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進入新疆米蘭</p><p class="ql-block"> 打通大埡口,便道變通途。1971年5月我們九連幾個班開始翻越阿爾金山主峯,搬遷到踏西大板沙漠大荒溝。這里與阿爾金山相比仿佛是換了人間,一望無際干枯的河床、河灘和紅柳、沙漠,太陽就像個大烤箱,放眼望去蒸騰的熱浪使景物都變得飄渺迷茫。紅柳叢中成群的蚊子,個頭大,叮咬人身十分了得,尤其早晚更是其瘋狂叮咬的時段,只要你看到哪兒位同事走路拉了著胯,那一定是私密處被叮咬了。這里每遇到沙暴瘋狂掃過,即使再嚴實的帳篷,風暴過后床上也會鋪上一層薄薄細沙。</p><p class="ql-block"> 把酒憶當年,少小驅邊。茫茫大漠聳孤煙,蔽野胡楊秋色暮,殘照西邊。</p><p class="ql-block"> 寂寂古樓蘭,沙霧彌天。一鉤殘月浸心寒,身已歸鄉魂忘卻,醉也難安。</p><p class="ql-block"> 作者:三處六連北京知青趙文林</p><p class="ql-block"> 記得1971年夏天,我所在的三營九連石工班剛到米蘭河畔駐地搭帳篷時,一群新疆婦女和小孩圍在現場看著新鮮,當我們埋好四周的立柱,準備將安裝好的帳篷頂架抬上立柱時,一起喊著“一、二抬”,此時,不知為什么婦女拉起小孩就四處散開。后來聽老鄉講,“抬”就是漢族cao的意思。這不禁又使我想起剛到延安插隊時,向老鄉借“板子”之事,老鄉很不高興,沒有搭理我,后來才知道當地“板子”泛指女人,你到人家窯里借女人,不打你就算便宜的了。一個地方都有自己特殊意義上的方言,一定要了解當地的方言,否則會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p> <p class="ql-block"> 米蘭河河灘</p> <p class="ql-block"> 米蘭河河灘</p> <p class="ql-block"> 三處九連工人修建的米蘭橋</p> <p class="ql-block"> 搬到米蘭河畔,我們連主要是承建通往若羌縣的一座單孔中橋,簡稱685k中橋。我們石工班主要是配合鋼筋班、混凝土班澆注橋基、橋體。然后抹平橋面,最后完成橋兩側的護坡筑砌工序。砌護坡需要大批的石材,全部取用于河床內的大卵石破開的新面石,用這些平整面石砌護坡。所謂破開就是每天在酷陽暴曬之下,用手錘和鏨子在石頭上鑿出一條直線的多個長方形小洞,然后塞入鍥子,依次反復用大錘敲打鍥子,直至石頭裂開(參考后面圖片:破開大塊鵝卵石)、然后再把破開的卵石再分割成我們所需要的規格,選擇符合標準的石材砌護坡。由于我們班已經在酷陽下破面石、備石料有一段時間了,加上晚上寫材料,睡眠不足,體力消耗很大,在移位一塊開出的面石時,鋒利的石面邊角將胳膊劃破,當時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可見開出的石面有多么鋒利,還是同事高呼:“你胳膊流血了!”我趕快摁住出血處,跑向醫務室,當掀開壓著的手,兩條翻開的雪白的肌肉沁溢著鮮紅的血液,我暈了!醫生緊急處理后,又縫了七八針,只休息了一天,我又吊著胳膊到工地干力所能及的工作了,那時許多人為了工作都是這樣拼命,時至今日我受傷的右胳膊還留著一條長長的疤痕,鮮紅的熱血灑在了米蘭河畔。</p><p class="ql-block"> 該橋1972年10月完工后,全連再次翻過阿爾金山的大埡口,來到阿爾金山的157公里駐地,繼續在阿爾金山修筑戰備路。我因工作需要,直接到茫崖鎮三處汽車隊從事財務工作。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1975年5月青海段施工完成后,又隨車隊再次翻過大埡口到達新疆若羌瓦石峽。這一年處機關、處修理廠、車隊也陸續搬遷至若羌縣瓦石峽施工。至此全處結束了青海段的青新工程的施工。我們的工資也從11類地區工資降為6類地區工作,二級工的工資不到80元了,工資開始少了。</p><p class="ql-block"> 紅柳婆娑妍,米蘭河畔邊。</p><p class="ql-block"> 荒漠狂風起,沙海熱浪掀。</p><p class="ql-block"> 烈日酷暑下,筑工意志堅。