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又飄香

苦丁茶

每到九月，桂花花香是藏也藏不住的。聞著這種香，潛藏在我心深處的那棵高大茂盛的桂花樹又浮現出來了，我又想到了我的小學校，我的啟蒙老師們。我所上的農村小學坐落于村子后半山腰，院里有一棵百年的桂花樹，長得遮蔭蔽日的，非常茂盛。<br> 對桂花的印象，最深切的莫過于桂花樹下背書。那時候，老師常安排課文或詩詞讓學生背誦。早自習時，我時常是第一個拿上書本，到桂花樹下找老師背誦。老師看著課文，我呢，立正在桂花樹下背誦。古詩文是不會出現背不出來或漏句的現象的。可背誦長篇的課文，那就會出現。老師會不時地看一下課文。當我偶爾漏句時，背完后，在桂花的濃濃香味中老師就笑著指出，哪里背漏了。然后，在課文最后打上一個紅艷艷、俊俏挺拔的鉤，寫上一個漂亮的“背”字。我呢，在背誦時是聞不到濃烈的桂花香的，可背誦完了，我就大口大口地呼吸甜甜的空氣，感覺到桂花的香味是世上最迷人的。<br> 在桂花香的氛圍中，站在樹下面對老師背誦課文，成了我的一種渴望。只要一站在樹下，我就會產生一種背誦的沖動、學習的激情。所以，在五年的學習中，我背課文都是倒背如流，背誦的速度令同學們佩服，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優異。在桂花樹下五年的背誦，讓桂花的香深深地烙在了我的心中。當時不知道在掛花樹下背書對自己的影響，多少年后，當自己參加了工作，在桂花盛開的九月的某一天的某個時候，那棵桂花樹、它的香、樹下的老師和我站在樹下背誦課文的情景，會突然在心頭縈繞，成為我心里最美好的回憶。<br> 現在想來，我之所以念念不忘那一刻九月桂花香滿院的農村小學校園，真正的原因是那簡陋而美好的校園里的純樸的老師們，是他們培養了像我這樣農村孩子的學習熱情，指引我們走上了孜孜不倦求學的道路，最終使我們走出了小山村，開闊了狹小的視野，改變了自己的人生。對桂花的向往和懷念，在我的心目中一直都沒有停，不過由于繁瑣的事太多，桂花香就沉淀了，變淡了，淡得感覺不到它了，如同一尾魚潛到了深潭里悄悄地生長，一到了九月，當桂花盛開時，它就游到了水面，活靈活現地顯現出來。<br> 九月，是桂花盛開的時日，也是老師的節日。國家把九月十日定為教師節。我不知道是否與桂花有關，可我喜歡把教師節定在桂花飄香的九月。因為在九月，桂花樹會盛開出金燦燦的桂花，滿樹燦爛，在它的樹下，會落滿一地的金黃，朵朵都在發光，它的香，會散發到很遠很遠的地方，越遠它的香就越讓人怦然心動，在它的旁邊呆久了，你就會衣袂留香，呆得更久，你的身體里也浸進它的香，使你脫胎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