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晚霞滿天</p> <p class="ql-block">冬天來了</p><p class="ql-block">文/劉乃芳</p><p class="ql-block">傍晚時分，站在窗下看見圓圓的紅日大如車輪，那么的寧靜……慢慢的落下了西邊的遠山后面，晚霞滿天，變幻莫測，樹影朦朧，蒙河溶溶，蘆花隨著晚風搖落……</p><p class="ql-block">這種暮色四合的時候，山村里的炊煙大概裊裊升起了吧！</p><p class="ql-block">我突然想家……</p><p class="ql-block">我的家，就在太陽下山的那座山后面，雖然不遠，但我卻不能常?；丶摇Ｈ松缂?，我一直在離家不遠的地方漂泊和凝望！</p><p class="ql-block">父母與我相處的時間很短，在我的兒時的伙伴們都還能回家投奔爹娘的時候，我的爹娘卻已離開了我，每次回家我只能站在村前的小河邊或小橋上遠遠的望著南山根下，那長滿荒草的父母的墳，在心里默默的和爹娘說說想說的話……風吹草動，回應我的只有腳下潺潺流淌的小河和忽地飛起的野鴨……</p><p class="ql-block">我有六個姐姐和一個哥哥，我們的年齡差距很大……父母從我記事起就好像一直在忙忙碌碌，忙的顧不上我！</p><p class="ql-block">忙什么呢？</p><p class="ql-block">長大了才明白，忙哥哥姐姐的學習和生活，忙姐姐們的嫁妝，忙給哥哥娶媳婦，緊接著忙于給哥哥姐姐看孩子，忙哥哥姐姐們的那些寶貝，也是我的寶貝！我覺的一個個小嬰兒的來臨，比我養的一只小野兔，兩只小鵪鶉，還有茶缸里鋪著棉花睡覺的一窩紅嘟嘟的小老鼠，四五只小貓……都可愛好玩！</p><p class="ql-block">村子里有養貓養狗的，知道我喜歡，都問我要不？我欣喜若狂的說:“要”，他們都知道我父母好說話……小男貓都被人提前要去逮老鼠，小女貓沒人要……都放在家里養不了！扔了不忍心！就到處找主兒送，有的人家就送給我！小男狗搶不到，就哥哥搶來一只，名字叫大黃，很是勇猛，高大帥氣，吸引來村子好幾只漂亮婀娜多姿的小狗總喜歡在我們家胡同，大門口轉悠……我很珍愛我養的這些小寵物，老是拿娘炒的豬大油和肉脂渣，卷著煎餅嚼著喂給小貓。有一次把他們喂的拉稀，好幾只小貓跳到床上圍著我的枕頭轉……喵喵的叫著，想把我叫醒，他們可能太難受了！可我實在太困了，顧不上它們！那時候娘還摟著我睡覺，一邊擦著枕頭套上的貓屎，一邊數落……第二天就少了兩三只，被娘偷偷地送人了，我也沒哭鬧……因為我覺得小貓的拉的屎太臭了，把我都臭醒了！</p><p class="ql-block">母親最好說話，是村里婦女干部，十五歲入黨，是毛澤東思想！年輕時識字班隊長，帶頭做軍鞋支援前線……雖然識不了幾個字，但家里珍藏了各種版本的《毛澤東著作》選集，后來我還向母親要了一本袖珍的，一直珍藏著，因為那是母親最喜歡的東西，母親沒有珍藏金銀手鐲……只珍藏了這些《毛澤東著作》，黨章和繡章，她和父親時常收留一些要飯的在我家過夜……小時候記得冬天特別的冷，總是有要飯的，好心的村里人都習慣指點我家的方向……</p><p class="ql-block">父親行醫也經常免費收治那些孤寡老人和村里沒有妻兒沒人管的有病的可伶人……小時候，常聽父親一句話:“誰叫咱行醫來，咱不管誰管？”</p><p class="ql-block">所以那些沒人要的小女貓都送給了我，小時候好像村子里老鼠特別多，家家養貓，逮老鼠，養狗看家，不然晚上黃鼠狼老偷雞偷鵝……</p><p class="ql-block">記得有一次，晚上睡得正香，忽然聽到大黃拼命撲著墻汪汪狂叫，也有鵝的慘叫聲……母親急忙起床，披著棉襖，拿起鐵锨喊著快速地敞開門沖到院子里，救下我家那只被野貍拖上西墻頭的大白鵝！如果晚上擋不好雞窩，就會有黃鼠狼鉆到雞窩偷雞，漆黑寂靜的夜里只有寒星閃爍……時常傳來雞被黃鼠狼咬得“啊喲！