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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然影像志|選輯:《關于名氣》《捉裁織》《鞭尸》等筆記小說

李蘭頌

<p class="ql-block">《李又然影像志》</p><p class="ql-block">《李又然影像志》攝制組,2023年8月6日建組,8月7日開機。從中法關系史和延安文藝史李又然專題探究,按志鑒體例以“李又然反戰抗戰著譯真版原件考”和“李又然當時當地名家日記信札考”雙考構成翔實敘事——即,影像志可替代或強化口述歷史,但,不可替代或超越眾多著作權人真版原件和個案相關人事日記信札的攝錄編播(如,李又然題贈張聞天的個人散文集《國際家書》初版珍藏本、現存法國國家圖書館的李又然致羅曼·羅蘭的七封信等);以此集中深刻地揭示傳主詩人、散文家、翻譯家、教育家的一生。</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李又然反戰抗戰著譯真版原件考</p><p class="ql-block">李又然當時當地名家日記信札考</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李又然影像志</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撰稿 李蘭頌</p><p class="ql-block">顧問 王益鵬</p><p class="ql-block">導演 李語然</p><p class="ql-block">作曲 楊人翊</p> <p class="ql-block">李又然?影像?志</p><p class="ql-block">《關于名氣?》《捉裁織》《鞭尸》</p><p class="ql-block">等筆記?小說?</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李又然致王少燕信》</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三聯書店三聯書情-薦書 | 論國家:法蘭西公學院課程(1989-1992);即:《法蘭西公學院年鑒》上刊登的本課程內容概要1989-1992。這使我想到,如果不是“論國家”而是“論文藝”呢,如果不是“1989-1992”而是“1929-1932”呢?《論國家:法蘭西公學院課程(1989-1992)》一書是布爾迪厄于法蘭西公學院開設課程的講稿,橫跨1989-1992三個學年。本書重要性在于布爾迪厄對一切統治形式所特有的社會學關注,而在各個場的生成及運行中,國家都在場。</p><p class="ql-block">布爾迪厄希望“這門課能夠留下點什么”。設想總體理論要求對國家做一種專門的分析——既不能化約為服務于統治階級的權力機器,也不能化約為消除沖突的中立場所:它在強烈分化的社會中建構整個社會生活所依賴的集體信仰形式。深圳同人沙金成前日披露,2023年7月4日18時(北京時間凌晨),由MANI協會主辦的中法精髓藝術展在巴黎十四區菲亞特藝術中心開幕,展出中法19位藝術家的作品。這表明法國騷亂已進入尾聲,法國人的生活所受影響基本可控。</p><p class="ql-block">隨之我想到,家嚴李又然住延安窯洞時有個筆記本。他自己說,他在延安的許多文章,是從這個筆記本中謄寫到稿紙上,再拿給報刊編輯發表出來的。僅舉三例,即:《關于名氣》《捉裁織》《鞭尸》等,就都是在如此情形下發表的。這三篇或稱之為散文、隨筆、雜文的文字,組合在一起,我倒愿意稱之為小說或筆記小說;筆者從法蘭西公學院的印象記寫起,繼而寫到上海灘暴發戶,更深入地分析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成因,鞭撻和痛斥形式主義及其名利思想的積習。</p><p class="ql-block">無獨有偶。2023年8月25日、26日、27日,赴新疆石河子大學文學藝術學院參加第四屆中國艾青研究峰會宣讀論文經過;想到此前8月8日,與家嚴故交王少燕之子王益鵬首次見面,漫談諷刺喜劇的古為今用洋為中用及其大眾哲學大眾美學。王益鵬極看中《鞭尸》一文,說其?說的雄文是指《鞭尸》這一篇,僅此一篇已足傳世而不朽!其價值可與《狂人日記》相當而有過之,遺憾的是沒收入文集中。這應是李伯伯最重要的代表作(請將此文的截屏發給我以便收藏)。</p> <p class="ql-block">李又然?影像?志</p><p class="ql-block">《關于?名氣??》