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6軍老戰士盧兆法,先后參加了解放戰爭和抗美援朝戰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對26軍的這位前輩,我是從有關文章和相片里認識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一、盧兆法回憶老照片中26軍的戰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保存了三張相片,他這樣回憶:下面這兩張老照片中沒有我,但我卻一直保存著,說起來還有一個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是孟良崮戰役之后,部隊外線出擊,那個時候天天下雨,身上都被雨淋濕了,那時,我在8縱24師70團管理處當通訊員。一次部隊在村里休息,財務會計叢杰州曬衣服,一并拿出許多照片來一起曬,剛巧被我看見,因為照片中的人大都是我們單位的人,我就向他要了這兩張留作紀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照片中的主人公當時所在的部隊是山東軍區特務團(該團在1946年春編入華東野戰軍8縱隊24師70團、后又在1949年春改編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26軍77師第231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說:悠悠歲月,斗轉星移,物是人非,這些老照片,我一直保存著,至今已有62個年頭了。如今它們已不僅僅是一張照片,我想,它們更多的是歷史的見證。我每次看到這些老照片,就萬分得想念曾并肩戰斗的戰友,那些戰斗后活下來的人,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還健在,如果健在,人又在哪里,生活過的好不好?</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收藏的相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一張3人的合影照人物:右起,關永俊同志,家是膠東,任供給處財務處會計,1947年后任審計,上海解放后調到上海市財政部門,后來又被調到青島市電業局任副局長,大約在1988年病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黃開銀同志,湖北人,資格很老,曾是軍需股股長,抗美援朝回國后調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叢杰州同志,家是膠東,是財務處的會計,在抗美援朝的第二次戰役中,犧牲在泗水里。</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收藏的相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張照片,右起:坐著的,劉同章同志,莒縣人,為軍需股股員,在朝鮮時我們失去聯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中間坐著的是老郭同志,陜西人,是老紅軍了,任司務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三位是王振雨同志,指導員,博山人,1947年調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站在后面的三位同志,季五和同志,莒縣人,當時為軍械股股員,后任管理員,回國后,1953年,我與他一起到師速成小學學文化,后我又到步兵學校學習,我們就此失去了聯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位姓劉,是團部的文書,與他見過面,后他被調離我們單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三個人我與他不熟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尊武同志是我的指導員,我是他的通訊員。在1947年間,無論行軍多么疲勞,戰斗打得多么激烈,每天總得教我5個字(當時有部隊編號的一本識字本,每5個字是一句,如:蘇、魯、豫、皖、鄂,晉、察、陜、甘、寧、刺刀寒光閃,步步接敵前“等字句)。要會認、會寫、會講,方可睡覺休息。不然睡下了也得起,我記得有過幾次睡下后,又起來學的。照片是指導員從南京高校(當時指導員在那里學習)寄到信陽步校(我在這里學習)的。</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收藏的相片</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在解放軍第五步兵學校“駐信陽”時的三位同班同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據盧兆法回憶:1953年8月,我們同時入學,1957年1月畢業。相片照于1956年春節的大年三十的晚上約九點鐘,在信陽街里某一照相館內拍下這張珍貴的照片,距今已有50多年了。