啊喲”的慘叫聲！也不時聽見此起彼伏的犬吠聲……</p><p class="ql-block">不養狗哪能行！</p><p class="ql-block">自從哥哥姐姐的孩子一個連著一個的出生，有的比我小三四歲，小六七歲，小十來歲……讓我應接不暇，娘更忙的腳不沾地，甚至有時候連衣服都忙的穿反了！忙的顧不上我……</p><p class="ql-block">而我也時常忙的顧不上那些小寵物們！我把注意力全放在了那些陸陸續續出生的哥哥姐姐的孩子們身上，覺得他們比那些小狗小貓還可愛還好玩……我張開瘦瘦雙臂護著……說:“都是我的，都是給我生的寶貝！”</p><p class="ql-block">可是我老是跟在母親忙碌的身影后面，礙手礙腳，眼睛總是直勾勾的看著給外甥和侄女們吃的好吃的……以前家里有好吃的，娘都先留給我，后來慢慢的就沒我的份了！小時候我走累了母親就背著我，但后來就抱著比我小的外甥女，我走累了也只能拽著母親的衣角自己走！碰著好吃的，我也饞想吃，有一次在家里和外甥女打架，她雖然比我小，但長的比我胖壯，我也賺不到想贏，但還是被突然回家的二姐遇到了，上來就踹我三四腳！那是她的孩子！</p><p class="ql-block">還有一次我幫著拿熱水瓶，跑急了，被院子里撐著高粱桿編織的曬粉皮席子的木棒絆倒了，把哥哥結婚的一把嶄新發亮通紅帶粉色玉蘭花的鐵皮暖水瓶摔個粉碎！我看見了哥哥眼里的怒火和錚亮的黑皮鞋蠢蠢欲動……嚇傻了！幸虧三叔遇到笑著說，不是故意的……阻止了我一場災難！可能后來那一頓皮鞋又補上了……我記不清了，當時我抱著侄女玩，為了哄她高興，我在院子里一次次把幾個月大的小侄女拋向空中，然后落下來！用手接住……我們倆都咯咯的笑著正玩的高興，沒想到一次沒接住，侄女掉到地上了……正巧被哥哥看見，哥哥眼里已經不是怒火了，變成了兇光，幾乎要抬起穿著錚亮的皮鞋的腳??……我象遇到了深夜睡夢中從河邊傳來嚎叫聲的那只偷豬狼……</p><p class="ql-block">河邊大叔家在圍墻外養著窩豬，老是引來山里的狼??叼走了好幾只豬崽，沒辦法就在豬欄里木柱子上拴了一只小學校里上下課打鈴的象銅皮帽子似的鐵鈴鐺??，一聽到狼來了就拽繩子打鈴！或是敲鐵盆子！我嚇得瑟瑟發抖，驚恐的看著哥哥象極了狼一樣的目光，也求救似的看著幾個月大的侄女…</p><p class="ql-block">哥哥那雙穿著錚亮的皮鞋的腳到底有沒有落下，也記不清了！但那雙穿著錚亮的皮鞋??的腳永遠印在我的腦海里……而哥哥少年時候樣子我沒有一點印象，他總是上學，很少回家！我只記得他在磨臺上坐著用力的拉著二胡或者是吹口琴，有時候引頸高歌:“啊……牡丹！”他的二胡拉的不如父親好，但他非?？釔邸髞砩习嘟逃⒄Z，嫂子教音樂，簡譜是哥哥教給她的！而哥哥的簡譜是教小學的大姐教的，我記得大姐扎著兩只垂到肩膀上的辮子，穿著灰色格子褂子，拿著教桿上課的樣子……</p><p class="ql-block">二姐婚前的樣子我卻記不起來，只記的婚后留著短發，很清秀的樣子……</p><p class="ql-block">她什么時候出嫁我不記得，但我見過她和大姐的合影照片，也是扎著兩只垂肩的小辮子！</p><p class="ql-block">四姐文靜，扎著兩條晃晃悠悠的大辮子，喜歡繡鞋墊……</p><p class="ql-block">三姐性情率真開朗總愛捉弄我！我家院子很大，有一次，我不知怎么惹怒了我家那只大鳴鵝，追著著咬我，三姐說“圍著院子快跑，看看它能追上你了嗎？”我就使勁的跑，但跑了好幾圈，跑不過大鳴鵝，還是被它咬住衣角，我非常害怕，我親眼見過大鳴鵝把比我小的外甥女腮咬住，撕下來一層皮，腮上留著大鵝又細又密的牙印……我非常害怕！三姐說:“接著跑，看看能把鵝摔下來不？”我累壞了，又不敢停下來，邊哭邊拼命地跑，三姐帶著四姐，五姐，六姐在院子邊看邊笑，三姐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把父親平時的教育:“人要有站有站相，坐有坐相！