</p><p class="ql-block"> 暮色余輝盡,中橋早日獻。</p> <p class="ql-block"> 1972年夏天,九連絕大部分同志已來到新疆米蘭,我們的駐地與同修一條路的基建工程兵某部營房隔河相望。已記不清是哪天了,夕陽開始西下,晚霞映紅了半邊天,河兩岸的軍地施工人員端著飯碗,蹲坐在帳篷外吃飯。一聲呼嘯而來的炮響后,一名端碗吃飯的小戰士被飛來的碎石擊中腦袋,頓時鮮血涌出,血流滿面,經過簡單處置之后,立即送往米蘭醫院。當通知要為搶救解放軍戰士輸血之后,又是我們這批知青新工人立刻放下飯碗,奔向去醫院的卡車,九連女工班的北京知青女工謝秀云還寫下堅決為解放軍戰士輸血的血書。拉人到米蘭醫院的車,途中接到小戰士搶救無效死亡的消息,大家悲痛萬分,惋惜一位年紀更小的戰士犧牲在青新國防工程上。這次事故大概是因為我們施工爆破點所裝炸藥過量,爆炸范圍擴大而造成的一起本不該發生的傷人事故。</p><p class="ql-block"> 軍地隔河見,同筑青新線。</p><p class="ql-block"> 夕陽余輝現,帳外已端餐。</p><p class="ql-block"> 突發炮聲響,飛石頭上翻。</p><p class="ql-block"> 頭破血滿面,河畔生命獻。</p><p class="ql-block"><br></p> 破開大塊鵝卵石砌護坡 混凝土班在預制場小憩 米蘭橋施工現場部分青工合影 在米蘭橋下留影 <p class="ql-block"> 九連部分青工與連長張昌德合影</p> 九連部分青工在米蘭橋合影 米蘭橋留影 混凝土班的職工橋邊留影 <p class="ql-block"> 先進班組留影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留守看山</p><p class="ql-block"> 青藏高原的冬天既寒冷又漫長,阿爾金山上的最低溫度也在零下三十多度,還經常是大雪封山,到處都是凍山、凍土、凍水,即使是生活也十分困難,野外根本無法施工。為保障一千多名職工的正常生活,不僅要安排車輛拉煤取暖、還要安排水車送水,保證吃喝用水、更要安排車輛到內地拉運食品、蔬菜,這種代價實在太大,不如給職工放長假回家。于是經上級批準在茫崖的那些年我們每年冬天都可享受一百余天的冬休探親假。大部分職工都休假了,但總要留人守護這個“家”,還要給職工按月發工資,這就是我們俗稱的“看山”。 我們這批青工的到來,無形中給“看山”又增添了一股新生力量,因為我們尚未成家,許多單位就將“看山”之名額留給了我們插隊知青的新筑工了。</p><p class="ql-block"> 在我看來,“看山”這項工作是我們三處最苦最寂寞最煎熬的一項工作。尤其是施工連隊駐地相對比較分散,冬休探親假又很長,駐地一般只有1—2名職工留守,無法使用發電機發電,只能靠蠟燭、油燈、手電來照明,半導體收音機也成了另一個發聲體(還要經常移動位置便于收到信號)。“看山”之人是在大批人員撤離之前,采購些豬肉、凍魚、雞蛋粉、罐頭、米面,保證100多天的吃食,蔬菜就是靠車隊不定期地到內地采購,那個年月西北菜也很少,即使拉上來也都是硬棒棒的凍菜。然后就是日復一日地做飯、吃飯,睡覺。那種孤獨、寂寞、單調的生活,沒有看過山的人是根本無法體會出那種煎熬、寂寞的滋味。工地醫院因“看山”病故的子長知青一語道破看山的寂寞與無奈“你可不知道只有一個人在山上生活的滋味啊!每天和我作伴的只有“賽虎”(一條大型犬),時間長了都要不會說話了。”</p><p class="ql-block"> 三處工地醫院在距茫崖一百零四公里處,整個醫院一共只有十幾個醫護人員,每年只留一人“看山”。這里原來是三營和工地醫院的駐地,因三營人員已分別搬到埡口和米蘭,就在三營原駐地蓋了兩排道班房,醫院就從米蘭河對面搬進新駐地。1973年孫宏智剛剛調入工地醫院,他是陜北子長縣插隊知青,個子不高,黑黑的瘦瘦的,是1970年9月招工來三處的知青,先分到六連普工班。他為人踏實、吃苦耐勞,不久就被抽調到工地醫院工作,1973年冬天安排其“看山”。</p><p class="ql-block"> 現已無法記錄下是1973年12月,還是74年1月孫宏智患了感冒,頭疼發燒一連幾天不見好轉。