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花須得綠葉陪——淺析《紅樓夢》中的次要人物

梅梢半月

最近看書看影視劇，有點莫明其妙地懷舊，鬼使神差地將塵封已久的八七版《紅樓夢》扒拉出來，三四天的時間“碾過”一遍。之前讀原著還留下的一點點的印象，和著這次看電視劇的感覺交織在一起，像一張網似的牢牢地困住我的大腦，使得腦海里總會時不時的閃現一群女子或嬉笑打鬧或聯對作詩的“鶯歌燕語”的畫面。之后漸漸地對劇中各色人物產生了一點點粗淺地認知，不排除有拾人牙慧之嫌，但如鯁在喉，不吐不快。 先從賈府的男性說起，賈府的男性上至老爺一輩的的賈敬、賈赦、賈政，中至大爺二爺一輩兒的賈珍、賈璉、賈寶玉、賈環，再低一輩兒的就是賈蓉、賈薔、賈蘭等。賈府的男人，用寶玉的話說即是，“見了便覺濁臭逼人" 。確實，包據寶玉在內，品行端好的正人君子可謂少之又少，大多是無恥的好色之徒。如賈珍父子倆，在玩弄女性上，毫無底線可言，被玩弄的對象秦可卿是兒媳婦亦是媳婦，尤二姐尤三姐是姨妹亦是姨娘，而父子倆卻毫不介意這種混亂的關系，真是一對奇葩！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此言用在這一對父子身上再恰當不過。而這兩人的家長賈敬，也是個怪人：明明可以享受祖上的蔭蔽，偏偏通過勤學苦讀取得功名，取得功名有了官銜卻又推讓給兒子，自己跑去閉關修道。有心問道，無心管家，真不懂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讀者對曹公安排這么一個形象的用意，有了多種猜測，但莫衷一是。他的女兒惜春后來也遁入空門，大概骨子里也受到他的影響吧！ 　　與這一門三父子稍有不同的便是賈璉父子倆，父親賈赦雖著墨不多，但單從他想娶鴛鴦而不得就放出狠話，可以看出：這是個作威作福慣了的主——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他跟他的弟弟賈政不同，賈政算得上品行端良的典范，而他卻有點為老不尊還貪婪。自己身邊的婢女秋桐可以象破衣服一樣扔給兒子賈璉，為五千兩白銀可以將女兒迎春嫁給，不，應該是叫賣給“中山狼”孫紹祖，導致迎春婚后不久就被拆磨致死。作為地主階級老爺的代表，他身上腐朽、無能的一面暴露無遺。 作為兒子的賈璉，雖也是個風流倜儻的紈绔子弟，一身背負很多情債，但還沒淪落到象賈珍父子那樣沒臉沒皮，也不象賈瑞一樣好色到不知天高地厚。他雖風流，但對入賈府的親戚中的女眷沒動過色心，這其中可能有緣于鳳姐的威壓，也可能是他骨子里有“兔子不吃窩邊草”的底線吧，所以賈母只派了他一人帶林黛玉回去看望父親林如海及在林如海病逝后安排相關的后事。對這個天仙似的妹妹他做到了一位兄長應做的，已是難能可貴的了。在對尤二姐一事上，他表現出了一般男人應有的責任感，甚至以鳳姐害死尤二姐為由而要休了王熙鳳，這說明他骨子里有是非觀、有良知；也正因為如此，讀者才覺得他也有些可圈點之處了。 與賈府里慣于胡作非為的一些老爺少爺不同，有一位叫賈蕓的，算是賈府旁支中的人，卻是賈氏族群中的一股“清流”。他雖是賈府旁支，但與賈府血緣關系很遠，所以與賈府往來的不多，以至于寶玉見到成年后的他，楞是沒認出來。他跟賈府“八竿子”也能搭上那么一截子——建造大觀園時，他主動找上賈璉夫婦送禮，承包了園內的花木種植。賈蕓雖出身低微，但他做人做事從容有度，有情義，有分寸，知恩圖報。