《捉裁織》《鞭尸》</p><p class="ql-block">等?筆記?小說?</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李又然致王少燕信》</p><p class="ql-block">李又然談筆記小說</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上次說在敵人那里有骨氣的人,一到自己家里卻變了,由革命者變做不革命的。這種變,其實實質上也是一種“變節”,只是表面上別人不察覺、自己更不承認而已。變做“明哲保身”、“無能為力”,其實更慘,還能是革命者嗎?所以主席要大家“繼續革命”,要大家要有反潮流的精神!</p><p class="ql-block">因為要把信拉得長些,說幾則笑話笑笑吧——這叫“窮開心”。</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一、有一個解差押解一個和尚充軍到遠方。他記性特別壞,開一張單子,寫上和尚一個,枷一具,雨傘一把,草帽一頂,我一個。每天出發前,拿出單子對一對,一樣東西不少,就上路。和尚知道這個解差記性特別壞,把自己也記在單子上,趁他睡熟的機會,剃光他的頭,逃走了。第二天他又拿出單子來對,摸摸頭,剃得光光的,和尚一個在;枷一具,套在自己的頸子上,枷一具也在;雨傘一把在身旁;草帽一頂,戴在頭上;獨獨“我一個”不見了,他就到處找。可能至今還沒找到。——這則笑話似乎多少有點哲理;要人不要老是記住自己,記在單子上,怕遺失,要人有忘我的精神。</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二、一個剃頭師傅給一個人剃頭,這個人很苛刻,講明剃破一刀扣一個錢。剃頭師傅很緊張,老剃破,那人就說又扣一個錢、又扣一個錢。一直扣到一個錢都不剩。剃頭師傅火了,把剃刀在那個人的頭上亂劃,說:“好吧,我倒找給你錢!”——這是沒有意思的,只笑笑而已,但也可以找出點道理來,就是待人不要太苛刻,不要把人逼到死路上去。</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早年學世界語,讀到兩則笑話。</p><p class="ql-block">一則是,老師問孩子們,要是希特勒是你父親,你要做什么。有說要當工程師的,有說要當飛行員的??有一個孩子說:“我要當孤兒!”</p><p class="ql-block">二?則?是,兩個兒童的——對話:</p><p class="ql-block">A、你頭一次吸煙頭痛嗎?</p><p class="ql-block">B、不,全身都痛!</p><p class="ql-block">A、為什么?</p><p class="ql-block">B、因為我父親揍了我一頓。</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你沒有父親揍你,竟把煙戒掉了,我祝賀你!</p><p class="ql-block">我卻還偷偷地在吸,瞞著兒子。讓他也揍我一頓吧。</p><p class="ql-block">剛才問人,到上海車費是二十三元多點。這樣達妮可以去上海了——再說一遍,是顏叔叔發路費讓她去的!</p><p class="ql-block">達妮將被分配在大醫院里,這倒吃虧了。要是到衛生院診療所,尤其到醫務室,就很快有看病的機會,而實踐出真知。</p><p class="ql-block">散步始終堅持的。只兩三次,只走兩站,因為腿實在提不動。</p><p class="ql-block">前幾天聽一個人說“走功”挺高興,原來“走”也是一種“功”,像練氣功、打太極拳、站樁、靜坐??等等都是“功”一樣。“功”太重要了,當演員、當舞蹈家、搞樂器、學外語,都得練“基本功”。</p><p class="ql-block">最后想到這信你轉給老顏吧!</p><p class="ql-block">達妮來了,瘦得多了,雙目深陷。原來她病了,還沒好。</p><p class="ql-block">再兩星期她放暑假,那時候就讓她去上海。再說一遍:是顏叔叔給她發路費的!</p><p class="ql-block">少燕康健!</p><p class="ql-block">然</p><p class="ql-block">1975年07月13日</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注釋:原稿紙為“北京市電車公司印刷廠出品 七五·七”每頁400字格;右上角紅色圓珠筆標有1-8頁,計4.5頁;正文字為藍色鋼筆水書寫。</p> <p class="ql-block">《關于?