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在父親還未去世之前,白老師的愿望是努力工作賺大錢讓父親享福。可后來父親去世了,她的價值觀與這個愿望背道而馳,她只想將一生奉獻給她熱愛的教學事業,對于以后生活的享受與追求,她沒有任何想法。可是家呢?她總不可能浪跡天涯吧...... --------------白老師記一次停電時所想 白老師再來學校的第一天便現在小屋子前建一個小花園,扎西叫來了幾個孩子們搬來了附近的空心磚,幫白老師壘了半人高的圍墻,白老師沖坐在墻頭上的扎西說:“扎西,夠了!用不著這么高。”墻頭上傳來扎西的聲音:“老師,我們這里牛很厲害的,爬得很高的。”白瑪笑著告訴白老師:“有次牛還跑到扎西家把他的新衣服吃了。”扎西放下手里的磚頭,用滿是土的手摸摸額頭,彼時懷念地對老師說:“老師那件衣服我還沒穿呢!”搭了一會圍墻,扎西有皺褶眉頭停下來抱怨道:“為什么那頭牛不吃了我的舊衣服呢?這樣我就可以提前穿到新衣服了。”后來孩子們給白老師圍了兩面鏤空墻,扎西本來想將兩面墻都圍得一樣高的,可是里邊那面靠山的地方比較陡,白老師覺得很危險,就圍墻圍得沒那么高。 </p><p class="ql-block"> 墻壘了,土也翻了,白瑪和頭單還給白老師帶來了格桑花籽,兩個月過去了,地上闖出了一堆綠苗苗。隨著天氣的回升,格桑花也陸陸續續的開了,在藍天白云下,無盡的燦爛帶來了新朋友--------蜜蜂!</p><p class="ql-block">格桑花藏語中是幸福,美好時光的意思,在花苞變得飽滿的每天里,似乎真的有魔法讓白老師的心情變得高興起來,度過了美好的一天。六月的開始,是白老師的生日。白老師興奮地打開房門,準備接受格桑花群。她相信在今天會有更多的格桑花在太陽的洗禮下炸開,辛辛苦苦撒的花籽將給她帶來燦爛的幸福。“哈?”白老師看著眼前一片狼藉的景象愣了兩三秒,眼前的景象讓白老師驚呆了,她十分傷心。花兒不知什么原因全都歪倒一片,有一些花兒被拔根而其,昨天還欣欣向榮的格桑花在今天全都被厚厚的污泥亂七八糟地蓋著,矮墻也被推到了一片。這事情發生得太過于突然,以至于白老師一時間不肯相信接受。望著院子空蕩蕩的歡喜,白老師一下子沒有管理好情緒,嚎啕大哭,是很多種情緒夾在一起的傾訴,像一個孩子一般無助地哭著。</p><p class="ql-block"> 白老師的哭聲引來了早起的孩子們,扎西看著一片狼藉的院子說, 不用看,一定是他家的牛。然后同一群人氣沖沖的走了。“老師,你別傷心啦。”幾個孩子在廢墟里撿來了幾朵還沒有被糟蹋的格桑花堆在一起放在白老師的身邊。白瑪回來了,她將手里的一束半開的油菜花遞給白老師,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老師,送給你。這是我在自己院子里摘的,天太冷了,所以花只開了一半。”看著那金燦燦的油菜花在陽光之下閃閃發光,白老師擦了擦眼淚,接過油菜花說:“昨晚是我睡太死了嗎,牛爬上來這么大動靜我怎么沒聽見呢,白白糟蹋了多好的花啊。”校長在這時候趕了過來,告訴白老師,這里的牛都很會山上的,而且上山的速度還很快。接著大家便把露出根的花苗重新整理好,將還沒有糟蹋的格桑花插在了圍墻的鏤空上。</p><p class="ql-block">這時,扎西氣喘吁吁地跑進院子里面,他在白老師跟前說:“老師,牛是拉齊家的,阿姨說了,要把牛殺了。”然后有些急地搖搖旁邊的男孩說:“你說是吧,拉齊?”拉齊應和著,有些愧疚地對白老師說:“老師,對不起,是我們家的牛刨了你院子里的花苗,我家這頭牛脾氣很硬,剛才我媽媽已經同意他們把牛沙了,不讓它亂走。”原來剛才扎西一群人是跟拉齊大姐理論去了, 孩子們一直對拉齊家的牛有意見,因為拉齊家的牛總是亂刨別人家院子里的菜地,還吃門前曬的草藥,有次它還闖進學校將可是門外掛著的毯子吃掉了。同學們平日對拉齊的牛意見就很多,老是亂跑,還在寺前布地雷。白老師急忙說:“那怎么行,不可以。”