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的友情時刻

炎遇

旅行除了自然風光，聽或看人家的故事與日常也是生活體驗。這篇側記就是我的美東半個月自由行第二站的花絮之一。 紐約車站沒有想象的那么多人，因為它不是那個大名鼎鼎的大中央車站。 　　根據行程安排，中午乘城際列車到波士頓，入住民宿后立即去孩子同學家做客。 　　候車時母子倆商量總不能空手去。首選紅酒但怕車上安檢麻煩。好在車站有花店。 　　候車大廳大都站著等，也有席地而坐的。晚點屬正常值。 　　沒人檢票直接上車。不用找車廂對號入座。據說除非特殊人士比如商務出行或不差錢的可提前預訂座位。其他人上車找座兒。 　　車廂里坐了七八成、查了兩次票，大都是手機出示網上訂票憑據。又聽孩子提前三個月預訂的比現場買票便宜100多美刀（紐約至波士頓），這優惠力度大很啦。 之后乘務員小哥又出現過，同車廂的三個洋妞“侃大山”聲音太吵被示意“噓”。  　　四個多小時看看窗外風景，但天氣不太給力，視覺灰朦朧，閉目養神時有了這四行： “是游子的近鄉情怯， 是送別的不舍背影； 是各有動機的晴雨表； 是你來我往的刻錄機…… 　　多數時間回看手機里拍的照片，刪掉些重復或沒照好的；不知不覺到啦。 　　這是波士頓火車站。 　　下車，出站，買地鐵公交聯票，回頭抓拍車站一鏡頭，挺清淡。 6點天色完全黑了，外面下著雨，好在打車很方便，的士停在民宿路口。從市中心到郊外不過20幾分鐘車程。 　　雨不小，下車得撐傘。眼前這幢燈飾裝點被繡球花環繞的別墅不僅亮了也暖了。走訪的是孩子大學時期認識的朋友，男生小葉，女主小方。 　　一進他家，看到女主小方光腳站在門廳，她穿著白襯衣，牛仔褲，文藝女青年范頓生好感。 接下來，作為觀眾且是長輩，主要以聽、看間或問的方式見證他們的這次“久別重逢”。 　　你還那樣，身材沒變。孩子對男主說。 小葉指指發際線“這樣嘍”。“你的頭發原來我們以為是燙的，其實是自來卷”。 “一洗頭特別明顯”，孩子說這話時，小方在她丈夫手機里翻找老照片。讓我驚訝的是他們居然保存有12年前一起旅行時玩嗨的照片。 　　他們初見于一個寒假在黔東南一帶自由行，露營、篝火，跳起來的瞬間定格無憂無慮的青春。 這對小夫妻是孩子大學同班同學的中學同學，那三位是深圳某重點中學的學霸。而小葉和小方高中畢業并未考上同一所大學，異地戀四年，從畢業證到結婚證的自然過度他倆是一個成功范例。 　　他們在聊當年旅行時的趣事片斷，我在一旁納悶——此前他們三人素不相識，4天熟絡起來，這對“社牛”孩子來說挺正常。但顯然那小兩口不是這“人設”。而自那次旅行后，這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彼此相談甚歡的情形讓我格外好奇——他們認識時才20出頭，都沒確定人生目標或職業方向。4天就能確定彼此“三觀”相投且無需“往后”驗證，那友情和時空是什么關系？ 　　這時，兩個小朋友出現了，“大的叫圓圓。因為她叫方嘛”小葉說。 “小的叫妹妹，因為老大是女孩，問她生了妹妹叫什么，她說叫妹妹。我們就叫她妹妹啦。” 這段說相聲似的解釋讓作為客人的我沒有一點拘束感。小兩口情商可見一斑。 不一會兒，阿姨把姐姐從附近幼兒園接回來，妹妹立即湊了上去，爸爸給她們零食，自己玩吧。 　　兩個“八五后”大學畢業先后到美國攻讀碩士、博士，在波士頓定居，工作，置業。他們對自己的奮斗經歷也就僅幾句話概括。“開始父母支持了首付，后來都是我們自己還貨。平時工作很忙，除了疫情，在家辦公一段時間。現在上班都早出晚歸”。 吧臺上擺著各式水果，大家邊吃邊聊。 就餐前，小方說“別介意，兩個孩子餓了，先吃了。菜是動過的”。其實除了紅燒鯽魚肚子豁了個口子外，其它菜也看不出來。但這番解釋既沒當我們當外人，也特別實在。 　　開瓶紅酒，小葉讓孩子站中間，推搡了幾秒種，坐定開吃。 阿姨叫來一塊吃，吃好后，她問我，還有小半碗米飯？ 我樂啦“必須讓大米飯光盤。在紐約都沒吃到米飯”。 　　席間，他們問起共同的朋友，其中一位畢業后也到美國發展的小戈同學，因有微信聯系，前年他們仨還見過面。 聊著各自畢業后的生活，我能插話的部分僅限于家長級別的比如你們父母來住過嗎？你們回國探親過嗎？ 小方祖籍是我們江蘇的，雖然提及老家，她印象不是太深，畢竟有份親切感。 　　在美國的他們對國內的一些信息了解不少。比如，熱播電視劇他們知道《狂飆》，雖然小葉小方的職業與娛樂界毫無關聯，但是小葉說他們上網什么都能知道，“輕松嘛”……。 小兩口說，波士頓雖沒有國內那么“卷”，但兩人也在為孩子將來繼續積蓄力量。 　　快九點準備告辭時，小葉幫打了車，同時還教手機下載軟件，這對后來我們到邁阿密租車自駕游幫助太大了。 的士快到了，小方指著門廳幾個包裝盒，“你的東西不要啦”。 孩子笑了，“聊得太嗨了，差點忘了” ——這又是讓我費解的，孩子在國內海淘的幾件美國貨通通寄到小方家。小方一件一件幫他收好。而這些差不多是一只大行李包那么多，怎好意思麻煩人家？ 孩子說，你不懂，這是我們之間的交情。 小方說，舉手之勞，沒關系。 的士來了，我們上車，三位好友揮手告別說“再見”。 然而，車開出不到一分鐘，孩子的微信語音響了。小方說“阿姨的一件外套落這兒啦”。得回去取。 　　這時，的士大叔突然開口“你們不用講英語，要是老外，他們不肯返回拿東西，要重新計價。”但是，讓我意外的是他很友好“回去一下嘍”。 他讓我們猜他是哪里人。聽出粵語尾語，您是香港人？ 他笑了，澳門的。他很健談，比較了一下澳門與此地的生活。 　　我沒有多提問或打聽，畢竟這是在美國，但是，這也是我們此次美東自由行唯一一次遇到華人并有交流的經歷——也是收獲之一吧。 　　當晚，我在朋友圈感言： “人生三大幸事之～久別重逢+大學時代的純真友情仿佛時光深情依然如新”…… 友情和時空的關系，因為沒有物質利益加持所以更加純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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