跆拳道,波多野结衣结婚了吗,JAPANESE50MATURE亂倫,美女视频黄网站免费观看

曾經昆明,記憶中的三場雪

叮叮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昆明難得一見的雪景(《昆明風景》云南人民出版社)</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昆明不是每年都下雪,但好像隔三岔五總會有那么一場稱得上“大”的雪,悄無聲息地從天上降下來,讓人記住。昆明的雪,驚若翩鴻,婉若游龍,輕行疾走,如夢似幻。所以一位朋友說,全世界唯有昆明人見雪即喜,稀罕有加。也許因為不是每年得見,物以稀為貴,昆明人似乎都喜歡雪,喜歡下雪的日子。紛紛揚揚、遠近一片茫茫時,孩子和大人都會興奮成一片,奔走相告,堆雪人、打雪仗、滾雪球,在雪里嬉戲,過節一樣。</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昆明的雪(鼎新街 1960 楊春洲 )</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在我的記憶里,留下特別印象的是那三場雪:1968年2月下雪時,正是那段特殊年代,昆明城里城外到處武斗;然后,是我知青歲月進入第三個年頭的1976年3月,我在鄉村親歷了一場雪;1983年12月,那場據說幾十年難遇的“昆明下大雪”時,我剛剛大學畢業,有一份自己喜歡的職業,滿懷理想與熱望。說起來有點巧,這三場雪,正好目睹、見證了我的童年、少年和青年……</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1.1968年2月</i></b></p> <p class="ql-block">1968年2月那次大雪,正是武斗時期。奇怪的是,這場雪并未讓局勢雪上加霜,反而聽見大人說,這幾天安全了,天那么冷不會有人打仗了。院子里冷冷清清,十多家人都紛紛躲武斗去了城郊農村,院里人去樓空,只剩我哥和一位鄰家哥哥兩位高中生留守。我們的院子就在X派重要據點五華山下的登華街,院子里的小朋友過去天冷時最愛玩的取暖游戲“擠油渣”,在這場雪中,也沒人玩了。 其實,在這次大雪中,連我也沒在登華街院子中,我在呈貢小火車站。</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66年百貨大樓前的大辯論(轉自徐章《鈄陽三星集》) </i></p> <p class="ql-block">說起來,我被母親接到呈貢小火車站,是因為1967年4月-5月,年僅11歲的我,一個女孩子,竟然在昆明的第一場武斗4.26及隨后的5.29北教場軍衛校沖突中在場。就說5.29,那天中午,聽說軍衛校又發生兩派沖突,有人在院子里約,“走,我們去看!”于是,我跟在稍大些的男孩后面,在午飯后步行很遠趕去。到達那里時,大門口有幾個人把守,只有翻上圍墻站著。圍墻上多是些與我們一樣的少年,但女孩鳳毛麟角。只見軍衛校里面的人都向禮堂方向走去,我們也在圍墻上一個牽一個,平行著移動至大禮堂附近。禮堂內發生什么根本看不到,有人在下面向我們呵斥“離開離開,現在來,還看什么?再不走挨你們也關起來?”這一句滿有威攝力,看來這里的沖突已近平息,我們便往外面跳下圍墻,落地太重,把腳上穿的母親的資產階級涼皮鞋崴斷了一根帶子。回家太早,路過云大操場,我們又若無其事地玩了很久。我摘了些跑道旁的黃花(蒿類),回家后摹仿母親,放上糯米面、紅糖,煎成黃花粑粑。這次去軍衛校,我們幾乎什么也沒有見到,白跑了一趟。后來再發生的槍炮戰,打東風大樓、打“11.30”時,我已被怕事的母親接至呈貢躱了起來。</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武斗結束后造反派交出的槍支彈藥(轉自《昆明六十年記憶》)</i></p> <p class="ql-block">在呈貢火車站<span style="font-size: 18px;">躲武斗,</span>我家與另一家昆明人住在老街上的衛生所,兩家人打散,分成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每舍約七八人,住在小樓上。<span style="font-size: 18px;">那場雪,是夜間下的。