名氣》</p><p class="ql-block">李又然</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懷念著一位先生,他是教現代藝術思潮的。往往以談家常的輕快,他給我們先講一些正在巴黎預演或演過的戲劇、電影或首展,或是正在展覽的雕塑、擺設或繪畫,做實例,然后應用美學的原理原則到這些實例上,或者從這些實例里闡揚美學的原理原則。我們就常常先聽了他的課再去看。至今,每當藝術欣賞上汲取到了一些領悟或喜悅,波瀾了的心驗的幸福,我總愉悅的思念起這位歐洲先生的。他那豐采、聲調、走相和不經意的修飾,都歷歷如在目前;我像剛聽了他的課一般親切。可是這位歐洲先生的姓名,不像歐洲那樣出名,我卻忘記了。</p><p class="ql-block">遺憾著自己的健忘,對不起先生,我卻期盼著藝術工作者們——尤其陷入在習作中的同志們:須注意他目印進人們心里去的印象的深刻,少關切名氣的夙凋。沒有比蒼蠅更有名的;到處有熱天,到處有它們的聲音和足跡;飛近漂亮女人身邊的機會也比你更多,參加盛大宴會的機會也比你更多。你是寂寞的,我知道。——我又怎能知道。既然你沒有名氣,所以你實在太寂寞了。可是“蒼蠅拍”在和尚的手里也不算是殺生的工具:提到的樂施吧。</p><p class="ql-block">是的,更有這類人,笑開嘴巴像一只破鑼,見誰都說:“三保太監親口罵我忘八蛋”;是“三保太監”!有名氣的人,“親口”罵的,他恭喜自己;他就是為了要享受這一聲最依心的稱贊而做人的。而你,不是“三保太監”,一保也不是,只是一個無名小卒,為鼓勵而給他以誠實的稱贊,雖然也是“親口”的,他倒代替感謝,說你在拍馬屁了;因為他知道:你是一個真的無名小卒,并非假的。但你也有權利知道:他是一個真的忘八蛋,并非假的。大家不假,都不吃虧。如果因為他笑,你心中為自己的無名而煩憂,說明黑人與黑人黑夜激戰了。</p><p class="ql-block">“只覺無顏對俗人”么?是的。所以當名氣從埋頭苦干中自然的生長起來的時候,你也不必把自己掩抑像井水從井底下涌出,是勤勞動的果實。井里應該有井水。掘井的人也應該喝井水。掘井的人所以驕傲:井水掘出來了。而即使像那為了井水而掘井,為名氣而埋頭苦干,也很正派。但這“頭”究竟“埋”在那算了?真正埋在勤勞的工作里了么?還是只埋在棉被里或浮囂的虛榮中呢?這是必須弄清楚的。</p><p class="ql-block">一個朋友講——一段笑話。說是有一個記性壞極的解差,他押解一名和尚去到充軍的遠方,開一片賬,每天發腳之前查一查:草帽一頂,枷一具,和尚一個,“我”一個。這和尚知道他是把他自己也像草帽一樣記在賬上的,怕像草帽一樣也會遺失。有一夜,等他一睡熟,就刨光他的頭,把枷鎖在他的頭上,逃走了。第二天起來,他查一查:草帽一頂,枷一具,都在;和尚呢?摸摸頭,刨得溜光,和尚也在;“我”呢?找來找去,“我”卻不知哪去了。他就到今天還在找尋他的“我”。</p><p class="ql-block">而我們在工作中,不要遺失自己;在名氣大小這類事情上,則是不必找來找去的,——管它“我哪里去了?”吧。人間并不缺乏這樣的人:他們像書一樣的沒有聲音,也像書一樣心里包含著聰明;他們散在遠遠的角落里,也無聲的就近在你的身邊;所以,你并不寂寞,當你真正在埋頭苦干著,是有人知道的。</p><p class="ql-block">有些人跑幾千里去采一朵花——求名去。花比他的年齡更先凋。我們走在路上,則另有更大的目的。我們走在路上,天下雪了,就帶幾朵雪花歸家,不拂掉也算了。</p><p class="ql-block">羅曼·羅蘭先生五十多歲才出名,這不算是早。《論衡》作者漢朝王充一千(?)多年才出名;這也不算遲的??。不苦干才是遲啊。</p><p class="ql-block">藝術工作者的氣質的一面,就在于不關心名氣不名氣,——這才是灑脫,像我們那位歐洲先生那樣的。</p><p class="ql-block">我懷念著他。</p><p class="ql-block">敬愛著實至名歸的先生們——和同時代者們,我卻是,愿望著我有更多的——像這位歐洲先生一樣的先生。</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注釋:《關于名氣》散文或筆記小說,署名:李又然,《大眾文藝》(蕭三主編)1940年5月15日第1卷第2期。</p> <p class="ql-block">《捉裁織?》</p><p class="ql-block">李又然</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上海灘上沒有才干的癟三,因為才干沒有就獻身于一種很安分的行業:拿一根底下插著一枚針的短短小竹竿(比哭喪棒細些,比有的大藝術家手杖更細些),縮頭拱背,在人行道上“塔塔塔??”