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人生無悔，我們要做出屬于自己的選擇，我們不能因為別人的不善良，就放棄自己的善。的心在哪里，家在哪里，愛在哪里，哪里是家。———出自電影《藏草青青》</p><p class="ql-block">藏區民宿里，白老師等著滿園格桑花開時，陳老師給白老師打了一個很長時間的電話，希望她今年到文青院去支教。這是白老師去年在中華支教網上報的名，后來有老師去了就沒有去。說實在的，她看著剛剛裝修好的旅館小屋里陽光下的綻放的格桑瑞花感到十分的不舍，畢竟花兒馬上就要開了。</p><p class="ql-block">白老師坐著通往學校小鎮的大巴經歷了幾天顛簸后來到了小鎮，車開到最后沒有幾個人了，司機問她：“你是老師吧？”“是啊，來這當支教。”“那你可得加油啊，我們這地兒每次一過年就會走了好幾個老師，畢竟也沒啥人會過來這里過苦日子，到底還是苦地方啊……”“嗯，是么…”白老師看著停留在手上的一片陽光，沒在說話，沉默不語……臨終前，父親對她說：“阿白啊，你就是太為爹委屈自己了，以后啊，你有什么想去做就去吧…去做好事，但一定平平安安啊……”“去做好事，用自己的方式么……”白老師望向那一片天，電線桿上幾只鳥襯托著日頭里的藍，在無聲之中起風淡笑…“我們是微星一粒，自有它的光，照亮了每一寸草地。”</p><p class="ql-block">一下車，院長和一位大約九十歲左右的孩子站在一起等著，院長告訴孩子這是新來的老師，他穿著件有些自來筆劃痕的短上衣，臉黝黑發紅，沖著白老師叫了一聲：“白老師好！”便一直在那里靜靜地站著，瞪著烏黑的眼睛有些靦腆的對白老師笑，院長告訴白老師他叫扎西，有些害羞。院長對扎西說：“快帶老師去宿舍！”微笑點頭后，扎西很機靈的背起白老師的旅行包，像一只小猴子一樣靈活的向一條朝山坡的彎曲小路走去，白老師在后面有些氣短，上接不接下氣的喊道：“你慢點，別這么快！”巨大的旅行包在扎西的背后像一座小山在移動。</p><p class="ql-block">這間小屋是歷任支教老師的住處，用空心磚砌成的，外面刷了一層藏家特色的紅泥。在陽光照耀下靜靜矗立著。小屋前面有塊空地，一棵大樹，在學校最高點可以看見兩座大山，還有山間那條彎曲狹長的公路。夕陽下，藍天白云顯得奇異的光芒。這眼前的景色將白老師旅途中的疲憊全都融化了。</p><p class="ql-block">扎西將白老師的旅行包一放在地上，便開始幫白老師掛帳子，白老師問扎西：“你累不累，背著么大的包？”扎西有些小聲的回答：“不累，我的力氣很大的。”白老師對扎西說：“帳子就不用掛了。”“要的，老師，之前的老師也掛了，山里有蟲子的。”“老師，電熱毯在這，晚上會很冷…”“老師，這是暖爐，插座在這…”完事后，扎西向白老師介紹學校的一切，還介紹了歷任支教老師、同學，還好奇地打聽著白老師從哪里來，幾歲了，之前做什么？白老師與扎西聊著，覺得他和站在車前的那個內向的孩子判若兩人，扎西是一個機靈可愛，天真活潑的孩子。扎西告訴白老師：“我四年級了，今年十一歲。我媽媽是這里挖草藥的高手，厲害時可以挖到十幾根蟲草，每根能賣到六七十元呢。”扎西有些驕傲的說著。</p><p class="ql-block">學校按著藏歷來安排時間，一周八天，休息倆天。課程是由白老師來安排，一共十五個孩子，他們都會漢語，有很多是讀過幾年公立學校才來這的。學校只有一個菜，每天是土豆和圓包菜換著做中餐和午餐炒上一大鍋。</p><p class="ql-block">自白老師來到藏區，十班的同學們總是計算給白老師寄好吃的，尤其是寒林，總怕老師沒肉吃，給白老師寄了滿滿一箱速食雞腿，因而白老師總是有一大堆美味的零食。