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來自:沐風燕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有人說,好的故事,都是層層鋪墊出來的,我偏不鋪不墊,直入主題。</p><p class="ql-block">那年,妥妥的春天,我,25歲,因張大爺的介紹,和一個小伙約見相親,地點選在山大老校門口。</p><p class="ql-block">我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并不是我迫不及待,也不是提前埋伏觀察,而是我這人最討厭遲到。</p><p class="ql-block">我環顧了一下四周,都是匆匆而過的人,沒有一個像是等人的樣子,我確信那人沒到,就在門口旁邊的長椅上坐下來。</p><p class="ql-block">我想象著接下來要見的人,會是什么樣子?別不會又像上次那樣,中間人把男的夸的潘安一般的帥氣,結果一見面,我直接就懵了。</p><p class="ql-block">當時的感覺,就是邂逅了升級版的張飛一樣,那眼睛大的,幾乎能吃掉我一個拳頭,那滿臉站立的絡腮胡,瞬間就像是把我帶入到一個屠宰場。</p><p class="ql-block">我正在胡思亂想著,突然有一個人走過來,很是禮貌的問:您是張老師介紹的吧?</p><p class="ql-block">我一看來人,臉型方圓,皮膚白皙,眉目之間書生意氣,口鼻之上斯文有余,關鍵是眼神清澈,聲音溫暖,瞬間就有一股欣喜悄然上頭。</p><p class="ql-block">沒錯,我就喜歡干干凈凈的,溫文爾雅的,盡管這樣的人群中也有斯文敗類。</p><p class="ql-block">我連忙起身說:對,我就是張老師介紹的,你就是那個……</p><p class="ql-block">他連忙伸出手說:我是溫華,很高興認識你。</p><p class="ql-block">我也連忙伸出小手和他輕輕握了一下,心想:現在相個親,都這么有儀式感嗎?還要握握手,這是摸骨算命嗎?</p><p class="ql-block">然后他說那個位置有點噪雜,帶我去了旁邊的一個小竹林,環境特別清雅,里面還有石桌石凳,當然也有三兩個學生在看書。</p><p class="ql-block">我目測他的身高,至少178,配我這155的,也算是可以了,我不挑。</p><p class="ql-block">我倆坐下來,他輕輕咳了一下說:行,劉老師,你說一下孩子的情況吧,他是數學學的吃力,還是理化也不太好?</p><p class="ql-block">我一聽,瞬間一個頭八個大,什么玩意兒啊,我這正值青春妙齡呢,啥時候整出個娃來了?何況還是個腦袋不怎么靈光的娃,再說我也不是什么劉老師?。?lt;/p><p class="ql-block">那個叫溫華的一看我滿臉困惑的樣子,眉頭稍微皺了一下說:您不是劉老師嗎?不是說要給兒子找輔導老師的嗎?</p><p class="ql-block">我一聽,剛才涌出來的那一堆欣喜,立馬就僵在臉上,很是失落又氣惱的說:難道我看上去竟然那么老了嗎?老到你認為我有一個十幾歲兒子的程度了?</p><p class="ql-block">溫華看我惱成這樣,一下子不知所措,趕緊解釋說:不是不是,剛才一見面我就覺得疑惑,覺得您根本不像一個孩子的媽媽,倒更像一個學生。</p><p class="ql-block">我說:我原本是來相親的,約好在大門口見,你說是張老師介紹的,我以為你說的就是張大爺,誰知道你的張老師并不是我的張大爺,完全相錯人了。</p> <p class="ql-block">溫華忍不住笑起來了,然后很是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和一個孩子家長約好在門口見的。</p><p class="ql-block">然后我站起來說:我們倆也真是人才,愣是在等待的時間里整了一個番外。</p><p class="ql-block">這時候他的電話響了,說是那個家長臨時有急事來不了了。溫華就說:反正你等的那人還沒到,要不我們瞎聊一會唄?</p><p class="ql-block">我說:你這是有了番外1,還想整個番外2啊,還劇情上癮了,我還得回大門口等人呢。</p><p class="ql-block">于是他便跟我一起返回,路上我才知道他是山大的在讀研究生,偶爾也接一點家教賺點零花錢。</p><p class="ql-block">到了大門口,溫華說我們這樣的錯遇,也算是一種緣分,就要了我的電話,我雖然覺得此男有才有貌,卻與我無緣感到遺憾,也沒辦法,只能看著他走進大學校門,對著天空的云彩深深的吐了一口無奈。</p><p class="ql-block">沒過一會兒,張大爺介紹的小伙來了,當他距離我三米左右的時候,我就知道,完了,這款完全不是我的菜。