雖然損失了滿院子的花有錯,但沒有嚴重到殺一頭牛啊。事后,扎西還是憤憤不平地說:“這頭牛性子就是倔,我的新衣服就是被它吃的,為什么它不吃我的破衣服呢?”扎西還為被吃掉的新衣服難過了好幾天。孩子們都一致認為這牛沒有自己家牛乖,他們告訴老師這只牛以后肯定沒有好報,它太皮了。</p><p class="ql-block"> 但畢竟還是生日,最近剛好停電了,孩子們決定為白老師舉辦篝火會慶祝。白老師院子里格桑花遭到踩踏的傷痛被生日所帶來的快樂撫平了不少。天漸漸暗下來了,天空像綴滿寶石的深紫色綢布,綠色的草原漸漸變成了淡紫色。草原是天然的坐墊,大家樂呵地坐在一起。篝火在跳躍著,將暖橙色的光印在大家的臉上,翻出巨大的黑影。大家分吃著還冒著熱氣的紅糖糍粑,期待的看著白老師,白老師收到了一份獨一無二的“蛋糕”----------是一張有些泛黃的白色卡紙,上面畫著一塊粉色的蛋糕,旁邊的空白處寫滿了孩子們的名字以及一句“生日快樂”。生日賀卡看著很簡陋,甚至有些滑稽,比起往年來在家里舉行生日宴相比,這一次的生日白老師過得尤其寒酸。可是最讓白老師感動的卻是這張賀卡,白老師發現賀卡上面貼了幾朵嫩嫩的小花和葉芽,在擺動的火影之中靜靜藏匿著。一看到這些嫩嫩的小花,就好像觸到白老師心中最柔軟的地方了,白老師的淚水立刻沾滿了眼眶,她有些鼻子發酸,哽咽地說:“謝謝你們,這是老師收到過最美味的蛋糕。”即使是在多年以后,白老師路過鎮子里的蛋糕店或者是生日的時候,她還是會想起這一份獨一無二的蛋糕,還有那朵靜靜藏在火影中散發著芳香的小花。</p><p class="ql-block"> 大家都圍坐在白老師的身旁,白老師有些好奇的問他們的愿望,扎西第一個說:“老師,等我長大以后要去北京讀書,然后再回來當老師,讓以后的弟弟妹妹也會認字。”緊接著白瑪和梅朵也對老師說她們以后也要當老師。拉姆有些害羞地對著白老師的耳邊悄悄說:“等我都完了書,我要去北京看天安門 ,還要去看一下課本里說的大海。”聽著孩子們無邊無際的話語和愿望,白老師忽然覺得此刻無比寧靜,那些愿望都變成了光絲掠過了夜空中。白老師不信佛,但是她能感覺到,佛祖永遠的庇護著草原,保佑著草原的孩子..... </p><p class="ql-block"> 篝火還在燃燒著,白老師快活地給孩子們將講故事:“有一個人,一直在海邊躬著身子撿海星,撿到一個就把它丟回到海里,因為日頭出來,沙灘上的海星可能會因為失水而死去。”扎西好奇地問老師:“沙灘上海星這么多,怎么撿得完呢?而且誰會在意啊?”白老師撲哧一聲笑了,又接著講故事:“撿海星的人抬起頭,撿起一個海星,說,這個在意,又撿起另一只海星說,這個也在意呀!”說完故事,大家都在迷迷糊糊互相爭辯,吵吵鬧鬧的。</p><p class="ql-block">白老師沒有理會,靜靜地望著孩子們,感到十分的溫暖,她忽然知道了家的意義:愛在哪里,家就在那里......畢竟,做老師,就像那個撿海星的人,星火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只要能照亮一個人的世界,哪怕只是片刻的,就夠了。</p> <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4v571qg2"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藏草青青,繁星點點</a>(一)</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4uwqwln3" rel="noopener noreferrer" target="_blank" style="font-size: 18px;">黑夜中的淚</a>(白老師的決定,文章引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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