自己吃了不少藥,仍不見好。他無奈只得在公路上設置了路障,壓上寫有他因病重,請好心司機拉他去茫崖醫院看病的字條。他就是用這種十分無奈的方法到了茫崖。</p><p class="ql-block"> 經茫崖鎮醫院的治療,退燒后剛好些,他就出院了。某天早上,剛好碰到也在“看山”的汽車隊司機北京知青王蜀璋,王蜀璋見到一臉疲憊的孫宏智,便邀其到帳篷里來坐,并給其遞上稀飯、饅頭等,他吃的很香,并有氣無力地說:“我發燒好幾天沒吃東西了,幾天來我是第一次吃飯,好香呀!今天剛從茫崖鎮醫院治療出來,準備回山上工地醫院駐地。”他接著又對王蜀璋說:“你可不知道只有一個人在山上生活的滋味啊!每天和我作伴的只有那條狗,時間長了都要不會說話了。”</p><p class="ql-block"> 由于孫宏智心中裝著的都是“看山”的責任,惦記著工地醫院的公家、私人物品,更牽掛著那條與他朝夕相伴的賽虎(一條很忠誠的狗)。便又急匆匆地隨車隊送菜的貨車返回工地醫院,沒想到這一去就再沒能回到人間。回到工地醫院駐地之后他病情出現反復,并加重。幾天后的一個晚上,王蜀璋正準備睡覺,接到車隊負責人通知說:孫宏智可能出事了。你和崔志彬(陜西老工人)馬上趕過去落實一下。王、崔倆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工地醫院。此時孫宏智早已默默地病死在工地醫院冰冷的房間里,身體已全部僵硬了。倆人又連夜返回茫崖鎮,向領導匯報孫宏智的有關情況。據說孫宏智第二次倒下被發現,還是工地醫院那條叫賽虎的大狗,多日未見到主人,為了生存,竟跑到幾十公里外的兵團石棉礦轉運留守點兒,那里的人認識這條狗,在狗的帶領下來到工地醫院,見情況異常,托過路司機去三處反應孫宏智死了的情況。</p><p class="ql-block"> 第二天早上,王、崔兩位師傅又會同茫崖鎮派出所的法醫來到工地醫院,先在現場拍照。驗尸時,王、崔兩位師傅又幫忙去脫孫宏智的衣服,因尸體早已僵硬,脫不下來,只能用剪刀剪開,讓法醫驗尸,最后用棉被包裹好,運回了茫崖。法醫鑒定為:磺胺過敏,中毒死亡。如果孫宏智當年把感冒徹底治好,晚回去些日子,這一切都不會發生,是那顆責任心,那顆不會轉彎的心,那執著的一根筋,讓他倒下了,倒在嚴寒的阿爾金山上了。1974年春節前,工地醫院在老家探親的院長曹彥林和指導員劉永藩從河南趕回三處工地醫院,送孫宏智一程,送他回到陜北子長老家,處理完后事,重返回河南過春節。</p><p class="ql-block"> 如果那時有現在的通訊技術和手段,根本不會出現這種無故的死亡。</p> <p class="ql-block">1973年冬休探親假期間孫宏智"看山"病故</p> 孫宏智病故的工地醫院 工地醫院的救護車 孫宏智與工地醫院的美女合影 王師傅背依雪山的二營駐地 為孫宏智病故跑前跑后的王、崔兩位師傅(右1王、中間崔) <p class="ql-block"> 1974年冬天,我在車隊也留下來“看山”了。提前委托司機購買了半片豬肉、牛肉等硬貨及副食,還特地買了一箱啤酒,準備即興時喝上幾口,但貨到山上之后,只看到箱里矗立著的全是一尊尊瓶狀的啤酒柱和玻璃碎片,全泡湯了。只能叫一些等車尚未回家的同事,整了幾個菜,化開啤酒冰柱,暴飲了一次散裝冰啤酒,也徹底打破了我要細水長流慢慢喝啤酒的美夢。在茫崖鎮因為有電,許多生活保障比較方便,又有三個單位,人比較多,可相互走動,不像普工連隊看山那么孤獨寂寞。</p><p class="ql-block"> 快到春節的一天夜晚,沉睡的我被一陣陣“著火了,快來救火呀……”的呼叫驚醒,我立即穿好棉衣棉褲,奔向起火帳篷,這是一頂緊靠車隊進出通道的帳篷。此時帳篷頂部已經開始冒起濃煙,不時還竄出火苗,很快許多人加入救火,有撲打的,有端水的,有往帳篷頂部潑水的,當時我也顧不及想帳篷頂部會不會出現危險,就在一位同志的幫助下,爬上帳篷頂,輪番接上其他人遞上的水盆澆火,由于火勢不大,發現得又早,在眾人的齊心努力下,很快就把火撲滅了。此時我身上的衣服有些地方已經濕漉漉的,頭發也有點點焦卷,但并無大礙。走進起火的帳篷,已是一片狼藉,地上一灘灘積水,被燒壞的帳篷頂部還不斷地淌著水。起火原因是爐火燒得太旺,火墻燒透,引燃帳篷。幸虧那天夜里沒有刮風,否則真要火燒連營了,那損失可就大了去了。