更不能滴溜哆嗦，翹著二郎腿，特別是女孩子，古時候小姐，都笑不露齒……”母親補充:“不要把門框，不要騎著門檻坐，就是板凳也不行！”早就忘到煙消云外去了！</p><p class="ql-block">最后在鍋屋燒火做飯的母親出來訓斥著她們，一下把鵝打到一邊救下我！</p><p class="ql-block">小時候冬天特別冷，老是下雪，屋檐下老是垂下來又粗又長，晶瑩剔透的滴流子，過年的時候，母親泡豆芽。家家戶戶連孩子都會唱:“十七十八泡豆芽，二十七八向鍋炸……”還旋粉皮，做豆腐，點上漿后，不用高粱桿做的蓋頂子壓的時候，母親就舀出幾碗冒著熱氣和清香味的豆腐腦，灑上一點細鹽，讓我們先喝，從來沒忘過也給隔壁滿頭白發的大奶奶盛上一碗送過去！那時候覺得過年真好……</p><p class="ql-block">在醫院上班的父親，還會買回豬頭和三件子……這時候又到了三姐捉弄我的時候，趁著我出門和小伙伴去玩的功夫，把豬頭放在大門口，豬臉朝外，閉著豬眼……嚇的我離大門口遠遠的轉來轉去不敢回家！</p><p class="ql-block">因為早在幾天前的晚上，三姐就給我講了故事:“從前有個看瓜的，就在我家后北嶺上，每到晚上寂寞的時候就吹笛子，有一天晚上去了一個妖怪，豬嘴獠牙紅頭發……說:我吹吹來！把看瓜的嚇的屁滾尿流以后怎么也不敢去看瓜了！”那個妖怪就長的和咱爹買的豬頭一樣”</p><p class="ql-block">如果被母親發現，就喊三姐她們:“你們再嚇她！”然后提進家里，洗凈下了鍋，大鍋里的水咕嘟咕嘟的翻滾著，一直煮到深夜，飄出誘人的香氣……我在鍋邊等著，等熟透了，母親就會切一塊，沾沾碗里的醬油塞進我的嘴里……有時候等不到煮熟就睡了！明天只能吃冷肉！</p><p class="ql-block">那時候孩子們都盼著過年！還有新衣服穿！</p><p class="ql-block">五姐是村里最漂亮的女孩子，水靈靈的杏眼，烏溜溜的兩根大辮子垂到腰間，還有美妙的歌聲……父親喜歡她，總愛給她買各種紅方格的褂子，穿著真好看！每到那時候，六姐就哭著也要！也非得買上……六姐從小學習好，踢毽子誰也踢不過她，身后總有一群同學伙伴追隨！爬山下河的瘋玩！總愛搶我的東西！</p><p class="ql-block">我喜歡在院子里栽小杏樹，小桃樹，向日葵，還有母親幫我在南墻根下撒下一大片指甲桃子花，紅的、白的、深紫、淺紫……小苗的時候得用一塊塊小石頭磊起來，否則就讓雞刨了！我最喜歡跟著母親端著葫蘆做的瓢子去雞窩里拾雞蛋……母雞護著雞蛋老啄我手，母親就把母雞摁到一邊讓我拾。</p><p class="ql-block">我喜歡收藏小銅錢，大板……都是我在我們家祖傳的老房子里的墻縫里扣出來的，伙伴們也在村里老房子里找，我家大奶奶和二爺爺家的老屋，一摳就三四個！我一直找了好幾串，三姐給我放在屋里梁頭邊露出來的一塊小石板上面！</p><p class="ql-block">但村里不管誰出嫁總是去我家問我娘要四個，金黃的，大小一樣的縫在門簾兩個角下面！我不舍得，但經不住娘的熱心！硬拿去祝賀似的送給人，直到姐姐們出嫁……我的銅錢只剩下大小不齊的三四個！</p><p class="ql-block">六姐也沒少勒索，自己不去找！老拿了我的去扎毽子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春天山前山后百花盛開，我們脫了鞋用手提著，赤腳淌過小河爬到南山上折桃花，杏花，還有一枝枝一串串紫色的綿條子花……坐在半山腰小泉子旁向下看，村前蜿蜒曲折流淌的小河，村子里家家栽有梧桐樹，洋槐樹，正值開花季節，整個村莊象一個淺紫色的花的海洋，彌漫著香甜的氣味，令人神曠神怡……</p><p class="ql-block">還有一串串珍珠似的洋槐花……</p><p class="ql-block">等到四五月樹上結滿了串串水靈靈的青色的杏子，把樹枝都壓彎了，我和伙伴們就去山上爬樹摘杏，我又瘦又小多高的樹，我也能爬上去，伙伴們都比不過我，很高很細的杏枝山的青杏，我也能摘下來！