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無悔的人生（八）

碧玉

（2)、育才中學（1988.9-1994.8)。 育才中學成立于1988年9月，停辦于1994年9月。當時，為了讓一部分家庭困難上不起高中，想考小中專的初三畢業(yè)生有個上學的地方，由縣政協(xié)陳連元主席創(chuàng)意組辦的一個初三補習學校。各科教師是從部分學校抽調的優(yōu)秀教師。校址借用縣武裝部在東梁的訓練基地。校長為師范畢業(yè)在縣政協(xié)上班的張儀。常務校長為從小方城中學調來的吳紹周。教師有劉秀英、段守安、柴憲、劉建剛、劉九江、馬文平、齊明山。 第一年招了一個班，開始才招了十八九人，中途又招了幾個，到中考一共有二十多人參加了考試，由于領導重視和教師的努力，出人意料地考住小中專9人。縣城唯一的初級示范中學才考了2人。當時有人調侃說:示范考了半個，那一個半還是在其他學校上在示范報名考住的，看看人家陳主席的學校，考了九個。 第二學年各鄉(xiāng)學生慕名而來，一開學報名人數遠遠超出招生數，通過考試選拔招了兩個班一百人。之后的的三年招生情況也非常好，教學成績始終名列前茅，考入中專的人數也名列全縣第一。 1991年，陳連元主席退休，孫成當政協(xié)主席，他原來分管農業(yè)，對教育不感興趣。決定92學年停止招生，育才中學停辦。 停止招生，教師待分配。這一年，正好全縣各學校施行末位淘汰制，被淘汰的教師和我們一起在進修校進行了一年培訓學習。 原陳連元主席非常關心我們教師的去向，經和教育局商量，所有教師和縣城學校領導雙向選擇，雙方同意后即可辦理調入手續(xù)。我劉九江、段守安、武孝安調入示范中學，武紹州，劉秀英，齊明山劉建剛調入三小。調入三小的都給安排了領導職務。柴憲借調政協(xié)辦公室（原來讓我去，我不想從政，沒有答應）。 　　（3)、小平房的快樂。 88年暑假結束，我們準備搬在西坪住，學校不給安排宿舍，我們就準備租房住。我們托公路段上班的馬武元為我們在西平村租了一間東下房，房東叫赫先。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往往失去的都是快樂的，所以當我每每回憶起生活在小平房的場景:10余平米，低矮昏暗，夏天像蒸籠，冬天似冰窖，當時這樣的居住環(huán)境卻成了今天美好的記憶了。 小平房每天都充滿了快樂，流淌著滿滿的幸福。小平房里的生活給我們家庭增加了不少幸福和快樂。 小房子也放不了啥東西，我們就搬來了一對衣箱和一個寫字臺。上班的育才中學離租家大約有五里多地，我每天騎自行車上下班。依然是早晨5點多上班，晚上10點多才能回家。那時候年輕體壯，也不覺得乏。一切都沉浸在幸福快樂之中。 剛搬到小房，女才5.6個月，昌珍每天在家撫養(yǎng)女兒，我忙忙碌碌上班。昌珍每天專職管孩子，家務活就落在了我身上。女是我們心愛的寶貝，昌珍每時每刻都守在身邊。在土炕上逗玩，抱在懷里搖晃哄睡，舉在頭頂晃悠。我是每天下班一回家，就生火做飯，偶爾逗逗女兒，每天其樂融融。 1989年10月18日深夜和19日凌晨，發(fā)生了6.1級的大陽地震，震中距離縣城西坪才20公里。18號22.50分左右我們已經進入夢鄉(xiāng)，突然覺得天旋地轉，大地發(fā)出悶雷般的響聲，趕快爬起來，抱著孩子跑到院子里。十月的深夜天氣有點冷，人們都又回去換上厚一點的衣服，人們還沒緩過神來。凌晨1點多再一次發(fā)生了6.1級的強震。看見房東的土窯洞在抖動，土從上邊流下來，一股股土霧升向天空。人們也不敢回家睡了，我們抱著女就坐在院子里等著天亮。這是我們一次難忘的經歷。 在這座小平房里，我們懷的二女又出生了。住在小平房里，我們還建了自己的新房。 　　（4)、建新房。 