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皂角仁(米)</p><p class="ql-block">小齊就要回來了,小祁安排她檢查膝蓋康復情況,我安排他們吃飯生活事宜,想著孩子回來就重新打開好吃的禮盒,而小齊年前送的禮盒,不但顏色喜慶也是“知味”佳品,但打開以后不認識了,問老祁說是:干果唄!小祁索圖未果,我含在嘴里嚼了嚼,如同牛筋,再嚼一嚼,似乎償出了小時候的味道——</p><p class="ql-block">每當農(nóng)村青黃不接時樹上的果子葉子,地下的根根須須都逃不過我們這些饑餓的孩子。許多孩子都去叨擾附近駐軍或偷集體的東西,而我們家全憑父親的雙手和我的自救,母親是支援大西北的天津知青,在青海省委黨校幼兒園工作,與后勤部做木匠工作的父親相識相知,1962年國家困難時,抱著早產(chǎn)不到兩個月的我,回到了臨潼父親家。除了集體勞動,基本與農(nóng)村生活格格不入,教育更是十分另類,不讓我們拿集體東西,記得弟弟給部隊幫忙摘菜,人家給了一籠菜,父親還到溝里部隊去調(diào)查是否屬實。部隊炒的黃豆,我們女孩子都給自己兜裝,我仍然遠遠地看著,炊事班長是個大個子,見我不動手,就用大鏟子鏟一下叫我敞開口袋,我卻跑掉了!因此,無論部隊、生產(chǎn)隊、村民家里,誰丟了東西,我家是唯一不受懷疑的人家,父母很以為豪!</p><p class="ql-block">母親一味地靠勞動,好在父親有手藝,在建筑隊做木工油漆,經(jīng)常被部隊借去干活,能帶回些吃剩的飯食,可我等不急呀,那時不知咋的餓得很快,剛吃完飯就餓了。一次我在溝沿看到一顆榆樹上長滿榆錢,就高興地爬上去采摘,正摘著父親回來了,他輕聲告訴我:“你媽叫你吃飯呢”,我說:我剛出來,我媽才沒有那么快!父親說“你媽熱的爸帶回的飯,我娃慢些抓住爸的手下來”,我抓著父親手下來,剛落地,父親扶我的手一下打在屁股上,我疑惑而氣憤地大哭大叫大跑:爸,你好不講理!媽,我爸打我!父親在后追著喊些啥,全然不知。我先一步回家給母親告狀:我給家里摘了榆錢,我爸卻打了我!父親說:“人家都怕溝沿樹危險,怕采榆錢時不小心掉到溝里,你女子把溝沿樹當寶爬上去了”哦,怪不得那么多榆錢,無人問津,從此我爬樹前先看一下周圍環(huán)境,注意安全。</p><p class="ql-block">小齊盒子里似乎是皂角仁,皂角樹,我們村有兩顆,南隊北隊各一顆,表現(xiàn)不好的孩子是近不得人家這樹的,父母有頭有臉的,孩子有教養(yǎng)的人家才讓上,主要是洗衣服,洗頭要用皂角,核是難得的零食和藥引,這是我家除了吃水第二件求人的事情。我是手腳干凈能夠出入人家家里,讓人放心的孩子,也是十分知足的孩子,基本夠用幾次就行了,一般不多采,不傷老樹枝。皂角樹桿一面澀一面滑,上樹要找好面,樹杈有刺上去后要注意刺,有時人家還專門把沙棘刺架在樹杈,防止攀爬。皂角砸碎洗衣,不掉顏色,洗頭發(fā)烏黑發(fā)亮,滋養(yǎng)了我一頭美發(fā),皂角核洗干凈,然后剝皮,兩塊荔枝般乳白小肉肉,入口滑膩,嚼起來筋筋的,有點像現(xiàn)在孩子嚼口香糖的快感,很是耐嚼,舍不得下咽,還沒等吃幾顆弟弟就來搶了,總也吃不夠就過季了,干皂角剝的核還要再泡軟再剝皮,有些孩子就留下做玩具或?qū)W習工具了,計數(shù)時尤其精美,紅褐色外殼透著植物油的光亮,是值得炫耀的玩具,大夫說是可以入藥,經(jīng)常用糖果就換走了。</p><p class="ql-block">正在此時小祁索圖告訴我是:桃膠雪燕皂角米禮盒裝,是美容養(yǎng)顏、潤腸通便、增強體質(zhì)的上好的保健品。廣告語是:選好禮 送貼心 收歡喜!啊,真是皂角仁(米)呀!太可怕了,一種味道能記住五十多年?謝謝小齊,真是貼心,很是歡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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