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特殊的“九月二十三”</p><p class="ql-block">大風雨雪,全天不停。停電停水,沒網。似乎一切都在靜止中喘息。</p><p class="ql-block">近日在練習書法,已經過了花甲之年的我,在一個月前,第一次拿起毛筆,在聽直播課程,可是沒網,課也停了。也只能發出一些感慨,敲字備用。</p><p class="ql-block">曾經圓了詩詞夢,再圓個書法夢。今生圓了好多夢。</p><p class="ql-block">今天也是老父親一百零一歲壽辰,六年前的今天,他老人家在一片祥和的氣氛中安詳的合上了雙眼。和他出生時的時辰不差分毫,很是巧合。</p><p class="ql-block">沒有遺憾。要說遺憾,可能就是一生傳統觀念極強的老父親沒有在臨終看上一眼他心心念念惦記著的大孫兒陪伴,特別是唯一一個重孫子。老父親重男輕女是人所共知的。</p><p class="ql-block">他六個兒女,其中兩個兒子,小兒子是母親四十幾歲才生的,那時沒有計劃生育,想不要都不成。因為為了要個兒子,當年二姐(家族排行老七,另一重意思是,父母連續生的第六個女兒,為了第七個轉胎是兒子,所以稱呼“小七兒”,我想可能也有“七仙女”的意思吧!之后的歲月,所有弟妹們都稱呼她為“七姐”。她從幼年到出嫁多年,父母都稱呼她“小七兒”,直到她的兒女們長大。)因為“小七兒”這個稱呼真的給父母帶來了好運氣,韓家第一個男丁降生了。生弟弟時,就無足輕重了,因為之前又生了幾個男孩沒“站住”。</p><p class="ql-block">生老弟時,父親已經接近五十歲。</p><p class="ql-block">他最看重的是他的大兒子??梢哉f是他的命根子。十個女兒的疼愛也不會有疼他一個人的多。當年為了給大兒子治療疝氣,他從九臺鄉下步行連背帶抱又肩托,愣把年幼的兒子步行折騰到吉林去看病,路上孩子要吃雞蛋,碰到黑心賣主,相當于現在的十元錢一個,他都舍得買??上攵?,一路上要付出多少艱辛??伤麤]有半句怨言。母親很可憐,只是干活生娃,前大半生沒離開過屯子,沒摸過錢。臨終十元百元也分不清。</p><p class="ql-block">爭氣的大兒子夫婦如愿以償給韓家傳宗接代,有了孫子,又有了重孫子,千坰地一根苗,那種滿足感可想而知</p><p class="ql-block">。那種心心念念的思念和疼愛,只是深埋在心,不說而已。因為他心里非常清楚,不能說,說也回不來。因為四個女兒,沒有一個不抱怨他重男輕女的。父親很嚴厲,家里孩子們沒有一個不怕他的。女兒們直到出嫁,也都是滿肚子的委屈嫁出去的。但是各個都特別孝順,遠近也是出了名的。</p><p class="ql-block">父親的心都在兒子身上,女兒的家他是不去的。大女兒為了讓趕著馬車送她回家的父親進她家門看一眼,哭著不下車,倔強的父親竟然要拉著女兒再返回。其他三個女兒家都是在他必須應該到場的日子各去過一兩次。至離開人世最后一天,也沒離開過老兒子身邊。因為大兒子早年參軍,后來安家,妻子也隨軍去了部隊。所以太遠,回來一次不容易,年頭多也習慣了。當年為了阻止大兒子參軍,媽媽近乎整夜不睡覺,哭得眼睛都腫了,父親默默不語,最后拗不過倔強的兒子一意孤行去了遼寧參軍。好男兒志在四方,這一去還真就成就輝煌,改變了大哥的命運。倒是苦了小弟弟,一直守在父母身旁,父母臨終最后幾個月,擦屎端尿,弟媳婦一日三餐的送走了兩位老人。</p><p class="ql-block">父親去世那年的深秋,實際已經是初冬了,全天都風和日麗,因為父母人品極好,在當地農村,可稱得上是淳樸善良的一對老人。