</p><p class="ql-block">單就那一頭的自來卷和那微黑的臉,我就腦補了這樣的一個畫面:多年以后,一個皮膚黝黑的,頭發密卷的小男孩在沙灘上玩,然后笑著露出一排大白牙…想想都受不了!</p><p class="ql-block">好在他也沒看上我,我們聊了一會兒就友好的各自回家了。</p><p class="ql-block">人生的生生不息,就在于一個故事結束,另一個故事接踵而來,它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的生活空白下來,哪怕這個人平凡也不美貌。</p><p class="ql-block">張大爺介紹的小伙黃了,但是張老師介紹的溫華,卻每一天都會給我發短信,那個時候手機還不是智能的,只能發短信。</p><p class="ql-block">有時候他會發一些問候語,有時候發幾句遠方和詩的玩意,我就琢磨:一個理工科的研究生,如果也玩起文藝來,是不是意味著他對我有些那個啥呢?</p><p class="ql-block">我是一個不愿意讓某種情愫膠著黏糊不請的人,有的人喜歡那種曖昧的、似是而非的、若即若離的情感拉鋸戰,但我覺得太浪費時間。</p><p class="ql-block">人生一共幾十年,不想在找對象這個事上占用太多時間,于是我就問他:單身否? 當時他沒回,我默認他在忙,也沒有追問。</p><p class="ql-block">坦白說,我知道和溫華可能性不大,一來他讀完研究生是要回安徽的,二來我們的學歷差的有點大,三來我們這種偶遇,本來就有點荒唐。</p><p class="ql-block">所以,我繼續相親,那一年,我就是想把自己嫁出去,可也奇了,見了好多人,不是人家看不上我,就是我看不上人家。</p> <p class="ql-block">那一天,我正在開會,溫華發短信給我,說在我公司附近,想見一面,見就見唄,怕你不成,開完會我就出門了。</p><p class="ql-block">他穿著淺藍色夾克,淺藍色牛仔褲,棕色皮鞋,看上去特別清爽干凈,像山水畫又進行了清新濾鏡一般,特別合我的胃口,一點也不油膩。</p><p class="ql-block">我笑道:與其說是文曲星下凡,不如說是一個翩翩少年踏風而來啊,不錯,賊啦帥,值得我流口水。</p><p class="ql-block">他反倒是有點不好意思,雙手一時不知往哪里放。我繼續惹呼他: 你們這些學理的,是不是肚子里都有一座火焰山,卻噴不出來???</p><p class="ql-block">他說:也不是,我們只不過是收著罷了,如果允許巖漿噴薄而出的話,像你這樣的,就不是流口水,而是流鼻血了。</p><p class="ql-block">我說:你倒是讓我流一個看看?。?他又悶住了,只是看著我笑。 我請他吃飯,他也不去,就說看一眼就走,我不知道他這一眼是順路,還是刻意。</p><p class="ql-block">總之,他把一包栗子遞給我后,就走了,我很奇怪,這是幾個意思?如果對我沒意思吧,還來看我,如果有意思把,啥也不說。</p><p class="ql-block">而且那個是否單身的問題,一直沒有明確回答我,我開始有點煩了。 之后,他的短信,我也不再熱情回應了。</p><p class="ql-block">直到有一天,他聽說我在泉城廣場和別人約會,直接就打車來了。 說是來送我一本曾國藩的書,實際上是質問我為何這么頻繁相親?為何這么急著嫁出去?</p><p class="ql-block">我說:我受不了七大姑八大姨的輿論攻擊了,趕緊把這事辦了就拉倒了,天天的被催婚頭疼死了。</p><p class="ql-block">溫華說:千萬別沖動,你怎么知道不會有更好的在后邊呢?</p><p class="ql-block">我說:你嗎?</p><p class="ql-block">他說:可以嗎?</p><p class="ql-block">我說:可!</p><p class="ql-block">他說:你信我?</p><p class="ql-block">我說:你敢放馬,我就敢天涯!</p><p class="ql-block">他說:你是個好女孩。</p><p class="ql-block">我說:那當然,一般的我還看不上。</p><p class="ql-block">然后我們一起笑,他說還有兩年才畢業,我說無所謂,是你就行。</p><p class="ql-block">他說還沒有經濟基礎,我說我可以掙錢養家。</p><p class="ql-block">之后,我不再相親,一心一意上班賺錢,一心一意等某人畢業,因為他越來越忙,見面機會也不多,偶爾見面他也比較拘謹,我還覺得撿到了坐懷不亂的寶。</p><p class="ql-block">終于在一個下雨天,他短信告訴我說,他其實已經結婚了,還有一個男孩,他說撒謊讓他日夜難安,坦白讓他害怕失去。</p><p class="ql-block">我都懵了,終究還是別人家的菜,我還以為遇到了春天。那種失落就像從18樓的臺階上滾下來一樣,特別特別的疼和空。