早上醒來,像往常一樣打開農村房子特有的小木窗,看到外面已一片白茫茫,下雪啦! 我們只有擠在只有一本打開的畫報那么大的窗口欣賞雪景,但還是不愿起床,又鉆進被窩。</span>母親說:“熱被窩是窮人的暖爐,今天下雪,我的飯不熟,你們不要起來。”后來不知誰挑起一場枕頭戰,我們便忘了寒冷,打將起來。呈貢離昆明近,呈貢白茫茫,想必昆明也白茫茫,不會有人打槍了,掛念還留在昆明守家的二哥,母親似乎終于舒了一口氣。</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雪后盤龍江(八大河段)(劉建華1984年12月)</i></p> <p class="ql-block">偏于一隅,我們享受著暫時的安全。白雪覆蓋了一切,農民的屋檐下吊著一尺長的凌鉤子,撇下來裝在小盆里,可以玩一陣。小火車站上,偶爾有一兩只出來溜達一下便不見的狗。嚴冬里,即便不下雪,我們也可以做冰。那就是晚上用一個碗裝半碗水擺在草叢里,自制各種土冰棒。水里放點糖,碗里放一根草或線,<span style="font-size: 18px;">第二天去草叢端出來,一拉就是一片冰,好吃得很。</span>吃冰,盡管把牙咬得咯咯響,大人也不反對。但下雪天吃雪,她們說吃了會嗓子啞,不許吃。</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雪中自行車(轉自彩龍社區文章)</i></p> <p class="ql-block">小時候,我看那些男娃娃特別喜歡滾雪球。他們先把雪捏成拳頭大的一坨,然后開始在雪地里滾。還有另外一伙男娃娃也開始滾,要比賽。他們趕緊趕緊,嘿哧嘿哧著把雪球越滾越大,一直大到接近一人高,實在滾不動了才停手。贏了的哦哦地歡呼,圍著大雪球跳,大聲唱:東風吹,戰鼓擂,現在世界上究竟誰怕誰?看他們雖然<span style="font-size:18px;">兩只手被凍得通紅,可能完全失去了知覺,但仍樂此不疲。那時候</span>就想,這些男生一天憨鬧,他們難道就不能停下來看看想想、發呆一下嗎?<span style="font-size:18px;">我不喜歡滾雪球,因為力氣小。我喜歡頂好頭巾,迎著正在飄灑的雪花往前走,雪花落在流海、前額、睫毛上,那種頂風冒雪,又不濕衣鞋的感覺,真是從容舒暢,完全不像冒雨行走的狼狽。</span>現在想起來,那時候孩子們的快樂,真的遍地都能撿拾到,尤其下大雪的時候。</p><p class="ql-block">面對雪,不同時間可以有不同的樂趣。比如成年后,我喜歡率領女兒,在單元門口用鍋鏟和塑料桶鏟雪,<span style="font-size:18px;">鏟出一條雪中之道,很有成就感。</span>2000年那次大雪,我們就好象把院子里<span style="font-size:18px;">別家的也帶動出來鏟雪,一時間好熱鬧,</span>最后匯成一支鏟雪大軍,一直鏟到宿舍院大門口。</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圓通寺雪景 (1965 杜天榮)</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66、67年,我在母親6.26下鄉的呈貢小火車站小學插班讀過一段時間。冬天的農村小學,特別冷卻也特別好玩。特別男生,他們總有自己的辦法來抵御寒冷。每到下課,就一溜子擠在墻邊,使勁擠,大聲喊著“擠油渣,炸麻花,榨出油來打嘴巴,哪個不擠滾回家,討個婆娘生娃娃。”還記得,他們每人會找一個鐵皮小桶(多是罐頭筒)戳一溜眼,從火塘里弄些火炭裝在里面,做成可以隨身攜帶的小火爐,稱烘籠。還在教室外面使勁甩,繞圈。風的作用,甩上幾圈,小火爐就會冒出紅紅的火焰,然后提進教室,放在自己腳旁邊。相比之下,我們女生有點慘,好像清一色都沒有小火爐。記得有一天,同桌男生悄悄用腳把火爐往我那邊推,還貓下腰使勁吹火。哪不想,火星飛濺到我的尼龍袿上,頓時燙了個黃豆大的洞,皮膚也燙傷了一點。后來,小火爐便總擺在他和我的腳中間,我每天還帶些碎炭來加在里面,他也乘下課時間更使勁甩火爐。上課時教室里冒煙起火,或者發生小情況的,有時是這一桌,有時是那一桌,就再也不是我們這一桌了。前不久,當年在呈貢七甸馬郎當老師的少兒作家辛勤,曾與我們談及冬天農村小學教室的這種煙霧繚繞、雜亂不堪的情景,我注意到,他瞇著眼睛,眼眶有些濕潤。