我相信:照片在,人也在,同時我們的健康也在,但是天隔一方,卻不知對方在哪里,無法聯系,常想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后右:徐美生,江西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左:武建德,新泰人,他們二人畢業后被分配到43軍(當時駐海南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右:孫運法,莒縣人,畢業后被分配15軍(當時部隊駐南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前左:是本人,盧兆法,畢業后被分配到47軍141師(部隊當時駐桂林奇峰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二、親歷活捉李仙洲的故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盧兆法在《烽火歲月中的片斷回憶》文章中回憶,他參加了著名的萊蕪戰役,并親眼所見活捉了李仙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原國民黨徐州綏靖公署第二綏靖區中將副司令官。山東省長清縣趙官鎮大馬頭村人,歷任國民革命軍團長、師長、軍長、集團軍總司令、綏靖區副司令長官。新中國成立后任全國政協委員、民革中央監察委員會常委、黃埔軍校同學會理事、南京黃埔軍校同學會名譽會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萊蕪戰役是1947年2月,華東野戰軍陳毅、粟裕指揮的在山東解放區進行的一次大規模運動殲滅戰。成功圍殲李仙洲集團,殲滅了國民黨軍5萬6千余人,生俘了國民黨軍第二綏靖區副司令官李仙洲。這次戰役僅以傷亡6000余人的代價就俘虜了4萬多敵人,解放了13座縣城,打破了國民黨軍南北夾擊的計劃,使渤海、魯中、膠東解放區連成一片,穩定了山東解放區大局,為奪取全國解放積累了寶貴經驗。</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對萊蕪戰役,我當兵時在部隊時經常看老電影《南征北戰》,知道了該片以萊蕪戰役為背景,藝術再現了華東野戰軍殲滅敵第二綏靖區副司令李仙洲所部五六萬人的過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關于萊蕪戰役活捉李仙洲,時任八縱24師師長周長勝也有一段精彩的回憶:戰斗一結束,我們就緊張地投入甄別戰俘的工作。我正在一間屋子里跟一個同志談話,敵工科長急急地走了進來。他一進門就氣喘吁吁地說:“師長,李仙洲的東西在汽車上找到了,人,準在我們這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對,去看看!”我邊說邊跟著他走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果然,就在上午與吉普車一起猛沖的一輛中卡上,我們找到了李仙洲的呢大衣、披氅、鴨絨被、電鍍轉輪手槍;在一堆亂紙里,還找到了寫有李仙洲名字的名片和證件;在另一輛汽車上,還放著他小廚房的火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根據情況判斷,李仙洲沒有逃出萊蕪口鎮,而且就在我們的俘虜群里。我們把情況向縱隊司令部報告后,縱隊同意我們的意見,同時,我們又接到了華東野戰軍首長發來的務必查出李仙洲的命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清查戰俘的工作像戰斗一樣,深夜進行著。為了堵塞漏洞,防止戰俘中可能發生的逃亡,我們還命令各級機關、連隊加強哨位,而且發動后勤機關的干部也來巡邏放哨。我們為李仙洲布下了天羅地網。戰俘營里點著火把,連夜在五千多名的戰俘中,調查詢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查了整整一夜,李仙洲還是沒有著落。我正考慮著耵他能到哪兒去呢,忽然,桌上的電話機“嘟嘟嘟”地響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請師長聽電話!”電話里傳來激動的聲音。由于說話用勁,耳機被震得嗡嗡發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誰啊?我就是!”我對著電話機說。“啊,是師長。師長,李仙洲捉住了!是真的,沒有錯。”他一口氣地說著,興奮得連我問他是誰都忘記了回答。“啊,李仙洲捉住了?你是誰?”我又問。“我是后勤糧秣科長。是的,李仙洲捉住了!”他還是大聲地說著。“好!你親自把他押到師部。我等著,別給他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興奮地說。站在我旁邊的警衛員一聽說李仙洲捉住了,一下蹦了起來:“李仙洲捉住了!李仙洲捉住了!”邊跳邊叫地跑了出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師指揮部外邊的場地上,擠滿了人,大家等著看李仙洲。</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糧秣科曹科長押著李仙洲走向人群,人們緊緊地圍著他們,擠得水泄不通,誰都想看看李仙洲這個戰犯是什么樣子。</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穿著一套與他胖胖身子極不相稱的小棉襖,耷拉著腦袋,兩只手捂著肚子,一拐一跛地走著。這時,人堆里鉆出機要科張科長來,他朝李仙洲端詳了一番,然后用手指著他說:“晤,就是你啊!