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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道西風

李子實

<p class="ql-block">大約15年前,曾經與同學到敦煌和嘉峪關走馬觀花跑了一圈。來去匆匆,卻印象深刻,總感覺意猶未盡。當年正奔波于職場,即便是這種不屬于出差的專程游覽,也難以靜下心來做稍微有點深度的思考,不過是到此一游而已。</p><p class="ql-block">今年有機會與不曾到過甘肅的好友一起,再次走入這片神奇的土地(蘭州、永靖劉家峽水庫與炳靈寺石窟;天水麥積山與伏羲廟;武威文廟、雷臺漢墓、白塔寺、鳩摩羅什寺等;張掖大佛寺與丹霞彩丘、土林;嘉峪關長城;敦煌莫高窟、雅丹地貌、玉門關及漢長城遺存、鳴沙山月牙泉等),領略兩千多年的厚重歷史,感慨良多,特成此篇。</p> <h1><b>(一)&nbsp; 多彩多姿的土地</b></h1><h1><br></h1><p class="ql-block">說起中國西部省份的地理成因,總要從喜馬拉雅的造山運動開始。幾千萬年前畢竟過于遙遠,而從現實的地理現狀來看,甘肅是被青藏高原,蒙古高原和黃土高原擠在中間的一片過渡地帶。流經省會蘭州的黃河把甘肅分為河東與河西,河東一帶,甘南屬于青藏高原的邊緣,東部隴地與黃土高原相連,而河西區域,北部是蒙古高原,南部是青藏高原隆起后擠壓出來的祁連山,夾在中間的就是赫赫有名的河西走廊。源于祁連山脈的石羊河,黑河和疏勒河,滋潤這片長約1000公里的狹長土地。</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有個說法,地球上的地貌類型,除了海洋之外,在甘肅都可以找到。如此復雜的地理結構,也造就了這里的氣候多樣性。我們在十一天的行程中跑了一千多公里,不可能看得很全。但目之所及,已經足以令人稱奇。如果逆著我們的行程從西北端向東南行進,多彩多姿的地貌會這樣依次呈現在你的面前:</p> <p class="ql-block">敦煌市區向西170公里的雅丹地貌。一列列土墩(地質語言稱為河湖相土狀沉積物),在風化、間歇性流水沖刷和風蝕作用下,形成與主要風向平行、相間排列的隊形,看上去像散落在戈壁灘上的斷壁殘垣。有人戲稱此處為“西海艦隊”,補全了中國海軍的編制。</p> <p class="ql-block">這些土墩會逐漸銷蝕成土柱。這片從“土墩叢林”里脫穎而出的部分還比較好認,但如果你走到“土墩叢林”深處,大概率是會迷路的。</p> <p class="ql-block">地面上看過去以黑色調為主,其實卻是各種顏色的沙礫組成的,這絕對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艷陽直射地面,熱氣從砂礫中蒸騰出來,讓人汗流浹背干熱難忍,只能不斷補水。</p> <p class="ql-block">不論土墩還是土柱,在歲月流逝中最終會化為茫茫戈壁,這讓人不得不感嘆大自然那種無聲無息又不可逆轉的力量。抬眼望去,即便在這種藍天白云下,依舊能生出一種地老天荒的感覺來。由此西行20公里,就是著名的羅布泊。</p> <p class="ql-block">離敦煌市區幾公里的鳴沙山,剛下了一場雨,沙山黯然失色。雨后是聽不到鳴沙的,滑沙也不要想了。一些精力旺盛的游客正努力地向上攀爬。據說駱駝們懼怕雨傘,這時候也就休息了。不過我們并不掃興,導游說敦煌一年只有兩三場雨,居然被我們趕上一場,所以雨后鳴沙山的照片應該也很難得吧。</p> <p class="ql-block">沙山中的月牙泉,被一陣陣風吹皺了水面,倒影有些模糊,但沙山和護欄的曲線與映在水面上的顏色還是很漂亮的。月牙泉處于地勢最低處,下面是兩條暗河交匯的地方,所以常年有水涌出。一直聽人傳,說月牙泉的水快干涸了,但這次看到的水面還大了些,有人說是灌了水的結果。