</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大觀樓雪景(1960年代 網圖)</i></p> <p class="ql-block">后來還聽說過一個發生在1968年大雪里的事情。昆明有個美術青年,學著塑了個領袖石膏像,結果不太像,怕人家扣帽子說“丑化”,留又不敢留,砸又不敢砸。1968年2月的雪夜,想著無人,便背去筇竹寺山后欲埋,被民兵發現“埋葬領袖”,打成“現反”。這種戲碼,在那個時期時有發生。對我來說,雪夜筇竹寺后山—賊精精扛著布袋的人、民兵持槍突現……感覺像電影,一直記住了。</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2.1976年3月</i></b></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正義路馬市口(劉建華 1984年12月)</i></p> <p class="ql-block">1976年3月1日,我從插隊的呈貢洛羊公社倪家營村回到昆明家里,打算休息兩天再回去,因為春耕生產一開始,又要有段時間忙了,必須背點書下去。在昆明家中的我,第二天早晨一醒來,感覺屋里比平日亮很多,窗外也比平日要寂靜(從這開始,我后來練就了聽雪的本事),披著被子一個翻身起來從窗子往外看:哦,下雪啦!世界仿佛瞬間靜寂,時間一下停止,再沒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我與姐姐乘機懶在被窩里聊天。待教書的二哥二節課后從眠山興沖沖回到家:啊?你們還在睡啊,不知道下雪了嗎?全城人都出動去照相了,起床起床,我們現在都晚了,只能去圓通山了。 待我們去到圓通山大門口,向青年路一望,天啊,青年路擠滿了人,路兩邊已依次堆著幾個巨大的雪人。走進圓通山,白雪壓不住的地方,櫻花微露,雪中泛紅,煞是好看。有些打傘的人,將櫻花折下插在傘內,坦然往來,毫無懼色,公園管理員似乎躲哪里烤火去了。</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76年與姐姐在圓通山賞雪留影(叮叮 提供)</i></p> <p class="ql-block">從圓通山賞雪出來的我,回家取了挎包,徑直趕往得勝橋火車小南站,坐下午的呈貢車,回到我插隊的倪家營。因為我突然想到,出不了工的農民,這種日子里會涌入合作醫療室,來看平日里忙不贏看的病。這次在昆明僅呆了一天,但四處充斥著各種與國家局勢有關的小道消息,一旦回到我的倪家營,一切又回復平靜。我是這里的知青,這是第三個年頭了,除了繼續做好我的赤腳醫生工作,我心里還藏著一個愿望,如果有機會,我要爭取上醫學院,做一個真正的醫生。我一到下,便忙著開門給人看病。晚上,繼續學習。屋里屋外都冷得要命,我沉浸在一些與冰雪和寒冷相關的文學憶想中。是的,冰雪啊冰雪,冰天雪地趕赴西伯利亞,與被流放的丈夫站在一起的十二月黨人的妻子;大雪夜在農民谷倉里學跳俄羅斯民間舞蹈的娜塔莎......這一夜,我沒怎么睡,因為村里有人生孩子,相信新法接生的那家人來醫療室叫到我,趕緊,我帶上產包冒著嚴寒踏著化雪的泥濘去了。回來后,想著婦女在巨大陣痛中的生產,想著那個新生兒-我抓起他的兩只小腳板倒提起來,用手一拍腳心,羊水拍出,孩子響亮地哭出聲來,呱呱落地。在深夜屋檐化雪的滴溚聲中,感覺更大陣痛后的新生命和新世界似乎正在到來.....</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76年3月2日首屆市知青先代會部分呈貢縣代表震莊合影(李建民 提供) </i></p> <p class="ql-block">我當然還記得頭一年,即1975年的農歷三月三,那天也下了一場雪。當時大隊部召開社員大會,似乎是傳達中央的什么文件精神。下午三點許,晴朗的天空瞬間變陰,即而會場外雪花紛揚。農民議論紛紛,“三月三下雪,不是好兆頭啊”。大家都不太高興,于是不等散會,我與同戶的小谷冒雪趕回我們村。遠遠看見,我們屋后的竹林在雪中異常好看。75年底,小谷招工回了昆明,留下我孤零零一人獨守一個院(合作醫療室院子)一個戶。</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呈貢知青與農村青年冬季改臺地(轉自《呈貢知青》)</i></p> <p class="ql-block">&nbsp;3年的知青生活,我最喜歡冬季。