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深情歲月：江有來《臘月趕?！?朗誦 長軍</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臘月趕?！? </p><p class="ql-block">作者：江有來</p> <p class="ql-block">上世紀(jì)五十年代末，浙江中部的蕭山、紹興等地區(qū)缺乏耕牛，嚴(yán)重影響生產(chǎn)。而我們臺州耕牛較多，因此，縣里農(nóng)資公司就收購耕牛，然后用人步行趕牛方法送去支援那里。</p><p class="ql-block">那時經(jīng)濟(jì)不發(fā)達(dá)，人們的收入特別少，趕牛的活兒雖辛苦也有危險但算得上是一個好"差使"，報酬雖然微薄卻能拿到現(xiàn)錢，人們都爭著要去。因此，生產(chǎn)隊長就采用抓鬮的方法確定由誰去，結(jié)果父親幸運地中了頭彩。</p> <p class="ql-block">那天晚上，父親回家顯得格外高興，沒進(jìn)門就嚷著說明天上午要出遠(yuǎn)途去趕牛，于是全家人都興奮起來，母親一整夜未曾合眼，在昏暗的燈光下，為父親連夜準(zhǔn)備干糧、水壺、斗笠，把一個妻子的愛心都揉進(jìn)去……</p><p class="ql-block">次日已是臘月十三，天氣很冷，我跟母親趕到出發(fā)現(xiàn)場，為父親送行。當(dāng)時交通十分不便，公路上汽車寥寥無幾，人們外出很少乘車，牛兒們更無法享用汽車了。幾百公里的趕牛路程，沿途座座高山中一條條蜿蜒曲折的山道，只有一步一步地趕牛前行。這次去趕牛的有三個人，父親、福貴伯和阿祥叔，他們每人各趕三條牛，肩上背著簡單的行裝和一摞摞人和牛穿的稻草鞋。</p> <p class="ql-block">上路了，他們每天跟著牛屁股的后頭翻山越嶺地走。有時牛累了、病了，得停一下，有時牛還耍賴躺倒不走，生拉硬拽，你也奈何它不得。更有甚者，牛脾氣發(fā)作或受公路上疾馳汽車和喇叭的驚嚇，牛蹄亂踢四處狂奔，那時唯恐牛被丟失，你還得氣喘吁吁追趕，追上了一不小心卻被牛踢得仰面朝天，云生伯就是在趕牛的路上被牛踢殘了腿，一生受盡痛苦。好不容易快走慢走地過了一天，進(jìn)程卻極其緩慢，晚上到了住宿地，趕牛人累得骨頭都散架了，還要繼續(xù)給牛照料、喂食喂水、搓草鞋，徹夜不曾合眼。</p><p class="ql-block">一天，天上下著鵝毛大雪，晚上六點多，渾身濕淋淋的父親三人到了一個名叫三界的小鎮(zhèn)，一對六十多歲的老夫婦熱情地接待了他們，二老給他們又騰房，又燒飯，又烤衣服。那天，父親感冒咳嗽一直未好，身體瑟瑟發(fā)抖，房東老大伯見狀跑了四五里路買了藥，老大媽特地熬了一鍋冰糖雪梨湯叫父親趁熱喝下，不知是湯藥的作用，還是二老的熱情，父親心中的"冰霜"霎時融化了。</p> <p class="ql-block">這個活兒確實是個苦差，趕牛人夏天頭頂烈日，冒酷暑，冬天風(fēng)霜雪雨，寒風(fēng)刺骨, 稻草鞋磨得雙腳滿是水泡，十幾天的路程受盡苦難。也許是路途的辛苦，也許是離別了"老家"，聽父親說，一路上，常見牛兒流著眼淚。</p><p class="ql-block">那時，沒有通訊設(shè)備，父親又沒有文化無法寫信，由于擔(dān)憂，母親每天都在煎熬中度過，每晚都在惡夢中驚醒。大約是十天后的一個晚上，我們聽說福貴伯回來了。于是，我們急忙趕到了他家問詢，原來福貴伯在趕牛的路上，右手被牛踢骨折了，無法再趕牛，只好一瘸一瘸地回家了，這三條牛就讓父親和阿祥叔分著趕，父親和阿祥叔肩上的擔(dān)子更重了。我們?yōu)楦赣H他們擔(dān)憂，隨著新年腳步一步一步地臨近，母親的心也在一步一步地揪緊。</p><p class="ql-block">臘月廿八下午，一身疲憊的父親終于返回了家。他比先前瘦了好多，眼睛也凹陷了進(jìn)去，雙腳一跛一跛的，這時母親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那天晚上，父親不顧勞累給家里人講述"旅途"上的見聞，卻沒有半句提自己路途上所受的苦。</p> <p class="ql-block">平生父親從沒出過遠(yuǎn)門，這次趕牛給了他一次"免費"的旅游，是他一生中唯一的"出差"，那城市的高樓、飛馳的火車、熱情的"二老"……,都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趕牛的見聞，父親一遍又一遍地嘮叨了幾十年，直至他去世，但父親終生遺憾的是那年沒坐上他夢想與久久期盼的火車。</p><p class="ql-block">改革開放，我國經(jīng)濟(jì)快速發(fā)展，祖國繁榮昌盛，人民安居樂業(yè)?，F(xiàn)在陸海空交通四通八達(dá)，從此，父親當(dāng)年步行趕牛的事兒再也不會有了。父親坐火車的夙愿雖然未能實現(xiàn)，而今鐵路也已修到了家門口，聽著動車在枕木上滑過的聲音，相信父親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倍感欣慰！</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作 者</p> <p class="ql-block">作者江有來，原在浙江臺州市農(nóng)業(yè)銀行工作，2007年8月退休，系臺州市作家協(xié)會會員,臺州市科普作家協(xié)會會員，黃巖區(qū)歷史學(xué)會會員，平時愛好文學(xué)，喜歡攝影。作品散見于《中國作家網(wǎng)》、《散文選刊》、天津《薇電臺》、《臺州日報》和屬下報紙及全國部份地方報刊雜志。</p> <p class="ql-block">長 軍</p><p class="ql-block">天津廣播電視臺新聞中心主持人，天津廣播電視臺十佳主持人。</p><p class="ql-block">危 羚</p><p class="ql-block">【出品人】</p><p class="ql-block">節(jié)目監(jiān)制 / 危羚</p>
主站蜘蛛池模板：
南宁市|
淮北市|
永州市|
灵山县|
紫金县|
理塘县|
封开县|
沧州市|
随州市|
白朗县|
新巴尔虎左旗|
临武县|
搜索|
长垣县|
武山县|
佛山市|
北安市|
顺昌县|
赫章县|
临泽县|
黎平县|
泸水县|
金塔县|
南投县|
营口市|
巴彦淖尔市|
彩票|
阜新|
闽侯县|
象州县|
会泽县|
蕲春县|
婺源县|
浦江县|
休宁县|
容城县|
霍城县|
嘉黎县|
芦溪县|
无锡市|
定襄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