</p> <p class="ql-block">鳴沙山是沙積地貌,沙源來自庫木塔格大沙漠,強勁的西風裹挾著黃沙一路東進,直到遇到三危山和黑石峰的阻攔,沙子才一粒粒沉降下來,日久天長,聚以成山。進而成為方圓八百多平方公里的沙漠,與敦煌綠洲的面積相當。</p> <p class="ql-block">天開始放晴,大批游客涌入,迅速形成了浩浩蕩蕩的駱駝隊,場面極其壯觀。</p> “請等一下,讓駱駝隊先走!”我們快行進到出口時,居然還被路口的紅綠燈攔下了。 我們即將離開的時候,鳴沙山徹底恢復了它日常的面貌。 <p class="ql-block">距敦煌600公里左右的張掖,則有著另外一種奇觀。即由紅色的砂巖、礫巖組成的奇峰峭壁,方山石柱,被學界稱之為丹霞地貌。</p> <p class="ql-block">中國的丹霞地貌并不罕見,但多在南方,常被厚厚的植被覆蓋。這里的丹霞地貌多裸露在外,一眼望去,絢麗多彩,帶著一種令人亢奮的燦爛。</p> <p class="ql-block">其實這片地貌被外界發現還是本世紀的事情,一位被當地人稱為“整天戴著破草帽在山里瞎轉,沒正經事兒干”的攝影師,在發表此處的攝影作品后引起了意外的轟動,從而使張掖丹霞近年來成為甘肅最熱門的旅游打卡地。為避開摩肩接踵大呼小叫的人群,我們多花了點錢走這里的精品路線,觀感和體驗要好很多。</p> <p class="ql-block">有人說,這里的丹霞地貌發育不夠完全,應該稱之為彩丘。這種說法有點過于專業。從我們學化學化工的專業角度看,這不過是巖石表層三價鐵和二價鐵的色調,在不同光線下形成的大調色盤。</p> <p class="ql-block">此地不遠處,還有一大片土林。用專業術語解釋:土林是第四系湖相、河流相的粘土、砂、礫石的松散堆積物,在干燥氣候環境中,受季節性雨水的淋蝕、沖刷而成的。</p> <p class="ql-block">這些堆積物在地表流水的侵蝕下, 被切割得千溝萬壑,頗為壯觀。</p> <p class="ql-block">張掖雖然也屬于干旱地區,但整體情況要好于敦煌。城區附近有濕地,近年來又引黑河之水將濕地面積擴大到兩萬畝。據說濕地擴大后,此地的降雨量也有所增加。</p> <p class="ql-block">走出河西走廊,看一下黃河穿城而過的省會蘭州。黃河邊的大水車,記錄著過去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對黃河的依賴與眷戀。</p> <p class="ql-block">2008年拍攝的蘭州,黃河兩岸。</p><p class="ql-block">現在的黃河水已經明顯開始變清。</p> <p class="ql-block">蘭州,黃河邊的夜景。</p> <p class="ql-block">蘭州向西南75公里的永靖縣,劉家峽水庫坐落在黃河河道上。河道的南側是青藏高原地貌,黃河從源頭由青藏高原流至此地,夾帶的泥沙量不多,水是青綠色的。這一側岸邊的景致,很有些桂林山水或長江巫峽的風格,只是地貌與植被不同而已。</p> <p class="ql-block">河道的北側,則是黃土高原的地貌。但此處含沙量即便在洪水期,也只有5%左右,故河道中水色清冽,風光迷人。黃河在劉家峽拐了一個急彎,在流到蘭州之前,匯入了洮河、大通河和湟水等大支流,從黃土高原帶入了大量的泥沙。現在蘭州的黃河開始變清,不知是否是對這些支流進行泥沙治理的結果。</p> <p class="ql-block">劉家峽水庫的枯水期,岸邊的大片草地可以跑馬,而水面上又可以行船,行至深處就是世界遺產炳靈寺石窟。炳靈峽、劉家峽和鹽鍋峽被稱為黃河三峽,是自然景觀和人文景觀結合得非常好的地方,卻往往被來甘肅的游人忽略。</p> <p class="ql-block">蘭州東南300公里左右的天水,植被已經豐富了很多。這里的氣候地貌與關中平原類同,離寶雞不過170多公里。