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花人文之旅（41）斷骨留魂

邊習虞

鄧拓是福州鄉賢，文化名人，我國杰出的新聞工作者、著名雜文家和政論家，曾任《人民日報》社社長兼總編輯、全國新聞工作者協會主席等職。 1960年初春，他在病中寫下了一首膾炙人口的《頌山茶花》詩，1960年3月，他在《人民日報》發表了題為《可貴的山茶花》的散文，作為詩的姊妹篇，他敘述了自己寫詩的經過，介紹了創作的藝術構思：“我生平最喜歡山茶花。年前冬末春初臥病期間，幸虧有盆盛開的淺紅色‘楊妃山茶’擺在床邊，朝夕相對，頗慰寂寥。有一個早上，突然發現一朵鮮花的花兒被碰掉了，心里覺得很可惜。我把她拾起來，放在原來的花枝上，借著周圍的花葉把她托住。經過二十天的時間，她還沒有凋謝。” 鄧拓深為山茶花“斷骨留魂”的強烈生命力而感動，揮筆寫下了“紅粉凝脂碧玉叢，淡妝淺笑對東風。此生愿伴春常在，斷骨留魂證苦衷”。散文中他還說到：“她的粉紅色花瓣，又嫩又潤，恍惚是脂粉凝成的；襯著綠油油的葉子，又厚又有光澤，好象是用碧玉雕成的；株小樹能開許多花朵，前后開花的時間，可以連續兩個月，她似乎在嚴寒的季節，就已經預示了春天的到來；而在東風吹遍大地的時候，她仍然不肯凋謝，始終要把她的生命獻給美麗的春光。這樣堅貞優美的性格，怎能不令人感動啊！” 鄧拓對山茶花的外貌、內質和風韻有獨到的感悟，在他的筆下，山茶花恰如一位高雅圣潔的少女，有楚楚動人的外貌，更有堅忍不拔的精神，兼具柔性美和剛性美，艷而無俗，麗而不驕，在生命受到嚴重挫折之后，仍然精神煥發，把她的美全部獻給人類，這是多么無私，多么可愛，多么可貴、多么可敬的品格和風骨啊！鄧拓創作的詩和散文既是抒懷明志，也是其人生的真實寫照，唯有“山茶花”般品性的作家，才能在非常時期和特殊年代，敢于為人民說真話、實話，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寫出《燕山夜話》、《三家村札記》這樣思想深刻、切中時弊、藝術魅力不朽的雜文系列名篇，他既是一名文人，又是一位官員，他完全可以在官位上“混”得舒舒服服，可他不愿缺失骨氣當懦夫，“愿伴春常在”的忠心始終不渝，他以筆為利器，以一個文人的良心不停地寫作，不停地為人民鼓與呼，即便粉身碎骨也要英魂常在，真正踐行了“斷骨留魂”的人生理想。鄧拓雖然受政治迫害英年早逝，但歷史終還他于清白，他“山茶花”般的人品至今仍放射出奪目的光輝，永遠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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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人文之旅（41）斷骨留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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