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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馬湖》2023年秋冬卷劉軍小說“年少正當時”

小程

<h3>劉軍</h3> <h3> 總要趕在太陽出來,即使太陽沒有出來,他們也會準時準點。<br> 堤邊公園是永遠不變的路徑:地域、空氣、景觀、格調……所有的一切都盡善盡美。別人可能也是這么想的,他們每次走進園門,總是人來人往。他們是其中之一,還想其中之二,那里安靜、閑適,游人很少,起碼不影響他們。<br> 浴著溫暖的陽光,踏著生輝的大地,兩人一路向東……從衣著、年齡上看,仿佛夕陽下漂泊的旗子。<br> 半小時后,兩人走走停停地來到一片蘋果樹居多的雜木混交林。一串串翠綠的嫩葉和一朵朵淺紅色的蘋果花已掛滿枝頭,淡淡的清香一陣陣散發……游人輕手輕腳地攏來,逼近花朵一下下地嗅著;柞樹和榆樹才冒出嫩黃的幼芽,樹身還披掛著陳年的粗糙。這是一個不小的面積,如果俯瞰,總體像一個懶洋洋的臂彎。期間有幾十平的開闊,鋪排著平展而又烏亮的瀝青,斜對角的一左一右分別安放著兩把可坐三到四人的固定木椅。他們選擇了左邊,右邊的還空在那里。四只眼睛都在撒目,不知道在尋找什么還是期待什么,或者要肯定什么或否定什么。果不其然,就在他們右側幾棵半摟多粗的老榆樹深處,地上還沒蛻凈干草的枯黃,有兩個年輕人已迫切地摟在一起,他們誰也不去體諒游人的感受,低著頭一門心思地啃食著什么。閆微一抖,好像吃醋給酸著了,就去推身邊的黎志剛,意思讓他扭轉一下視線,心情或許會得到不一樣的釋放。黎志剛正注視著女人左側樹叢里一棵老歪脖子柳樹,垂掛的枝條已長出淺綠色的尖葉,葉片間忽明忽暗地掩映著兩個至少三十、四十或者五十歲也不止的男女,他們不僅僅是迫切,其中一條大腿和身體的大部都依靠著身后斜出的樹干,兩只手鐵箍似的圈住另一個的粗腰,騰出的一條腿橫跨在另一棵老柳樹的枝杈上;另一個一邊是騎在那條橫跨在枝杈上的大腿,騰出的兩只手一邊緊緊地抓住對方一邊的肩膀,一邊朝對方的脖子一寸寸地夠過去。<br> “走!”閆微突然站起,一副正義、受辱和忿忿不平的樣子。黎志剛喔了一聲,好像還沒有從眼前的氛圍里掙脫。閆微一臉鄙夷,“咋,還沒看夠咋地。”<br> “你看你,”黎志剛也慢騰騰地站起,好像還在回味,從眼神的留戀上就看出來了。閆微也更加刻薄,“我看你老毛病又犯了!”<br> “你看你……”黎志剛不知道是突然起步還是兩條腿因為專注已坐得麻木,頭幾步明顯踉蹌,灰白色的頭發也顛簸似的搖晃。<br> 接下來是一處長滿尖刺的灌木叢,當地人都叫它玫瑰林。高大、蓬松的枝干上長滿了尖刺,也開滿了奶白色的小花兒。一串串地壓彎了枝條,好像秋天成熟的果實。濃濃的香氣感染到地面,跺下腳就騰起一股香噴噴的氣浪。有幾只蜜蜂在花海里走走停停,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也不知道在忙乎些什么。其中一處緊挨著河邊,透過密匝匝的枝條不小心就看見了前邊流淌著的河水,要看清對岸可不容易。期間有一塊空地,面積和布局與他們剛剛離開的雜木混交林大體相當,只不過調換了一個位置。在他們斜對角的一把木椅上已坐了兩位老人,看樣子也是來消遣或捱磨時光的。他們坐到了剩下的那把木椅。相互間陌生、試探性地注視了一兩秒鐘,又無聊地回到了自身。稍一留意,這里的氣氛與先前有很大的不同,那里除了浪漫,還有激情,這里除了凝重、壓抑,似乎還掩藏著危機。除了他們,從他們的喘息上就看出來了,“呼哧,呼哧……”仿佛一對對峙的公牛,一點也不像老夫老妻;他們的判斷或許有些武斷,這個年齡能坐到一起,除了老夫老妻還能有個什么?細心的話還是有些武斷,憤怒都出自離他們較遠的那個老太太。