至今想起此事我還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 傲雪凌霜暮滿星,</p><p class="ql-block"> 孤獨釋懷看山行。</p><p class="ql-block"> 深宵賞雪忘憂煩,</p><p class="ql-block"> 祁盼初春把家還。</p><p class="ql-block"> 1975年6月初我結束了1974年的冬休探親假期之后,來到西寧三處接待站。在這里我與事先聯系好接我的解放貨車司機王師傅和二分隊解慶法書記碰頭后,決定第二天拉上一車焦炭返回茫崖,他們告訴我車隊已開始陸續搬往若羌瓦石峽工作,你回去就會馬上搬家。離開西寧一路向西直奔茫崖,還不時熱火朝天地聊著北京和茫崖的情況。下午我們的車一直被一輛大轎子車壓著前行,吃盡了其飛馳起來和剎車所帶來灰塵的苦頭,幾次想超它都未能成功。在快到茶卡時,夕陽的斜射更厲害了,解慶法加大油門準備超過去,此時前方塵土飛揚,什么也看不清了,道路右側飛起的塵土中隱隱約約地看到了大轎車的影子,“快剎車”,王師傅大聲吼著。解慶法立刻使勁兒地踩下剎車,車停下來了,前輪胎已懸在一條1米多寬的深溝沿上,當時感覺到駕駛室被車廂狠狠地頂了一下,緊接著車廂里的焦炭像雨點般地飛沖向前,砸在駕駛室頂上和前面的深溝里……嚇得我立馬出了一身冷汗,好驚險呀,王師傅似乎余怒未消,還吼道:“書記!你不會沒看到轎車上便道吧?!這說明路前面一定有情況,好好學著點吧!”我也從驚恐中緩過勁兒來,慶幸王師傅經驗豐富,否則車一頭栽下去,一車的焦炭砸下來,不死也得落下重殘。</p><p class="ql-block"> 我在車隊工作幾年也曾有過2、3次險情,但從沒有經歷像這次在生與死的檔口上。他倆留下處理后面之事,把我安排到后面上來去茫崖的車上,因為再上來的車駕駛室里都已坐滿了人,我只能坐在帶篷布的車廂里,后來的行程我有一天多不吃不喝,閉上眼,但也睡不著,這大概就是常說的,嚇破了膽兒吧。說來也奇怪,常聽車隊師傅講,三處汽車經常翻山越嶺,走的路大多又是便道或爛道,冬天還是冰雪濕滑道,甚至有的汽車翻下山滾上幾個滾,人卻沒事兒,還有的汽車拋錨靠牙膏活了下來,但三處從來沒有因車禍死個把人,這太怪異了。</p> <p class="ql-block"> 災情就是命令 事故就是號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青海茫崖和新疆米蘭、瓦石峽修路共七年的時間,阿爾金山冬季漫長酷寒。一般 9 月中旬開始飛雪結冰,冰雪期長達 9 個月。而米蘭、瓦石峽屬暖溫帶大陸性氣候,其特點是冬冷夏熱、干燥少雨,光熱資源非常豐富,日照時間長,晝夜溫差大。 我們就是在這兩個極端對立,環境極端惡劣的地方生活工作了七年。我們的生活、施工也遇到許多大大小小的臆想不到的事情和故障。特別是由于地區偏遠,致使食堂燒火使用的是原油和枯死的胡楊樹,清理機械設備用的溶劑是汽油,居住的是易燃品的羊毛氈加木架的帳篷 ,為了冬季保暖還砌起了近人高的火墻 ,職工自己改善伙食使用的是自制的汽油爐 ,為解決寂寞大多數男職工都抽卷煙和自卷的旱煙葉,熄燈后點燃的是自制柴油燈等等,這些都是容易引起火災的重要原因,加上管理不到位,措施不落實,思想不重視,火災隱患和大小火情時有發生,有的還造成了重大損失。現在細想起來,那些隱患和事故,除了客觀原因,主要還是人的主觀原因造成的,大家自覺一點,重視一點,管理嚴格一點,完全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事故的發生。但火情、事故發生、特殊情況的發生,都留下了我們這批插隊知青的身影,留下了我們不顧自己,舍身忘我的戰斗精神和拼命獻身精神 。</p><p class="ql-block"> 1972年我們這批人已經真正進入阿爾金山開山筑路的角色,成為開山打炮眼、填炸藥、點導火索的一股生力軍。叮叮當當的錘聲,隆隆的炮聲,推土機的轟鳴聲,此起彼伏,仿佛是一曲特殊的交響樂,在阿爾金山山谷中回蕩。1972年9月的一天五連的一臺推土機出現了故障,為了盡量減少待機時間,影響施工進度。河南籍機械修理工劉玉興與推土機駕駛員等有關人員商量之后,決定在施工現場進行維修。