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家河——現版的世外桃源

馬銀山

賴家河——現版的世外桃源——“行走河南讀懂中國”文學采風之?走進賴家河?賴家河位于鶴壁市山城區石林鎮的西北部，北兩公里與安陽市相接，西與鶴山區毗鄰。說起賴家河，我打小時候就聽說過，一直以為是一個名不見經傳、地處偏遠的小山村，相距不過二十里，但從未去過。8月19日，山城區作家協會開展“行走河南讀懂中國”采風活動，我才有緣走進了賴家河。是日九時許，在山城區文旅局局長陳傳信和賴家河退休老教師胡建洲的帶領下，我們一行30人，驅車來到了賴家河村。 到村口一下車，便看到村委會對面的岸崖上有一面巨大的“文化墻”。這個“文化墻”長達120米，高8米，共有八個板塊組成，該“文化墻”全方位展示了賴家河村蘊藏的羑河文化、殷商文化、監獄文化、宋遼文化、古村落文化、善文化、紅色革命文化等，也是我市唯一的大型浮雕式的文化宣傳墻。還真是不來不知道，一來嚇一跳。沒想到，這個小小的村落，歷史文化竟然如此的豐富和深厚！我和眾文友一樣，一下子被驚到了，好奇心頓時漲滿，心潮也隨之澎湃。 走過這個“文化墻”，仿佛是穿越了一道時空之墻，把城市的喧囂擾攘都阻隔在了村外。只見村里林木茂盛，古樹參天，小橋流水，鳥語花香，雞犬相聞，靜謐祥和，恍若置身于世外桃源一般。 一條逶迤清亮的小河從村里自北向南潺潺而過，沿水向南數步，又見一條溪水自西北而來，在村邊匯合后向東而去。這里地勢開闊，河水清澈見底，浪花翻滾嘩嘩作響，密密的水草被流水沖成了條條綠絲帶，隨波而舞；岸邊蘆葦叢叢臨風列陣，野花點點如星散綴，不時有青蛙撲水，水鳥凌空；遠處是片片樹林，郁郁蔥蔥，空氣中夾帶著清涼之氣迎面拂來，怡然自得，清爽舒暢。 胡老師說，村邊共有四條河流從不同方向而來，將村莊環繞相抱，在此交匯，才形成了羑河的干流，歷史上這里就是水運要道，因此羑河也叫運糧河。曾有村民在河岸邊挖出一大鐵錨，銹跡斑斑，足有二三百斤，可想歷史上河水之大，舟來船往，水運之盛。他又說起他小時候（也就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事，這里河水充沛，魚蝦豐美，一尺多長的鯽魚、鯉魚、草魚、鯰魚比比皆是，手指般的河蝦、拳頭大的螃蟹、手掌大的老鱉到處亂爬。那時，他們這兒沒有吃魚的習慣，孩子們下河摸魚捉蝦，都會遭到父母的嚴厲責備，他小時候抓回了一桶魚，就被母親呵斥了一頓，結果都埋到了南瓜地，一顆秧苗下埋一條魚。但是鱉肉卻是可以吃的，“五花鱉肉，中吃不中看”，只有到了晚上，也不將就什么烹調方法，只煮熟剝下肉，放上鹽，配上蒜汁，滴上香油，那肉質清香細嫩，爽滑可口，又有嚼勁，真是大快朵頤，愜意極了。胡老師說得繪聲繪色，大家聽得津津有味，時而哄堂大笑，時而垂涎咂舌，感嘆如今無此口福了！ 河對岸就是青龍山，雖說是山，但卻不是立壁千仞、高聳入云的那種，其實就是坡度較大的丘陵而已。一路走來，山路兩邊都是綠油油的梯田，玉米、大豆、芝麻等莊稼枝繁葉茂，長勢喜人。回望村莊，猶如一個巨大的盆地，阡陌縱橫，河流交錯。這里歷來就是土地肥沃，五谷豐登之地，產量也比別處高出兩三成，以至當地就有“姑娘想吃饃，就嫁賴家河”的美譽，名揚四方。 登上青龍山，極目遠眺，但見遠處群山綿綿，云霧渺渺；眼前漫山翠柏，灌木叢生。雖沒有奇峰怪石，但到處都是裸露著長滿苔蘚或地皮的層層巖石。山頂有一平坦之處，名曰“演兵場”，足足有五六畝地大小，據說是一千多年遼宋兩國排兵布陣、對峙廝殺的戰場。與之不遠處有一棵千年古柏，樹干蒼勁，虬枝蟠龍，冠如鳳冕，曰“平頂柏”。