賈府覆敗后，他沒有象別人一樣避之不及，更沒有象賈雨村一樣恩將仇報，而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將寶二爺從牢中救出，表現出善良、仗義、擔當的一面。根據作者的安排，他與自己的心上人小紅——這個鳳姐身邊的丫環，終成眷屬。好人有了好報，這也是讀者共同的心愿。 　　賈府的媳婦們，除了老壽星賈母外，還有兩位尊貴的太太，潑辣的鳳姐，賢惠的李紈，沉默寡言的尤氏，神秘的秦可卿等。先說說那兩位養尊處優的：雖都貴為賈府的太太，但這兩人的權勢相差頗大。王夫人也許是借了元春的勢——女貴母榮吧，相當的殺伐果斷，如對待金釧和晴雯，毫不留情地驅趕她們出府，言語中盡顯其高高在上有權有勢的冷酷，最終導致兩位如花女子不幸早夭。而對待被賈母稱為心肝肉的黛玉，她表面客氣，實則厭惡。這個證據來源于她在斥罵晴雯是狐貍精之后，還在王熙鳳面前意味深長地點評了晴雯一句：眉眼像你林妹妹！往往無意之語最能暴露人的內心，王夫人這句話，暗藏的臺詞可能是：你林妹就是個狐貍精，勾引得寶玉瘋瘋癲癲。小時候看《紅樓夢》，印象頗深的是王夫人很是慈祥溫和，如今再看，她卻是原型畢露的偽善人！在對待寶玉的婚姻大事上，她毫不含糊，聽了襲人的建議后去搬元春“鎮壓老太太”——貴妃賜婚——這一招著實狠：聽聞消息的黛玉承受不住打擊，很快香消玉殞。王夫人這種表面上平和，實則冷漠而不近人情的性格象極了焦仲卿的母親，也是位典型的封建家長！ 與王夫人平起平坐的邢夫人則是一位喜怒形于色的女人。她沒什么心計，是丈夫賈赦的馬前卒，賈赦鼓搗什么，她就在前面跑腿，簡直就是“夫唱婦隨”，亦或狼狽為奸？就如二人商量想迎娶鴛鴦一事：邢夫人親自找到鴛鴦，動之以權，誘之以利，想盡快計謀得逞；誰知人家鴛鴦甚至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可她卻以為別人害羞的應承了，就屁顛的回去和賈赦準備轎子了。誰知此事最后卻在鴛鴦的哭訴和賈母的痛罵聲中不了了之，她的一張老臉都不知往哪兒擱好了。自家兒媳婦鳳姐也不大待見她，庶出的女兒迎春更是別人家的姑娘，身邊甚至還偶爾進點細說的人都沒有。比起有威嚴的王夫人，邢夫人不知被甩了幾條街！ 　　說完婆婆說媳婦兒，先從年齡稍長的尤氏說起。尤氏是寧國府賈珍的繼弦，也算得上正房太太，不過她這個太太當的有點窩囊。丈夫賈珍跟兒媳婦秦可卿在她眼皮子底下鬼混，她裝著不知道；對秦可卿抑郁上吊身亡，要處理后事，她干脆來個一病不起，不看不聞也不問，省了好些事，這種“駝鳥”政策或許是她生存的法寶。在對待與自己沒有血緣關系的妹妹尤二姐和尤三姐上，她也只是想利用而已。如在為公公賈敬辦喪事時，她接來尤老娘和兩個妹妹，不是讓她們幫忙處理繁雜事務的，而是想利用她們拴住自家兩個混帳爺們兒，真是毀人三觀的操作！至于尤二姐做了賈璉的偏房，尤三姐為柳湘蓮拔劍自刎，好象對她無甚影響，她看重的也許只是在賈府的身份和地位吧。 尤氏雖默默無聞，而她名義上的兒媳婦秦可卿，卻飽受爭議。曹公將她塑造成一個在賈府頗受歡迎的人物：人源好，甚至王熙鳳都親自伺候過她喝湯藥；辦事能力強，連公公賈珍在她死后還哭訴她比自己兒子賈蓉強十倍；享受的待遇高，死后睡的棺木本是王爺身份才配有的。可被寧國府焦大罵作“爬灰的爬灰、養小叔子的養小叔子”的人也是她！她與公公賈珍的不倫之情終因貼身丫環的發現而終止。她在原著中僅活于前十三回，按理說無是輕重的，可她的葬禮卻是排場十足，曹公這樣的安排此女自是有深意的，在此不必贅述。這位位集美貌溫柔風流于一身的女子，死后留給人迷一樣的感受。 與可卿關系甚好的鳳姐，是個被曹公著力刻畫的人物，用的筆墨不亞于正主角兒們。