調到縣城工作，租房子住，帶來諸多不變，籌劃著蓋自己的房子。找在縣委辦同學溫富斌想批房基地，說等找找土地局的領導，看看能不能批上。后碰到在鄉(xiāng)鎮(zhèn)上班的高中同學王煥，說他已經批了三間房基地，就把審批手續(xù)給了我，說只要到水頭村交了地基款就能蓋了。我非常高興，沒費多大周折就批下了地基，特別感謝老同學的慷慨相助。 1988年暑假，開始籌備蓋房，到北石山找瓜園教過的學生梁英平，領著到石料廠，買上石料。二弟給買了一噸水泥。在育才中學上班的幾個教師都沒有自己房子住，都在籌備蓋房，為了省錢，幾個準備蓋房的商量，有地基的互相幫忙先把地基砌好。 段守安老師會瓦工（建筑工程），當技工，我們當小工。段守安幫我畫好地基線，我抽時間挖，沒用兩天時間就把三間房的基礎挖好了。我們幾個人又用了三天時間就把三間地基砌了起來，由于勞動量大，又是搬大石頭，大一點的石塊有一百多斤，從此我腰肌勞損，得了腰間盤突出，在此后的日子里，病情多次復發(fā)，痛苦不堪。后來馬文平，武紹州，劉建剛的地基也砌了起來。 地基砌好后，冬天開始備椽、檁、磚等蓋房的料。買了4公分粗50根大興安嶺森林大火沒有燒毀的椽（便宜)，50跟6公分和50根8公分的椽，18根16—25公分的檁條。 1990年一開春就想開工蓋房，想早早入住。1989年10份大陽地震后，人們都不敢蓋房了，怕再有地震發(fā)生，都在等著。通過新聞了解大陽地震屬于陣群型地震，能量已經消耗完，不會再發(fā)生超過6級的地震了。暑假到來，總覺得沒事，想開工蓋房。于是就找了一個姓劉師傅包干泥工活，在許堡找了會木工昌珍的同學張金明干木工活。期間同學靳瑞用四輪車給拉土等。經過一個假期白明黑夜的辛苦勞作，三間嶄新的磚木結構房矗立在我們眼前，高興之情溢于言表。我們于陰歷八月十五前就搬進了新家。 搬住新房后二年，我們又把三間南房蓋了起來，安了街門砌了院墻。后又在2000年裝修了房子，安了土暖氣，換了紅瓦，廚房，正南房面貼了瓷磚。從此我們生活在嶄新的房子里，生活更是錦上添花，芝麻開花節(jié)節(jié)高。 每當站在嶄新的三間磚木結構的房子前，感慨萬千。那時候我們的工資一個人才80多元，蓋三間正房一共花了近一萬元。兩個人剛進修回來，又拉扯女，沒有存款，不知道哪來的那么大的勇氣，敢把要花一萬多元的房子蓋起來。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后怕。看來，只要有信心，有決心是沒有辦不到的事情。我特別感謝三姨、舅舅、二弟，同學和同事們在我困難的時候對我們的幫助。 　　（5)、兒子出生。 1992年3月3日（正月二十九)5點58分兒子在水頭平房家中出生，取名白雪海。 92年計劃生育非常緊，生下兒子也不敢申明。兒子的出生，雖有些忙碌，但樂在其中。滿月后，劉昌珍就上了班。顧了個在同巷子住的張大娘照看。后又顧了后兩排居住的丁躍明老師的母親照看。兒子每天在丁老師家和同齡的孩子們嬉戲打鬧，快樂成長著。 　　（6)、下“海”。 入住新房后，欠了不少外債。1990年社會上掀起了一股“下海”潮。為了盡快還清外債，脫貧致富，我也在“海潮”面前徘徊。 一天在家等著調動工作的大妹夫對我說:“坐在家里沒事干，做點啥買賣呢。”我也正想著“下海”，一拍即合。于是就到縣城街上考察市場后，決定在街上擺攤賣布。 籌錢，到石家莊進貨。和大妹夫宋根喜到石家莊批發(fā)市場進布料，回來就在縣城南街擺攤賣布。正好小舅子初三畢業(yè)，沒事干，由他站攤。我還在上班，大妹夫有時間也去看管布攤。平時一天也賣不了幾米布，一個月也就是進上一次貨。掙上點利潤也就再增加布的品種，漸漸地布的品種由開始的五六種增加到十幾種。每年八月的交流會賣的利潤會高一些。就這樣每年也掙不了多少錢。后來由于縣城街上擺攤的人越來越多，賣布的由原來的三五家增加到了十幾家，利潤越來越不能維持開銷，就退出了擺攤賣布的生意。 