但他們卻犯了一個很低級的錯誤,導致了一起重傷事故的發生。</p><p class="ql-block"> 為維修方便把推土機停靠在一個山坡上。在維修過程中,推土機意外地滑動了,其刀片下落,砸到正在下面維修的劉玉興身上,頓時其胸部多處肋骨被砸,出現大出血,立刻送往工地醫院。劉玉興到達醫院時,曹彥林院長、陳國任醫生等醫院全體工作人員早已做好了搶救傷員的各項準備工作。在搶救過程中,十幾位知青護士姑娘都是第一次參加搶救傷員的大手術,她們有的負責傷員各項機能檢測,有的配合醫生傳遞器械,有的為主刀醫生擦去額頭的汗水,有的在檢測病員、獻血職工的血液……整個醫院的醫護人員都動了起來,密切配合,精心操作,全身心地投身到搶救傷員的工作中。需要大量血液,眾所周知在高海拔地區獻血對身體影響還是比較大的,而且我們當中的絕大多數人又不認識砸傷之人,但為搶救戰友的生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們這批人就是拼了命也要上,從各連趕來的主動要求獻血的年輕人,已經靜候在抽驗血的帳篷外準備為其輸血。由于劉玉興為B型血,許多其他血型的年輕人默默地退到一邊去,臉上透著一種無奈,透著一種遺憾。最后六連北京知青高長生獻了400CC血,七連北京知青劉克抽了兩次血(第一次的血凝了),這就是北京爺兒們,無私、無畏、仗義的性格,手術搶救十分成功。劉玉興被搶救回來了。但在醫院術后治療期間,其又出現缺血問題,正在此住院的小修排北京知青虞林不顧自己的傷病,伸出自己的胳膊為其獻了一次血,又是一位無私、無畏、仗義的北京爺兒們。那十幾位護士姑娘也見了陣勢,長了本領。據說劉玉興病后恢復的十分好,在1978年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回老家歡度晚年,據說90年代還健在。</p> 在推土機前留影 <p class="ql-block">準備從推土機上走下來</p> 在阿爾金山施工現場留影 <p class="ql-block"> 1973年6月三處汽車隊小修排陜西戶縣籍修理工李宏武,在維修汽車油箱的汽油卸入油盆時,又想抽煙,便用打火機點自己手中的煙,不成想手上沾的汽油著了,慌忙中又用力甩手,于是手上的火苗四處飛散,而汽車修理大棚里,到處是油盆和帶油用品。可怕的事情發生了,修理棚頓時四處起火,火星亂飛,火團亂竄,四個棉帳篷搭建的修理棚很快就爆燃起來,汽車輪胎也噼噼啪啪地爆個不停。火情就是命令,小修排的青年修理工為搶救國家財產,不顧烈火炎炎,立刻沖進火勢較輕的修理棚,會同老同志一起,生拉硬拽地將兩輛待修的汽車拖到安全地帶。然而火此時已大的出奇,大家只能望火興嘆了,等到茫崖鎮的救火車到來時,火已基本熄滅。此次火災損失十分慘重,有10輛汽車被燒損,李宏武受到記過處分,并發誓今后絕不再吸煙,但不到一年又叼上了卷煙。 </p> <p class="ql-block"> 70年代的阿爾金山尚未列為國家自然保護區,在我們駐地及施工地附近經常可以看到種類繁多的藏野驢、藏羚羊、野牦牛、野駱駝及黑頸鶴、藏雪雞、白肩雕、玉帶海雕等珍禽異獸。這對我處許多當過兵,使過槍的職工有著一種特殊的吸引力,加上那個年代副食供應很差,打獵便成了他們周日的樂趣和改善生活的動力,利用周日外出打獵已形成了有些人的一種生活新常態。1974年夏天,某個周日,四川籍退伍職工雷年烈扛起獵槍,獨自走進了駐地附近的深山,頂烈日,踏沙丘,翻山嶺,尋找心儀的獵物。瞄準、槍響、中彈,藏羚羊被擊中,喜出望外的雷年烈慶幸自己今日收獲有佳,并急忙向獵物走去,準備扛上獵物,回營與大家美餐一頓。誰知一會兒羚羊起身一瘸一拐跑了起來,不知是雷年烈想活捉該羊,還是槍膛里沒了子彈。反正是羊瘸著腿在前面跑,雷年烈氣喘噓噓地后面追,后來只能看著血跡追,不知翻了幾座山,幾條嶺,天漸漸地暗下來,雷年烈迷失了方向。從模模糊糊的腳印判斷,他也多次反復選擇求生的路線,終因判斷、體能、斷水、斷糧等多種原因沒能找到回家的路,最終倒下了。周一與雷年烈同帳篷居住的工友向領導匯報了其昨天外出打獵,至今未見回來。在確定其它連隊老鄉處沒見到雷年烈之后,開始發動本單位的青年職工結隊到附近的山中尋找,后又要求其它連隊的青年職工也結隊、在確保安全的情況下積極尋找雷年烈。