一進入冬季,田地里該種的種了,該收的收了,活計不多了,是農閑季節。只不過,不下雨雪的日子,隊上會安排年輕人和知青上山改臺地,即應付農業學大寨,在山上象征性的開點荒造點地。平時,男女社員的活計是分開的,譬如男社員挑糞,女社員按豆兒;男社員挑秧,女社員栽秧。冬季改臺地,男女一起,且全是年輕人。歇晌時,農村伙子與姑娘的扳跤,廝打激烈、黃灰直冒,讓我們大開眼界。有時候,甚至不好意思直視。而農閑時,全村的壯年似乎約好一樣,都在睡懶覺。我們院子對面的那家農民,大嫫與農忙時一樣早早起床,房前屋后忙一陣后做好早飯,大爹的懶覺一般要睡到中午飯擺好。大嫫只有假借喊老兒子(小兒子),其實是喊老伴(怕人聽見笑):“老水,起啦,起啦,要喊幾遍?飯熟了!”其實,老兒子早就坐在灶門前就著火取暖了。</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73屆知青入村(《百年昆明》)</i></p> <p class="ql-block">天氣陰冷或下雪的日子,每個農民家都燒著一個火盆。冬天也是農民串門子最多的時候,主人客人都以火盆為圓心,圍坐成團。哪家的火盆以姑娘為主,哪家的火盆又是群婆娘,還有老男人的和小伙子群,一般不會錯亂。我自然去的是姑娘的火盆,她們大都在做針線,然后會議論哪個小伙伴在這個冬天“給了人了”,即許配人了;有時也難免笑話某女的某次可笑的退婚,居然把訂婚時的小粑粑都退出來了,那可是已經生了霉的點心。農民每家每年養二頭豬,十冬臘月,<span style="font-size:18px;">一頭賣了換錢使;</span>一頭宰了,稱殺年豬。殺年豬人家都要請一臺客,宴客菜多是豬下水和一盤炒新鮮脊肉。其他部位的肉腌一下留著過年,板油煉了備一年之用。請殺豬客,知青也會被請,或幫助做事,或是平日關系好的。到了過年那幾天。那是種田人一年中最最快樂最富貴的日子,幾乎每個人身上都穿新戴喜,衣服褲子帽子鞋子頭巾.....零嘴中,糯米做的麻脆干兒、沙炒紅薯片,我最喜歡。過年的晌午有豌豆粉和甜白酒,一下酸辣一下蜜甜,相當過癮。正月十五要在倪家營大寺里唱花燈。1976年的“燈”,請來的是滇劇團陳婷云一大幫人,演《杜鵑山》全場。大寺的古戲臺派上了用場,平時這里用來做豆腐、烤酒。正月十五看戲的農民,忙著講話嗑瓜子嚼鐵豆放屁,上面唱著下面亂著,相當熱鬧。過了正月十五,他們又要陸續開始勞動,進入春耕了。1976年3月的雪,臨近春耕時才來, 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但比起頭年農歷三月三下雪,還是相對好點。</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2px;"><i>3.1983年12月</i></b></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昆明1983年大雪(劉建明)</i></p> <p class="ql-block">1983年12月26至28日,昆明接連飄了兩天的大雪,城市中心積雪達數尺,交通中斷,停工停課。東風路、翠湖邊街道上,不時會有幾棵被雪壓倒的銀樺樹橫七豎八躺在路中,終于知道什么叫不可預測的自然災害。</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南屏街的雪(1983 劉建華)</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登華街的雪( 1983 劉建華)</i></p> <p class="ql-block">另外一方面看,下雪也給人輕松,單位都放假了,不用操心任何“干四化”的大事情。昆明市民歷來貪玩,興致總是很高。所以對這場雪,也相當關注和興奮,先是高度關注電臺播放的有關下雪的數據,什么60年未遇,什么最低氣溫-7.8℃、主城積雪36厘米。繼而,在大雪停止并開始消融的29日,人們歡天喜地地去上班,或紛紛涌向雪景最佳地賞雪留影。但下雪招來的歡呼、奔走相告,賞雪、玩雪、拍照的喜悅,很快又變成對化雪時非正常交通的咒怨,誰誰誰騎自行車上班又摔倒了,誰家小孩的棉鞋濕透凍成高燒住院了,交警為疏散交通在寒風積水中佇立若干小時了......總之,昆明這種南方城市,還適應不了大雪化雪后的泥濘與忙亂。