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早年讀《唐詩三百首》,“晚風吹行舟,花路入溪口。”“譚煙飛溶溶,林月低向后”。作者綦毋潛,不算有名,因為寫的是紹興的若耶溪印象至深。退休后到平水居住,小區不遠有一條寬闊的溪水,水量不大,兩邊砌著石坎,溪面漂滿藻類植物,有人告訴我這是若耶溪,我笑聽著,心想如今真是講故事的年代,這樣“紅旗渠”式的水溝怎能與若耶溪扯上。</p> <p class="ql-block"> 直到小區邊上的菜地變成了商品房,地產商大打若耶溪牌才想著可能這真的是載過詩人行舟的若耶溪。于是有了瞧其真容的沖動。</p><p class="ql-block"> 沒有陽光的陰天,我從鎮的最北端溯溪而上。已是深秋,聽不到王籍聽過的蟬噪,也不見密密的樹林,溪中偶見飛翔的白鷺。溪邊少有行人,農田和住宅交雜分列,“鳥鳴山更幽”也只是南北朝詩人留給我們的傳說了。倒是溪流中歡快玩耍的鴨們大概是綦毋潛和王籍們不曾在若耶溪上見過的。</p> <p class="ql-block"> “海潮至此而平”,是為平水。平水在紹興南部,若耶溪由南而北流,大概是為了控制豐水季節的水量,溪上修建了控水的層層階梯,曾經是山民們運出山貨的通道如今只是泄洪的水利工具了,當然再也承載不動詩情的扁舟。</p> <p class="ql-block"> 沿著溪流,看到了兩個傍溪而建的學校,隔溪望去,操場上年輕學生運動的身影依稀可見。這是詩人們所沒有見過的吧?!</p> <p class="ql-block"> 一路向南,走到若耶路盡頭,已經遠遠望得見山,但我沒有時間走下去了。低頭向溪,幾個老人在溪邊洗涮閑聊。一紅衣老嫗嘴上聊著,手拿棒槌敲打著衣服,這場景王籍們熟悉又陌生?</p> <p class="ql-block"> 回去的路上學校傳出的《茉莉花》樂曲,夾雜著孩子們稚嫩的喧嘩瞬間想起了當年工作的學校。中午上完第四節課,周身像被抽空一般,精疲力盡中幸好有廣播喇叭里男低音深情演繹的《半個月亮爬上來》撫慰耳朵,生也因此變得有些可戀了。</p><p class="ql-block"> 那一年,教高三做班主任。學生老師家長的神經都繃著,班主任不僅要教好自己的課,還要協調每個學生的每門功課,疏導學生的心理波動,經常還要幫家長排解與自己孩子之間的矛盾,有些話家長不想自己與孩子說就會要求班主任幫他們說,末了還要叮囑一句“別說是我說的哦”……周六晚上天已擦黑,放學的鐘聲響起,就是薩克斯悠揚而深情的《回家》。</p><p class="ql-block"> 那時候平行班有一個是顧秀芹老師,青春逼人,畢業還沒有幾年,踏實而勤勉。她班的學生總要比我們再晚一點放學,深得家長喜愛。長期超負荷的付出損耗了她年輕的生命,如今她墓木已拱了吧。</p><p class="ql-block"> 逝者如斯,人生易老,江河千古。若耶溪黑幽的溪水是滄海與桑田的凝望。溪水從此一直向北而流,流入鑒湖。鑒湖邊恰是我紹興城的居所。</p><p class="ql-block"> 我踏足在你出入過的地方,這算不算相逢。</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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