大家頂烈日,冒酷暑,踏沙丘,翻山嶺漫無邊際地尋找雷年烈,和我們共同修建同一條路的基建工程兵某部聞之此事,也伸出援助之手,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們還斷斷續續地用槍掃射,想用深夜的槍聲引路,期盼雷年烈能順著槍聲找到駐地。不記得過了幾天終于在一座山坡上找到了雷年烈的遺體。此時,其身體已腐爛,爬滿了蛆,獵槍就在遺體附近平放著,還擺著幾粒子彈和遺物。 第二天又是我們這批年輕人輪流背、抬著板料,帶著木工工具,在其死去的地方制作棺木,裝殮之后便掩埋在他死去的地方。一個因為打獵死去的身軀,永遠地掩埋在阿爾金山的深山里。 </p> <p class="ql-block">阿爾金山157公里駐地</p> <p class="ql-block">在阿爾金山上留影</p> <p class="ql-block">在駐地前留影</p> <p class="ql-block">站在山上遠眺</p> <p class="ql-block">站在山上遠眺</p> <p class="ql-block">站在山上遠眺</p> <p class="ql-block"> 1975年6月二隊剛剛搬到瓦石峽不久,一場因為違規使用自制汽油爐造成火災的事故發生了。這天剛好是星期日,原二營六連北京知青趙文林由車隊開車往二隊料庫送鋼筋,為搬家方便將全部行李卸到六連同學戴小虎的帳篷內,并與戴小虎、劉立仁蔡來林等同學聊天。這天,陽光特別強烈,瓦石峽地面氣溫已接近50度。大家有的躲在帳篷里聊天,有的在準備午飯。突然聽到院子里傳來噪雜的喊叫聲。許多人跑出帳篷,只見寶雞籍工人馮金城從地上捧起一捧沙土跑進自住的帳篷,緊接著又跑出來,捧起一捧沙土再次跑進帳篷。此時只見有火苗從帳篷的窗戶竄出來,還在大家犯愣的瞬間,火舌已經從帳篷的一側躥上了篷頂。火情就是命令,戴小虎等一幫插隊知青首先想到的是救火,立刻沖向旁邊的帳篷,會同大家試圖把帳篷拆開以防止火勢蔓延,可還沒拆幾下,第二頂、第三頂、第四頂帳篷也先后被引著了火,因為當時天氣炎熱,空氣干燥,加上搭建帳篷時為了防曬隔熱,在帳篷頂上鋪墊了厚厚的紅柳枝葉,這些枝葉經過幾天的暴曬早就干透了,加上當時還有點風,風助火勢,火借風威,火越燒越大,眼見"火燒連營"的場面已無可避免。就在人們幾近絕望的時候,一個青年拿來了斧子,利斧之下,幾分鐘就將帳篷的支柱砍斷,隨著帳篷的倒塌,隔斷了火勢蔓延的通道,在連燒四頂帳篷后終于疲軟下來,最終慢慢熄滅了。火滅之后,二隊的場地上一片狼藉。過火后的廢墟上還在冒著青煙,有人望著廢墟發呆,有人埋怨引起火災之人,有人在場地中央翻找箱子和物品,此時戴小虎所在的帳篷已被燒得一塌糊涂了……。</p><p class="ql-block"> 事后調查起火原因,是職工馮金城中午用汽油爐做飯,天熱汽油蒸發快,一打火整個火爐就著起了火。帳篷是帆布加羊毛氈的,架子是木頭的,加上汽油,鋪滿帳篷頂干燥的紅柳,焉能不燃個轟轟烈烈。還有的說,二桿子馮金城當時見汽油爐著了,急忙把油爐扔出去,結果連爐子帶汽油都甩在帳篷門上,立刻油撒火散,這種盲目的操作,無形中又促進火種的蔓延與擴散。此次火災北京知青戴小虎、趙文林等人忙于救火,根本無法顧及搶自家的東西,救自家帳篷的火,損失最大,燒的僅剩下身上的衣服,戴小虎還沒使用的海鷗照相機、膠卷也在火中報廢。事后戴小虎和趙文林還把自己被大火燒過的罐頭拿出來分享大家,這就是北京人的仗義與灑脫。</p><p class="ql-block"><br></p> 在接送上下班的車旁合影留念 在接送上下班的車旁合影留念 <p class="ql-block"> 我們是延安插隊知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們400名二十歲左右的陜北插隊知青招入三處,一下子三處的年輕人多了,共青團的力量也增強了,為更好地發揮年輕人的生力軍作用,1973年5月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交通部第二公路工程局第三工程處首屆代表大會勝利召開,在新成立的團委領導下,400名從黃土地走出的知青,青春活力被充分調動起來了,成為三處施工生產的一股新生力量,哪里有困難,哪里有艱險,那里就有他們的身影。