天水的秦安縣出土了大量的彩陶,稱為大地灣文化,是仰韶文化的一種類型,因此從氣候、地貌與文化習慣上看,新石器時期這里的文化與中原文化是貫通的。</p> <h1><b>(二)濃墨重彩的歷史</b></h1><h1><br></h1><p class="ql-block">荒漠、戈壁、沙丘、七彩丹霞,黃土、大河、峽谷、河西走廊,甘肅地理環境的多樣性固然可圈可點,但它絕不僅僅只是一個地理概念。在這片多彩多姿的土地上,曾有過很多精彩非凡的高光時刻,也發生過深刻影響了中華民族歷史進程的大事件。它獨特的地理位置,注定了它要在民族命運轉折的關頭承擔使命。</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歷史還是要從天水開始說,因為從久遠的程度來看,伏羲應該是最早的中華祖先了。伏羲廟就在天水,廟宇建于明成化年間,現在是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伏羲當然是口口相傳神話人物,各種文明初始形成時,都有神話傳說做鋪墊,你信與不信,文明本身都是存在并延續著的。</p> <p class="ql-block">伏羲像。這個伏羲像不知道是哪里的版本,但形象無關緊要。我愿意相信他是當時一位智慧超群,能為人所不能為,懂得一些自然規律的部落首領,甚至是若干聯合部落的首領。民族本來就是眾多部落的聚合體,聯想到這里出土的大批仰韶文化前期的彩陶,把他作為中華民族的祖先供奉也未嘗不可。</p> <p class="ql-block">廟宇頂上的八卦圖令人印象深刻,傳說這最早是伏羲的專利。</p> <p class="ql-block">甘肅博物館的彩陶陳列占據了館內很大的面積,主要出土的地方是天水秦安(大地灣文化)和定西臨洮(馬家窯文化),都在甘肅的東南部(舊稱隴原或隴山)。上圖是大地灣的彩陶,距今8000年左右,是黃河流域發現的彩陶時間最久遠的,早于仰韶時代或稱為前仰韶時代。</p> <p class="ql-block">專家確信大地灣文化是中國黃河流域彩陶文化的源泉,其傳播路線應該是,從隴山地區向東,擴展至關中平原;而下圖圖案更加精致復雜的馬家窯文化彩陶(距今5000年左右),被專家確認是受到了中原仰韶文化廟底溝類型西進,反向影響的結果。馬家窯文化被稱為“彩陶藝術的巔峰”。</p> <p class="ql-block">甘肅東南黃河流域隴山一帶是農耕文化的地界,而從武威開始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則主要由游牧民族的部落控制。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農耕民族與游牧民族在這里有紛爭也有交流,并非相安無事也沒有大規模的戰爭。直到秦末漢初,匈奴的冒頓單于一統大漠,建立起龐大的匈奴王朝,虎視眈眈刀鋒南指,這種平衡才被打破了。漢高祖初戰匈奴大軍,被圍七日僥幸逃脫,使白登道成為了他英雄遲暮的傷心地。直到西漢第五位皇帝漢武帝上位,才徹底洗刷了大漢朝的恥辱。</p><p class="ql-block">此后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詳,諸多的英雄人物開始在河西走廊登場,張騫、衛青、霍去病、李廣······,我們在河西走廊走過的每個地方,都留下過他們的豪情和足跡,卻又找不到他們當年的歷史印記。只有漢武帝設立河西四郡時留下的名字,穿越了兩千多年,至今還標在中國的地圖上(括弧中是唐代的地名,現在已成為各個城市里的中心市區名):</p><p class="ql-block">武威(涼州):少年霍去病遠征匈奴,把這里開拓為大漢的疆土,為了表彰霍去病的“武功軍威”,更為了彰顯大漢的威嚴,把這里命名為武威。