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我牽著孫子在小區里走走，走一會，他會停下來仰著頭對我說：“爺爺，我累死了！”“爺爺，媽媽打斷我腿了。”“爺爺，我歇一會。”孫子一連解釋他不想繼續走下去的原因，我知道他的意思，想我抱。</p><p class="ql-block">我們有話在先：爺爺抱不動你，你自己要走！</p><p class="ql-block">他滿口答應：行！</p><p class="ql-block">我越來越喜歡這孩子了。兩周歲零八個月就能準確的表達自己的訴求而又很體面的回避想我抱他的欲望。</p><p class="ql-block">這幾天他確實有點不舒服，他媽媽說：夜里好像發燒。</p><p class="ql-block">我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有什么變化，能吃時，吃。能玩時，玩。沒見過他吵鬧，還時常倒在我懷里撒嬌。</p><p class="ql-block">他蹲在地上抬頭看我，比以往纏著我要抱他神情有點不同，今天有點可憐巴巴的樣，沒勁。于是，我也俯下身去，把他攬到胸前，我聽見他喘息聲了。我心中一驚抱起孫子，這喘息聲在我耳邊越發令我不安。</p><p class="ql-block">晚上洗漱完畢，我告訴他媽媽：給孩子量量體溫，把結果告訴我。</p><p class="ql-block">38.4度。我開始擔心了，之前所說的燒可能也是高燒，這無論如何要上醫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已經耽誤三、四天了，這讓我很后悔。</p><p class="ql-block">在去醫院前，我和孫子說：“麻煩了，你要上醫院了！”</p><p class="ql-block">孫子說：“好！”</p><p class="ql-block">我說：“醫生阿姨要給你扎針？”</p><p class="ql-block">孫子說：“好！”</p><p class="ql-block">我說：“你不怕嗎？”</p><p class="ql-block">孫子說：“不怕！”</p><p class="ql-block">這是一直以來和孫子對話方式，簡單明了，事實一再證明，孫子說話算數的。</p><p class="ql-block">到了醫院，孫子一直抓著我的手沒有松開過。</p><p class="ql-block">掛號、候診，孫子伴我左右。在候診廳見到太多的小朋友了，孫子環顧四周看看，倒在我懷里，我趁機會和孫子說：“這些小朋友和你一樣病了，都是晚上不蓋被病了。”</p><p class="ql-block">孫子看著我，又看看身邊的小朋友，并沒有說話。</p><p class="ql-block">輪到我們了，我帶孫子進3號診室，診室里是個年輕的女醫生。孫子落落大方坐在我大腿上，還沒有等我說話，孫子就沖醫生說：“阿姨好！”</p><p class="ql-block">孫子的禮貌用語自小培養的結果，這并不奇怪，女醫生開心的笑著說：“寶寶好！寶寶這是怎么啦？”</p><p class="ql-block">當然，孫子是無法回答的，女醫生拿起聽診器，在他前后胸聽了聽，就斷定肺炎了，而且非常明顯。</p><p class="ql-block">我一聽肺炎，我就懵圈了。這是要扎針的！</p><p class="ql-block">他媽媽小時候扎針又哭又鬧，見血就暈倒的。我那個時候最怕的就是這孩子生病。</p><p class="ql-block">而我這個爺爺，從小就怕扎針的人，對扎針十分害怕。在我的記憶中從來沒有過吊水，吃過藥，以至于我今年春一場大病讓我驚恐萬狀的上了手術臺。想到扎針，真是劫難。</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從診室出來，我繳了費，帶孫子剩電梯去抽血化驗。輪到我們的時候，孫子坐在我腿上伸去手指，這是一位男醫生，我叫孫子喊叔叔。孫子看著醫生，喊了一聲叔叔好。醫生很開心，一邊和他說笑，一邊一針扎去，孫子一點沒反應，一會兒血就抽去了。</p><p class="ql-block">等十幾分鐘，我拿了報告就去拍片。</p><p class="ql-block">胸片在CT邊上。我帶上孫子去我堂弟辦公室。五弟見到孫子笑著合不攏嘴，笑著把他抱起來，問他怎么啦？</p><p class="ql-block">有五爺在，增加孫子膽量。孫子站在機器前，醫生阿姨讓他怎么擺姿勢，他就怎么擺，很快就完成了拍片。</p><p class="ql-block">很顯然肺炎了。</p><p class="ql-block">我和五爺商量，只有住院了。五爺陪我跑上跑下，住院的兒童太多了，要候。我們只好去急診室吊水。</p><p class="ql-block">急診室的人也多，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位置坐下來。</p><p class="ql-block">我開始擔心孫子不配合怎么辦？</p><p class="ql-block">我看著孫子，孫子環顧滿屋里的小伙伴在吊水。</p><p class="ql-block">我只好再一次問：“扎針，你要勇敢啊！像這些哥哥姐姐、小弟小妹們。”</p><p class="ql-block">他嗯一聲。</p><p class="ql-block">我說：“你比爺爺小時候勇敢，比媽媽小時候也勇敢，你太棒了，太棒了！”</p><p class="ql-block">他有些驕傲的笑著，把小手伸給我看，我親吻著，心想：等會針會扎在上面。</p><p class="ql-block">我們沒等一會，一位護士拿著托盤過來了，在確認無誤后，開始給孫子扎針。</p><p class="ql-block">孫子仍然樂觀，仍然喊：阿姨好！</p><p class="ql-block">他把肉嘟嘟的小手伸給護士，護士扎好手腕，啪打他的手背，小孩的脈絡太細太細了。反復找，反復確認。我在心里祈求一針見血就好！一針見血就好！我幾乎不敢把目光投在他小手上，心像擰起來一樣，都沒辦法放下。</p><p class="ql-block">孫子真勇敢，看著阿姨一針扎下去的。</p><p class="ql-block">沒有反應，等我聽到好了！才噓口氣，看到孫子望著我笑了，我也笑了！我的笑自己感覺到含淚！</p><p class="ql-block">孫子的笑容，恐怕一輩子落在我心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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