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概括</b><div><b><br></b>簡單地說，抽象派藝術是作畫者跳出了繪畫和跨學科涉足的產物。</div><div><br>開創(chuàng)者往往都要跨界。道理很簡單：不能按常規(guī)、常態(tài)行事，要跳出框框。如果只在你自己的“籮筐”里翻找，永遠不會有新東西。英文說“think outside the box”，直譯是“想想箱子（籮筐）外面”，意指：“創(chuàng)造性思考”。如果你愿意，跳出繪畫去畫畫，跳出攝影去拍照。</div><div><br>攝影家安塞爾亞當斯說，“我們不只是用相機拍照，我們帶到攝影中去的是所有我們讀過的書，看過的電影，聽過的音樂，愛過的人”。科學的盡頭是哲學，把復雜的事情簡單化、規(guī)律化就是抽象。多學科的融合和碰撞，派生出了抽象藝術。</div><div><br>抽象派繪畫的代表人物是康定斯基和蒙德里安，蒙德里安的是冷（靜）抽象，康定斯基的是熱（情）抽象。他們兩人走的最遠，作品的標識度最高，后人如喬治?馬修、趙無極、朱德群、謝景蘭、蕭勤的都屬于熱抽象，也稱作抒情抽象藝術、抽象表現(xiàn)主義。冷抽象的作品更理性，形象更簡潔。后人如泰瑞?佛洛斯特、林壽宇等。林風眠也創(chuàng)作過抽象作品。 <br></div> <b>原作觀感</b><div><b><br></b>康定斯基成熟期的純抽象作品無疑是他最出色的、最輝煌的作品，也是我見的最多最熟悉的作品。但有趣的是，在觀看中最讓我感動的是那些他走向抽象路上的半抽象作品。我仔細琢磨了一下，原因是這些作品告訴我，他怎樣處理眼睛看到的具象的風景。這樣就一下子讓我與他坐在了“同一把椅子”上了。并在處理和表現(xiàn)風景這一課題上與我拉開了距離。這能不讓我振奮而豁然開朗嗎？</div><div><br>由繁到簡、從寫實到抽象、從“面面俱到”漸漸走入“概而括之”，這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div><div><br>在康定斯基的畫面前，至少有那么一個瞬間我不禁覺得：寫實繪畫不足掛齒。<br></div> <b>“康定斯基”的形成</b><div><b><br></b>康定斯基在20世紀30年代初的時候在巴黎郊區(qū)塞納河畔納伊生活和工作，他的風格發(fā)生了轉變，他融入了柔和的粉彩和寶石色調，似乎是他想起了早期對俄羅斯和童話主題的描繪。</div><div><br>他還收集了有機標本和科學百科全書，并接受了自然科學（如植物學、胚胎學和動物學）的相關圖像。</div><div><br>1937 年，這位藝術家回憶起他 1889 年作為民族志學者在俄羅斯北部科米部落進行的田野調查：“在那里，我看到農舍內部完全被繪畫覆蓋——非具象性的。”裝飾品、家具、陶器，所有的東西都畫過。他說：“我的印象是，我正在進入一種沒有敘述任何東西的繪畫”。他同樣對幾種俄羅斯或西伯利亞文化的文學和信仰體系保持著關注，這些文化的敘事涉及到變革和提升。</div><div><br>在康定斯基晚年的作品中，自然科學經常為康定斯基的作品帶來啟發(fā)。多年來，他一直在收集有機標本、期刊插圖和科學教科書。</div><div><br>在他的作品《主曲線》中，左上角綠色矩形內的圖形讓人想起微觀海洋動物，畫中包含了胚胎的狀形狀。這些充滿活力的生物形態(tài)被涂上寶石般的色彩，象征著重生和再生。