</p><p class="ql-block">盡管非常的惱怒,但是還是慶幸和他沒有發生什么,也感謝他的告知之恩,否則他啥也不說,我們就會發展成另一種關系,那就意味著我成了別人眼里的三,到那個時候,我該是多么尷尬,多么憤怒。</p><p class="ql-block">所以,雖然氣他有騙我之心,卻終究因為愧疚沒有置我于不仁之地,男人可以再找,但是名譽掉在地上,可就永遠撿不起來了。</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就想通了,感謝他能告訴我真相,也希望他能幸福,之后我就把他號碼給刪除了。</p><p class="ql-block">日子從春天到了夏天,人心從悸動到了冷淡,看似是一眨眼的事,但是誰又知道,這背后的落葉飄零和人心的悲涼呢?</p><p class="ql-block">無論多么從容的人,走出去的心,也是受傷的,也是會疼的,只是她不愿意展示給別人看罷了。</p><p class="ql-block">我覺得,和溫華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又跑到我公司,也是下雨的天,雨傘都沒打,把我嚇一跳。</p><p class="ql-block">我說:我又沒占你便宜,你不會還要什么補償吧?</p><p class="ql-block">其實我是故意這么說的,因為氣氛太尷尬了,我想替他遮一下雨,卻又不想和他站在同一把傘下。</p><p class="ql-block">我拉他到門口的檐底下,他也不動,就站在雨里淋著,雨水在他的臉上流淌著,無法判斷里面有沒有淚水。</p><p class="ql-block">他問我,如果他離婚的話,我可不可以跟他。我連猶豫都沒猶豫回答:不會,你的老婆并沒有錯,你的孩子需要爸爸,是怎樣的壞女人,才會殘忍的破壞人家的家庭,成全自己?</p><p class="ql-block">溫華說,但是他對我認真了,刻骨銘心的那種。</p><p class="ql-block">我說:這是因為你淋的雨還少,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是因為沒有得到不甘心罷了。</p> <p class="ql-block">他說:你小小年紀,怎么可以如此冷靜,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沒有走心?</p><p class="ql-block">我說:對,如果我真的對你用情至深,那么多機會,我怎么可能讓你守身如玉?</p><p class="ql-block">溫華苦笑道:也是,如你這般火一樣的性格,我能守住清白,真是多謝你了。</p><p class="ql-block">我說:我幫你守住清白,你幫我止住渣男之心,說到底,我們都不是壞人,只不過是在錯誤的時間相識而已。</p><p class="ql-block">他說:我們可以握手道別嗎?</p><p class="ql-block">我說可以,從握手開始,以握手結束也好。</p><p class="ql-block">于是我又伸出了我的小手,這次他不是輕輕的,而是重重的一下子把我拉進他的懷中,死死的,死死的裹住我。</p><p class="ql-block">我知道,他可能是認真了,但是我不能,誰家的老婆不是女人,當初他們肯定也是深愛的,否則怎么會結婚,怎么會有孩子?</p><p class="ql-block">假如有一天我的老公出去深造,遇見別的女人移情別戀,我會不會傷心?孩子會不會無辜?</p><p class="ql-block">想到這里我就使勁推他,他不松手,我說:當我知道你有老婆孩子,還能對別的女人動情的時候,你作為一個男人的所有魅力,在我這里,就化為烏有了。</p><p class="ql-block">他聽到這句話,就一下子松開了手,茫然的看著我,卻無話可說。 我說:回去吧,守護你該守護的,我還當過往的這幾個月沒有白瞎。</p><p class="ql-block">溫華沒再說一句話,默默的轉身離開,雨水打在他身上,就當是對一個男人的責罰吧。</p><p class="ql-block">我也轉身要走的時候,他突然又跑回來對我說:你是最好的女孩,值得配最好的男人!</p><p class="ql-block">我笑道:那當然,我知道我是最好的,所以這輩子你是沒有福氣了。</p><p class="ql-block">他走了,消失在雨中,轉過身來,我的淚水如泉水般涌出來,畢竟我也是認真的。</p><p class="ql-block">我不知道,我失去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是對的!</p><p class="ql-block">這么多年過去了,我偶爾會想起他,我知道在他的生命里,一定也會偶爾想起我,其實,也挺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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