相傳遼國女王蕭太后，在此率兵征戰，人困馬乏，解甲晾袍，搭于樹冠，自此，柏樹再不上長，只橫延側伸。另有“神燈引路”、“樹仙制匪”等故事。雖說是傳說，但平頂柏歷經千年風雨霜雪，閱盡人間滄桑，依然根植礫石之中，巋然不動，名揚遐邇，百里皆聞，已然成為鎮村之寶。 從“平頂柏”處下到半山腰，便來到更具神秘色彩的“黃沙洞”。“黃沙洞”位于老奶廟后的山崖處，并排有三洞，相傳最西邊那洞，順著逶迤的山嶺，與十幾里外的鶴壁集訪子山的龍王洞相通。因洞崎嶇幽深，無人能達，最多可探二里之余，卻有“黃沙洞點火，訪子山冒煙”的趣聞。“黃沙洞”又名“羑里洞”。據說當年紂王帝辛，曾把姑父周文王暫時羈押在此半年之久，后在湯陰建好羑里城，才把文王轉移，囚困羑里城。姬昌食子肉后心痛不已，在山坡上吐出了三只兔子，所以村里自古有著“寧抓北山狐，不逮南山兔”的訓誡。 從青龍山下來，胡建洲老師不顧天氣炎熱、口干舌燥，一路上滔滔不絕、如數家珍地給大家講述賴家河村的歷史和文化，眾文友聽了也是嘖嘖稱奇。“現在村里有沒有姓賴的？”“沒有，現在村里有胡、賈、婁、李、齊、崔、孫、劉、任九姓，和睦相處，親如一家。”“那為啥叫賴家河村？”“說來話長，”胡老師笑了笑。“1968年，村邊挖出一墓，墓志磚上有朱砂銘文“相州西南四十五里賴家灣”及“賴廷富”字句，落款為“宣德六年暮春”（1431年）；村南青龍山的老奶廟一塊石碑，載有“蕩陰西北三十五里賴家窯”字句，落款為“大清順治四年”（1647年）。從這兩處可尋村名的歷史變遷，賴姓首居，現無賴姓。現村名賴家河，易名何時，現無據可考。” 胡老師喝了口水繼續說：“前幾年在河南的一次外資招商會上，有位海外富商，詢問湯陰的賴家河在哪里，他爺爺告訴他賴家河是他的故鄉，囑咐他一定要找到。大家都知道，咱鶴壁以前就歸湯陰縣管轄，現在這個海外富商每年都要回村祭祖。”是呀，樹高千尺葉歸根，水流萬里總思源，人生無論如何漂泊，故鄉才是心中的根，鄉情才是永久的魂。 “李胡二紳斗善”，“紅色算盤”，“仙人葫蘆舀羑河”，“三條龍義舉鎮四方”……一個個歷史傳說，一個個名人典故，胡老師依舊不知疲倦、滔滔不絕的講述著。談笑間，我們來到了村里。這里的古民居，布局嚴整，庭院深邃，古樸渾然。現存有二十多座百年老屋，有“舉人府”、“秀才樓”以及“九門相照”進院，建筑設計屬典型的北方明清風格。大多數房屋的墻體下部用塊石疊砌，上部則用青磚筑砌，院子都有臺門、門樓，不追求奢華，不事精美的雕飾，顯得樸實、厚實而自然。不過，有些院落因長久無人打理，少了人氣的滋潤，老墻掛滿藤蘿，坍塌成一地的殘垣瓦礫堆，實是可惜啊！ 最后，陳傳信局長介紹說，生活不該只有城市的霓虹，也要有鄉村的月光，鄉村振興不僅要塑形，更要鑄魂。如今在村支書胡保軍上任后，修路、治河、綠化、挖掘歷史文化、創新產業結構，帶領大家脫貧致富，不忘初心，不懼清貧，用一件件實事踐行著一個共產黨人的忠貞誓言！只為了望得見青山，看得見綠水，留得住濃濃的鄉愁。 我走在村內，再次與悠然的歲月相擁，依稀能感受到這個小村曾經的富足安逸，青磚黛瓦，石墻木窗，古意悠然。那每一個木窗、每一塊石頭、每一片瓦片都透露出一份寧靜的氛圍。那古井、古樹、古橋，都是歲月賦予的瑰寶，散發著獨特的魅力。那彎彎曲曲的街道、鋪著青石板的小徑，如同時間的腳印，還印記著過往的歡笑和故事。那云、那霧，那山、那水、那樹，就是一幅陳年水墨畫卷，歷經歲月滄桑，依舊純香如新。那奉獻的身影、那靜美的村落、那親切的鄉音、那淳樸的鄉情，融成了一個現實版的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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