順便說一句:涼州這個地名也經常泛指河西走廊或河西四郡,兩晉十六國時期,河西走廊出現過五個以“涼”為名的獨立地方政權,史稱五涼,首府就在武威。</p><p class="ql-block">張掖(甘州):它的名字充分說明了大漢王朝對西域管轄和統治的愿望,取“張國臂掖,以通西域”之意。</p><p class="ql-block">酒泉(肅州):酒泉因“城下有泉、其水若酒”而得名。相傳是霍去病在這里收到漢武帝賞賜的御酒,他把所有的酒都倒到泉水里面和將士們一起享用,故名酒泉。</p><p class="ql-block">敦煌(沙洲):盛大輝煌的意思,用以顯示大漢威嚴。</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在河西走廊里能看到漢代的地上建筑,大概只有敦煌西北部的玉門關和西南部的陽關了。玉門關留下的黃土殘垣是這里的糧倉,分別稱作小方盤城和大方盤城。</p> <p class="ql-block">大方盤城遺址</p> <p class="ql-block">與兩座糧倉在一起的,還有漢長城遺址,特征是墻體里的紅柳枝條和蘆草稈,大約是起現代建筑里鋼筋的作用吧,中間實以礫石,層層疊壓而成。這一段漢長城是目前保存的最好的遺存,據說是因為多年的沙進人退,減少了人為破壞。</p> <p class="ql-block">從漢長城遺存與玉門關兩座糧倉的位置,隱約可以看到當年這里的軍事防御格局。河西走廊既是溝通中原地區與西域的交通要道,又是多民族不斷交鋒融合的核心區域,由于戰略地位重要,自漢以后的歷代王朝都試圖控制它,常有大量的軍隊在此駐扎并進行屯田。</p> <p class="ql-block">武威的雷臺漢墓是上世紀六十年代末挖防空洞時意外發現的,墓室上面是祭祀雷神的明代建筑雷祖觀。墓室內唯有鋪砌墓室的漢磚是原裝的,出土的東漢時期的文物現在甘肅省博物館。</p> <p class="ql-block">雷臺漢墓里最牛的出土文物就是赫赫有名的馬踏飛燕,它在一隊戰馬儀仗隊的最前方,有點像現代儀仗隊的旗手。墓主人是一位級別較高的張姓將軍,墓中的戰馬儀仗隊應該是模擬他生前出行時的樣子擺放的。這匹名為“馬踏飛燕”銅奔馬體型矯健,氣韻生動,有一種風馳電掣般的動感,令人叫絕。</p> <p class="ql-block">后面的戰馬儀仗隊同樣十分生動,馬的類型已然是西域大宛國的寶馬,可見這位張將軍對寶馬的喜愛程度。當年漢軍與匈奴作戰受制于缺少合適的戰馬,最主要的原因是漢地的馬匹馬蹄不耐磨損(馬鐙馬掌是魏晉時期才被游牧民族發明出來的),作戰時損耗極大。打通西域后,漢軍獲得了戰馬資源,并在張掖的山丹縣建了養馬場。現在山丹仍有軍馬場,馬場的人戲稱他們的第一任場長是霍去病。</p> <p class="ql-block">盡管儀仗隊多少有些表演性質,但從這組銅車馬中,我們仍然能夠感受到當年金戈鐵馬的戰場氣息。雷臺漢墓的這批文物,見證了漢帝國馳騁千里,開疆擴土的那段激情歲月。</p> <p class="ql-block">當然,鞏固大漢朝在河西走廊的控制力不能光依靠軍事力量,屯田移民也是當時的基本國策。在酒泉的丁家閘壁畫墓出土的竹簡和墓磚畫,清晰地描述了當年在河西走廊看到的日常情形——調動的軍隊、參與屯墾的中原移民,絡繹不絕的商隊,被漫長的城墻連接在一起的城堡和烽燧,串聯在戈壁中的驛站等等。特別是墓磚畫上描繪的移民屯田生活,簡單生動,直接反應了朝廷屯田政策的有效性。磚畫中的一幅驛使圖,還在1982年成了郵電部發行的郵票。</p> <p class="ql-block">今年八月在大同博物館看到一張北魏時期的絲綢之路線路圖,起點從長安移到了大同及洛陽。兩漢以后的北魏政權曾經控制了河西走廊的要道,維系了絲綢之路的暢通,特別是與波斯商旅來往密切。北魏分裂后,吐谷渾也控制了河西走廊很長一段時間,直到隋煬帝即位后,才徹底把吐谷渾從河西走廊趕走。</p> <p class="ql-block">隋唐時期打通西域,經營絲路的功臣叫裴矩,他嘔心瀝血幾十年,穿梭于河西走廊之間,服務于隋唐兩代帝王。