</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八十年代昆明摩托車廠工人在北郊雪地里(叮叮 提供)</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翠湖雪景及躊躕滿志的青年(叮叮 提供)</i></p> <p class="ql-block">那年,我姐姐正在讀函大。大雪初歇的29號那天,本該面授聽課的她,卻因兒子在外面蹲著用鍋鏟鏟雪玩,把褲腳凍成冰塊,忙著給兒子換了后,母子倆焐在被窩里睡過頭,誤了上課。第二次面授,同學講,你29號那天不來,老師說了:這個期末考全省第一的那個同學,來了嗎?我要看看她是喃樣子!</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83年12月29日大雪(氣象記錄26-31日)畫家劉南在大觀河寫生,旁邊是他的自行車和圍觀的小孩(劉建華 ) </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大觀河雪霽》油畫 1983年12月29 劉南</i></p> <p class="ql-block">1983年是我大學畢業后的一年。留校任教的我,參與了學校《學報》的創刊,擔任文學編輯。這一年的雪,來得迅猛,去得綿長,從12月26日深夜至28日方止。29日,交通一恢復,我們便迫不及待趕去上班,一路上看見路邊大大小小的雪人。其中,在東風西路藝術劇院門口的一個水泥臺子上,竟然有一個體量不小、技法不錯的羅丹“思想者”雪人。回想起來,這就是那個時代的某種特有標志。</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83年12月29日,大雪后的我(左一)與編輯部同事在民院北院外蓮花池鐵路邊(叮叮 提供)</i></p> <p class="ql-block">特別記得,編輯部同事拍完這照片后去楊國才(照片中右一)家用昭通火腿煮火鍋,熱氣騰騰間,各種說笑。從此,大家加班又嘴饞時,就會戲問:國才,今天給“下雪”?念叨一直,幾十年間,當然又下過幾次“雪”。樂此不疲,我們硬是蹭過好幾次國才家的火鍋。</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83年12月26-28日大雪后,游人紛至沓來(轉自《昆明六十年記憶》)</i></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大觀樓航海俱樂部雪景(劉建華 1983)</i></p> <p class="ql-block">今年1月22日,在南亞風情第壹城的我,見到昆明的天空突然下了一點碎米雪,街上的人剛剛開始歡呼,雪就停了,一陣噓聲......后來的天氣時陰時晴,陰的時候天氣總像在作怪,飄一點點非雪非雹的東西,有時<span style="font-size:18px;">陰霾的天空</span>又會突然晴開一小片,仿佛俗話說的開“雪眼”;晴的時候,又太陽暖暖的,讓人想找一片黃綠間雜的草坡躺倒,湊近了去感覺陽光的溫暖和愜意。誰知道,剛開始的2024年會不會又來一場值得記住的瑞雪?春節即至,看來無望了,誰知道呢,老天的事情。</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1985年,銀妝素裹大觀樓(楊長福)</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i>附:美友評論</i></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高</b><span style="font-size:15px;">:雪對于昆明人而言,是個稀罕物。常年不落雪,好不容易下一場,不到半個時辰就化了,地上的氣溫不夠冷,巴不住。下雪的日子就是小孩子的天堂,打雪仗、堆雪人、自制冰塊…文中你玩過的,我也玩過。那個年紀,感覺不到冷。1968那場雪,記不清了。1976那場雪,我在圓通山的唐繼堯墳那里幽會一個小男生,地點是我選的。唐繼堯墳是我比較喜歡去的地方。那里偏僻,樹多人少,石砌圓丘,羅馬圓柱,尤為利于懷古思今。小男生帶著相機,替我照了不少雪景,可惜一張都沒能留存下來。