昨晚你一口咬定自已是‘伙夫’,要不是我堅持送你上俘虜營,差點給你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原來事情是這樣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四輛中卡正是李仙洲的指揮部,小吉普里坐著的正是他。李仙洲原想來個猛勁,沖過公路,企圖死里逃生,怎知我們的火力死死地扣著他,他前面的一輛中卡終于給我們打中了輪胎,不能走了,小吉普也只得跟著停下來。這時李仙洲的腿上已經受了傷。他見情勢緊急,趕忙跳下汽車,趁戰場上亂作一團的時候,往士兵群里混了進去。他為了掩護自己的身份,在匆忙中脫去了呢子軍裝,丟掉了暖和的大氅,換上一套蔣軍士兵的灰色棉軍服,戴上一頂掩耳小棉帽,并且抓來一把鍋灰往臉上一抹。就這樣,他在被俘時混過去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夜晚,使他可怕的事情又發生了,俘虜營里正在逐個清查。怎么辦呢?李仙洲又想了個對策。他瞅個空子,從矮墻里爬了出去。但是,他的運氣并不好,剛翻過土墻,忍著腿痛,正要抬腿溜走的時候,卻給一個聲音喊住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要動!”隨著一聲吼叫,走來正在巡邏的機要科張科長。張科長用電筒照了一下,喝問:“干什么?”“小,小便。”李仙洲打了一個寒噤。“你是干什么的?”張科長又問。“伙夫,侍候團長的。”他不慌不忙,把棉帽子直往下拉。</p><p class="ql-block">張科長看著這個老“伙夫”,心里有些懷疑,但是天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只好把他押回俘虜營去,交給清查戰俘的同志,并且要他們加緊查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被押進俘虜營后,立刻受到了大家的注意,人們打著火把,發現這個臉孔漆黑、胡子頭發有些花白的老“伙夫”,耳根后的皮膚白得出奇,于是再三進行盤問。可是他早準備得好好的,口供一點不露破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雖然滑過了這一關,但他知道俘虜營里非久留之地,在這兒遲早會被認出來的,于是又打算第二次逃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戰士們接受第一次教訓,看守得更嚴了,李仙洲只好眼睜睜地在那兒坐了一夜。但是,他的好運只有一夜,第二天,就在戰士押送俘虜到一個地方集中的時候,他被我們機警的曹科長發現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排在俘虜中間,耷拉著腦袋,慢吞吞地走著。顯然,他在慶幸自己沒有被發現。這時候,忽然從他背后傳來“李先生!李先生!”的聲音。</p><p class="ql-block">李仙洲本能地隨著聲音回過頭去,只見一個小鬼沖出隊伍,恭恭敬敬地站在他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你……”這可使李仙洲驚慌失措了,但一忽兒他又鎮定了,用斬釘截鐵的口氣說;“你認錯人了!”說完,對小鬼直瞪著眼。“沒錯,李先生,我是小王,衛戍排長的勤務兵。”天真的小鬼,真以為李仙洲花了眼。“胡扯,你胡扯,你誣賴好人!”李仙洲這一下沉不住氣了,他惱怒了,由于激動,已經忘了自己“伙夫”的身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一怒可真起了作用,小鬼給他嚇得直往俘虜行列里跑。正巧我們的糧秣科曹科長在旁邊,他一聽,這里面大有文章,便把那個小鬼叫出來,指著那個老“伙夫”問他:“這是誰?”“嗯,他是我們……”小鬼像掉了魂似地瞅著那個老“伙夫”,然后胡謅道:“是團長,不,是排長!”“再說一遍!老老實實,他是李什么?”曹科長嚴肅地追查著。小鬼見逃不過解放軍的眼睛,只得吞吞吐吐地說;“他是,李……李先生,李司令長官,李仙洲。”于是,我們的曹科長就不客氣地一把將李仙洲拉了出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說來真是好笑,當時這位顯赫一時的“中將副司令長官”還是不承認自己是李仙洲呢!他指著臉上的鍋灰說:“你們錯認了人,我不是李仙洲,不是李仙洲!”說完,他索性捂著肚子,坐在地上,賴著不走。直到有人出來證明他是副司令長官之后,才勉強地爬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看著一臉黑鍋灰的李仙洲,聽完曹科長他們的匯報,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我指著李仙洲的臉說:“解放軍是優待俘虜的。至于你想裝蒜,也是枉然,你決逃不過人民銳利的眼睛!”說著,我叫戰士取過洗臉水,命令李仙洲自己洗去黑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我把這個消息通過電話報告陳毅司令員的時候,陳毅司令員聽了也很高興。他要我好好看管李仙洲,別給李仙洲逃了。陳毅司令員詼諧地說;“李仙洲是善于“跑”的,要小心吶!”我回答說:“司令員!請放心,他再也跑不了啦!”</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br></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長勝和盧兆法,這兩位26軍老戰士,都有回憶李仙洲被俘的故事,但具體情節有差異。