她的漂亮與熱情，精明與狡黠，潑辣與強悍，狠毒與絕決，也是有目共睹的。在賈府這一派天地中，她掌管著經濟命脈，可謂財大氣粗，身邊有賈母和王夫人撐腰，手下亦有得力干將平兒，也可以算得上是呼風喚雨式的人物，但她卻掌控不了自己的婚姻！丈夫賈璉雖說忌憚她，但風流成性還死性不改，一次次背著她與別人鬼混，甚至偷偷與尤二姐在外面置辦了一個小家。面對這樣的男人，鳳姐也是操碎了心，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兒在賈璉那兒早不湊效了，所以面對尤二姐，王熙鳳將她刻毒的一面展示出來了。對此，很多人對王熙鳳持批判的態度，可我卻很同情她，我覺得她所做的那些所謂的狠毒之事，無非是打了一場“婚姻保衛戰”的仗而已，遺憾地是最終落得兩敗俱傷，真是可悲可嘆！而她在劉姥姥心目中卻是個有如慈悲菩薩一樣的存在，劉姥姥初進大觀園時，賈府實力還相當雄厚。當時礙于王夫人的面子，她借給姥姥家二十兩銀子并賞給板兒一串銅錢，這種貌似施舍的小舉動也為自己結下了一棵善果——賈府敗落后，她唯一的骨肉巧姐兒被姥姥從瓜洲老鴇手中救了回來，她終于可以死而無憾了。 　　同樣是孫兒輩的媳婦兒李紈，性情與鳳姐大相徑庭。她思想頗為中庸，行為比較中立：對誰都和氣，誰也不得罪，對誰也不是太親近，也不大疏遠，不爭妒不樹敵。在賈府女眷中應數她的人緣最好，她象一位大姐一樣照顧大家。她既沒有鳳丫頭那樣的圓滑能討得老祖宗的歡心，也沒有鳳姐的那樣親情關系能贏得王夫人的重用。但她為人處事，分寸拿捏的得當，所以在賈府中也能左右逢源。有人認為她有個兒子賈蘭，這才是她在賈府最大的底氣，我也比較認同這種觀點，自古以來，母憑子貴嘛，但同時我還認為她謹言慎行、恪守婦道，做派低調，在賈府樹立了的良好的形象同樣不可忽視。賈府沒落后，她和兒子賈蘭相依為命，后來借兒子的東風還被封為誥命夫人，大概是十二釵中結局最好的一個了。 說不盡的是非恩怨，道不盡的你長我短。說完幾位媳婦兒，再來聊聊賈氏四姐妹。元春、迎春、探春、惜春，她們的名字都帶春，可她們的春天又能持續多久呢？元春是眾姊妹中的大姐大，選入宮中，貴為皇妃，她在《紅樓夢》中僅露臉過一回——元宵節省親。曹公將她的省親安排的別有深意，賈府的榮衰興亡在這一回中皆有預兆！她哭哭啼啼的與自己的奶奶母親見面，又哭哭啼啼的與她們告別，走馬觀花地領略了大觀園的盛景，與大家交流也僅僅是只言片語，這讓我們一方面看到封建社會制度等級森嚴，同時也了解了她在宮中的處境并非如看到的那般風光無限。她以一己之力撐著搖搖欲墜的賈府，艱難而悲摧！當她歿了的消息傳到賈府時，我們也好象聽到賈府大廈轟然倒塌的隆隆聲！ 元春的大妹迎春是賈赦妾的女兒，自小也養在老太太身邊。雖有小姐的頭銜卻沒有小姐的派頭，時常被婆子丫環欺負。既便是簪子被奶媽偷去當賭資抵押了，她也只是輕描淡寫地說了兩句，就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她的軟弱并沒有得到大家的同情，相反倒成了別人手中的“軟柿子”！為了五千兩銀子，父親賈赦將她嫁給品質惡劣的“中山狼”孫紹祖，在受盡折磨之后飲恨而亡。一枝嬌艷的迎春花凋零于春寒料峭之中，讓人不無惋惜！ 與迎春同樣是庶出身份的探春，卻是眾姊妹中最厲害的一個，她的厲害表現在她的伶牙俐齒上，表現在她對母親趙姨娘和弟弟賈環的毫無情面上，更表現在她遇事敢于抗爭上。她有王熙鳳一般干練的管理能力，更有王熙鳳所不及的聰慧。但因是庶出的緣故，使得她在賈府中時常有低人一等的自卑，也為此而看不起生她的趙姨娘和自己的胞弟。