老頭相反,一直是心平氣和,還有點低聲下氣,雖然也是坐著,從臉上的阿諛就看出來了,地位明顯是不平等的。接下來幾乎是一邊倒地一個人在表演。<br> “憑什么!憑什么呀!”老太太毫無征兆地就發作了。老頭沒有回應,只把低著的頭稍稍朝女人相反的方向偏去,不知道是謙遜,還是擔心會遭受意想不到的傷害。<br> “你說,憑什么!憑什么呀?!”幾乎沒有停歇,老太太把幾乎相同的內容又重復了一遍,憤怒和頻率都提高了不少,身體也向上長高了許多,好像她不是又矮又瘦,或者只要再使一把力氣,就能夠到天空中的一個把手。男人還是麻木,無奈也醒目地寫在臉上。忽然安靜下來,老太太好像累了。過不大一會兒,忽然又嘶喊起來,“我就不信,他們有沒有這個義務?你說,他們有沒有這個義務?!”接下來是更大的憤怒,“就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你裝什么啞巴,讓我做那個不是人的!”男人還是一聲不吭,他坐在一邊好像就是為了聽她的述說或接受她的訓斥。女人再次安靜下來,好像在積蓄一種能量。一會兒突然起身,往前一撲,好像要抓捕一種肉眼看不見的東西,空氣、原子、中子還是介子、夸克?別開玩笑,現在可不是扯閑篇的時候。男人扯她一把,時機抓得很準,女人就站穩了,兩只腳在地面上倒動幾下,還是走了。男人默默地跟在后邊。<br> 剛坐下不久,黎志剛就欠起屁股。他受不了這種氛圍,或者要去做一件事情,從臉上的焦灼就看出來了。閆微扯他一把,男人又坐下去,很被動、很無奈的樣子。屁股上好像長了癤子,來回地調換著位子,好像這樣就舒服了。漸漸地安靜下來,動也不動地專注著一個方向。他看見有兩只蜜蜂,在花叢中一前一后地追逐,忽然一上一下地落在一枝花朵上,做一種人們一看就懂又有點不好意思的事情。花朵在蜜蜂的隨性中微微地顫抖。<br> “你干什么你,我眼睛瞎呀!”閆微憤怒地扯男人一把,好像受了莫大侮辱。他們剛好安靜下來,四只眼睛齊刷刷地朝這邊看。黎志剛趕緊收回目光,好像做了一件恥辱事,顴骨旁邊有一塊淡紫色的老人斑也染了一片潮紅,不知道年少輕狂時的青澀會是一個什么樣子?<br> 直到他們走遠,他們還坐在那里。又過了好長時間,他們也沒有走,甚至也沒有交流。不知道是賭氣還是僵持,或者是猜測著他們的現狀,或者是預測著不可知的未來……<br> 再次見到他們,盛開的玫瑰大都謝了,一串串開敗的殘骸軟塌塌地貼在搖曳的枝干上,還開著的花朵也顯露出過氣的征兆,讓人不由得傷感。老太太還是那樣憤怒,“再不來我就告他們去,你看我能不能干出來!”只不過一種聲勢,聲音已明顯嘶啞,人也明顯消瘦,整個輪廓都氣泡似的萎縮。男人還是沒有作聲,意外的樣子也看出來了,不知道是針對女人,還是針對女人所說的“他們”。<br> “你能不能說句公道話,他們看我們是不是天經地義?難道還得我們上趕著去看他們?!”男人再次低下頭去,好像這就是他的回答,那堆稀少而又蓬亂的長發孤獨而又恓惶。他仿佛在思索,也好像是兩難。<br> “你不用給我裝老好人,就他們這個德行,沒有我了看你還怎么生活?!”男人嘆了口氣,還是沒有作聲,不知道是權衡他現在的態度,還是在思索沒有她的未來。<br> 再次見到他們。<br> 兩人都很別扭。<br> “你真告了?”<br> “告了。憑什么不告,這是我的權力,也是他們的義務。”<br> “那是你的骨肉,你親生的兒子……”男人看了看離他們不遠的他們,把可能還要說的話都咽了下去,只留下頹喪、無奈和痛心疾首。女人就沒有顧忌,“什么親生兒子,我沒有那樣的兒子,早知這樣,當初我一把掐死他,何必養大一只白眼狼!”<br> “你不怕人家笑話……”<br> “他們都不怕,我怕什么!”<br> “你能不能……”<br> “不可能,我說到做到,絕不反悔。