看到你和姐姐在圓通山賞雪的照片,驚呼,我們擦肩而過了。1983年那場雪,我記得。那年我剛剛留校任教,我們的學生大多來自云南各地的專州縣,很多是熱帶、亞熱帶地區。這幫十九、二十來歲的孩子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雪。那天窗外飄著鵝毛大雪,窗內那十幾雙眼睛在我轉身寫板書時齊刷刷射到窗外。這課上不成了。干脆,我說,全體起立,向左轉,看窗外。學生被搞懵了,有幾個愣著不敢。我說,今天的課就是賞雪,作業是用英文寫一篇短文,題目“雪”。就這么一臺小事突然拉近了學生和我的距離,他們給我的書信一直追著我到大洋彼岸。</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文廟直街民居小院的雪人(劉建華2000年)</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鄭海</b><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叮叮的三場雪,讓我也記起些當年的情景。</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那些年的冬天,真的很冷,白天穿的,晚上蓋的都不富裕。當然有過叮叮文中“擠油渣”的經歷,也自制過小火爐。特別記得,因為是個農村小學,課桌是兩摞土坯上橫搭一片石板,每到冬天,手放在上面做作業,凍得通紅,幾乎沒有知覺。1968年下雪時,我們一家人躲武斗,從西郊逃出,各種輾轉,最后落腳在省體委。記憶中,雪不是特別大,但很冷。那時候我和我哥,在拓東體育場滾雪球,晚上跟著大我們幾歲的表姐,出來跑步,一直跑到暖和了,才敢上樓去睡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76年3月下雪時,我也知青,也在鄉下,記憶深的是,白天總是找一家親近點的農民,鉆到火塘邊,蹭火烤,還蹭主人家的燒洋芋、炒瓜子。在那火塘邊,與農民沖嗑子、款閑話,很近距離地聽見村里的好多從前,好多平時不太講起的事情,比如從村口穿過的鐵路,大躍進,四清,知道某某嬸小時候曾經是兒童團長,民兵老排長如何在某領導乘火車路過時,在路邊站崗……到了晚上,只好依依不舍地回到自己的小黑屋。板壁破舊了,木窗子也關不嚴,四面漏風,我急中生智,找來臉盆,一張一張燒紙來烤火取暖。同屋的伙伴,大驚,說你太聰明了。那時候有一點點莫名的多愁善感,特地特地找來《托爾斯泰傳》再看,想象著他臨終前把所有財產捐出,一個人離家出走,走進茫茫雪地,森林……竟然流淚了。還有是,我們村的好多婦女,每天開遠車經過,都提著籃子背著背簍去火車站,賣些雞蛋、粑粑、瓜子給乘客。那次下大雪,我對隔壁的剛結婚的農民伙子講,今天怕是該你克了,走之前幫你媳婦焐熱被窩。他大笑,說你們城市人才興這種哄媳婦。我呆呆地看著鐵路邊,一長溜頂著雪去車站賣東西的婦女,后面跟著一群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那個時候過來的人,不少經歷和體驗都有相似點。感謝叮叮,讓我重又記起昆明的那些冬天,那些曾經下大雪的時候,那些下雪時孩子才會有的樂趣。</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青云街140號院門的初霽(劉建華2000年)</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蔣高偉</b><span style="font-size: 15px;">:1983年那場大雪記憶深刻,漫過膝的雪恐怕是昆明百年未遇的。我正在工廠上班參加“雙補”,因我們這一屆都是小學66級就分到工廠,沒有進過中學的門,連一天初中都沒有上過。我們在小西門一個臨時學校脫產上課,請了各個學校的初中老師教語文、數學、化學等課程。在漫漫的鵝毛大雪中,我走出教室,在厚厚的積雪中艱難前行,從出生以來這是我見過最壯觀的雪。那一年我以最優異的成績,在我們廠所屬汽車機電公司以第一名成績,獲得了系統的秀才,得到了表彰和獎品,在這場罕見難忘的大雪中結束了我的初中生涯。