裝滿衣袋，因為裝的太滿，一下樹便灑落一半！</p><p class="ql-block">有一次不知不覺天就黑了，小伙伴們一個也不見了！我有些害怕，這時聽見四姐和六姐呼喚著我的乳名，從河邊找到南山上來！</p><p class="ql-block">秋天豐收的季節，瓜果飄香！</p><p class="ql-block">但就是拾地瓜干非常的辛苦，村里人都說，東南嶺上的氣候就是怪！年年曬的地瓜干怎么也收不到囤里去，總被突然襲擊的大雨淋爛在地里！只有一年村人在一個晴朗的下午，終于開始拾曬干了的地瓜干……秋高氣爽，晚霞滿天的天氣！其中一個鄰居說:“這回地瓜干總算收了！”另一個鄰居說:“可別說那么早，收到囤里才算收！”話還沒說完，忽然烏云密布，一陣雷陣雨措不及防的襲來！</p><p class="ql-block">有一年我就遭遇了一次！晚上正睡得香……忽然聽到家人叫快起來！快起來！陰天了！快來雨了！東南嶺上曬的地瓜干，快干了！趕緊去拾，挑著扁擔和勾擔，挎著筺和箢子，拿著篩子，打著燈籠??全村人越過村前的小河往東南嶺上奔跑！到了曬地瓜干的地里，用飛快的速度拾著地瓜干，拾了不到一半！就卷來狂風暴雨……又趕緊招呼著家人朝山下跑，跑慢了，河里就發大水！</p><p class="ql-block">那時候每年夏天都發洪水，從上游沖下來柴火垛，木棒，羊和豬，有時也沖下淹死的小孩……</p><p class="ql-block">六姐高高瘦瘦，干什么都又快又利索！她抗著勾擔挑著箢子，另一只手緊緊的攥住我的手，拉著我！還不到河中心，洪水就下來了！到了六姐的腰，淹到了我的胸口……并且越來越大！恰在這時候我掉了鞋，那是一雙橘紅色的鞋，是嫂子過門只給我這個最小的小姑子拜的一雙鞋！當時洞房花燭夜的時候，按照風俗，我穿著這雙鞋，夜里去給哥哥嫂子好送尿盆，大家教我好幾遍喜詞，特別是三姐，怕我忘了還特意讓我多背幾遍給大家聽:“我給嫂子拿尿盆，當年抱到侄！”</p><p class="ql-block">那是我第一次穿買的鞋，之前都是母親給我做的，鞋上繡著桃花或者是牡丹花！可那雙鞋實在太大了！說是當時買不到小的……我腳長得小，過兩三年，還是穿著太大！我又稀罕的不得了，母親把后面的鞋幫縫起一大截！勉強能穿！我的一只鞋被大水沖走了兩米多遠，漂在水上象一只橘紅色的小船！我哭著:“我的鞋沖走了！”六姐眼疾手快沖過去，給我拾回鞋，水越來越大，我站不住，大水把我沖的已距離六姐兩三步遠，雨打在臉上睜不開眼睛，只記得六姐又抓住了我！淌回對岸，回到家就象落湯雞一樣！</p><p class="ql-block">我從來沒有新衣服穿，都是拾五姐六姐的衣服！就是過年，母親也是給我做烏黑的粗布棉襖，還是斜大襟的，我瘦瘦小小的，給我扎著兩條小細辮子，瘦削的臉只張著兩個大眼睛！那年正好小舅結婚，母親領我去，那些表姊妹都穿著花棉襖，花枝招展，嘰嘰喳喳的笑著:“姑，七妮呢？”我穿著黑棉襖，看著別的孩子穿的漂亮！氣惱地蹲在角落里說:“我穿著黑襖你們還能看見我了嗎？”</p><p class="ql-block">現在想來，我那身穿著打扮還挺特別時尚的，現在想穿都沒有！</p><p class="ql-block">上二年級的時候，記得母親坐在院子里梧桐樹下的陰涼里，飛針走線，給我親手縫制了一件紅色碎花的新褂子！</p><p class="ql-block">冬天小伙伴們和我一起最愛聽父親講的故事，父親總有講不完的故事……《白蛇傳》，《聊齋志異》，《紅樓夢》，《三國演義》，蘇軾和佛印對詩詞對聯的故事，蘇小妹和蘇軾對詩的趣事……很多很多，父親講的有聲有色！不光我們孩子愛聽，連大人都喜歡聽！</p><p class="ql-block">后來自己看這些書籍，竟然還是覺得父親講的有趣，父親把書上的人物都講活了！</p><p class="ql-block">上初中的時候，有一次父親看著我嘆口氣說:“你長的如此瘦小，我和你娘死了，你怎么辦？你還是學醫吧！在世上挑挑扎扎……養活自己！”</p><p class="ql-block">從那時起，父親老愛給我講一下他中醫治療心得！