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故鄉的老井</b></p><p class="ql-block"> 文 /朱鐘昕</p><p class="ql-block"> 村莊里的炊煙裊裊,那夜鳴蟲委婉琴聲,又喚醒了多少詩人筆下的靈魂。一根根筆芯寫完了自己的青春年華,就如井邊一束枯萎的花。</p><p class="ql-block"> 今夜,端起酒杯,就著童年的往事下酒,枕著一片鄉愁入眠,睡夢中又聽見了鄉親們深情的呼喚。</p><p class="ql-block"> 母親的一個回眸,成了秋后最美的景。屋前的那棵苦李樹,緩緩伸出清瘦的枝丫,是想挽住明月的腳步,還是要安撫我心中的不安。</p><p class="ql-block"> 清晨,草尖上的珍珠,滾動著我童年的心聲。一個轉身,童年就成了故事,青澀的時光雖已遠逝,但靈魂中金色的記憶,被風簇擁著,輕輕地來到我的面前。</p><p class="ql-block"> 過去的歲月已成云煙,但那口與老井有關的人和事,在夜深人靜時,就成了我們這些長年在外闖蕩的人,說不清、道不盡的鄉愁。</p><p class="ql-block"> 高臺村邊的老井,有我童年幸福時光遺落在那里,是我夢開始的地方,也是我永遠的鄉愁與牽掛。我家雖然離老井遠了些,但我四叔就住在老井背后的祖宗堂中重的老屋內。讀小學時,放學后經常愛去四叔家玩,飯點時間還沒到,餓了、渴了,就爬在井邊上捧幾捧老井里的水,痛快地喝上幾口,解解燃眉之急。</p><p class="ql-block"> 自四叔搬離祖宗堂,重新選址建房以及我家搬離故鄉后,又因長年在外工作,父母也不在老屋,回老家的次數越來越少了,只是在春節、清明節或遠房的老長輩去世時才回老祖宗堂上走一走。</p><p class="ql-block"> 然而,與老井一樣高齡的一進三重、帶有兩個天井的、有著四百多年歷史、雕梁畫鳳的朱氏家族老祖宗堂,如今就不復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2015年新建的祠堂。不過,在拆老祖宗堂挖地基時,一條神秘的地下通道在老井與祠堂之間被挖出,一個神奇曲折的故事才被世人知曉……</p><p class="ql-block"> 老人說,在第二次國內戰爭時期,鄂東南道委曾在這里召開過黨政軍負責人會議。紅軍部隊曾在這里多次與白匪浴血奮戰,不知有多少紅軍戰士長眠在這群山里。但有一部分地下工作者,打游擊掩護大部隊撤退時,在村民們的配合下,巧妙地利用了我們朱氏家族始祖秘密建造的、從祠堂神龕的祖宗牌位處直接進入古井內,再從井內的另一個暗道順流而下,直達村口的土地廟菩薩底座的進出口,成功地阻擊殲滅敵軍。這條足有兩里多長的地下通道,在當年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保存了人民軍隊的有生力量。</p><p class="ql-block"> 說來也是,這古井口處呈圓形,而且這井都由大小一致、四方整齊的石塊壘建起來的。在這井壁上設置兩個活的石塊做暗道口。所有這些內幕,都由我們朱家武術掌門人單傳,世代守口如瓶,不到性命悠關,家族存亡之時,是不會使用逃生道的。</p><p class="ql-block"> 幾百年前我們老祖宗在戰亂期間,為保家族安全,不惜花重金修建了這條求生通道。其實家族內部也有不少人相傳,聽說了此事,但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秘密通道的進出口處是很隱蔽,讓人難以發現的。 我們朱氏家族,都以武術健身為目的,世代都有習武之人。直到上世紀六十年代初,像父輩那一代人組建的有著一百多人的舞獅子、玩籠燈等武術表演團,直到九十年代末期,過年過節時還活躍在民間。</p><p class="ql-block"> 如今,像我們這代人,練武的人少了。特別是這幾年,在這以車代步的年代里,我們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但被村民遺棄在祠堂前的那口老井,我總會忘不了從車窗外多瞥幾眼,有時還會從車上下來站在井邊駐足幾分鐘,內心深處總不免滋生一些暖暖的回憶,親切而溫馨。</p><p class="ql-block"> 老井的水甘甜清冽,隨到隨飲。除了冬天,村民們把水掛在爐子上燒開飲用外,其他季節一般就是直接冷飲。記得小時候,大熱天的,看見路過井邊的人口渴了就用這水解渴消暑。凡是喝過這井水的路人,都會贊不絕口。</p><p class="ql-block"> 是呀,許多人說,喝了這井里的水,真如甘露入心。</p><p class="ql-block"> 老井經過了幾百年的風吹雨打,像一個歷盡滄桑的老人到了遲暮,落寞而又無助、安詳地蜷縮在村子的小溪旁。 </p><p class="ql-block"> 故鄉的老井,連同擔水的漢子一起老去。老井鐫刻了村莊的滄桑與無奈,見證了時代的變遷。這口井就像母親的乳汁,養育了全村的五百年來朱氏家族的村民們,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p><p class="ql-block"> 現在村里的人越來越少,人們都忙著進城務工上學,忙著在外經商,忙著把家安在城里,只有少數老年人還堅守在村子里,連同那口落寞孤獨的老井。</p><p class="ql-block"> 我想,只要是喝了這井水長大的人,不管他是在天涯,還是在海角,當鄉愁涌上心頭的那一刻,不免都會想起這口老井。</p><p class="ql-block"> 在夜深人靜處,在漂泊無助的時刻,老井總會給我帶來春天般的溫暖,給我帶來夏天般的激情,給我繼續攀爬前行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歲月可以斑駁,日子也會老去,但我記憶中的老井永遠都是年輕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朱鐘昕:筆名(采花郎)通山沙店人,現居東莞。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微型小說學會會員、中華詩詞學會會員、廣東省作家協會會員。作品《夢想故土》在河北省作家協會主辦的省級期刊《散文百家》第十三屆文學評比大賽中榮獲一等獎。出版有散文集《小卷怡情》《窗前小語》。</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rgb(237, 35, 8);">本文于2021年2月4號首發于中國散文學會公眾號,后轉載于2023年《武漢文學》雜志第一期。</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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