400名知青充分展示年輕人的青春活力,一掃三處文革以來老氣橫秋、暮氣沉沉的精神狀態,極大地活躍了三處的體育、文藝活動。乒乓球室(其實是乒乓帳篷)設立起來了,每當休息時間就是人頭攢動,你來我往,白色小球在臺面上極速往返。籃排球場建立起來了,節假日籃排球場上參加人員絡繹不絕,生龍活虎,根本看不出這是在高海拔缺氧情況下的運動狀態。連與連之間、營與營之間,還經常進行友誼比賽,有時還與茫崖石棉礦進行友誼比賽,雖然我們敗多勝少,但活躍了職工生活,溝通了與外界的聯系。</p><p class="ql-block"> 文革時期,可供觀賞的文藝節目和文藝形式本來就極度匱乏,加上三處長年在野外流動,單位能夠看上文藝演出也只是一種奢望,加上來自濟南軍區、蘭州軍區、成都軍區800余名轉業退伍解放軍幾乎全部來自于農村,參與文藝活動的細胞更是匱乏,工作、睡眠之余就是吸煙侃大山,喝酒劃拳,一醉方休。又是我們這批人帶頭動起來,從1970年冬季探親休假結束之后,我們這批青工中,有樂器特長的同學陸續帶來各種樂器,閑暇之余各種樂器曲樂飄揚,聲聲入耳,剛開始時是職工自娛自樂,后來是各個連隊之間,各個營隊之間自發地組織演出,展示自身的才藝,效果不同反響。此時,處黨委因勢利導,抓住我們的這些特長,發揮其優勢,在重大活動和重要節日之前,抽調各連隊的文藝骨干,組織起一支臨時松散的三處文藝宣傳隊,需要之時,招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能勝,滿足宣傳的需要。雪地、戈壁、沙漠、河灘就是舞臺,冰川、絕壁、工地、帳篷就是布景,宣傳隊以舞蹈、合唱、樂器合奏、朗誦、三句半、快板等多種文藝形式,歌頌黨、歌頌毛主席和宣傳工地上的好人好事,極大地豐富了職工的業余生活,這種演出貼近生活,貼近時代,在當時也算眾人矚目之盛事了。在此基礎上還走出去,請進來,逐漸打開了與當地和外單位相互交流的窗口,也迎來了新疆建設兵團文工團的到來。</p><p class="ql-block"> 工程技術人員對我們說,你們的到來,不僅洗滌了三處枯燥的野外施工生活,還為全處帶來了青春的活力,生活豐富了,寂寞孤獨減少了,時間過得也快了,三處活起來了。400名插隊知青和新招青工的到來對三處逐步走向正規化管理起到了推波助瀾的積極作用。</p> 六連職工業余時間自娛自樂 一營宣傳隊合影留念 宣傳隊全體演員合影留念 宣傳隊全體演員合影留念 宣傳隊國慶期間下到各營駐地演出 宣傳隊國慶期間下到各營駐地演出 <p class="ql-block"> 宣傳隊國慶期間下到各營駐地演出</p> 宣傳隊國慶期間下到各營駐地演出 <p class="ql-block"> 宣傳隊國慶期間下到各營駐地演出</p> <p class="ql-block">宣傳隊國慶期間下到各營駐地演出</p> 宣傳隊與觀眾合影留念 <p class="ql-block"> 共青團首屆代表大會代表合影</p> 首屆職代會第五代表團合影 知青務農染黃塵,高原筑路幾艱辛。<br>壯志凌云情綻放,演出華彩赤誠真。<br>花間舞姿飄逸動,彈指瞬間樂韻存。<br>寂寞時空流逝去,颯爽英姿再迎春。<br> <p class="ql-block"> 為適應三處長遠發展的需要,從1972年開始我們這400名插隊知青,相當一部分人陸陸續續走出了普工班,有的走上了管理崗位,有的成為各類機械的駕駛員和修理工,有的推薦或考上大學。在這七年里我們那批400名知青有16名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其中女黨員5名。在這七年的日子里,我們經受了嚴寒與酷暑的考驗,經受了冰雪與黃沙的洗禮,飽受了開山放炮與修路架橋的磨練。1975年4月終于完成了國家分配給我處的青新國防公路工程任務。并于5月初開始往若羌縣瓦石峽公社駐地搬遷。由于該地段地理結構單一,施工難度小,處機關為充分發揮我處機械化程度高,人力資源充沛的優勢,在原有機構編制基礎上,撤銷三分隊建制,重新組建第一工程隊,搬住臨近且末縣與若羌縣交界處,承建路基土建工程。三隊搬到瓦石峽公社大沙河駐地,承建路基土石方工程。二隊搬入瓦石峽公社駐地,承建瓦石峽大橋施工,這樣三個施工隊伍一字拉開,全線出擊。車隊和修理廠搬住瓦石峽公社新民一隊所在地,處機關和工地醫院搬入瓦石峽公社駐地,整個搬遷工作僅用了3個月時間就完成。