隋煬帝對河西走廊極為重視,也是唯一一個到達過河西走廊的中原帝王。在打通西域后,他歷盡千辛萬苦西巡到達張掖的山丹,在焉支山會見了西域二十七國的來使(有人說這是歷史上第一次國際博覽會),恢復了絲綢之路的通暢,使這條通道在大唐呈現出繁榮的景象。</p> <p class="ql-block">唐朝皇族起家于關隴,對河西走廊的重要性自然認識深刻。他們通過設立安西都護府,制定相關法律,對河西走廊進行了有效控制和經營,進而把大唐的影響力輻射到西域各國。這是絲綢之路的鼎盛時期。只是很少見到唐詩對絲綢之路盛景的謳歌,而邊塞詩卻在唐詩中占有重要位置。或許在詩人們的心目中,那些激情燃燒的歲月才是值得他們大書特書的。</p><p class="ql-block">如玉門關的出名,主要就是因為唐詩。順便說一下,上圖玉門關最出名的一首“黃河遠上白云間”常有人質疑,因為玉門關離黃河有千里之遙,疑是后人把“黃沙”誤作為黃河了。如果你身在玉門關,一定會贊同這個說法。</p><p class="ql-block">玉門關景區入口處的墻壁上都是有關玉門關的詩,其中“唯思生入玉門關”最真實,“何須生入玉門關”最高調,雖然不乏有人可以到達后者的境界,但一個從未到過邊關的詩人寫這樣的詩,有點讓人覺得站著說話不腰疼。</p> <p class="ql-block">隋唐之后的宋代,在中國西部沒有留下什么痕跡。商路主要走海上,而河西走廊則被西夏控制。由于西夏留下的史料極為可憐,文字類似漢字卻沒人能認識,所以并不清楚河西走廊那時的情況。作為西夏國的重鎮,武威還是有一些西夏遺跡的,如現存的《涼州重修護國寺感應塔碑》,是西夏文和漢文對照的。這個碑現在是國內辨識西夏文字的重要依據之一。</p> <p class="ql-block">河西走廊不僅是戰略要道,絲路商道,還是一個促成和平的地方。最典型的事件是宋元期間在武威的涼州會盟。</p><p class="ql-block">成吉思汗的孫子闊瑞在1236年成為了河西走廊的最高首領,在進攻吐蕃受阻的情況下,邀請藏地的宗教領袖薩班到武威會談。雖然會談沒有留下任何細節資料,但結果是,闊端表示愿意皈依佛教,而吐蕃地區則歸于蒙古政權統治。與此同時,闊端授權薩迦派管理吐蕃政教事務。</p><p class="ql-block">這次化干戈為玉帛的會盟,不僅讓藏區免遭戰火涂炭,還結束了藏地四百余年的分裂局面。薩班與闊端也為此后青藏高原納入元朝的版圖,繼而進入中華版圖奠定了基礎。同時,佛教文化也開始深刻影響蒙古人的精神世界。薩班的侄兒巴斯巴后來成為忽必烈的國師,正是他勸說忽必烈皈依了藏傳佛教,使其最終替代了薩滿教,成為蒙古人的宗教信仰,并將藏文明帶到了東方的內地。可以說,涼州會盟對之后的歷史走向產生了重要影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涼州會盟五年后,薩班在涼州圓寂,時年七十歲。闊端為他在幻化寺邊按照藏式佛塔的形式建造了一座靈骨塔,后人稱其為白塔。此后幻化寺更名為白塔寺。今天,這座白塔僅存塔基,而藏式白塔已經遍布全國,形成一道獨特的宗教文化景觀。</p> <p class="ql-block">到了明朝,海上貿易通道進一步擴展,西域的商業通道逐步萎縮。對河西走廊而言,統治者更關注的是它的軍事防御價值。大將軍馮勝(北洋軍閥馮國璋祖上)獲準在酒泉和敦煌之間建成嘉峪關,使這里成為明朝防衛外敵的最西端。這意味著明代放棄了對嘉峪關以外地區的控制和經營。</p> <p class="ql-block">據說,修筑嘉峪關城墻用的黃土,都是經過仔細的篩選和制作的。在夯筑墻身時,還要在黃土中摻入棉麻和灰漿等混拌,以增強黏結強度。所以,盡管嘉峪關是夯土城臺,卻能承受磚砌城樓的沉重壓力,歷經數百年而不變形。經過了168年的時間,嘉峪關城及周邊的防御體系全部修建完成。從此,玉門關和陽關逐漸湮沒在歷史的煙塵中,敦煌失去了它往日的榮光,絲綢之路也風光不再。