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冬月已過半,附近的河面部分已結冰,天氣越來越冷,院子里的柿子樹葉已掉光了。冬天的氣息濃重了。今年雨水多,加上北方冬日里的霧霾,總是感覺陰郁。周圍四通八達的公路、河堤路,圍著母親生活的村莊。有時候沒進家門,就能看到母親住著拐杖,蹣跚走路的身影。</p><p class="ql-block">母親的生活日復一日,時光靜靜流淌,幾天前母親過生日,她說自己七十五了。身體還好,飲食睡眠都好。姐姐說媽媽最近手腳浮腫,還有些上火。我們勸母親住院,母親不同意。說:這都是小問題,緩兩天就好了。我們沒能說服她,只好選擇在家里調(diào)養(yǎng),看情況再說。</p> <p class="ql-block">母親選擇了在家調(diào)養(yǎng),我們就得經(jīng)常回來照顧和查看,以前,我都從來沒有這樣照顧過母親,直到去年媽媽斷斷續(xù)續(xù)生病住院。從我記事起,母親一直就像個鐵人,她用鐵板一樣的身軀操持著地里的農(nóng)活。村里的男人們都佩服她,一年四季,她兢兢業(yè)業(yè)打理好家務、安排好一家人的飲食。印象里,她始終忙忙碌碌支撐著我們整個家,換來父親能安心在外地工作,用微薄的工資養(yǎng)育我們姐弟三人長大。 </p><p class="ql-block">小時候每到冬天,因為離集市較遠,買東西不方便。母親提前就備好了過冬的食物,提前做好一家人過冬的棉衣棉鞋。我母親一手的好針線活兒 ,我們穿棉衣出門,總是有眼尖的人上來夸我們棉衣好,針線活兒棒。我們穿著棉衣棉鞋,在那個沒有其它取暖設施的北方農(nóng)村,那些母親手工制作的棉衣棉褲既保暖又時尚。母親雖然只有小學文化,但憑借一副好身板,勤快的手腳,讓我們從來沒有缺吃少穿。</p><p class="ql-block">冬天了,我們一家人圍坐在溫暖的炕頭,有說有笑,外面大雪紛飛。飯后,我們和村里的伙伴玩起了打雪仗。兒時那鄉(xiāng)村雪景之美,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p> <p class="ql-block">前天回家照顧母親,母親總說自己好著呢。即使手腳浮腫、幾天沒上大號,只要兒女們回來看她,只要兒子兒媳回來請她吃飯,她就早早穿戴整齊,等在那里,精神頭沒得說。</p><p class="ql-block">我們嘗試一些辦法給母親調(diào)理,直到前天,母親手腳恢復如初,其他問題也一并解決。我們?nèi)匀徊环判?,總擔心會反復?lt;/p><p class="ql-block">只能是經(jīng)?;貋聿榭床⒔鉀Q。</p><p class="ql-block">母親掌管著村里廟宇的鑰匙,每到初一十五,村里一些婦女們就來找母親,拿鑰匙開廟門。母親拄著拐杖就跟著她們一起去。她們打掃完廟里衛(wèi)生,然后守在廟門口,等著大家來燒香祈福。</p><p class="ql-block">如果有人前來祈福,她們都非常高興,還會那一些小食品相贈。</p><p class="ql-block">每到這一天,母親就非常忙碌,但是也快樂著。</p> <p class="ql-block">母親總是這么要強,堅持自己做事情。媽媽換衣服時,她伸袖子艱難,翻身下床艱難,每個動作都很緩慢。我能夠看出母親那種強忍著的毅力,我勸母親不要過多走路,但是母親還是堅持她自己的習慣。她不想給兒女添麻煩,每次都是報喜不報憂。問題只能靠我們?nèi)グl(fā)現(xiàn)。</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說我給她做飯,她坐在窗外就言語給我指導。我說你不用操心,我會做好的,她仍然在講她的做飯步驟。講完了,她又講她小時候的事情,有快樂有委屈。我有時候想,可能父親給她吃的核桃太多了,我母親記憶力驚人的好。</p><p class="ql-block">我有時和二老在一起吃飯,心里都偷偷在樂。有時候我悄悄來,不給姐姐弟弟說。生怕他們分走我和父母獨處的這份幸福。</p><p class="ql-block">每次我要返程了,總是不放心。母親一臉的淡定。而我總是心里隱隱的、無盡的擔心。畢竟母親年齡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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