但不管咋說,李仙洲是被華野八縱24師部隊活抓的,這是八縱萊蕪戰役的一大功績。</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網絡圖片:右陳毅、左粟裕</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三、盧兆法:烽火歲月中的片斷回憶</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1、李仙洲被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萊蕪戰役勝利結束了,戰士們以無比興奮的心情在忙著打掃戰場,槍支一捆捆的,彈藥及各種物資一堆堆的,各處都是,汽車、騾馬等應有盡有,大批大批的俘虜被押下戰場,各部隊緊張地進行著清查俘虜工作,華野首長和縱隊首長下令,下面各部隊一定要查出李仙洲的下落。</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時,我們師首長根據當時戰斗的情況分析,在戰斗中向我們師陣地進攻的敵人有李仙洲總部特務營,很可能就是掩護李仙洲突圍的,可以斷定,李仙洲沒有跑出包圍圈。因為這伙敵人被我們師給包圍殲滅了,李仙洲很可能就在俘虜人群當中。師里又下達了命令給各單位要嚴格看管和認真進行辨別,特別對45歲以上的俘虜,一定要查清其身份,并向俘虜宣傳解放軍優待俘虜的政策,保證他們吃上熱飯,喝上熱水,對俘虜的傷病員要認真治療,誰辨認出李仙洲誰立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命令發出后,師首長們焦急地在屋里走來走去,等待下面清查李仙洲情況的消息,71團打去電話說:“李仙洲被捉住了。”“馬上派一個排押送到師部!”在電話里回答說。</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捉住李仙洲大快人心的好消息馬上傳遍了師機關的干部戰士,村子里的群眾都擁到師部門口,等待看這位第二綏靖區副司令官李仙洲中將當了俘虜的狼狽模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被押送到師部,他身上穿著一套灰色的蔣軍士兵服裝,頭戴一頂帶掩耳的小棉帽,這套又緊又短的衣服與他高大的身材顯得很不相稱,使人看去狼狽極了,他的左腳負了傷,走起路來一拐一拐的,兩只手捂著肚子,愁眉苦臉地耷拉著腦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部被我軍包圍后,指揮部隊竭力抵抗,向口鎮方向突圍,在途中左腿負傷,為了逃命,他脫去了將軍呢子服,換上士兵的衣服,掙扎著拼命向北逃跑,因為傷口流血過多,昏倒在山溝里,被71團戰士俘虜,混在俘虜群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仙洲被俘后,趁混亂之機,由他的副官扶著,一拐一拐地向山溝里溜,被看押俘虜的戰士發現后截住。3營副教導員張伯逵看到這一情景感到詫異,負了傷為什么不包扎?當官的又怎么扶著當兵的?真是個疑問,于是張副教導員審問他們干什么去,那個副官說去那邊找水喝,問李仙洲是干什么的,李仙洲說他是長青縣的一個小學教員,上次國民黨北上時把他抓去當了兵,現在在連里當司書。張副教導員一面叫衛生員給包扎傷口,一面問其他俘虜認識不認識這兩個人,他們都默不作聲,這時從俘虜人群中走出一個人,指著那個受傷的俘虜說:“他是我們的李仙洲司令官,我親眼看見他被你們包圍后嚇得換上一身士兵服好逃命,那個扶著他的是他的隨從副官。”李仙洲驚惶失措地說:“你認錯人了,我是個小學教員,是連里的司書。”“你還想蒙混過關,長官我沒有認錯人,我是你的伙夫,他昨天還嫌飯做的不好,罵了我一通。”那個俘虜說。正巧七連通訊員送來一個繳獲的文件包,里面有作戰地圖,還有李仙洲的照片,張副教導員拿出照片一對照,李仙洲不再說什么了,不得不低下了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2、馬糞蛋子當了土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朝鮮戰場上,一天夜里從上面山溝下來,走到第一座房子前小河邊上時,覺著路上有東西絆腳,當時我想,一定是前面連隊在這家弄到土豆了,因為走得太急,沒拿好撒在路上,我得揀著,等住下時好用火燒著吃。順手下腰在路上摸了五六個隨手裝進大衣兜里,經過一夜的折騰后,天亮了想把大衣兜的土豆拿出來去小河邊房子跟前的伙房處燒著吃時,一看原來是幾個馬糞蛋,當時真感到晦氣。原來那是馬在行進中拉的馬糞,落到地上隨時凍實沒有散開,又經過大家行軍在路上被人絆來絆去,形成像土豆差不多一樣形狀,我就誤認是土豆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可是你真不知道,我揀起裝進大衣兜里后,心里真高興,邊走邊在心里盤算著,等白天拿出來用火燒好后分給他們美美地吃上幾口,他們一定會感到又驚又喜,結果一場美夢落了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第二天,也是敵人逃跑的這天中午,李允功、孟兆華等我們一起爬上黃草嶺(1350高地)頂峰,這天是個晴天,陽光不是很強,顯得有些暖和,因為敵人剛逃跑,上空也沒有敵機叫。向四周望去白雪一片、大山綿綿,呈現一片寧靜,不由地感到身上有些輕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站在山頂上,李允功隊長當時對我說:“這就是1350高地。”