&nbsp;</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青云街雪中的薛家巷(劉建華2000年)</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15px;">秋克:</b><span style="font-size:15px;">昆明的雪,是昆明人年年美好的期待,而后沉淀為心中獨特的記憶。在春城,雪往往悄然而至,給人帶來無比驚喜,卻又來去匆匆,讓人唯恐來不及觀賞。所以,下雪時昆明可謂傾城出動,人們把歡樂和浪漫,盡情地揮灑在雪中。唯其美絕,唯其短暫,雪的記憶,雪的書寫,如這篇美文,也就尤顯珍貴。</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青云街雪景(劉建華2000年)</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楊多立:</b><span style="font-size: 15px;">老友的美篇將我帶回那幾個難忘的昆明也曾大雪紛飛的日子。1976 年的大雪之后,因為我們住在翠湖邊省文聯,所以就近去翠湖賞雪,還抱著1 歲多點的女兒一起去,那些水中的木船堆滿了雪,一艘艘白色的小船飄在水面上,說不出來的美……。代價是女兒清鼻流淌,多日不見好。1983 年底那場雪感覺更大,而且由于昆明很少下雪,沒有鏟雪一說,我帶女兒從福照街老爸老媽家轉武成路再從華山西路回自己民族學院的家,一路的艱辛難以敘說,在華山西路坡頭感覺會直接滑到大興坡腳了,一步三滑、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令我終生難忘!</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青云街丁字坡腳屋頂的雪(劉建華2000年)</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去年已讀,今日復讀。記憶最深得是76年和83年的那兩場大雪。76年的三月雪下得那個大啊,我和云大趙浩如老師及夫人去到翠湖拍雪景,照片至今留存。我脖上圍著的純羊毛圍巾是知青好友馬英送的。平時不怎么舍得圍。83年女兒顧玥一歲三個月,我給她買了一雙做工精致的13碼半筒小皮鞋,正好遇到下雪,她穿著在康壽巷院子里踏雪玩,鞋子踏在雪地上嗄吱嘎吱的響,那種快活讓我至今不忘。還有陳崇平的五歲女兒陳巧(畫家)、八歲的陳純(書法家)一起,歡天喜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昆明人驚喜下雪,因為不常見到下雪。顧明上中學那年,昆明下了場大雪,我那幾天因為落雪壓斷了樹枝、電線而忙著組織救援,顧玥與他爸和陳錫周三人在大觀樓乘一葉扁舟,渡至西山腳下,順千步崖拾級而上,盡賞未被踩踏過的白雪,錫周乘顧玥立樹之下時,用腳蹬樹干,至使白雪紛紛落下,落在顧玥頭上、身上,于是笑聲滿山。回家將這些有趣的雪游述了我聽,讓我好生羨妒,至今不忘。但愿今年這場雪能讓25年風調雨順。</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青云街民居小院的積雪(劉建華2000年)</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宦瑞:叮叮筆下的雪把我帶到了過去,不同的年齡對雪的喜愛是不同的,兒時是欣喜,青年是狂喜,現在老年了是靜喜。那紛紛揚揚的雪花總能讓人產生不同的情愫:干凈、嫵媚、妖嬈、還有點壯闊。春城罕見雪,但春城人從不缺對雪的理解和熱愛!謝謝叮叮的妙筆,把昆明的幾場雪寫成了一部人間電影??????</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青云街學院坡李公樸遇難處(1983.12 劉建華)</i></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熊景明:全世界對下雪最為興奮的城市:昆明;全世界對下雪最少見多喜的人:昆明人。全世界最令人心花怒放的雪下在哪里? 昆明。雪天是昆明最盛大的節日。70年代一場大雪后,我約朋友一道登上西山五老爹峰,母親的墳前白雪皚皚。我躺下、打滾,讓她看到我多么開心。