</p> <p class="ql-block">明朝的對外貿易,在鄭和下西洋的過程中達到頂峰。但這種貿易充斥著對外宣示國威,期待萬國來朝的味道。即便是這種以官方海上貿易為主的活動,也在朱棣離去后戛然而止。此后,由于大航海時代的到來,陸路上的絲綢之路進一步失去了它的商業價值,嘉峪關堅固的的城堡也無法防止河西走廊一步步走向衰落。河西走廊的的再次復興,只能等待新世紀中國西部大開發的機會了。</p><p class="ql-block">到了清末,在新疆西部和海疆同時出現危機的時候,李鴻章提出了舍棄經營西部,將國防重心轉到沿海地區的主張。而左宗棠則認為,如果失去了西部的蒙藏疆大片區域,中國將國無寧日。河西走廊對中原地區的安全意義重大,但河西走廊并不是中國西部的天然極限。只有前出河西走廊,全力經營新疆,才能保障包括河西走廊在內的整個西部地區的安全。</p><p class="ql-block">慈禧太后聽了左宗棠的話,支持他由河西走廊西出新疆,收復了被沙俄侵占的伊犁地區。</p><p class="ql-block">作為晚清時期的決策人,這可能是慈禧太后這輩子做的唯一正確的決策。</p> <h1><b>(三)兼容并包的文化</b></h1><p class="ql-block">河西走廊是各朝代軍事防御,控制經營西域的通道,也是中原王朝與西域的商業貿易通道,還是外來文化對華夏民族的傳播通道。外來的思想文化和本地的思維觀念在這里碰撞融合最終本土化,大大豐富了國人的精神世界。</p><p class="ql-block">當年漢朝打通河西走廊,鑿空西域時,河西一帶并不是一個文化底蘊很深的地方,雖然通過屯田移民,有不少漢民遷入,漢文化在此處的影響也十分有限。而到了兩晉時期,五胡入華,中原大亂,戰事頻仍,民不聊生,河西走廊卻正在享受漢王朝屯田政策的成果——農耕、畜牧、商貿發達,社會相對平靜。因此在中原的世家大族衣冠南渡,謀求建立東晉王朝的同時,部分名門望族選擇了遷入河西避亂。</p><p class="ql-block">名門望族的到來,使儒學之風在河西走廊盛行開來。不僅如此,此地地方政權雖幾經更迭,也都崇尚儒學。前涼政權更是以其相對安定的政治環境庇佑了遷徙至此的儒家學者。武威、張掖多有儒學大家傳道解惑,使此時的河西儒學異軍突起,令世人刮目相看。因此在河西走廊,中原文化得以保全并發展。儒家文化不僅在河西走廊扎下了根脈,還最終東漸反哺中原,成為隋唐文化和制度的重要來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上圖的武威文廟,是僅次于山東曲阜孔廟和北京孔廟的全國第三大孔廟建筑群。相傳最早建于前涼時期,經過后朝重修,是儒家文化在河西走廊傳播繁衍的印證。</p><p class="ql-block">今天,河西走廊已經找不到這些大儒的蹤跡,還能看到的那些遺跡,是緊跟著儒家文化步入河西走廊的佛教造像。</p> <p class="ql-block">佛教創始人釋迦牟尼本人是不主張設立偶像的,但在古希臘人像雕塑藝術隨亞歷山大的部隊進入東方后,印度人被這些藝術品打動了。他們不再遵從佛祖的意愿,也開始用石頭雕刻自己心目中的圣人。逐漸地,藝術家們將印度用于修行的石窟和巨型佛像結合起來,創造了“石窟佛像綜合體”,這就是佛教石窟藝術的發端。</p><p class="ql-block">于是,石窟造像最早在古印度的犍陀羅地區出現,形成潮流后傳入了西域。中國目前所見最早的石窟造像,在新疆拜城縣的克孜爾石窟內,當時那里是西域諸國之一龜茲國的地界。佛祖造像還是高鼻梁卷發的希臘神風格。</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佛風東漸,連接西域的河西走廊首當其沖,其中最早開鑿的是天梯山石窟。負責開鑿石窟的人叫曇曜,在北魏攻克河西走廊后,他被征調到大同開鑿了著名云岡石窟。