我答應了一聲。上面比較平坦,有一畝地大,原來厚厚的雪沒有了,是一片碎片和泥土摻雜在一起,上來的人很多,敵我雙方在這里廝殺搏斗的很激烈,不是長槍大炮的戰斗,而是短兵相接白刃格斗場面,大約有幾十具尸首,躺在各處。敵我雙方都有,各種姿式的都有,有的單身躺在那里或趴在地上,手里還握著鐵鍬或十字鎬,有的手里還拿著已經斷了的大槍,也有的與敵人抱在一起,還張著大口,瞪著大眼睛,好像還在喊什么?還有犧牲的同志,身軀很高大,手卡著一個敵人的脖子,牙咬著耳朵,趴在那個敵人的身上,與敵人同歸于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每個上去的同志,看到這個場面和情景,我們的同志,在這極困難和艱苦的情況下,與敵人還這樣的英勇頑強拼殺搏斗所感動,也為他們的死感到惋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隊長和孟醫生指揮著衛生班和擔架排的同志,都抓緊時間,在我們犧牲同志的身上尋找證件,進行一一登記和掩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這個不大的山頂處,留下了一灘灘血跡,被凍成了凍塊,有的滲透到雪土中,分不清哪是敵人的,哪些是我們同志流的,都摻雜在一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大家一起把他們掩埋完,又忙著踏著地上斑斑血跡,在到處找罐頭盒、香煙盒、紙片、槍支、十字鎬、鐵鍬、鴨絨被、睡衣等,從衣物中找些能吃的東西。我只揀了十幾塊餅干吃,和一把美國折疊式軍用鐵鍬,背在身上,因為它用處大,可用它挖工事、防空洞等。李隊長叫我把被子甩掉,揀床鴨絨被子既輕快又暖和,我說:不!我的東西一定不丟,別人的東西我一點也不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李隊長因為他認識英文字母,揀了一些糖塊和散的成包的白面糖,還有一床鴨絨被披在身上。其他同志,也都揀點好吃的東西吃了,別的什么都不要。天不早了,我們大家開始離開山頂下山。很晚了才回到下碣隅里那座房子附近,在雪地里過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3、開向前去,參加第四次戰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們部隊在高原一帶休整期間,兄弟部隊在漢江一線打得異常艱苦激烈。</p><p class="ql-block">三、四次戰役歷時4個月,從第三次戰役到第五次戰役,是整個朝鮮戰爭中最關鍵的階段,戰場情況最復雜,變化多端,這個期間我軍的困難,也超出入朝以來的任何階段。</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志愿軍26軍,原是華東部隊的第八縱隊,幾大主力之一,它在解放戰爭中,華東的各個戰場上,都打得很漂亮,戰功赫赫,為中國的解放事業,作出了巨大貢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整個朝鮮戰爭中最為緊張、激烈的時刻。我們就在這種形勢下,很快結束了休整,南下投入了新的戰斗。大家決心要打好有關朝鮮戰爭全面決定性戰役。</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這時大多數同志的身體已經恢復,但是還有些凍傷較重的同志傷口還沒有痊愈,有的仍用棉花、毯子包著腿和腳,拄著拐棍行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當時,我們77師231團的人員,還沒有得到軍需補充,整編的那個3營,實際也就是一個連隊的人員那么多,他們跟隨229團行動,由他們指揮,其他各機關單位,都歸口跟上頭各單位行動,我們團后勤處,歸師后勤部,隨他們一起行動,實際上我們231團,已經拆散。</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形勢非常緊張,前面戰斗打得緊張激烈,我們部隊迅速向前開去,過了三八線,在抱川南面幾十里路的陣地上,3月12日開始與敵又接火,大家不但打得非常地英勇頑強,而且接受了以往的防御戰的經驗教訓,實行了兵力上前輕后重,火力配置上前重后輕,戰術上更加靈活,因而殺傷了大量的敵人,并減輕了自己的傷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由張仁初軍長和李耀文政委指揮的在七峰山、海龍山的戰斗中與敵人反復爭奪11次,以較小的代價殺傷了大量的敵人,并且創造了一個班用反坦克手榴彈,擊毀敵人坦克9輛的模范戰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事后志愿軍26軍得到“志司”的通令嘉獎。</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網絡圖片</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span class="ql-cursor">?</span>劉衛平</span></p><p class="ql-block">2023.11.2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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