</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鳳翥街的雪(劉建華2000)</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蠻允</b><span style="font-size: 15px;">:美麗的昆明下雪后的景色一定是更美的。但在我這個12歲移居北京并在哈爾濱上大學5年的老昆明人心里卻有些悲涼(尤其背景音樂加深了寒意)。記得我1952年至1959年在昆明生活的7年間從未見過下雪,那時心里怕是很羨慕冬季的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想起1965年至1970年我在哈爾濱冬季零下40度時生活時,屋內暖氣熱的只穿棉毛衣褲,民宅雙層玻璃窗里夾著鋸沫,冬暖夏涼。而那時冬天我去上海,長沙和江西住了一個禮拜手上就生了凍瘡,長江以南不供暖。我的昆明老鄉,你們在欣賞雪花飛舞的美景時,手上會不會生凍瘡呢?昆明飄雪應該是大自然的反常現象!就像科學證明三瞎大覇造成的腸梗阻,金沙江一路大大小小的水霸是造成四川地震云南泥石流災害的根本原因!天災始于人禍,昆明雪景必是溫割中滇池填海造田對自然環境無知野蠻破壞的結果。昆明雪景很美,但我更喜歡更懷念四季如春的昆明。謝謝作者以雪的視角回憶云南往事,為我的戀鄉之情補上了那個時代云南的聲色狀貌。我一直愛看追看作者對云南含金量極高的大量美篇,一直死纏爛打楞是把作者從陌生人追成了筆友。擁有叮叮這個真正熱愛云南又執著認真做學問、為云南留脈存跡的朋友,是我晚年的幸運!</span></p> <p class="ql-block"><i style="font-size:15px;">翠湖雪景(趙振宇 2004)</i></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5px;">樓遂:</b><span style="font-size: 15px;">在我還小的時候,北京冬季下雪,似乎是家常便飯。每年春節前后大雪紛飛,雪地里家家戶戶燃著鞭炮、放著滋花,(又叫老頭花,一種小型的花炮。泥做的外殼,塑成個彌勒佛或小狗之類,里面是火藥),連剛剛會走的娃娃也揮舞著“滴滴捻”。人們跑啊笑的,盼著來年的好收成好日子。瑞雪兆豐年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北方冷,大雪下后不會馬上融化。房上、地上,樹上,花壇里,道路兩旁堆的都是雪。課間,放學后,操場上、胡同里就成了孩子的游樂場。滾雪球,打雪仗,堆雪人玩的不亦樂乎。</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然而,雪給人們帶來的不只是樂趣和美景,它還帶來交通的不便。記得我初中上學是是騎自行車。雪后路上的雪被踩踏得又硬又滑,一不小心就連人帶車摔個四腳朝天。雪天學校門口總會站著很多低年級的同學,看著摔倒的人大聲數著“一個……兩個……三個……”隨著喊聲是大笑。摔倒的同學不好意思的爬起來,悻悻地小聲嘀咕:“你們等著”。</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真正讓我不能忘記的雪中事有那么幾件。剛上一年級時,我在家里自己默寫語文生字,媽媽下班回來伸頭看到我寫的來去的來豎畫都沒出頭,就說,“來字再寫寫,我一會考你。”不知哪根弦搭錯,我的“來”還是都不出頭。媽媽氣了,讓我站在院子里反省。我看著院子里的雪人想:你多好啊,不用挨罰。等會我把你的紅鼻子換成大蔥的吧,那你就是匹諾曹了。不然,把我的紅圍巾給你圍,你就不冷了。這樣過了好半天,媽媽突然想起我還站在雪地里,連忙把我喊進屋。誰知我再寫“來”,豎畫仍然不出頭。媽媽苦笑笑,饒過了我。說來也怪,第二天的語文課上老師測驗生字,我全對。從此以后媽媽再也沒操心過我的學習。</span></p>
主站蜘蛛池模板: 宜君县| 洪湖市| 老河口市| 富顺县| 额济纳旗| 遵义市| 岫岩| 庆阳市| 堆龙德庆县| 涿州市| 台东县| 平乐县| 怀仁县| 清新县| 诸暨市| 淮阳县| 开远市| 榆社县| 沈阳市| 商丘市| 子长县| 朝阳区| 九江市| 黑水县| 新和县| 鞍山市| 朔州市| 元江| 论坛| 宜兴市| 韶关市| 尼勒克县| 朔州市| 元江| 潞西市| 丹阳市| 瑞昌市| 密山市| 龙井市| 桂阳县| 南溪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