不能像你……”女人明顯地耗盡了最后的氣力,后邊的話就沒有說,接下來是一口接一口地喘息,皺紋深刻的臉上一片青紫,手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開始發抖,一雙憤怒的眼睛慢慢地合到一起——人生至此仿佛已畫上句號,是非功過不過是一縷擦身而過的輕風。男人一下恐慌起來,忙亂地揉搓著女人的手、胸、頭、背,零亂的胡須貼到女人臉上,好像長到一起的兩個苦瓜。<br> 閆微最先站起來,臉上現出同樣的驚恐。黎志剛緊隨其后,還扯住女人的一只手,好像要把握和掌控什么。她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老兩口磨磨蹭蹭地又坐了回去。<br>  此后很久,他們再也沒看到他們。<br></h3> <h3> 仿佛僥幸。好長時間閆微都是這么說的,咱們可不能像那個老太太,這么大年紀了,不能給孩子幫忙,也不能添亂。黎志剛說她可能也是事逼無奈…… “啥事逼無奈,就為個孩子不去看她,就起訴自己的親生兒子,這種人全中國也找不出第二個,那么大歲數了真是白活!”閆微突然瞪起眼睛,兩邊皺紋扯得溜平。黎志剛不想和她爭辯,說得也比較委婉,“老太太身體明顯不好,行動不便,又想看到自己的兒子、孫子,才出此下策吧……”<br> “不好怎么能這走那走,公園都去了,就不能去看看自己的兒子、孫子,非要人家去拜她,年輕人那么容易……”黎志剛眼看著女人已不能自拔,還是不想落井下石,“這些天一直沒看著他們,也不知道……”<br>  或許殘酷,接下來她沒有說,看著一對年輕人說說笑笑地從身邊走過,她有意瞥了下男人,好像想起了什么,還嘆口氣,頭也低下了。黎志剛似乎要改變一下氛圍,夸張地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單杠,“你看那老頭,也太厲害了,不知道翻了多少,我看著也有七八個了;哪天咱們也練練,別老這走那走、這坐那坐地看三國掉眼淚,替古人擔憂。”閆微果然有了喜色,還是沒跳出他們的圈子,卻落到自己頭上,“所以咱們是非常正確的,沒事就過去看看,幫他們忙活忙活,自己開心,孩子們也高興,這才是老有所為,天倫之樂呢!”<br></h3> <h3> 那是個雷打不動的日子。每到周六下午四點半以后,不管刮風下雨,還是風雪嚴寒,閆微都要最先拿起手機,聯系兒媳,接著喊男人抓緊準備,自己老早就到洗手間描龍畫鳳去了。平時他們很少坐車,有公交卡也不用,走路就當鍛煉,這會兒卻急匆匆地打了招手停,好像還不夠快,隔著車窗,閆微一次次地朝街道上張望。下了車選就近一個超市,雞呀、魚呀、水果、蔬菜地買了一大堆。男人說行了,行了,買那么些干啥,一半天吃不了,時間長都壞了。女人該買還買,有時候直接回懟,看你那小氣樣兒,跟自己的兒孫還摳摳搜搜,哪像個男人。男人一怔,或干脆站下不走了。女人開始還沒在意,等反應過來,恨不得咬男人一口,“咋地,我說你抱屈呀,給自己孩子買點東西斤斤計較,這疼那疼地舍不得,對徐華咋那么大方……”男人忽然矮了半截,“你看你,都多少年的事了……”<br> “多少年我也忘不了,這輩子都不帶忘的……”拿東西也要先由她來挑選,黎志剛只能拿土豆、地瓜、白菜、面瓜等不怕磕碰的蔬菜,雞蛋、西紅柿、豆腐等必須由她親自提溜,藍莓、桑葚等嬌氣水果不僅要由她親自操刀,還要騰出一只來手專拿專放。走路仿佛比賽,東西不管多重多雜,拎起來就噔噔噔一溜風地前走,還時不時地催促,“看那兩步讓你走的,趕上八十歲老太太了!”這會兒卻越走越慢,幾分鐘就連咳嗽帶喘,腰也弓下來,像個八十歲老太太。男人除了奇怪,也有不祥,他想起了那個老太太:多少天沒見面了?能不能……<br> 兒媳早早地候在樓下的雨搭前,每次都一驚一乍,“爸、媽,你看你們,這是搬家還是零元購物呀,累不累壞了!”上手就蔬菜水果地搶一大堆,風風火火一路上行。<br> 進屋、換鞋、換衣、扎圍裙,一系列動作好像經過專門培訓,一點也不像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兒媳還沒走進廚房她已經在廚房里忙活起來。