的存在。花朵不大，卻是一朵挨一朵緊緊簇擁形成一種特殊的不可摧毀的傲驕健美。 它不高貴也算不上典雅，甚至不吐芬芳。但它張揚的個性、姿意的神態顯出的是旺盛的生命力，它生機勃勃靈動而自信，有著驚人的可塑性，且花期很長……總之具有很難得的優勢。 從花卉園出來后再奔向不遠處的海邊。 　　海南本是由大海包圍的一塊陸地，我曾多年前在三亞領受過它的無邊際地感覺；女兒和外孫涉獵過潛海的樂趣；拜望過南海觀音；感受過天涯海角處給人久遠的想像…… 數年后又站在這么一個停靠船泊的港灣邊。沙灘、海浪、大同小異，只不過海灘上停放的數輛房車倒是成了這港灣處特有的風景。 樂東也有好多房車，車主也是與樂東的臨時居民一樣，多是東北人。這幾輛房車車主當然也是東北人， 東北本是塊富燒美麗的大地，肥沃的黑土地有著糧倉之稱，豐富的森林之源、名貴藥材人參的生長之地……因為富饒又因為地處邊境歷代以來常受列強侵擾，尤其是二十世紀初日本人首先把東北納入了它的殖民地，難忘的九一八事件使生活在這里的老伯姓首當其沖地慘遭日冠虐殺，甚至把大批戰俘和當地健康人作為細菌試驗……苦難毀人健康也吞沒生命，同時也錘煉了人的意志，培養了獨立自信的生存能力。 　　可不是嗎？瞧，樂東的生意人，這些房車的主人，除了開車行走賞游祖國山川河流、城市鄉村外，他們還依靠現代網絡的方便做生意，同時也為同行人以貨幣交換各種生話所需。比如燒煮咖啡、為人做菜燒飯等。 　　出于好奇和探究，我們主動與車主們擺談起來。談到人生他們都很滿意自己地選擇，不要虛榮只求務實，不圖大富大貴只需衣食無憂。看到這里不由想到曾經的歐洲四處游走的吉普賽人，他們不種田不務工憑著觀臉色治病、看天色預測氣候變化、以歌舞展示等技藝換取生話所需。眼前的一族還原了吉普賽人所行所想。不過他們生長在現代的華夏大地，基本上都有私產和穩定的收入，無后顧之憂。同時使用的工具更先進、理念更前衛、所處環境更方便也更理想化。 　　現在的海南可謂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富庶祥和，景美、水美、食品美……但在歷史上這里竟是人間煉獄，遠離中原、交通不便、生產力低下、瘟疫流行，權貴、豪強欺凌控制……這里的居民平均壽命僅三十左右。這里不僅是窮人的地獄也是朝庭犯官的流放之地。 就以北京到海南的路程約2634.4公里。試想一下沒有汽車火車飛機等交通工具僅憑兩腿步行得有好久地行程？何況當時的路并非現在的平坦大道，而是翻山越嶺、涉溪流攀崖壁……如是犯人老弱一點還得用更長的時間。那真是不愧天涯海角的冠名詞。 不過受盡離鄉背景地折磨后，他們也為海南帶去了先進的文化，為這里的文明添加了一份智慧的種子。 比如蘇軾這個聞名中原的文豪，在他服刑期間教育影響促進了當地的文化發展，開拓了海南文化的新篇章；丘浚這個著名學者和政治家對當時的教育政治改革都有著深遠影響；無數的紅軍烈士，解放戰爭中的英雄武將王佐、王國興等……一代一代地無私奉獻沉淀才使這邊疆海域領地得以和平安寧。 　　海南是塊富饒的土地，品嘗不完的水果、高質量的海鮮魚類和豐富的農產品，熱帶雨林里的稀有樹種……至于綠蔭掩影下的各具特色的風景， 因勢而建的中、高檔小區滿足著各類人群的需要。物以類聚，人以群居。作為來海南躲避寒冬的人群，很自然地因自身具有的條件和消費理念選擇了自認是可心的住房。 　　樂東屬于街道組成的居民區，房價不高交通方便且濕度不大。對于不挑剔的鋼需人群來說是理想之地，但對高消費享受者來說就不理想了。于是那些漂亮別墅區成為這一族人的首選。 不過各有優勢，普通居民區出行方便、生話方便，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互動也方便。這就為走到哪生意做到哪的東北人提供了相當不錯的條件。 這些生存能力極強的人群秉承了祖先的生存原則：不浪費歲月留給他們的力量，本著家有千金，不如朝進一文的原則把個小商小販的生存本領發揮得淋漓盡致。不但安然地享受了海南的溫暖，還繁榮了這塊臨時住地的市場。雖是臟亂一些為生意忙碌而顯得高聲大氣稍顯粗魯，但這種現像己在逐步改善。相信會越來越好。高檔小區的居民憑著本事壯大了自己具備了豐厚地資本來源，從感官上有了較高地要求這也再正常不過。各取所需，物盡其用，這八個字用在海南的臨時居民來說是最恰當不過了。 　　這次的海南行也去了不少地方，然因是第二次況且每年都在旅游，對異域風情均有了解。可對海南的臨時居民的表現卻是一個新的認識。 常說落雪無痕，歲月無聲，但孕育出的優雅是無可比擬的。別以為紳士風度、彬彬有禮……才是優雅，其實放得開丟得下、珍惜歲月、為目標日復一日地微小積累，平凡中提升自己、應付生存中的考驗、這何嘗不是一種內在地優雅？東北人正是這么一群看似不起眼，其實蘊藏著無限的力量。為自己、為家鄉、也為華夏民族優良傳統默默無聞地做出貢獻！ 　　我愛我的國，愛我的同胞，愛那平常人享有的煙火氣息，愛那永遠遵循人生在世皆在自度的東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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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南的臨時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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