她冰雪聰明，又活潑可愛，深受周圍姐妹兄弟的喜愛與欣賞，但最終也難逃遠嫁他鄉的命運，如斷線的風箏一樣從此茫茫兩不知！她是為了賈府的茍延殘喘而犧牲的第二個女子，可敬可嘆！ 　　四姊妹中惜春與其他三位的血緣關系稍遠一些，她是寧國府賈敬的女兒，賈珍的妹妹，自小也養在榮國府。她多才多藝，能寫會畫，也頗受賈母的疼愛。但這位的性格有些自私自利，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政策，對下人比較冷漠，對賈府也沒什么感情！抄檢大觀園時，她的丫環入畫因私藏自家哥哥的鞋子被罰出府時，央求她在王夫人面前說點軟話，她絲毫沒有念及主仆一場的情份，冰冷拒絕的語氣似乎呼出就能凍死人！在賈府即將覆亡之際，她選擇了一個令人意外的出路：遁入空門，從此與青燈古佛相伴，她這一決斷或許是對即將敗亡的賈府的逃避，大概她已從幾位姐姐的遭遇中窺見了自己的將來！這或許只是一種明哲保身的方法，亂世紛爭中，能茍活于人世已屬不易！總之，一抹清新的亮色選擇開在寂寥之地，孤芳自賞，雖有些凄涼，但好在也能自在周全。她的選擇不管是一種心愿還是一種不得已而為之，除了認同，我們也無法再苛求！ 金陵十二釵有如鮮花般光彩照人，陪襯在她們身邊的“綠葉”豈能遜色？無論是賈母身邊的鴛鴦還是黛玉身邊的紫鵑，雖然是布衣荊釵，但依然掩蓋不了她們秀外慧中的美。 先說鴛鴦吧，在賈府眾多的丫環中，她是最令人欣賞的一位。作為賈母的資深婢女，她盡職盡責，心細如發，深受賈母的信任和依賴。她不貪不占，不仗勢凌人，溫和大方，不卑不亢。在賈赦想求取她做妾時，她斷然拒絕，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拒絕的是權勢和金錢的誘惑，這與某些“寧愿坐在寶馬車內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車上笑”的女子是多么的不同！賈府大廈坍塌，賈母猝然長逝，她沒有茍活下活，毅然赴死，“潔本潔來還潔去”，鴛鴦的氣節向來受讀者的欽佩。 　　和鴛鴦一樣都服伺過老太太的紫鵑，結局也讓人不勝唏噓。她在林黛玉進入賈府之后，就被賈母指派給了對方，從此主仆形影相隨，親如姐妹！對自己主子的愛情和婚姻無比上心的她，幾次通過旁敲側擊的方式對寶玉進行了靈魂般地“拷問”，甚至還用上“連環”問的方式請求薛姨媽和寶釵給自家的姑娘牽線搭橋，傻丫頭哪里知道對方早已覬覦寶二爺，只是裝著“醉翁之意不在酒”罷了。在講求門第等級、利益相連的侯門深府，一般的人甚至是寶玉還時常感嘆身不由己，更何況一個小小的丫頭，縱有千般苦心經營，終將還是白費了。所以，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黛玉在萬念俱灰之余撒手人寰。重情誼的她爾后帶著傷心離開了賈府，前往黛玉的安葬地，還想繼續陪陪她的主子。紫鵑將愛主、護主、忠主的行為表現的淋漓盡致，的確算得上一個難得的可愛之人。 如果說紫鵑的善良忠主與賈母的調教及黛玉的影響有關，那么襲人的小心計又與誰有關呢？她也曾經是賈母的丫環，后來被分到寶玉的室內，伺候這個“混世魔王”。我認為在賈府眾多的丫環中，襲人不是最聰明但卻是最有心機的一個。她表面上跟誰都和和氣氣，禮貌有加。她對寶二爺關懷備至，死心塌地，但卻不是單純地奴才伺候討好主子那種，而是有自己的小九九：巴望將來能留在寶玉身邊。她溫柔體貼，能說會道，處處為寶二爺謀劃，時不時勸他讀書！她的思想簡直與王夫人的不謀而合，難怪后者激動之余對她直呼“我的兒，難為你有這一番苦心了……”可天意弄人，人命難測，有心栽花花未成，最終寶二爺也是走出了紅塵。