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立冬了,廣袤的黃土高原上脫去了往日的五彩斑斕,用荒涼和冷寂的黑白線條,勾勒出了山川溝壑的輪廓,好似春夏秋的喧鬧戛然而止,萬物歸于靜焉。獨留頭頂的一片蔚藍與悠閑自得的流云為伴,高遠開闊,獨顯這特有的西北藍。</p> <p class="ql-block">? 扶貧工作的需要,午后與幾個同事一塊走訪了附近的農戶。驅車沿著崎嶇蜿蜒的山路尋訪了七八戶人家,山里人住的分散,東邊山頭上,西邊峁梁上過,南邊山坳入,北邊鹼畔出。要不是有隊長做向導,我們真還能走丟。</p> <p class="ql-block"> 農歷的九月底,山里的莊戶人家秋收還沒有完畢,有幾戶還在地里忙著收拾玉米秸稈,隊長扯開嗓子喊了一聲,喊聲穿越長空,瞬呼間傳入他們耳中,原本嫻熟的捆扎秸稈的動作暫停了,緩緩的回過頭,滄桑的面龐露出憨厚的笑容,問明來意后忙三步并兩步的跑回家,拍拍衣襟和膝蓋上的塵土,招呼我們進窯里坐。</p> <p class="ql-block"> 這種黃土高原上特有的民居方式已經延續了四千多年,卻在這個科技日新月異的時代逐步淡出人們的生活圈。慶陽的窯洞不似陜北窯洞那般整齊羅列,星羅棋布,但卻依舊給人淳厚古樸、平靜無爭的生活化場景觀感。窯洞口通常都用磚石箍上數圈,防止土塊松動脫落,排列成各種花紋,滿滿的視覺美感。門窗通常都是木匠用結實的木料現場打造的,門框上有多種精美的造型,甚是好看。一般正面有三只窯洞,中間為主窯,通常是長輩們居住的地方,兩側的為邊窯,一般是子女和晚輩住的。七八十年代,這種居住方式還是相當盛行的,主要可能也是由于當時物質匱乏,相比之下,這是一種低成本的、花費時間和力氣就能完成的一種居住方式。如今的隴東地區能看到的窯洞,大多已是30年前的產物了。</p> <p class="ql-block">? 進門便是一個近三米長的土炕,炕上鋪的還是“老三層”(席、氈、褥),對面墻上吊掛的是陳舊的老相框,里面羅列著幾代人的影像,從黑白到彩色,從1寸到8寸,半個多世紀的時代變遷在此縮影。相框的右上角赫然掛了一張毛主席的正反面照片,聽主人說是他父親在世的時候買回來的,掛在那里最少也有30年了,說話間,還露出了無比崇敬的表情,是對毛主席,也是對父親。</p> <p class="ql-block">? 同事填寫登記表的間隙,我走出窯洞,涯背上的蒿草已然干枯,凌空的蔚藍再次映入我的眼簾。從涯背的拐角處由低到高仰望上去,棱角分明的立體幾何圖形有種再看3D電影的視覺沖擊感,空曠遼闊的天地間,釋放出一種能讓人忘卻煩惱,減壓舒心的神秘因子,讓案牘之勞行瞬間灰飛煙滅。原來,西北藍也是一種治愈藍。</p> <p class="ql-block">? 走出大門口,對面山谷回蕩著悠長的牛哞和干脆果斷的犬吠聲,莊畔的老杏樹抖落一身的枯葉,安詳的靜待冬來。</p> <p class="ql-block">? 王家出來,轉了三道彎,我們來到了李家,新建的房屋窗明幾凈,現代化的裝修盡顯奢華,看的出這李家日子過得不賴,談話間老李說這些年黨的政策好,賺了些錢,去年花了三四十萬收拾了這院地方,嘴角的上揚透視著心中的喜悅,臨走還硬是要給我們帶上幾顆剛采摘的柿子,同事們都婉拒了,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作風還是要有的。</p> <p class="ql-block">? 一個下午匆匆的跟隨落山的太陽溜走了,西北藍也漸漸變得混濁,最后被深邃的夜空吞噬。夜幕下,燒炕的柴火味、晚飯的蔥香味,還夾雜了場院晾曬干的牛糞味,在晚風中纏繞著。人間煙火,便是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更替輪回,是這春秋冬夏一直往復的長長久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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