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與等待（二）

瀟湘桂子

第一天 2024年2月16日正月初七周五，在經歷了一個月的漫長等待之后，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白色盈眼的醫院療病生涯。心存忐忑，更滿懷期待。 上午8：36出發，兒子駕車，11：00到其住處，放好東西，找到停車場，將車停到華爾街地下停車場，辦好月卡（300元）午餐午休。 下午到湘雅二院按網上掛號看門診，我也趕緊電話聯系銅鼓醫保局，登記相關信息，譚銘月教授接診，態度還好，立即進行了心電圖和心臟彩超的檢查，以及安排第二天的空腹驗血，先后于4：20和4：50打出相關報告，五點多回到兒子住處，開年順利。 晚上兒子帶我們逛超市，添些生活用品。城市的生活非常便利，可我就那么路癡，進個超市都出不來?? 第二天 2月17日正月初八周六，上午空腹驗血并打出報告，找譚教授復診，因不懂得掃復診號，自然避不開等待。開了住院安排和急救藥——硝酸甘油噴霧劑，門診費用一千元出頭，據說，居民醫保都得自己付。那都不糾，只要病能快點好！ 近12點才吃午飯，之后，順帶買了幾個菜，晚上動手做飯菜，三菜一湯，一家人一起吃就噴噴香，不香也香！ 晚上散步，到了熟悉的天健一平方英里，繞潘家坪路回來，兒子小閨又弄了一袋零食。兒子不去，我可能不敢出門，城市恐懼癥，要命?? 第三天 2月18日正月初九周日，八點打電話詢問住院之事，被告知無床位，需等待。 等待，等待…… 上午9點，逞能帶先生逛超市買菜，第一個超市竟然沒菜賣，第二個品類繁多，葷素皆具，不過，出來……嘿嘿，走了好久，不好說????。這么一起同來買菜，慢悠悠滴，三十年來，還真是首次，好奢侈…… 雖然，和蜷縮于一隅的老樓相比，新的門診大樓、外科樓、內科樓，一棟棟拔地而起，高大巍峨，直插云霄，可依然人來人往，仿如鬧市，一床難求！ 10點半，電話來了——明天上午9點來院辦理住院手續，預交一萬元。太好了，春光作伴，幾至放歌縱酒，漫卷詩書，喜欲癲狂！???? 下午洗頭洗澡洗衣服收拾東西，準備妥當，晚上散步到湘雅醫院繞省博物館，走潘家坪另一段路，與前一晚形成一個8字，足矣！ 這三天，在兒子這里，吃睡都不錯，沒有明顯的認生床，老天眷顧啊…… 第四天 2月19日正月初十周一，三人帶著諸多東東打的前往，按通知8：30抵達醫院，順便在外科樓一樓辦好入院手續并交預交款。 到內科樓十樓四病區護士站，量血壓填資料，一切就緒，39床，靠窗，挺好的。一室三床，寬敞干凈整潔，陪護床免費提供（自帶被子），一時間，云消霧散，陽光煦暖，懸了很久的心總算可以放放了。 進住病房，護士量血壓，上動態監控器，抽血化驗，醫生詳細詢問病情，安排我去二樓讀南昌帶來的造影光盤，還安排了X光胸正側位檢查和預約明天的spect的檢查（需準備脂肪餐），下午又送來了大小便盛裝器具以及預約明后天下午的心臟彩超和上午動態心電圖。 感覺護士的服務很不錯，醫生的態度也還好，檢查還緊湊。 下午拿報告，造影讀盤報告5：0才拿到，首選搭橋！x光片報告，糟了，診療卡掃不出，要條形碼，碼不見了！！！ 周周轉轉，總算重新弄到條形碼，打印出膠片和報告。唉……人老了，咋辦呢？到現在都不知道誰丟的、怎么丟的，權當好事多磨吧…… 第五天 2月20日正月十一周二，按昨天的預約，今天7：40帶著脂肪餐前往紅房子做spect，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我們排第二，到時，已有許多人到了，著急忙慌的，即便是二三樓之間鐵將軍把門。醫生8點8：0準時上班，8：10打顯影劑，返回病房，8：40吃脂肪餐（兒子煎的兩個荷包蛋，一盒純牛奶，幸福牌滴耶），9：10又去，安排9：40做檢查，實際是10：00到10：20做的檢查，回病房正好打點滴。 下午分頭行動，先生約了康復訓練，我去打印門診發票、查看醫保聯網事宜，并帶回spect報告，經多人次詢問尋找，總算搞定。 這兩個晚上，先生睡得好像還可以，我幾乎沒睡著。陪護床又窄又硬，又是生床，注定是無眠啰。 第六天 2月21日正月十二周三，先生一早約了康復訓練，之后才打點滴吃早餐。上午十點，醫生查房，趙教授看了湘雅二醫院對造影的閱讀報告，確定首選搭橋！病人要求做支架，也可以做，但效果難以預料：可能失敗，可能成功一個或兩個，一個月后又來做其余的，甚至半年再來做剩下的，甚而至于最后還可能要搭橋；搭橋可一次性解決問題，但要開胸5——16公分的口子，要到大腿或胸部取血管，創口大，病人十天半個月下不了床，費用也要高很多。 先生權衡再三，決定搭橋。