1993年育才中學停止招生，沒事干。想著再下海游一游。聽說收購農產品利潤可觀，就決定試一試。買了一輛建設60摩托車，騎上摩托車下鄉(xiāng)考察，覺得收購小雜糧利潤可以。綠豆村里邊收購價1.5元，到收購市場能賣1.6到1.8元。一次收購五噸一萬斤毛利最少也一千元。如果碰上好行情利潤就更加可觀。和昌珍表弟文文，開始收購綠豆。此時，向在陽高供銷社上班的舅舅打聽，那里小雜糧的市場行情，那里的行情優(yōu)于大同縣，決定把收購的綠豆賣到陽高的供銷社收購點。每天舅舅打電話說定市場收購價，我們就按鄉(xiāng)下行情收購，這樣就更放心了。每天風塵仆仆，經過一個多月的風里走，雨里來。雖然辛苦，但利潤可觀。第一次感到經商的好處，要想富，走經商路。 還清蓋房所欠外債，稍有積蓄。覺得收購小雜糧有季節(jié)性，每年只能在秋收后收上一個月，不能長久。想著再干點啥。那時候煤炭交易市場火熱。和同學梁景煥王煥商量，合伙做起了煤炭生意。由王煥租用養(yǎng)老哇許團煤站，我和梁景煥籌錢。決定在許團煤站開始收煤。 我入住煤站，開始收煤。收煤一般是收混煤，為了提高賣煤利潤，把混煤分類，用大小篩子通過過濾分成面煤，子煤，塊煤三類。河北，山東等地的煤車根據他們所需拉煤。為了省工錢，我和小舅子王煥四弟自己把混煤進行分類，等到一車十來噸煤一下午時間篩完分完后，三個人就成了“黑人”，就是站在非常熟悉的人的面前也認不出來是個誰。連嘴里吐出的唾液也是黑的，特別是鼻子孔里吸入的黑煤塵，洗上三五次也洗不干凈，可想而知肺里也應該是黑了吧。 養(yǎng)老哇的煤站大約有十幾個，大部分是有關單位開的，私人的也沒幾個，許團煤站在最東邊。這個煤站原來是許團鄉(xiāng)修建的，由于利潤不行，就倒閉了。我們接手后，利潤也不好，梁王又都上班，開始我在育才中學上班，停止招生，我在進修校學校培訓，好請假，由我長期駐守。93年的九月，學校開學，我調入示范中學，學校給我安排了代初三70班的語文課，就不能請假了。之后由小舅子和王煥四弟駐守，他們年輕沒有經驗，晚上又好睡籟覺，生意越來越不好，我又于94年的11月在北京做了心臟手術，不能再經營了，三人決定煤站停辦。? 　（7)、闖關。 1994年8月，我調入示范中學。代初三70班語文課。一天上課期間，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還好扶著講桌坐了下來。沒過幾分鐘就又正常了，繼續(xù)講課。之后在家里又發(fā)生了幾次，特別是在晚上起來到廁所，或翻身，就覺得天旋地轉，有時候昏厥什么也不知道了。去縣醫(yī)院檢查，也沒有查出什么毛病，記得王啟大夫說，“可能是腦血管供血不足”，給我開了西比靈。可喝上藥也不起作用，該眩暈的時候還是眩暈。覺得藥不對癥，到五醫(yī)院神經內科找昌珍同學老公年永恒看，說可能是甲亢或心臟有問題，到鐵路醫(yī)院化驗了T3T4沒問題，不是甲亢。做心臟彩超，一下就查出了問題，當是是一個姓呂的大夫，邊做邊問我在哪上班，家庭經濟情況怎樣，我就覺得這病不輕。做完了，我問:啥病，呂大夫說，“嚴重的心臟瓣膜病，不過你這個病現在能治，得花好多錢，心臟外科做手術，換個主動脈瓣膜就行了。”我拿著彩超診斷結果，細看了一下，“主動脈瓣重度反流，風濕性心臟病。” 病基本確診了。但還是覺得不踏實，一家商量還是去北京再診斷一下。于是就調動一切資源，找熟人。在左云的四姨夫的侄子在北京 是醫(yī)學博士，正好是看心臟的。我在四姨夫和二妹夫三連襟的陪同下，到了北京。四姨夫不知道侄子頊志敏具體的工作科室，只知道在阜外醫(yī)院上班。可去了阜外醫(yī)院一問詢，說沒有這個人。四姨夫又打電話問了在左云工作頊志敏的妹妹，又說是在朝陽醫(yī)院上班。到朝陽醫(yī)院一打聽是在心內科的心導管室。