她對寶玉也許是真愛，愛應該沒有對錯之分，對此我們無可厚非；但她時時以世俗的眼光看待寶黛之戀，甚至在拆分二人的姻緣中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著實讓人意難平，難怪也有讀者送其“心機婊”的外號！ 與襲人同等地位的晴雯卻是個“另類”！晴雯是賈府中最有個性的婢女：丫環的命，主子的脾氣！她心直口快，被惹惱時對人也會冷嘲熱諷，有時連對象都不看。她在寶玉面前不象丫環，倒象是對方的主人。她看不慣襲人為迎合寶玉而施予的一些小伎倆，也不喜歡寶玉象牛皮糖一樣粘住自己，她懂得潔身自好。可既便這樣，她在賈府也難有容身之地，王夫人在聽信底下婆子的“誣陷”后，無腦地認為她長的象狐貍精一樣，會勾引她的寶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可憐的晴雯在病中最終還是被王夫人趕出家門，慘死于世態炎涼之中，而她的死也將是賈府滅亡的開始！ 　　你放唱罷我方登場！從晴雯的悲劇中走出來后，我們再來看看王熙鳳亦敵亦友的大丫環平兒。說平兒是敵，因為她是賈璉的妾，和王熙鳳共伺一夫。對于善妒的主子，平兒很懂事，盡量和賈璉保持一定的距離，生怕鳳姐吃醋。既便這樣，她還是會因某些小事而打翻鳳姐的醋壇子繼而成為對方的出氣筒。可鳳姐又離不開她，她是鳳姐的眼睛和腿腳。兩人在對付賈璉和賈璉那些亂七八糟的姘頭上，往往能達成一致，象朋友一樣團結。如果平兒僅僅如此，那她就太平庸了，我也不會把她拉入我的筆下！平兒的優秀主要展現在她溫和圓融的社交能力上，骨子里的良善并沒有因為主子的狠毒和指使而改變，她周旋于賈府的男男女女之中，游刃有余，雖有鳳姐在背后撐腰，但也與她的個性有關。她的結局還算較好，正所謂性格決定命運吧！ 在形形色色的人物中，有一位不能不提，她就是三進賈府的劉姥姥。順帶插一句：劉姥姥的扮演者沙玉華老師和林黛玉的扮演者陳曉旭一樣，因為演技太深入人心而使其形象成為經典，至今無人超越！劉姥姥雖是一位粗樸窮苦且世故的老婦人，但她比一般的人膽大，靈活。第一次進賈府，她是求人借錢，這本是件令人難堪的事，尤其是向富人借錢，但劉姥姥卻能通過“走后門”的方式達到目的，不能不說姥姥有智慧。第二次來時，賈府正值鼎盛期，她有幸受邀游覽了大觀園。在大觀園的盛筵中，她頻頻“出彩”，那句“老劉老劉，食量大如牛，吃一頭老母豬不抬頭”的經典之語成為引爆盛筵笑點的由頭，即便沒讀過《紅樓夢》的人，大多也知道這句經典的話！沙玉華老師在此場景中的表演更是錦上添花！等到第三次到賈府，是因為劉姥姥得知了賈府敗亡而被抄家的消息。在別人都急于與賈府撇清關系或落井下石之際，姥姥帶著板兒親自到了關押王熙鳳的地方，一方面來看望鳳姐，另一方面是來打聽巧姐兒的消息。當得知巧姐兒被其舅舅賣到瓜洲時，姥姥顫顫巍巍就一句“知道地兒就行，我找她去”，直接讓觀眾淚奔。正所謂：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姥姥憑其樸實、善良、懂恩義的形象，贏得了觀眾的心！ 一群紛爭亂世中的普通人，一段煙花般的愛情故事，一支富貴成敗終成空的哀歌……道不盡的悲歡離合，說不盡的是非恩怨，《紅樓夢》以其博大精深的內容哺育著一代又一代的紅學愛好者，以前是經典，現在是，將來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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