由于該路段幾乎全部為路基土石方工程,施工難度小,便于我們充分發揮我處機械化施工的優勢,不到兩年的時間便完成了工程任務。 1977年5月開始陸陸續續搬往陜西留壩縣,鉆進秦嶺深山老林,承接陜西省太白縣5918國防公路路基工程,這一干又是5年。</p> <p class="ql-block">2017年重返青春之路的瓦石峽街道</p> <p class="ql-block">2017年重返瓦石峽時,依舊使用的瓦石峽河大橋</p> <p class="ql-block">1976年三處二隊建造的瓦石峽河大橋</p> 在帳篷里挑燈夜戰 <p class="ql-block"> 紅柳樹前喜滋滋的北京小伙</p> <p class="ql-block"> 瓦石峽紅柳樹前的北京姑娘</p> 翹望處機關與工地醫院共同使用的“大水缸” <p class="ql-block"> 北京姑娘在瓦石峽河畔留影</p> 瓦石峽的維族小朋友 <p class="ql-block"> 與新疆瓦石峽公社維族民間樂手合奏</p> 瓦石峽與維族小伙留影 宣傳隊在若羌縣演出 若羌縣演出后留影 <p class="ql-block">七載筑路彈指間,</p><p class="ql-block">青新工程一線牽。</p><p class="ql-block">雪嶺荒漠凌云志,</p><p class="ql-block">又赴秦嶺譜新篇。</p> <p class="ql-block"> 在秦嶺深山老林閑情逸致 </p> <p class="ql-block"> 在秦嶺深山瀟灑寫人生</p> <p class="ql-block"> 在青海、新疆七年的日子里,我們克服了高原嚴寒、海拔高、沙漠酷熱、蚊蟲叮咬、風沙撲面、人跡罕至、水源缺乏、運輸距離長、生活條件艱苦等多種困難,終于在1977年完成0701工程茫崖若羌段的施工任務。七年后交通部第二公路工程局第三工程處又先后承建了秦嶺深處修建太白縣5918國防公路路基工程、晉光國防公路、河南太洛公路等。這期間自然環境之復雜、施工條件之艱辛,是非親身經歷者很難想象的,正是從這段異乎尋常的經歷中,使我們獲得了有別于常人的生活體驗和感悟,不經意間也成就了我們帶有傳奇色彩的故事。其實路上本沒有路,走過的才是路,修過的才是路,經歷過就是歷程,黃土高坡的插隊和長期野外生活的歷程,使我們經歷了苦與累、生與死、水與火、嚴寒與酷暑、夫妻分居、難找生活另一半的苦惱等多種艱難困苦的磨練,精神與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挑戰。</p><p class="ql-block"> 據不完全統計,截止到2023年7月我們這批從延安招工到交通部第二公路工程局第三工程處的400名北京、子長、延安插隊知青已經有81名同志先后去世,去世占比極高。是因為黃土高坡的插隊?是因為長年野外生活的奔波?是高海拔、高寒、酷熱的折磨?是長年野外飲用未經檢測的河水?是羅布泊試驗場的輻射?……誰也說不清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漂泊萬里似流沙,處處為家未有家。</p><p class="ql-block">露浸寒衣如泣淚,霜凝勁草勝奇葩。</p><p class="ql-block">安知不吝十年血,正是豐盈九月花。</p><p class="ql-block">夢里重回天際路,昆侖依舊念芳華。</p><p class="ql-block"> (七律作者:段曉峰)</p><p class="ql-block"> </p>
主站蜘蛛池模板:
五大连池市|
杂多县|
喀喇沁旗|
靖宇县|
瑞金市|
永吉县|
益阳市|
盐池县|
儋州市|
曲靖市|
宁都县|
南陵县|
苍溪县|
旬邑县|
延津县|
黑河市|
都江堰市|
丽水市|
宜昌市|
德钦县|
石渠县|
宁安市|
永安市|
增城市|
凭祥市|
贵阳市|
察雅县|
苗栗县|
临洮县|
建水县|
凤山县|
桂林市|
钟祥市|
高邑县|
广河县|
雷山县|
凌云县|
翼城县|
长白|
宕昌县|
年辖:市辖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