找見后，看了我在五醫(yī)院的診斷結果，又聽了聽我的心臟，看了看手指甲，說，“診斷結果正確，做手術吧，沒有其他辦法。”我問:不做不行嗎？他說，“目前沒有其他辦法，而且主動脈病變，是不能拖的，得近早手術，不換瓣膜，恐怕活不過五年。” 病是確診了，唯一的辦法是手術治療。就又開始尋找熟人，選擇醫(yī)院。二妹夫找了五醫(yī)院胸外科的李連祿主任，他在301心外科進修過，聯系找到了王冬青主任。通過打聽，301的心外科，除了阜外安貞醫(yī)院是最好的，王冬青主任又是全國出名的瓣膜病專家。決定就住301，準備手術。想住301特別難，得排隊等候。我們找了在301普外科的老鄉(xiāng)劉州綠，說給盡量聯系早早住院。等了一個星期也沒有住進去。正好我舅舅到山東出差路過北京，聽說我病了準備住院，就到我們住的旅店看我們。舅舅說，“聽說301有個當官的是陽高的，我回去打聽一下，看看能不能聯系上。”回陽高后舅舅就給聯系上了，聯系到301的政治部主任李丙國的哥哥李丙江。我們在星期日的下午就接到了心外科的電話，說星期一辦理住院手續(xù)。 入住后的第二天就決定星期三手術。住院交了三萬壓金。手術前主管醫(yī)生趙忠談話，說手術前要準備“氧合器（體外循環(huán)泵)”和“瓣膜”錢，用國產的氧合器三千多，瓣膜8千多，用進口的氧合器五千多，瓣膜一萬五左右。商量用國產還是進口的，商量后，決定用進口的。原來籌的錢不夠，還差好多，電話告知劉昌珍后，在家的爸媽和弟妹們又開始了緊張的籌款中，好在有他們的資助，款總算籌夠了。整個籌款過程的艱辛我是后來才知道的。在此我特別感謝為我捐款出謀劃策的同學曹中文，支持為我捐款的領導，還有捐款的同學，老師，和學生感謝你們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劉昌珍和二弟帶著又籌備的款在手術前的2號去了醫(yī)院。等待我第二天手術。主刀大夫王冬青，星期二的晚上看了我，說，“放心吧，明天我給手術，晚上好好休息。”王主任那時候50歲左右，看上去很年輕，是教授級主任醫(yī)生，還是軍事醫(yī)學科學院的博士生導師。全國著名心臟瓣膜專家。他給主刀，我們都非常放心。手術是在1994年11月3號上午做的，歷時4個多小時，非常順利，在主管醫(yī)生趙忠，和護士的精心護理下，我與11月11號出院回家。在此我特別感謝給了我第二次生命的王冬青主任。到北京我一定會再看望一下他。 回想起我的查病和住院手術過程，可以用提心吊膽，驚魂動魄來形容。現在想起來真是后怕。那時候我女才六歲，兒子三歲，他們什么也不懂，如果手術有個閃失不成功把兩個孩子留給昌珍，怎么辦呀！那時候我們工資才三百元左右，一年收入也就是個不到七千元，即使做完手術，欠的外債有三萬多，公費醫(yī)療又不給報。也不知道驢年馬月才能還完，我們蓋房借的外債還沒有還完，又欠了新的外債，真是雪上加霜。 爸媽為我的病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淚，弟妹親戚們?yōu)槲业牟谛馁M神，陪我一路治病的二妹夫三連襟還有姨弟錢生軍妻表弟文文等都為我付出了好多。妻子昌珍更是每天以淚洗面，一邊上班看管孩子，一邊東奔西走為我籌款，你的堅強，你的辛苦，你的付出……我終生難忘。 我在昌珍和親朋好友們的呵護下，做完手術已經29年了，我的生命的延續(xù)，再一次感謝他們！ 2023年在網上查到的王冬青主任。 　　——未完待續(xù)。草成于2022年11月10日太原，于2023年8月30日在杭州修改后發(fā)于美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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