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當為歲月留痕

言和意順

打開手機的美篇 APP，撲面而來的都是美友們辭舊迎新的祝福語。啊，又是一個年根歲首，二O二三年踏著勝利的節拍疾步走過，二O二四年合著恢宏的旋律徐徐展開。點擊進入我的私人空間，在過去的一年里，我有五十余篇文章在美篇的平臺制作發布，并轉發到微信朋友圈與大家分享（當然也有一部分被紙質媒體刊用）。忽然覺得，這其實就是我的人生經歷在過往歲月里留下的淺淺印記。 退休后，一直堅持用碼字激活自己的靈感，并聲稱一不為名、二不為利，只為滿足自己的一種偏好。這是理由嗎？現在終于想明白了，寫作不僅愉悅自己，也在無形之中讓歲月留痕！宋人歐陽修詞云：“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住春”。真是的，歲月就像無計留住的春，匆匆亦無情。人生就像是被撕下的無數頁的日歷，把今天變成了昨天，把明天變成了今天，把未來變成了現在，把現在沉淀為遙遠的記憶……既然我們無法阻止歲月的流逝，也無法預見未來的模樣。那么我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用文字給自己留下一份回憶。如果后來人對我這位前輩還有那么一丁點興趣，也可從字里行間捕捉到我的人生軌跡，共享那些值得回味、有點意思的人間故事。 人總是要服老的。年前跟一些鄉友聚會聊天，情到濃時，自然聊扯到童年往事。結果，好多事已記不清，甚至連一些發小的名字都叫錯了。這才發現，我的記憶力已經明顯減退，歲月的痕跡正在漸漸模糊。難怪到醫院做體檢，CT報告單上赫然寫著“腦萎縮”三個字。有人說時光是最好的“健忘劑”，實在是太有道理了！曾幾何時，我對自己的記憶力是那么自信。閱讀的書籍基本過目不忘，時隔多年仍說得出作者的名字和內容梗概。一部《紅樓夢》，其中特喜歡的幾十首詩詞，可以倒背如流。但這一切都屬于過去，如今再也炫耀不起來了。因為老眼昏花，幾年前將讀書改為了聽書，卻是聽了后面忘了前面。一副老花鏡，用完后便想不起放在何處，一天總能找個十遍八遍。“門口效應”愈加明顯，從一個房間走到另一個房間，竟想不起要來干什么，這種瞬間“斷片”的尷尬時有發生，也常常令我苦惱。趁著現在還沒完全糊涂，我決定為自己做點什么，那就是用文字去修復腦海里尚未完全消失的記憶，抑或是記錄當下正在發生的一切，或人、或事、或景、或生活點點滴滴……寫大部頭作品，咱沒那勇氣；高大上的題材，估摸思路一定艱難。那就別去為難自己，聊一點茶余飯后的嗑，足矣！ 有位美友在他的一篇文章中說了一段很有意思的話：“咱不是文學工作者，不是作家和詩人，沒有高深的文字功底，沒有強大的語言組織能力，腹中缺少華麗的詞藻，動人的情感很難表達到位，更別指望所寫文章能讓人觸目傷懷、感慨萬千、耳目一新。”他的自嘲，倒覺得比較符合我的狀況，于是也給自己做了一個定位——意勤筆拙。不過，這對我來說并不重要，平平淡淡也是真。哪怕一杯白開水，若能一解后來的記憶之渴，也就夠了。我時常這樣摹擬：當我們到了耄耋之齡，挨近生命的終點，柱著拐杖慢慢挪騰在居住的小區，尋一個長椅坐下，曬著太陽打個旽，再隨手打開手機，翻看那些留存在云上的經年往事、那些曾經下過工夫的文字和圖片，讓一些熟悉的場景在腦海中再現，讓一些老熟人款款走近你的跟前，這該是多么溫馨美好的時刻，該是多么愜意有趣的晚年生活。?站在辭舊迎新的交匯點，回望一個個逝去的昨天，萬千思緒在心頭縈繞纏綿。一個個故事綻放著燦爛的笑臉，一絲絲眷戀似乎仍在招手呼喚。得到與失去、歡笑與痛苦、欣慰與酸楚……都交織在逝去的日子里。這一切讓人懷念的東西，如其留給光陰一點一點消損，倒不如用文字將其刻錄成永恒的記憶！ 曾經以為，過往的一切，都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但仔細想想也不盡然。句號放大了就是個零，何況奮斗的目標始終沒有句號，夢想的追求永遠在路上。即便是老了，也不能整日沉浸在往事的余暉里，總得有點作為才是。 二O二四，我們可以把它比作是一個嶄新的開始，一曲圓渾而敞亮的開場之歌，一個新時代的接力棒，一座連接未來的彩虹橋。就我個人而言，隨著時間的推移，人生會有許多留白等待去補寫。說續寫新的人生，可能有點大。退休后的生活，有時自由散漫、信馬由韁，也屬正常。但為了能給歲月多留一點痕跡，我真的不敢有絲毫的懈怠。新的一年，依然要懂得珍惜，依然要播種希望，依然要按照既定目標砥礪前行。 “日日紅橋斗酒卮，家家桃李艷芳姿。閉門只是栽蘭竹，留得春光過四時。”這是清人鄭板橋的夢想，他把夢想的春天種在屋里，一心要留住它，讓春光永駐。但我以為，時光荏苒，春光自然是留不住的，只有種在心中的夢想，才是永恒的。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唐代無名氏的《金縷衣》：“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詩意直白明了，簡而言之，就是“莫負春光”。這是一種實實在在的精神勸勉，給我們留下的是催人奮進的情感激勵。 常聽一句話叫“消磨時間”，其實我以為，時間非但不該被消磨，還要努力去爭取。人生在世，光陰不可以虛度，我們要用夢想之約，去拖住時光的衣襟、暫緩時光的腳步。即使余年的時日不多，也不能讓心中那份期待，長滿滄桑的老繭。當然，衰老是誰都抗拒不了的自然法則，“力不從心”或許是吾輩的常態，想要“大展宏圖”，怕是有點難。但我們有“老驥伏櫪”的底氣和潛質，遲暮之年依然可以保持旺盛的活力。在已經開啟的又一個新春歲月里，讓我們帶著無盡的回味與思索，踏上新的旅程，不圖豪情萬丈沖刺下一個終點，只求發揮一點余熱，力所能及地為社會、為家庭、為自己做些有益的事情，使我們的有限人生盡可能多一些亮色，少一些遺憾。 （文字：言和意順 / 圖片：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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