腳底板拍聲音,跑小步急急的走,找煙蒂頭,就用小竹竿下端的針刺起來,就放進香煙罐子里,積多了,賣給擺在黃浦江邊卷蹩腳紙煙的小攤。</p><p class="ql-block">這就叫“捉裁織”,便是說捉蟋蟀。</p><p class="ql-block">電車停大站久些,要掃一掃,捉裁織的就跳上去捉裁織,順便也就趁一次不開的頭等電車。那就常常被賣票的連人帶灰一起掃下來。被掃下來了呢?就在灰堆里捉裁織。</p><p class="ql-block">每種工作大都比做它的人高貴些,因為工作使人生活;文學崇高于文學家,捉裁織的身份也不如裁織。但人給工作以生命,所以先有崇高的文學家而后有文學的崇高,裁織的價值也因從之者被掃在灰堆里忍辱,而才被發覺。</p><p class="ql-block">某種裁織有的較之年青摩登太太的老年丈夫更幸福:漆著口紅呢。可是半根就被丟掉,躺在地下冒淡煙,像小白臉倒在床上出虛汗,摩登太太點起另一支煙。有的從善良的嘴唇上摘下,要燒焦不造謠的嘴唇了才被忍痛猛吸最后兩口丟掉??。煙蒂頭也有各種身世和命運。一樣被丟在街上的捉裁織的拾攏它們仍舊卷成煙,再燒成煙蒂頭??</p><p class="ql-block">小孩子點燈籠去捉的裁織秋風起,才有的(所以小孩子當心你們的興趣和燈籠被秋風吹熄)。癟三用小竹竿捉去的裁織那是一年四季季季有,因為四季都有各種人吸各種煙,從各種門里走出來,朝向著各種愿望行走在人行道上;人吸煙,又總春夏秋冬四季都要丟煙蒂頭。所以捉裁織的吃飯,雖然不是三百六十五天倒也是十二個月的,而且還吸上等香煙:撿好的裁織捉來自己吸(這時候他瞧不起吸“非”上等香煙不造謠的嘴唇)!再弄滅火丟進罐子里。于是就產生一種很灑脫的人生哲學:“討飯三年,八轎抬他做官去,也討厭!”叫把轎子抬到人行道上老爺捉裁織。</p><p class="ql-block">這種行業似乎沒有大出息,可也好像不傷人,甚至還有益于人行道清潔。當然的,并非是不想傷人才捉裁織,也不是一捉裁織就不想傷人了,是那根小竹竿只配刺煙蒂頭,挺不出來耙子,是這種行業本身決定于人行道清潔有益。故君子忙于改行。有那根手杖應該削得細些、更細些。</p><p class="ql-block">太安分也許會埋沒才干:合理的野心可能發揮以至提高才干吧。所以我們贊成癟三往上爬:由小癟三而“白相人(流氓)”,而“大亨(流氓中之佼佼者)”;從賣爛香蕉,到開大銀行。</p><p class="ql-block">可是一下子開不起大銀行怎么辦?那就艱苦奮斗捏根小竹竿,還是捉裁織倒有上等香煙吸。</p><p class="ql-block">* * *</p><p class="ql-block">我也吸紙煙,就只有這一點像毛主席。有時候半夜里滿窯洞大捉自己丟掉的裁織,比工作學習生產積極得多。我這窯洞里沒有人行道;所以裁織較之點燈籠去捉的更稀少。捉著一支歡喜大于加津貼,精神百倍,感想也就“豐富”,隨煙氣繚繞而飛散。有些感想很固執,不飛散,就留下在朋友的禮物,一本小冊子上。現在快留滿一冊,取個總的名就叫《捉織》;意思很干脆:不開大銀行,只賣爛香蕉。</p><p class="ql-block">我是愛嬰者:每天總有幾句話想說出來讓它像孩子一樣成長,可是總悶死它在死屋似的沉默里了。死屋要開門,有東西要走出來;將來也許從這小冊子中摘出一些固執的感想就正于大雅。《左傳》上說“善鈞從眾”,不知是否這么解釋:當雙方意見一樣的有價值(“善鈞”“鈞”),這時候才服從多數(“從眾”)吧。我那感想大都很可笑的。但好在全世界不止一個人會笑,因為可笑的事不止一件,可笑的人又何止一個。波浪從海里翻起打天,嘩然的仍舊碎進海里去,碎的不是天,究竟飛走幾滴水?我們是海,嘩然的笑別人的笑聲也就是自己的波浪。全世界最后一個可笑的人尚未出世,一如最后一盞燈還沒有吹滅。要海不被自己的波浪所打濕嗎?又是難的。</p><p class="ql-block">像寫大著作先來一篇序言:有個排場威風些。是為序。</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注釋:《捉裁織》散文或筆記小說,署名:李又然,《文藝月報》(蕭軍主編)1941年3月1日第3期。</p> <p class="ql-block">《鞭尸?》</p><p class="ql-block">李又然</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穿起新制服而且居然又是所謂干部裝,我突然戰栗了一下,因為感覺到我外觀全是新的了:新制服——新形式。我們心里仍舊是舊的:舊習氣——舊內容。