可惜天梯山石窟的造像現在僅剩一座大佛,其它的造像多被毀或流轉到省博物館里陳列。上圖是其中的一尊。</p> <p class="ql-block">佛教其實已經早于造像進入過中國,洛陽白馬寺就是東漢時期(公元68年)建的第一座官辦寺院。然而這種“進入”沒有什么延續性,佛經猶如天書沒有人能看懂,大概也沒人想看懂。在那種獨尊儒術的氛圍中,外來的佛教實在顯得有些多余。</p><p class="ql-block">而佛教造像東進中國的時代,恰逢中原帝國分崩離析的亂世,不論黎民百姓還是官宦世家幾乎都處在一種茫然不知所措的情緒中。而在這種弱肉強食的叢林世界里,讓他們接受講究等級秩序、仁義禮智信的儒家學說實在太難了。此時,佛教作為一種新的價值體系,自然就會引起人們的關注與向往。于是,河西走廊兩側的山上,陸續響起開鑿洞窟的錘聲。</p> <p class="ql-block">石窟造像在河西走廊遍地開花,武威天梯山、張掖馬蹄寺、嘉峪關文殊山、敦煌莫高窟,瓜州榆林窟等現在還都留有遺跡。可惜這批早期的造像由于不同年代天災人禍等各種原因,很多都在歲月中銷聲匿跡了,石窟也坍塌了不少。還有不少造像被明清后人重修,但修繕的初衷并非保護文物,而是重塑金身以捐功德。這樣的修繕功業常常粗制濫造,工匠水平也很有限,因而造像重塑后的藝術水平遠低于前朝。相對而言,河西走廊之外的幾座同時期石窟,還能體現出當年的造像的風格。</p> <p class="ql-block">炳靈寺的噘嘴彌勒</p> <p class="ql-block">四大石窟之一麥積山石窟的造像</p> <p class="ql-block">麥積山石窟的“東方小沙彌”</p> <p class="ql-block">比天梯山晚些年開鑿的敦煌莫高窟,是一個名叫樂僔的和尚最早開鑿的,他不會想到,從此,這里的洞窟開鑿與壁畫繪制持續了幾個世紀,并且成為國人引以為豪的世界級藝術寶庫。</p> <p class="ql-block">敦煌是河西走廊的出口,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有北、中、南三條線路,最終都會匯集在這個點,所以敦煌恰好處在絲綢之路的咽喉之地。前途未卜祈求護佑的商人,期盼好景長久擺脫苦難的平民,希望捐功德揚名立萬或炫耀勢力的官吏及世家大戶,都有開窟做供養人的愿望,規模自然越做越大。</p> <p class="ql-block">歲月在流逝,石窟在增加,一些不知名的藝術大家也加入了進來。窟中的佛像從雄渾健壯深目高鼻變成秀骨清像,近而轉向柔和豐腴,用色與構圖越來越大膽,直到把佛國變成歡樂的世界。石窟里的壁畫也不斷增多,江河山川、亭臺樓閣、花卉圖案等令人目不暇接。據說如果把這些瑰麗的畫面一張張連接起來,可以排成20多公里長的畫廊。</p> <p class="ql-block">不管說得多熱鬧,在石窟里是絕對不能拍照的,在網上下載一張我們看到的45號特窟的菩薩像共賞。</p> <p class="ql-block">石窟造像給了在戰亂中的人們新的精神寄托。但指點迷津的佛祖想要告訴你的是什么?佛經里又是怎么表達的?這些問題不能解決,外來的佛教是無法在中國扎根的。不能準確地翻譯佛經,即便是信仰堅定,立志傳佛的大師,也無法完成在漢地傳播佛法的使命。</p><p class="ql-block">然而,這個使命被一位高僧完成了,他叫鳩摩羅什。鳩摩羅什生于西域龜茲國,他的父親是從印度遷徙到西域的貴族后裔,母親是國王的妹妹。他們到達龜茲國的時候,龜茲國已經全盤接受了佛教。鳩摩羅什從小聰慧過人,12歲就可以開壇講法,后來被龜茲國王譽為國師,聲名甚至遠播到中原。</p> <p class="ql-block">鳩摩羅什的母親曾經說過他會去東土傳經說法,但他想不到他到達東土的方式會如此離奇。前秦皇帝苻堅聞鳩摩羅什大名,派大將呂光攻打龜茲,帶走了這位頗負盛名的高僧。回程路上,前秦滅亡,呂光便在涼州自立為王,把鳩摩羅什軟禁在涼州17年。