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初游紫鵲界

江邊一子

孟冬初游紫鵲界 （散文） 魏啟新 九龍坡望遠圖 　　新化的紫鵲界，近年來，由于戴上了“世界灌溉工程遺產”和“世界農業文化遺產”兩頂桂冠，名氣越炒越大，到旅游旺季時是游客如織。作為一個好玩的人，又是新化人的“郎八公”，我對她自然是心儀已久，很想一睹其芳容，卻偏偏難以成行，直到一周前，和幾個老同事借著去冷水江市看望肖體才老師的機會，繞道經新化縣城西行幾十公里，到那里匆匆一游，算是終償所愿。 圖中席首為肖體才老師 紫鵲界的大門與停車場 白水峒 　　常人以為，游紫鵲界選擇春種與秋收時節最好，彼時景象奇麗，風情斐然。而今我來紫鵲界已入冬季，雖然天高日朗，但見不到漫山的碧玉與金黃，還有那山上山下的漢子與姑娘在田間耕土、插秧和割稻的田園景象。難怪從山腳走到山頭，游人也很稀疏，與想象中的那個萬頭攢動、車水馬龍的熱鬧景象相比較，當下的紫鵲界顯然是冷清的，甚至有些寂靜。 紫鵲界春色 紫鵲界的豐收時節 　　我卻偏偏覺得這樣子的紫鵲界也是可觀可賞，叫人留連忘返的。其實，盡管還是坐在車里，距離上山的大門也還蠻遠，但那些搶先映入眼簾的巨大山坡，就已經令你吃驚，那不就是一架一架巨大無比，立地通天的梯子嗎？哦，那就是紫鵲界的梯田。據說它共有八萬多畝，光核心景區就有兩萬多畝。神奇的是，這些梯田都是自流灌溉，不用水塘與水溝。它是兩千年來這里的漢、苗、瑤等族山民披荊斬棘、墾山鑿石創造出的農耕文明的奇跡。 層層相疊的梯田 　　聽人介紹，全程游完紫鵲界，要拐二十一個大彎。而初來乍到的游客，乘車穿過大門上那條盤山路后，要到地勢極高的九龍坡去，是不知要爬幾個坡，拐幾個彎的。 我們一行六人，兩張車，由何祿鵬和宋文運兩老師分別駕駛，沿途走走停停，到得九龍坡時恰是中午時分。此時，麗日如金，晴空如洗；清氣拂面，纖塵了無；極目望遠，河山盡收。此情此景，令人心曠神怡。 九龍坡位置極佳。那個觀景臺雖然是建于危巖峭壁之頂，卻有凌空探勝之妙。環顧空谷兩側，群峰陣列，山體上樹林、梯田、村寨、山道，上下布列，層層疊疊，錯落有致。 最吸引我眼球的、還是那漫山的梯田。站在此處漸次望去，眼前的丘塊如長蛇，如牛角，如葫蘆，如飯瓢，上下相疊，首尾相接；稻沒了，水干了，露出本色的泥土上殘留著枯黃的稻梗與野草。而放眼遠望，你又會覺得那一山一山，一片一片密如蛛網的丘塊除了極似天梯，也極象陣陣水波、片片鱗甲；而一道道田塍構勒成的曲線，蜿轉盤纏，更覺得似由某個美術大師描成，極具靈動的潤味。 紫鵲界山谷中的梯田與民居 　　要不是日漸西斜，游興正濃的我是不情愿匆匆離開九龍坡的。上山下山的沿途，我們還走進幾個新建的、油光水亮的民宿觀光過，但我的內心里，是極想走進那些坐落在樹叢與梯田間的、屋頂灰黑的民居看看的。這些民居有的木構、有的磚砌，都是青瓦蓋頂，和這冬日里的山林田園相偕相伴，構成一副樸素自然的“紫鵲界山居圖”。我知道，這些房子的主人，世世代代都是紫鵲界的主人。他們或許還是那個為了生存與尊嚴，率領自己統領的九黎部落與炎黃二帝血戰過的蚩尤帝的后人。他們生性剛直、忠勇、敦厚，仍在沿習古俗，傳承著古老神秘的梅山文化。我是很想接近他們，聽他們講述自己祖先打獵、驅鬼的故事，呷呷他們自釀的米酒的，還很想欣賞一下他們的儺歌儺舞和凌厲的梅山武術，甚至希望能在這里遇上一個握有秘方的神醫、一下治好我腰疼的痼疾?？上н@次不能如愿，只能寄希望于下次了。 九龍坡的貨攤，如天上的街市 紫鵲界上稱為“瑤寨”的民宿 民居內的瑤族婦女正在清洗紅薯 山寨邊的大門 苗族人的始祖蚩尤 儺戲與梅山武術 　　下得山來，那個在大門口值守的新化漢子老鄒還端坐在一把椅子上，對我們笑臉相迎。上山時，老鄒告訴我們，自己就是紫鵲界人。不過，這個心直口快的老鄒，卻對我們幾個客人發了一通牢騷，抱怨現在是旅游淡季，每天來游紫鵲界的人不多，要是在旺季，每天進這大門上山的人都是幾千上萬，甚至達到幾萬。而現在每天稀稀拉拉來的游客，又大多是不用買票的和只買半價票的。我有些不解，忙問何故？他說：所謂不買票的人，都是帶著秘書、有人陪同、被稱為“老板”的人；所謂只買半價票的人，是些剛領退休金、沒滿六十五、走路還有勁的人；而要買全價票的都是些拼命掙錢的人，他們中誰又會這時候來這里、掏錢看一個風吹霜打、木落草凋的紫鵲界呢？我們幾人聽他這么一說，都哈哈一笑，連忙付錢買了張半價票上山。此刻再次見到我們幾人，老鄒忙問：“你們覺得現在的紫鵲界好看嗎？”，我說：“如果把紫鵲界比作一個美女，旺季她是身穿盛裝、滿面春風、透著迷人的風情，當然吸人眼球?，F在的她，是洗盡鉛華、一身素裝、淸麗淡雅，透露著一種質樸的美，也是可觀可賞的”。 老鄒說： “你會說話，講得也有些道理，但你下次還來嗎？” 我答曰：“初識的美女，哪個不想看第二次？我也很想看看春秋時節紫鵲界那別樣的美，下次一定會來的?！?lt;/b> 老鄒的手握住了我的手，動情地說：“歡迎您再來紫鵲界，我在這大門口等您”。 紫鵲界大門邊的守門人 完 二O二三年十二月二日于桃源 （注：文中部分圖片來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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