<br></div> <b>多重身份的康定斯基</b><div><b><br></b>康定斯基身兼研究員、年輕律師、副教授、有抱負的藝術家、藝術發(fā)現(xiàn)者、革命俄羅斯的官員（俄羅斯教育人民委員部美術部藝術委員會成員、俄羅斯采購委員會主席、科學顧問和藝術部負責人）、包豪斯學校的老師和法國的養(yǎng)老金領取者。</div><div><br>康定斯基出生在莫斯科，母親是德國人，父親來自俄國東西伯利亞。他很小時就彈奏樂器，學習繪畫，大學讀的是法律和經濟學。</div><div><br>他在莫斯科大學擔任律師期間，除了學習刑法和羅馬法外，還被“人種學”所吸引，并希望借助科學描述來了解“人們靈魂的隱秘之處”。為此，他遠征沃洛格達州，在那里研究異教。“他視藝術為宗教，在工作室時總是身著優(yōu)雅的西裝，系著領帶”。</div><div> <br>他29歲時觀看到莫奈的油畫《干草堆》后受到震驚。突然改變了自己的生活，離開俄羅斯去德國慕尼黑學習繪畫。<br></div> <b>“繪畫中的繪畫”</b><div><b><br></b>他在包豪斯早期慣用的樸素的白色背景及底色變得溫暖起來，創(chuàng)造出用以安置圖形的虛構空間。在《繪畫中的繪畫》（1929年）中，康定斯基用虛構空間來暗示現(xiàn)實。在另一幅題為《孤立》（1930年）的畫作中，虛構空間的背景是綠色的，上面安置著各種圖形，其中有一些是幾何圖形。這些圖形相互之間沒有關聯(lián)，因為每一個都被作為個體，單獨地成為整體的一個組成部分。</div><div><br>康定斯基似乎帶著一種新的力量：他使用鮮艷的色彩，有時還會在上面添加沙子，產生意想不到的效果，并出現(xiàn)了“新的生物形態(tài)元素”。當時最著名的畫布是“沉默的”、“多彩合奏”、“天藍色”。在康定斯基的后期，將幾何的冷淡與前期色彩的詩意結合到了一起，從而實現(xiàn)了浪漫的抽象。<br></div> <b>倒放的繪畫作品</b><div><b><br></b>“非客觀藝術”在康定斯基的思想中飛舞。一天傍晚，黃昏時分，他看到一幅精美的畫布，靠在畫室的墻上。這位藝術家對顏色的組合很著迷，并且理解這實際上是他的作品，倒著站立，這讓他感到驚訝。</div><div><br>在那一刻，他恍然大悟——畫中描繪了什么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它實際上能夠在觀眾中喚起什么樣的思想和情感。<br></div> <b>“美國人畫的最有意思的作品”</b><div><b><br></b>在另一個抽象畫家蒙德里安身上也發(fā)生了有趣的事情。一次佩姬?古根海姆為某展覽甄選作品時，在場的蒙德里安的目光落在當時還籍籍無名的波洛克的一 幅作品上，他探究的眼神讓古根海姆很緊張，以為那張作品“相當糟”，蒙德里安卻緩緩說，“這是我見過的美國人畫的最有意思的作品。” 于是，蒙德里安成為了波洛克的伯樂。</div><div><br>兩位抽象派代表人物康定斯基和蒙德里安的抽象藝術都不約而同的來自于他們的多學科研究和對哲學的思考。蒙德里安三十多歲時接觸了新柏拉圖主義和多神論思想，使得蒙德里安發(fā)現(xiàn)自己，思考人類存在的價值。這項轉變也改變了蒙德里安創(chuàng)作的方向，開啟新造型主義的思考方向。</div><div><br>所以，康定斯基的畫中到處都是音樂符號，蒙德里安的畫中全是哲理性。將藝術、科學和精神聯(lián)系起來，帶我們踏上更深層次的幾何真理和色彩的物質奧秘之旅。他們通過“神圣幾何學”（形狀的隱藏意義）探索我們與宇宙的基本關系，探索藝術和自然的法則，思考它們的奧秘。他們的影響力超出了繪畫，“對當時的建筑、家具、裝飾藝術以及印刷業(yè)都有巨大的影響”。