上圖武威這座鳩摩羅什寺,就是他當年長住之處。</p> <p class="ql-block">鳩摩羅什并未從此沉淪,看管他的士兵成了他傳法的第一批聽眾,在逐漸擴大傳法范圍的同時,他又從聽眾那里學會了很多漢地方言,對中原文化有了深刻地了解,為他成為佛教譯經大師打下了基礎。直至后秦國君姚興攻破涼州,才把鳩摩羅什迎到了長安。鳩摩羅什最終在長安大規模譯經,完成了佛教東傳的使命。圖中的羅什塔傳為后涼時所建,內有鳩摩羅什舌舍利。此塔1927年地震后僅存塔基,后來在原地重建。</p> <p class="ql-block">鳩摩羅什無愧于偉大的翻譯家和語言大師,佛教漢化的奠基人。他在譯經過程中創造的很多詞匯,已經化入了我們日常的生活,如煩惱、未來、心田、世界、實際、實在、自在、究竟、參觀、消息、意識、單位、智慧、平等、解脫、覺悟、語錄、苦海、愛河、彼岸、大千世界、天花亂墜、一塵不染、回光返照、粉身碎骨、不可思議、想入非非、皆大歡喜、心心相印······</p><p class="ql-block">鳩摩羅什完成了佛傳東土的使命,從凡塵解脫了。在他身后的歷朝歷代,不論是哪個民族主宰這片東土,佛教文化都影響著社會的各個角落。佛陀菩薩們也被從石窟請進了寺廟。猶如基督教的教堂,寺廟成了引導東土民眾精神生活的場所,其中格外引人注目的,當然是那些規模宏大的皇家寺廟。</p> <p class="ql-block">張掖的大佛寺,曾是西夏的皇家寺廟。因為西夏的遺跡被蒙古鐵騎消滅得非常徹底,這座寺廟的主殿,就成為一座極為少見的西夏木構建筑。殿宇氣勢恢宏,色澤早已褪去,以素顏示人,卻底氣十足,令周邊的明清建筑相形見絀。</p> <p class="ql-block">寺中的臥佛為佛祖涅槃像,身長34.5米,肩寬7.5米,是國內現存最大的室內泥塑臥佛。我想這座建筑能保留下來,應該是拜佛祖所賜。蒙古人雖對西夏有刻骨仇恨,但在崇佛這一點上,絕不比西夏遜色。</p><p class="ql-block">當然,佛教在東土盛行的過程中,也不可避免地發生異化。拜佛者在寺廟中所求,與佛經指引信眾的信條,早已南轅北轍。另一方面,佛陀菩薩在寺廟中的形象,諸神位置的配置都被規制化了。與過去靈動可親,神采飄逸的那些造像相比,這種千佛一面的僵化格局已無藝術感可言。這也是為什么那么多人選擇去欣賞那些千瘡百孔的石窟造像,更對莫高窟獨有情鐘的原因之一。</p><p class="ql-block">佛教文化在中國開始異化和僵化的時候,它的主要傳播通道河西走廊已經走向衰落,輝煌了幾百年的莫高窟也淡出了人們的視野。其興也勃焉,亡也忽焉,人類歷史這種故事總在不斷上演。</p> <p class="ql-block">當人們再度發現莫高窟的時候,它已經在沙塵中淹沒了數百年。怎奈亂世之中,國人在驚艷于它絢爛的過去之時,卻又痛惜地看著窟內的文物流失于海外。上圖是那位發現藏經洞的王道士的紀念碑,它好像有很多苦衷要傾訴,但最終什么也沒說。</p><p class="ql-block">莫高窟的時光印記終會逐漸消失,它會成為歷史的永恒。而親歷了絲路西去,佛教東傳的河西走廊還在那里,卻不見了當年的金戈鐵馬,蕩氣回腸。在這古道西風中穿行,體驗那些令人感懷的滄桑歲月,向歷史和先人致敬,以更好地面對現在和將來。</p> <p class="ql-block">走進甘肅,縱覽神奇的山川地貌,聆聽久遠的如煙往事,感受厚重的文化底蘊……寬余之時漫步街頭巷尾,走進樓群夜市,拍幾張街景人像,沾一點地方的煙火氣。雖然在國內這里還是一個相對落后的地方,但與十幾年前相比,變化巨大,未來可期。</p><p class="ql-block">在本文結束之際,感謝與我們一路同行的好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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