兒媳爭搶著奪下婆婆手里的菜刀,她又拿起一把芹菜蹲在地上,還一遍一遍地催促男人快點過來,別光坐客廳里看電視,光等著吃現成的。<br>  兒子領著壯壯一進客廳,閆微總是第一個聽到。忙三火四地丟下手里的活計,洗手、洗臉拍打圍裙,圍裙上本來沒有灰塵,也要一遍遍地拍來拍去,忙不迭地跑進客廳,“大孫子,放學了,看你這小臉兒,咋造得混兒畫的!”說話功夫已經把那張因興奮而溢滿喜色的圓臉貼到壯壯那胖嘟嘟的圓臉蛋上。兒媳不失時機地拍下祖孫倆這溫馨的一幕。閆微回到家就一遍一遍地溫習。<br></h3> <h3> 之后很長時間他們還會想起那老太太,仿佛陰影,揮之不去。漸漸淡了,歲月不經意地就稀釋了你人生最后的一抹記憶。<br> 不覺間已是深秋。玫瑰林里那些蓬蓬勃勃地生長了一個夏天的綠葉已泛黃、脫落,枝條上的尖刺一天天裸露,冬天不知不覺地走到了眼前。一天老頭突然出現,一個人坐在木椅的一角,孤獨、恓惶、無助……仿佛一只落單的大雁。記憶讓他們沉渣泛起:怎么只大哥一個?大姐哪去了?身體咋樣了?和兒子、兒媳……<br> 牽掛還在延續的日子里,閆微出了一個不小的麻煩。老兩口走在回家的樓梯上——步行樓梯對老人每次都是一個不小的考驗。她每次都走在前邊——上樓梯也不例外,要么就不是她閆微了。走著走著雙膝一彎,好像要拾取一個東西,雙手先撲到地上,走得又慢,如果年少,就是一個嬉戲或玩笑了。突然咳了幾聲,還痰中帶血,每一滴血絲都鮮亮而又腥甜。黎志剛當時就傻在那里。說句只能意會的往事,比喻徐華……事后想想,本來很正常的一件小事,如果不是白酒……他們高中時就很要好,畢業這么多年了,借著酒力,曾經的曖昧一波接一波地泛起。有一個男同學眾目睽睽就把一個女同學領走了。在座的同學都在鼓勵似的慫恿:黎志剛,你敢不敢,敢不敢呀!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某某某敢我有什么不敢!他和徐華先從百貨大樓里出來,又去了堤邊公園,也就是他和閆微曾去過的那片蘋果樹居多的雜木混交林。都要分手了,黎志剛把剛買來的一支金幣送到女同學手里:三十多年了才見一面,即使再有三十年,還能不能……男同學不由得發抖,贈送的樣子也鬼鬼祟祟。閆微不怎么就趕到了,速度之快,步子之大簡直從天而降,贈送金筆的鏡頭從此釘在他人生的恥辱柱上。那時候的閆微,誰能想到會有今天……他三番五次地催促,上醫院,必須馬上去醫院檢查檢查……閆微有些煩,你平時也不這樣,怎么沒完沒了,挺大歲數個老頭子忽然就變成個磨磨唧唧的老太太?黎志剛從來不和女人爭辯,唯獨這件事,一點都不像個男人。他們曾千百次地約定,即便有天大的事,也絕不打擾他們。在這件事上,男人仿佛抓住了把柄,“你如果不去醫院,我就告訴兒子、兒媳……”閆微當然不能讓他告訴他們,決不能為她的一點小事破壞了他們的約定!檢查結果肺癌晚期,肝和膽上也有轉移灶了。黎志剛眼巴巴地看著大夫,要閆微抓緊手術。大夫說具體你們自己商定,就現在的醫療條件和技術手段,預后效果不會很好……閆微果斷地擺了擺手,好像要避開一個陷阱,“到這個程度了,我可不遭那個洋罪,花那個大頭錢,有那錢還留給孫子上大學呢!人生七十古來稀,我已經七十三奔七十四的人了,使大勁還能活幾年,好來好走,下輩子你還得娶我……”<br> 短短十幾天,閆微幾乎變了一個人。因為年輕、福相,很多人都說她不像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有人甚至戲說黎志剛好像她的爹呢。如今整個人都垮塌下來,皮膚暗灰、稀松,捏一把就能拽起來,臉上像一道道給雨水沖刷過的山坡,下床大小便都要黎志剛扶著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挪蹭。