<br></div> <b>康定斯基導演戲劇《圖畫展覽會》</b><div><b><br></b>康定斯基自小就開始畫畫、寫詩、彈鋼琴、拉大提琴，具有“聯(lián)覺”的能力。并通過長年持續(xù)的研究和實踐，具備了“聽見”色彩、“看見”音樂、“體悟”顏色的溫度、“觸摸”到哲理和思想的形態(tài)的能力。</div><div><br>康定斯基把這些音樂，重新演繹為色彩的點、線、面。通過對這些基本元素的組織運用，用色彩構成的了新的音樂作品。在音符的優(yōu)美躍動中，交匯出糅合了視覺、聽覺感受的抽象詩篇。</div><div><br>他從色彩中感受到了音樂, 成為了抽象藝術的發(fā)現(xiàn)者，開始了他的抽象藝術時期。于是他為好奇的后代和他的學生寫了理論著作——“關于藝術中的精神”，“點和線到平面”。</div><div><br>1928年，康定斯基的夢想將各種藝術結合成一件完整的作品，以實現(xiàn)藝術總范疇內的巔峰，他認為最好的形式便是戲劇。4月，康定斯基得以在德紹劇院導演了他最喜歡的作曲家穆索爾斯基（1839—1881年）的《圖畫展覽會》。在多彩的燈光和活動的抽象形狀的支持下，他為音樂作品的16個部分設計了視覺呈現(xiàn)。在穆索爾斯基創(chuàng)作的樂譜的基礎上，他按照自己的標準讓各部分上演，并避免使用靜態(tài)圖像以制造運動感。音樂的節(jié)奏與視覺動作同步。通過這種方式，他在舞臺上實現(xiàn)了各類藝術的綜合，將運動中的音樂、色彩和形式令人信服地結合到了一起。</div><div> <br>就像語言中的單詞和短語傳達想法一樣，例如尖叫、耳語、哭泣或笑聲；在造型中，標志、筆觸或形狀也可以單純地表達內容。如果像巴洛克風格那樣，倒三角形的構圖傳遞出一種不安全感和不穩(wěn)定的感覺，那么裸露的構圖會給人留下同樣的印象。<br></div> <b>“瓦西里椅子”</b><div><b><br></b>1925年，康定斯基的匈牙利籍學生馬塞爾·布勞耶在1925年上半季騎腳踏車在校園中閑晃，從腳踏車彎曲的鋼管把手聯(lián)想到彎木椅，突發(fā)奇想，用鋼管配合帆布和織品等材料，并由工廠技師協(xié)助，不斷的實驗，終于創(chuàng)造出世界第一張量產的鋼管椅。為了感謝老師康定斯基的啟蒙，布勞耶將他的鋼管椅以老師的名字（瓦西里·康定斯基）命名為“瓦西里椅”。 <br></div> <b>“寫實”和“抽象”同屬“具象”</b><div><b><br></b>康定斯基說，他筆下的抽象藝術表面上看與“現(xiàn)實”并無關聯(lián)，但其實與“真實”的世界密切關聯(lián)。他的“新的藝術世界”——抽象藝術，與自然界并行存在。這個“藝術世界”很真實也很具象。</div><div><br>他進一步說：“我更愿意將抽象藝術稱為具象的藝術”。他的意思是說：他畫中的“象”（模樣、形）不是自然的，而是經過概括的、從自然中抽離出來的形，很具體。所以屬于具象。</div><div><br>于是，“具象”和“抽象”這兩個我本以為是對立的概念，轉變成為“自然和抽象同屬于具象”這樣一個新概念了。我能夠接受。</div><div><br>《康定斯基》畫展于2023年11月4日至2024年3月10日在澳大利亞紐省美術館舉行。</div><div><br>（大 荒寫于2024.2.19）<br></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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