我不理解父親的苦心，也不上心學！不去聽，也胡答應！現在真后悔啊！想聽也沒人給我講了！</p><p class="ql-block">二十歲的時候，父親知道我愛攝影，給我買了一臺傻瓜照相機！</p><p class="ql-block">我終究辜負了父親的心愿！父親留給我的，是一本厚厚的他親自記錄一輩子的中醫治療的病案和心得總結，一字一句，把他的囑托變成文字留給我！還有一個黑黑的沉沉的生鐵藥缽……那是父親年輕的時候從臨沂步行一百多里背回來的，母親遞到我手里的時候，拴著一條紅色彩帶……</p><p class="ql-block">這么多年我所經歷的已經不能用言語表達！世上不乏陰暗、殘忍和壞人！但好人也從未離場！在我狼狽不堪、絕望的時候，微笑著向我伸出了溫暖的援助之手！使我終生不敢忘懷！</p><p class="ql-block">感謝人世間！感謝春夏秋冬！</p><p class="ql-block">母親永遠忙的很少顧到我，……</p><p class="ql-block">有時我心里非常的失落和憂傷！</p><p class="ql-block">但是，我仍然非常的想家！</p><p class="ql-block">今早出門，西風凜冽，撲面而來！路面濕漉漉的，好像下了一夜的雨，聽鄰居講，清晨五點是下了一場小雪，但很快融化了！</p><p class="ql-block">今年的第一場雪竟然這么的悄悄地來，悄悄的去，不留一點痕跡，象是雨，象是露，桐葉如蝶，透著綠泛著黃，，綠柳依舊還在風中飄蕩，黃了的柳葉隨風紛紛灑落……我掃著地上的枯枝落葉，忍不住拾起一片涼涼的柳葉放在手心，想把她溫暖和融化……</p><p class="ql-block">一陣寒風吹來，我不禁想，這個時節，家里河南菜園里的白菜和蘿卜該起了，恍惚跟著母親，扛著镢頭和鐵锨跨過村前的小河去菜園里挖白菜和蘿卜窖子，把拔出來的白菜和蘿卜整齊的排在窖子里，上面蓋上帶葉子的玉米棵保暖然后再蓋上一層厚厚的土放在里面保鮮過冬……</p><p class="ql-block">我望著欲雪的天氣，時而漫天灑落著涼涼的細密的雨絲，灑落在瀝青路上，灑落在青黃的草地上，灑落在屋脊上，灑落在美麗的樹上，灑落在荷塘里殘葉斷梗上……</p><p class="ql-block">我禁不住眼睛濕潤起來，想起回家的小路，想起母親，想起父親……</p><p class="ql-block">想留的，我留不??！該來的還是來了！</p><p class="ql-block">那我就準備迎接一場或幾場紛紛揚揚的大雪吧！</p><p class="ql-block">2023.11.11</p> <p class="ql-block">二月杏花，清芬迷人……</p> <p class="ql-block">小杏青翠欲滴誘人……</p> <p class="ql-block">三月桃之夭夭</p> <p class="ql-block">四月槐花飄香……</p> <p class="ql-block">牽?；ㄓ栭_放</p> <p class="ql-block">疏籬陶菊</p> <p class="ql-block">楓葉紅了</p> <p class="ql-block">碩果累累</p> <p class="ql-block">枝頭紅柿</p> <p class="ql-block">作者簡介:劉乃芳，筆名淺月如梅、纖月，山東沂南縣人。畢業于山東中醫藥大學，中醫執業醫師，臨沂市詩詞協會會員，臨沂市作家協會會員，沂南縣作家協會會員。閑暇時光，以文字寫心，感念于花開花落……有作品散見于，《女友》、《相見于1998》、《沂蒙詩詞》、《山東海佑詩刊》、《陽都文學》、《臨沂文學典藏》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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