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致自己

曉雨

2023的最后一天。清晨睜開眼睛，想到2023即將別離，起來，給自己煮碗甜酒。甜酒的熱氣，氤氳的，竟是一年的不舍晝夜。灑掃庭院，與狗狗玩了會球。中年后，如果能有無所顧忌的笑聲，那是我家狗狗給我的。陽光那么好，去屋外走走吧：遛狗，交物業費，拿包裹。家門外是城市斥巨資打造的風景區，走幾分鐘就到。每每這個時候，我總是會感恩命運給我的饋贈：從不去奢望乞求，卻終是曲曲折折的得到。風景區人流穿梭，有許多“地產商”在經營著花樣的地攤。看到套娃娃的攤子，我說：去套娃娃吧？韓先生不置可否。他可能覺得，于人潮中，他一個老式中年人玩這個，未免有點不符身份。我勸了勸：他們也要營生啊。他便同意了。對于那些自食其力的艱辛勞動者，他總是會不遺余力的支持。青年男女的地攤還沒有完全鋪開，我付了錢，拿了12個塑料圈圈。小姐姐說，等我們鋪開吧？韓先生就說：我們在邊上試試吧。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又生起了對他的佩服。確實，貿然去套，一定會空手而歸。豎起一塊磚頭，我們每人六個開始試起來。塑料圈輕，力度很難把握，又有彈性，每次準確套上的時候，總會彈出來。試的過程中，吸引了很多帶孩子的人群。攤子擺好，我看中了一個鮮艷的紫色章魚寶寶。當韓先生的塑料圈準確無誤的套中章魚寶寶時，人群響起了歡呼聲。去物業公司的時候，大廳空無一人。我說：沒人嗎？立刻，臺子后面，探出兩個頭來。沒有明媚的笑臉，只是灰撲撲的晦暗。我說，我來交物業費。他們立刻浮出了笑臉。大概，主動來交物業費的很少很少吧。物業，在我們這個樓盤，就是一個尷尬而痛苦的存在。業主們絕不缺錢，又絕對的自以為是。幾乎每天都在吐槽著物業的服務。也有鄰居偷偷串聯：不要交費，逼迫他們提高服務，甚至是退出我們這個樓盤。小姐姐說，余老師，你就交到24年的12月31號吧。為什么？平時不是要預交的嗎？她說：我們合同那個時候到期，續不續都難說了。她黯然的臉，讓我感到了她的傷悲。她們公司要離開我們的樓盤，她會何去何從？畢竟，今天，是2023年的最后一天。每一年的年末，總是會有點期盼。其中之一就是南方周末的新年致辭。今年的南方周末，沒有迎來似某年《總有一種力量，讓我熱淚盈眶》那般的追捧，緣由是小人物的掙扎似乎沒有著落，更沒有抗爭。當董宇輝微博更新為：勿意勿必勿固勿我時，數億人以行動支持了宇輝，對抗了資本。正當我們階段性的看到熹微時，朱令的死，又重重的砸傷了全中國老百姓的心。資本能夠對抗，但有一種力量是我們無能為力、束手無策的。當朱令的父親在十億人群前說出：我接受這樣的結局。我相信，所有為人父母的都會凄然而泣。雪山自然是由無數的雪花組成，但誰又會在意一枚小小的雪花的墜落？她從哪里來？她經歷了什么？她又將消失在怎樣的一個世界？除了她的父母，誰又會在意？當南方周末以“不惑”的姿態示于眾人時，我卻以知天命的狀態感知這世界。2023年，感知的是告別。兒子在國外已經年半。雖然知道父母與子女，終是漸行漸遠，但也無法抑制住腦海中時時跳出他成長的每一幀畫面。在他的成長歲月中，因工作，因家庭，因自身性格的缺陷，雖然自問愛他到了極致，但終是因方式不對而虧欠了他。當他以背影的形式走遠，我也只能以追悔之心遠隨。2023年，迎來了一場又一場發燒，卻也告別了一次又一次感冒。在這反反復復中，身體也顯而易見的沒有了往日的活力與朝氣。2023年，暫別了工作30年的地方，奔赴老區也是我的家鄉支教。重新過上了學生般的宿舍生活，可以用家鄉話和孩子們聊天，可以站在家鄉上課，可以陪伴孩子們一起迎戰中考。當中考的鈴聲響起，我又一次迎來了告別：有歌聲，有鮮花，有淚水，有匆匆離別的兵荒馬亂。2023年，送走了溫潤如玉的同學兼朋友。曾經以為會隨聊、隨見、隨祝福的伙伴，突然一天，沒有任何言語的辭別。我們許多同學都會在黑夜，寒冬，暖日下懷念他的溫和，他的隱忍，他的博愛。特別是最近幾年，他總是默默的相伴在我們的左右，或輕言細語的撫慰，或樓下靜靜等候的微笑，或洞察入微的關懷。記得10月的一天，感冒后，我情緒低落，很早發了一首歌在小群里。他會問我：你怎么了？情緒不好嗎？與摯友的別離有多么猝不可防，傷心得就有多么撕心裂肺。2023年的最后一天，太陽明媚，有微微的風。可是這陽光，再也曬不到他的身上，這風，也只能吹斷他墳前的枯草。偉人說：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2023年，又是收獲的一年。支教，收獲了友誼，收獲了同事們的認可，收獲了在家鄉快樂工作的朝暮，收獲了許許多多難以載動的榮譽。我永遠記得，站在家鄉學校長長的走廊上，一個人望著日落時的遠山，心里是何等的安靜與欣喜。最值得的欣慰的是，在親朋好友的共同幫助下，突破重重困難，在退休前的兩個月，評到了我曾經想放棄、最后又迎來曙光的職稱。這是我一生職業的最好總結，也是我順其自然的一生中難得的別扭的追求。2023，是告別，亦是收獲。告別中有學到的敬畏與珍惜，收獲中又有些微的安慰與自喜。流逝的歲月，有波瀾有暗流有轉圜，確是奔流向前。2022年的最后一天，我被裹挾在疫情的激流，一定沒有過2023的展望。匆忙中迎來，又倏忽間逝去。如果把人生濃縮成一年，我們的人生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匆匆？逝去的，已然無情別去；該來的，依然會款款而來。惟愿未來，能給兒子不留遺憾的所有愛；能快樂的看著每一天的日出日落；能給這世界力所能及的奉獻！ 小試牛刀 大獲全勝之戰利品——章魚寶寶 我家的甜橙樹——結著最甜的果，開著最納悶的花 一月——疫情中的過年 二月——桂花劉校長帶我們春游 三月——同學鐘勇邀請，與閨蜜游童市 六月——支教隊團建，盤石洲 六月——與我的平江同事備戰中考 六月——畢業季，桂花學校5樓的18班 六月——與我18班的語文課代表 六月——35年閨蜜又相見 十月——受胡勝春同學邀請，同學游幕阜山 十一月——瀏陽看煙花 瀏陽 十二月——獨自駕車洞庭湖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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