</p><p class="ql-block">我的每一種發霉發毒生銹的舊內容都穿起革命新制服,出現在會議上,騎在馬上,住在高爽的山上,走在路上,在談論著、在笑著??。</p><p class="ql-block">我隨處都遇見著我,相互敬禮。有地位高的來了,我丟開沒有地位的。有地位更高的來了,我丟開地位較低的。我不走平地,總在應對著,還處在爬蟲時代。</p><p class="ql-block">生在橘子皮里面的應該是橘子,不會是桃子。橘子有它自己透露秋天要來了的顏色。荷葉與藕又是相稱的。而我新形式舊內容,這是劊子手,血污的刀插進在革命的刀鞘里。</p><p class="ql-block">我頭□又被掏出來□□(我的反對□),另外的戰士還以為□被嘲笑者□也有錯吧,嘆息著;假戰士害怕這把刀的鋒芒,更堅定他死有余辜,用嘲笑來回憶他。其實我們應當笑的時候竟有這么多么?</p><p class="ql-block">一只腐爛的果子比我誠實:它心里爛了皮也爛的。——而我穿上革命軍裝就是革命同志了。</p><p class="ql-block">梅毒的細菌比我誠實:它們爛進五臟六腑的底里去醫生也看不見,可也爛出手背鼻端等等遮蔽不住的皮膚外面來,只有愚人是不看見的,只有盲者是看不見的。——而我穿上革命刀鞘就是革命武器了。</p><p class="ql-block">天天與病人相接觸,醫生自己也要生病的。可是病人不可穿起醫生的白衣服就給醫生開刀去。而我在風里揚起這件飛滿血跡的白衣服,還說這就是我的紅戰袍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我有數不清的我;</p><p class="ql-block">有無數個好的,</p><p class="ql-block">有更好的無數個。</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是真有無數個好的和更好的無數個的。但是也有壞的和更壞的都也在我的血管中循環著。我要清一次血。</p><p class="ql-block">我要輸進鮮是正真體湍急的血液——真正是馬列主義的血液。</p><p class="ql-block">我要在由這種血液所匯流而成的大海中不發現一個泡沫不純潔。</p><p class="ql-block">我不允許這種血液只流在我的皮膚的表面和我的嘴邊冒充戰士勇敢受傷,冒充戰績;我一定要它流進到我的四肢百骸里去像雪飄進雪里,雨淋進水里,不見了,似乎是消滅自己其實是擴大自己,使我成為真正是新的人種之一。</p><p class="ql-block">我不允許馬列主義只是一套新制服:我要它一定化為我的全身的新皮肉。</p><p class="ql-block">我要像研究古生物學似的不怕發現人類的始祖是獸類,從事“地下發掘”研究自己,不怕發現自己的獸性,——既然委實是有獸性遺留在人性里,像謊話滲進在誓言里,股票夾雜在詩篇里。我要重新給予數千年來數萬年來每個“地質時代”的我以應分的報答與“報應”。</p><p class="ql-block">為的要每一個好的和更好的我啊都能夠生活得從從容容的,都有機會更發展特長與個性的,都不再像永遠不掛老是被卷起著的畫幅似的,我就將把一切舊內容的我全從所有的新形式新制服新刀鞘中拉出,“鞭尸九百”“棄于市”,“殺一儆百”。</p><p class="ql-block">我的家世有光榮傳統的過去,現在又正處在空前艱苦的斗爭中,它的未來又是無限的輝煌。</p><p class="ql-block">——是真有無限的輝煌的。</p><p class="ql-block">被這光榮所撫育,被這輝煌所照耀,我要日甚一日與這斗爭事業,而將為暴露自己、鞭撻自己,進而重新認清自己、重新安排自己,正也將是這斗爭的艱苦中重要的一個□□,必要的一條火線。</p><p class="ql-block">個別的至多部分的我一與走得最快的相比較速度幾乎是倒退。可是樹大,葉子掉下來多,隊伍大人也掉下來多些:我們掃葉子心里只有惋惜沒有仇恨,等候掉隊的追上來也心里沒有仇恨只有惋惜的,——雖說人對樹并非專為掃落葉,而參加隊伍的初愿更絕不是要被落后的所生殺予奪指揮作戰而尊之為將軍的。</p><p class="ql-block">路是長的呀;瘦馬的鞭子打在好馬身上,一樣可以催它飛奔得更迅速,更遼遠了。</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注釋:《鞭尸》散文或筆記小說,署名:又然,《文藝月報》(蕭軍主編)1941年5月1日第5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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