如果早幾年聽人勸，就不會吃這么大的虧受這么大的痛啊…… 下午，先生看到我兩宿沒睡好，要我回兒子那里住，幾番催促，我便答應了，只有三站路，應該沒問題。可他又怕我走錯，硬要送我到地鐵站。他說他不做聲，看我會不會走，可又一路喋喋不休，尤其是岔道口，反復叮囑，仿佛在叮囑幼兒園的小朋友……我那鼻子，不斷地酸溜溜，眼淚，怎么忍都忍不住，溢出來，溢出來，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到了地鐵站，又說去往啥方向幾號出口，回往啥方向幾號出口，一遍兩遍三遍，他是多么的不放心我這個路癡啊????到了過安檢的地方，他說“你去吧，我就不進去了”，我趕緊側著頭過去，不敢回頭，下電梯時，我赫然瞥見——他還站在外面，深情地看著我……我揮揮手，眼淚的閘門被大肆沖開，淌下淌下……，無法控制。老爸老媽說我不是愛哭的人，他們知道嗎，女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我深知，眼前這個身材不算魁梧、形容有些憔悴的男人，是我心底的大山，是我情感的港灣，是我永遠的牽掛！如今，他身體抱恙，我也是他的靠山，是他精神力量的重要源泉，我要堅強，要照顧好他！ 給兒子女兒弄了晚飯，共進晚餐后，我立馬拿了家居服和枕頭又回醫院去，我離不開他！兒子送我到地鐵口，他們，都不放心我，我真嗦??。 今天，寫下這段文字，已經是淚濕衣襟，第四次啊！ 第七天 2月22日正月十三周四，上午8：10，按昨天趙教授的安排，我們來到外科樓六樓二病區，醫生查完房，我們見到了推薦的王教授（廖教授沒在），因沒帶造影光盤，我一路小跑拿來了，趕在9點之前請他幫忙看光盤（9點他們就要去給病人做手術），依然是要做手術，沒有其他捷徑。但床位緊張，至少需等半個月，依然是等待……無奈，只能預約登記。 早餐后回到病房，然后去和王醫生溝通，決定明天出院，有床位再來。之后先生做康復訓練，我去洗澡，剛才跑出一身汗，雖然今天最高零度，也經不起連續跑上五樓下十樓上六加三樓以及兩樓間的平路啊！不然，得下午讀盤，老麻煩耶。 午飯后收拾一下東西，送一部分到兒子那里，共進晚餐后，返回醫院。可惜，又到凌晨三點多才開始睡了一會兒。 第八天 2月23日正月十四周五，沒拿到動態心電圖的報告，早餐后，醫生送來了出院記錄，還詳細叮囑了注意事項，然后，護士來告知辦理出院手續的流程和需準備的東西——病人的身份證、診療卡、出院記錄和入院時繳費的票據。我想，什么東西都保管得好好的，可以很快辦好手續，回兒子那里，買菜，弄飯，共進午餐，回家去，想得美美噠????可票據？卻怎么都找不到了，真是怪事！急啊，急得我一身汗！兩件衣服的口袋、褲子口袋、抽屜、旅行箱，在這里的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兩遍，都沒有，可能放在我的小包包里了，可小包包昨天已經放兒子那邊了，咋辦呀？！老來多健忘啊！ 我像犯了錯的小學生一樣，怯怯地去和護士說“找不到票據了，怎么辦？”護士真好，立馬幫忙打了一張單子，告訴我們去復印兩人的身份證和微信繳費的截圖，還笑笑著說：“那就是要你們慢慢辦，不能快了。”那是一縷越冬的春風啊，我那緊張得要命的小心臟頓時舒暢許多！先生也始終沒責備一句，一起去復印好資料，分頭排隊，辦好手續，十點多出院了。那張票據沒留在身邊大概耽擱了半小時，下次一定得記住了???? 買菜弄飯午餐，還算快，12：20就吃好了飯，12：50出發返贛，我還沒出長沙就睡著了，一覺睡到瀏陽服務區，超超超香！下午3：00順利到家，結束這一次療病行程，有點失望，又充滿期冀。 過年前后，尤其是在湘期間，親朋族友紛紛以各種途徑（電話、微信、來家、來醫院）問候、鼓勵，給了我們無窮的力量，有你們真好，借此一并致謝，恕不能一一登門拜謝！ 希望先生早日健康！祝愿所有的好人，無災無病，一生平安！ 時光荏苒，我們一起在平平淡淡的柴米油鹽醬醋茶中走過三十年，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嘗，也許，這就是生活的本真吧。 寫在結婚三十年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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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與等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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