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親愛的“陪床家屬”:</p><p class="ql-block"> 你好!13年了,借助美篇平臺給你寫封感謝信,希望你能看到。</p><p class="ql-block"> 2011年陽歷五月份,我的左眼視神經黏連,在動手術的頭天半夜我發了條微信朋友圈說:“一個人住院接受手術是幾級孤獨?”發表時帶上了醫院位置。</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手術結束蒙著雙眼被護士從手術室用輪椅推出來,護士沖門口喊:“朱美嫻的病人家屬在哪?”一個充滿磁性的聲音回答:“在這!”</p><p class="ql-block"> 聲音聽起來好像很熟悉,但絕對不是我的“家屬”。你就這樣出現了,從護士手中接過輪椅,把我推到45號病房,然后把我扶到病床上,幫我脫下鞋,讓我躺下。有同病房的病友詢問我的病情,你簡單應付了幾句,便不再做聲。晚上,你訂了張陪床椅,放我病床旁邊,整晚看著我打點滴。我輕聲問你:“請問你是哪位?”你微微嘆了口氣,什么話都沒說,只是幫我掖了下被角。可能是看到我扭擰不安的樣子,你找來女家屬,讓她幫忙扶我去衛生間方便。</p><p class="ql-block"> 整整一個星期,你幾乎沒跟我說過話,無論我怎么問你就是絕口不提自己是誰。晚上卻伸出手緊緊握著我的手入睡,讓陷入無邊黑暗的我充滿安全感。買飯,領藥,送檢,配合醫生查房匯報我每天的恢復情況,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我嫁了個體貼細膩的帥老公。是的,從別人嘴里聽說你長得還挺帥。大家都知道眼睛里容不下沙子,何況是眼球里側手術縫線,其實做手術的只是左眼,但右眼要是不同時蒙上緊閉,兩眼會同時睜開閉合,會導致動過手術的左眼不易愈合。所以照顧我七天,竟沒能看到你的廬山真面目。</p><p class="ql-block"> 住院第八天,你把我推到主治醫生診室拆線。我緊緊拽著你的手,想著拆掉線和衛生繃帶的第一眼就是看清你到底是誰。可真到了拆線的時候,我精神高度緊張,以致于什么時候松開了你的手都不知道。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我馬上在診室內四處張望,希望看到你,可哪里還有你的影子?除了閉眼時觸摸過你骨節分明的修長雙手,聽到過你充滿磁性的聲音,別的都一無所知。我跑到醫院門口,希望能看到你,可連你高矮胖瘦都不清楚,根本就無從找起。</p><p class="ql-block"> 我壓抑著內心深處的強烈情緒波動跑回病房,想問問病友你長什么樣子,話到嘴邊又愣住了:我理所當然地享受著你的照顧,所有人也都想當然地認為我們倆是配合默契的老夫老妻,問你長什么樣會不會被他們笑話?你離開后的第二天病友問我:“眼睛能看到了?你這一病把你老公折磨苦了,整晚看著你不睡,擔心壞了。他人呢?”</p><p class="ql-block"> “家里孩子沒人帶,他回去看孩子了。”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p><p class="ql-block"> 從那以后,便再也沒有你的消息,仿佛你在醫院照顧我的那幾天只是我的幻覺。我翻遍了微信通訊錄280位好友,排除了現實中認識的和確鑿是女性的,剩下45位姓名性別籍貫不詳的,我每一位都撥打了視頻,有三位把我拉黑了,五位把我刪除了,剩下的三十七位的聲音都不符合。</p><p class="ql-block"> 我的“陪床家屬”,你到底是誰?你在哪里?為什么連個表示感謝的機會都不給我?還欠你八千塊錢住院費呢。無論怎樣都要謝謝你在我獨自一人住院的時候默默照顧了我一個星期。我愿意相信你是我上天派來拯救我的天使,使命完成了你就回到自己該去的地方去了,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想見就能隨便見的。</p><p class="ql-block"> 既然如此,我不該再執著于知道你到底是誰,就此擱筆,惟愿你此生</p><p class="ql-block"> 擁有無盡的喜悅和成功,</p><p class="ql-block"> 人生每一步都色彩絢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朱美嫻</p><p class="ql-block"> 2024.3.4 晚上11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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