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盜溝的秋冬穿越——悠然遇見秋冬的驚艷

雨霖鈴

在美篇偶然發現一個非常有意思的征文，叫做“悠然遇見秋冬的驚艷”。這個主題霎時擊中我心。這個主題真是太“驚艷”了！是誰居然能想出這么絕妙的主意來？而且還是“悠然遇見”這個“驚艷”……，好策劃呀，令人“驚艷”的策劃！ 得寫出怎樣的文章，配上怎樣的圖，才能對得起這“驚艷”的題目和悠然的心境？閉上眼，仿佛看到了許多屬于秋冬的景象：既有白雪皚皚的莽原，也有雕欄玉砌的庭院，還有雪花漫舞的天空；或是黃葉飄落在秋風，或是金色大地的豐收，抑或是寂寥肅殺的荒野…… 不是“秋或冬”，也不是“秋、冬”，就是“秋冬”，應該是秋冬之交的變幻才對。這是一段半日時光穿越秋冬的歷程。 所有的旅程都是從路上開始的。2023年10月15日，前兩天剛下了一場雨。這個季節，已是山下為雨山頂積雪了。遠處山頂的雪，與藍天上的白云交融在一起。 離開國道，駛向鄉間小道。透過樹上的黃葉，斑駁的陽光撒在地面，讓人感受著金色的秋季時光。 山下農田早已收割完畢，而山里的收獲才剛剛開始。氣候學中有海拔升高100米，平均氣溫下降0.6~0.7℃的定律。 現在是由南向北行。比較南北兩面山上，顯然南山海拔更高，積雪更多。 回望南邊的高山，山巔積雪在陽光照耀下顯得愈發壯觀?？吹竭@景象，夠驚艷吧？你有沒有一種從秋季一下穿越到冬季的感覺？ 隨著海拔的增高，農田漸漸減少。這里是農牧過渡區的人工圈養育肥牦牛。這也是這條鄉道上，山這邊的最后一個村莊，再往前行就是沒人的山地了。 海拔繼續增高，這里已經是真正放牧的牧區了。你看到那撒滿山坡的羊群了嗎？ 秋陽煦煦，高原上的天空總是格外的藍。整個天空一絲云也沒有。“天藍得好像假的一樣”，這是一位外地朋友在看到這番景色時對我發出的感嘆。許多年過去，說者可能早已忘記曾經的感嘆，卻一直留在了我的記憶中。 開始翻越山梁了。你能看清綠色護欄指示的之字形盤山路嗎？在高原上，這都不能稱之為“山”，只能叫“山梁”。如果把這叫做翻過一座山，就會貽笑大方了。 來到山埡口，這里積雪較多。仔細觀察一下，你會發現這些雪塊是被風吹上坡，像滾雪球似的，然后過了埡口跌落下來摔裂形成的。別看現在午后陽光正好，風不大，但早晚埡口的風還是很大的。 這個埡口海拔才3100多米，不算高。現在知道為什么只能算“山梁”不能叫“山”了吧？ 翻過埡口，一是海拔高了，二是因為是背陰坡，所以積雪較多。現在與山下相比，猶如在短短一小時內，二十公里的距離，卻從秋季穿越到冬季的感覺。咦，遠處一片黑乎乎的是什么？ 原來是一座光伏電站。22年春天來這里，看見幾個民工在這拉鐵絲網，當時還以為是在拉網圍欄呢。誰想到一年多時間，這么一個規模不小的光伏電站就已投入使用了，不得不感慨我們國家的建設速度。 山頂埡口處，人工種植的牧草因為注重產量會選擇比較高的品種，全都被山埡口的風吹得倒伏在地。 而野生的草是這個高度。聯想到中國古人的智慧：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看來草高于坡，同樣是風必伏之。道理是相同的，大自然對待萬物以同一的方式。 在山頂上，一股涓涓細流，由南向北順坡下淌，深度尚不足一指。這條路，我曾在夏天和冬天走過多次，但秋冬之交還是第一次。大約是積雪融化的緣故，水比往常多了一些。 下山了。隨著海拔高度的降低，那涓涓細流已經變成了一條小溪。 水量也越來越大了。 這樣的地形，在古時候倒是很適于強人隱蔽于此，伺機出沒。 千萬不要以為我隨口胡謅一個強盜溝的地名，它的的確確就叫這個名字！導航顯示我正在強盜溝附近的Y101鄉道上。這條鄉道，是聯通湟源縣申中鄉與湟中縣（現在是湟中區了）攔隆口鎮的鄉村道路。 再隨海拔高度繼續降低，小溪開始奔流，山坡出現了樹木。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分辨出山這邊與山那邊景色、植被的細微的不同之處。 開始又有村莊有人煙了。看到這豐收景象，一下子又從冬季回到了秋季，似乎在十幾分鐘里再度穿越的感覺。 小溪得到壯大，現在可以稱之為小河了吧？都可以引流灌溉農田了。 出了山溝，進入河谷地帶。我們目睹了一條小河的誕生，并伴隨著一起走過它成長的過程?，F在它已從緊貼地面的涓涓細流成為一條奔流不息的河流。目睹一條河流的誕生，與我在額濟納《弱水的戀歌》中目睹一條河的死亡一樣，同樣是一段非常值得和驚艷的旅程。 當我們走出山溝，來到河谷地帶，視野一下開闊起來。遠處的雪山更加巍峨，眼前的新一代大棚向我們展示現代農業的發展進步。 這里海拔相對較低，氣候更較山上溫暖，田野里已是小麥收割后復種的蔬菜。你看，這大蔥都長到一米高了。 返途中又回到了金色的秋天。身在天地之間，行在群山之間；短短半日時光，在地理上穿越了一條名曰強盜溝的山溝，在季節上穿越了秋與冬。唯有在極短的時間里，目睹了秋與冬的并存，才會同時“遇見”“秋冬”；唯有在極短的時間里，經歷了秋與冬天衣無縫般的轉換與再轉換，才會有“悠然”的心態去感悟它的“驚艷”。 夕陽下，金黃色的樹葉隨風飄落。想起一個頗有哲理的疑問：秋葉的飄落，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當寫完這篇隨筆時，忽然對此有了新的感悟：金風吹來，黃葉飄舞；大地的豐收，農人的笑顏；這一切，這既是秋的驚艷，不舍與挽留。也是冬的驚艷，追求與堅持。是大自然的恩賜，造成了這秋與冬的驚艷。 一個人若能悠然遇見這些，他一定是幸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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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霖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