特別母親,十里八村是出了名的大善人。來討飯的她當時不在家,回來聽說,追也得追出一里地送上一瓢米面。所以當時集體戶的知識青年都習慣去我家,特別是二姐和大哥只相差一歲,這些剛剛離開父母的大城市來少男少女,他們年齡相仿。媽媽就像疼自己孩子一樣,有時看到媽媽把做成餅的雞蛋放到一位在另一個村子做老師的李姓姐姐的飯盒里,就有幾分嫉妒,有時調皮的偷偷拿出一塊吃,真香啊!因為平素吃口攤雞蛋是不容易的。農村每家都養雞,可是雞蛋都留著“訂收購任務”,還有人情往來,誰家女人做月子都要送雞蛋。那時誰家都是七八個孩子。所以雞蛋都舍不得吃??墒菋寢寘s舍得給這些離開父母的孩子吃。輕易不給自己的兒女做一頓。</p><p class="ql-block">父親是個爺們,當然沒有媽媽那么細致。父母一生很節儉,和鄰里相處都很和睦,很少占別人便宜,別人有個為難招災,他們肯定力所能及的幫忙。以致影響了兒女們的一生為人處事。</p><p class="ql-block">父親一般情況下,把錢財看得很重,就算給出嫁的女兒們東西,都要用稱量過再按女兒拿來的東西多少還回去。從來不沾任何人一點便宜。</p><p class="ql-block">他們的善良人品,導致這些知識青年在五十年后還多次回來探望父母。就在六年前的九月二十三的前兩天,他們一行十幾人又陸續回來給九十五周歲的老父親過生日,不過看到父親因為摔倒臥床了,都很心疼,氛圍自然多了幾分壓抑。陪過兩天之后,有特殊事情要辦的,離開前跪在父親頭上拜了又拜。卻不知轉天父親就離開人世了。</p><p class="ql-block">由于初冬早晚太冷,大孫子工作忙,三歲的重孫子太小隨父母在北京,千里迢迢不敢折騰回來。所以父親臨終也沒見上一面。唯一的遺憾!!</p><p class="ql-block">以往的九月末都不像今年的天氣,又是風又是雨,還夾著漫天飛雪。</p><p class="ql-block">好在大田秋收基本結束了。要是以往,我今天都是去給父親過生日的,結婚四十年如一日,父母生辰只差一個月,沒有一年不去的。去時,每年都是滿院子的玉米,弟弟夫婦往往都魚肉買好,在大田做最最后的秋收。我去就是包餃子一通神忙。</p><p class="ql-block">窗外雨雪如注。最可惱的是這場“凍雨雪”竟然摧毀了好多高壓線,致使兩日停電停水。昨晚老公的一位女同事協同另一位男同事,知道我腿又受傷,老公身體不好,從二百米外的學校接水踏著雨雪路,給我倆送來了。感動得我啊,眼淚都流下來了。</p><p class="ql-block">這個多事之秋,疫情階段,我一個月腿三次受傷,我曾玩笑的對孩子們說:“幸虧鄰居朋友姐妹們的時時呵護,讓我的黑兔本命年順利收關?!?lt;/p><p class="ql-block">窗外漆黑一團,沒有網,信息不通了,外孫女兒感冒父母在醫院陪護。孩子們沒有讓我過去,可能怕我新冠后的體質再次感染。孩子們真的太懂事了。</p><p class="ql-block">停電我有充電的節能燈,平素的充電寶也有一半電。這樣的日子,特殊的氛圍,記錄下來吧!</p><p class="ql-block">天還沒亮,我在安慰自己,又是一個能量爆滿的清晨來臨。我要去練字。安靜的享受當下每一寸時光。像父母晚年一樣,無論經歷了多少,都能安詳的度過余下的時光。</p><p class="ql-block">2023.11月7凌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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