更大的打擊是再也不能去看他們的兒子、兒媳,尤其她的寶貝孫子壯壯了。黎志剛想告訴他們,讓他們抽空過來看看這個甘愿把心肝都捧出來獻給兒孫們的老人已來日無多。閆微堅決反對,“你不能告訴他們,要么我就從五樓跳下去,你看我敢不敢!”之后周六下午四點半一到,閆微照樣先給兒媳打電話,就說家里有客,下周六的……到了下周六還是家里有客……撂下電話就抓緊梳洗打扮,比曾經的每周六下午去看兒孫時的喜悅還要急迫。一個上廁所都勉為其難的老人要把一個很丑的自己打扮成個“年輕、福相”的自己,難度和艱辛可想而知。直到你仔細看也辨不出她和往日有什么不同,病人才打開手機,和兒子、兒媳特別是她的寶貝孫子視頻聊天,完事兒一頭撲在床上……黎志剛一下下地撫摸著女人日漸稀少的花發……等女人安靜下來,男人嚎啕大哭。女人一滴淚都不掉,反過來撫摸著男人的頭,沒事,沒事,沒事的……<br> 又一個周六下午,閆微實在起不來了。還在苦思著怎樣撒謊、梳洗打扮,怎樣和兒子、兒媳、尤其是自己的寶貝孫子壯壯視頻聊天呢,兒子、兒媳領著壯壯突然打開了他們的房門。<br> 尷尬、驚駭、目瞪口呆……隨后是一家人失聲痛哭。為了不影響壯壯的心理,黎志剛很快把孫子領出家門。<br>  當壯壯那胖嘟嘟的小臉蛋輕輕地貼在奶奶那枯瘦得已沒個形狀的臉頰上,這個視孫子遠勝于自己生命的老奶奶卻閉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地顫抖,平靜、慈祥得仿佛在“講那過去的事情”,他們就“坐在高高的谷堆旁邊”。<br></h3> <h3> 一天黎志剛一個人來到了堤邊公園。太陽剛出來不久,一個很大、很圓的火球在慢慢地升高,時間和閆微健在時老兩口一塊兒來到公園的時間一分不差,一看就是個難得的好天氣。<br> 行走的路徑已有些不同。他們已經很長時間沒去那個“高大、蓬松的枝干上長滿了尖刺,也開滿了奶白色的小花兒”的灌木林了。忽然又是一年的春暖花開,他不想再看到他們無休止地爭吵,他很可能再看不到他們的爭吵了,能不能再見到那個老頭也很難說,閆微也不會陪在他身邊了……而那個以“一片蘋果樹居多的雜木混交林”,“一串串翠綠的嫩葉和一朵朵淺紅色的蘋果花”又“掛滿了枝頭,淡淡的清香一陣陣散發……”他再也看不到“閆微第一個站起來,一副正義、受辱和忿忿不平的樣子”了。他有說不出的滋味,卻一直坐著不走,也不管是不是還有“兩個年輕人已迫切地摟在一起”或者“兩個至少三十、四十或者五十歲也不止的男女”還在調情,直到他們一個個都溜走了,他還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仿佛雕塑,或者固定木椅的一部分。突然他毫無征兆地站起來,一頭鉆進眼前的蘋果林,腳步之神速,身手之敏捷,一點也不像個七十幾歲的老人,仿佛又回到了當年,回到了閆微也不過二十幾歲的時候。他們大學還沒畢業,愛情就像眼前這蘋果樹,“一串串翠綠的嫩葉和一朵朵淺紅色的蘋果花已掛滿枝頭,淡淡的清香一陣陣散發……”校園里也有一片蘋果樹,比這要大很多,長得也好,同樣是“一串串翠綠的嫩葉和一朵朵淺紅色的蘋果花已掛滿枝頭,淡淡的清香一陣陣散發”的美好季節,一對風華正茂的年輕人早早就來到了校園,來到了那片很大的蘋果園。<br>  “太陽剛出來不久,一個很大、很圓的火球在慢慢地升高”,蓬勃四射的光芒照耀在年輕人的心頭,他們想也沒想就鉆進昨夜的露珠還搖曳在枝頭的蘋果園里。不一會兒兩人的身上都濕漉漉的,他們一點也不在乎,嘻嘻哈哈地搖了搖粘滿露珠和蘋果花瓣的臉龐,怒放的花叢里好像又長出兩朵綻放的蘋果花兒。<br><br>說明:文章圖片均來源于網絡,聯系立即刪除!</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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