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在北方,大年初二是女兒女婿回娘家的日子。我自結(jié)婚后,從來沒有帶先生和孩子在這一天回過娘家。南方冬季溫暖,早些年都是十一過后接父親來深圳,到第二年春天再回北方,過年自然也不必回娘家了。記得我童年時期,父親在醫(yī)院工作忙,每年過年都要值班,好像初二從沒和我們一塊兒回過姥姥家,都是我們陪母親回娘家。那時陪著母親回娘家的情景,真是記憶猶新啊!</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大年初二一到,父母起得比往時都早,父親幫母親收拾好竹筐,就搭車回市里上班了。母親換上新衣服,拎上點心蒯上竹筐,領(lǐng)著睡眼惺忪的我們準備回娘家。竹筐里頭有豬肉,有芝麻葉(北方油炸面點小吃),有時會順帶拎著個不知發(fā)生何事的雞,高高興興地往娘家趕。精氣神兒十足,仿佛被打了雞血似的,也不抱怨竹筐里沉甸甸累人。</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記憶中,去姥姥家沿著河提走,差不多有十五六公里路,對小孩們來說真可謂山長水遠。往往從早上七八點鐘出門,馬不停蹄走個三個多小時才勉強趕在午飯前到。行走在冬天的河提,寒風拂面,枯黃的樹葉飄落在地面。竹筐上貼著用紅紙寫著的福字,在這灰蒙蒙的路上格外醒眼,隨著母親的腳步,竹筐晃晃悠悠的,似要映紅這條河提。</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次去姥姥家,母親總是急急切切的。一路走來,我們這些小孩們,由最初的興奮,到后來腿累得走不動的疲憊,一次次問母親到了沒有?什么時候到?母親很干脆地回答“到了,快了。”“走完這條路,轉(zhuǎn)個彎就到了。”“過了這個村,下一個村就是了。”……可問了十幾二十遍,姥姥的家還是沒有影兒。</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身體孱弱的弟弟可受不了,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腿疼。弟弟一哭,姐姐就受累,母親讓姐姐背著弟弟。可姐姐也累呀,看弟弟哭著可憐的樣兒,只好蹲下背起。有時姐姐也累得窩火,偷偷地用力掐弟弟的屁股,一掐,弟弟又哇哇大哭,萬分委屈地跟母親告狀,姐姐自然又少不了一頓訓斥。后來,多跟去幾次姥姥家,才明白母親口里的“到了,快了”是世間最遠的距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每次累的腿快邁不開了,都能看到二舅三舅他們騎著破舊的自行車來接我們。那種幸福無以言表,舅舅們會心疼地摸著我的腦袋說:“瞧,把我們的小妞兒累壞了。”我和弟弟一個坐在車子的前面,一個坐在車子的后座上,林還是林,河還是河,一下子變得甜甜潤潤起來;大個子的舅舅們也變得強壯有力,無比高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待去到姥姥家,早已備好了滿桌的飯菜。姥姥拉著我們坐到炕上,用她那粗糙溫暖的手捂著我們的小手,滿眼慈愛,不停的說著:路上冷了吧,看這小手小臉凍的?……飯后和舅舅去河邊呲呲花子,在院子里放放鞭炮,還可以在烤火堆里烤紅薯,母親這會兒也不會嘮叨我們玩火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還未結(jié)婚時,和姐姐回憶起母親,怎么總想著去姥姥家?貧窮、落后、閉塞的鄉(xiāng)村有啥好玩兒的?更不用說每次千里迢迢趕去的疲憊。待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家,但那一個生你、養(yǎng)你的家,仍舊是你一次次想回去的地方。有好吃的,想帶回去分享;有假了,想回去看看。這與貧窮富貴沒有一點兒的關(guān)系,只因她有一個特殊的名字——娘家。</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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