后來白老師說藏區的孩子很難吃到水果，十班的同學們還會定期給白老師寄一箱蘋果，讓白老師分給藏區的同學們。所以白老師總能給孩子們分到零食和香甜可口的水果。</p><p class="ql-block">一天吃中午飯的時候，白老師正從小屋往外搬一箱水果，扎西在山坡下大聲叫道：“老師！老師！”“在這！”白老師抬起弓著的身子大聲的回應，抬頭看見扎西，扎西向廚房叫了幾聲，過來一會兒，幾個小圓腦袋冒了出來跑向了小屋，扎西和幾個同學跑來將水果搬了下去，白老師拿著不銹鋼飯碗跟著來到廚房，她尋思著：“今天因該是吃辣醬炒豆絲，因為上午吃的是圓包菜炒辣椒。”</p><p class="ql-block">孩子們裝好飯后，圍坐在長磚矮桌子前雙手合十，很虔誠地唱頌著一段經文。然后三三兩兩從廚房里出來了，白瑪是第一個從廚房里出來的，她一邊走一邊用筷子將不銹鋼碗里的飯粒和土豆挑了出來，飯粒都彈到了白老師的臉上，白老師跟在后頭說：“別甩啦，我臉上都有你的飯粒啦。”天氣很冷，大家都想在陽光下吃飯，白老師跟著孩子們坐在了外頭的圓石桌上。</p><p class="ql-block">同學們都四五成群的圍在一起吃飯，白老師忽然看見地上有很多飯粒和土豆絲，不時有鳥兒飛來地上啄食，還有蟲子圍著。白老師頓時有一種反感油然而生，她打算在下午的一節課好好的說說這些孩子，這太浪費糧食了，而且還不講衛生將地面弄的很臟。</p><p class="ql-block">“老師，老師，給你蘋果，這蘋果好甜啊！！”扎西看見了白老師，笑著將一個蘋果塞進了白老師的手里。扎西自己還在啃著一個蘋果，已經咬了好幾個牙印。扎西告訴白老師：“全都分到了，還剩幾個我們放回宿舍了，達爾吉爺爺今天不在學校，他去鎮上買東西了。”白老師指著地上的剩飯，說：“好的，扎西你將地上的剩飯剩菜掃干凈。”扎西大聲的喊著：“次松！次松！”原來今天他和次松一起值日。</p><p class="ql-block">過來一會兒，扎西見次松沒有回應，便低著頭又狠狠地又快速咬了幾口，然后往窗口上一放沒在理會。扎西嚼著鼓鼓的腮幫子拿著掃把掃地，將飯菜掃成一堆。白老師沒有忍住，不禁對扎西說：“你們也太浪費了，飯菜到處亂扔，扎西，你看你蘋果上面還有那么多肉你就不吃了。扎西嚼著蘋果，有些含糊的說道：“老師，不會浪費的，小鳥會馬上吃掉的。地上的剩飯螞蟻會搬回去的。”扎西繼續揮舞著掃把，將沒有螞蟻圍著飯，掃成了一堆。白老師又提醒：“這樣子的話會招蒼蠅過來的，你為什么不垃圾掃進垃圾桶里呢？”扎西笑著說：“老師，如果把飯倒進垃圾桶里，他們就吃不到了，老師，你看小鳥來吃蘋果了！”扎西指著窗臺的蘋果對白老師說，白老師順著扎西的手指望向窗臺，有兩只鳥兒正在吃扎西剛才扔下的蘋果，蹦蹦跳跳的吃的正歡，似乎沉迷于蘋果的甜美之中。扎西面帶微笑的看著鳥兒歡快的啄食，十分滿足。白瑪告訴白老師，他們的飯菜是先留給眾生吃的，好東西要萬物皆有。白老師聽后心里一陣，好似被什么觸動了，不知是什么滋味。</p><p class="ql-block">后來，白老師也學著白瑪他們的做法，吃飯前將自己的飯菜挑出去一些，留給鳥兒螞蟻以及看不見的眾生萬物。每次這樣做的時候，看著小動物們歡快地啄食，白老師的心里都會有一份純凈的快樂，就像是暖陽照在泉溪上的陽光，不加修飾。</p><p class="ql-block">孩子們在圍著吃蘋果的鳥兒們笑，暖黃的夕陽給他們鍍上了一層厚厚的光，白老師站在一旁看著他們靜靜的想：</p><p class="ql-block">“這是一種簡單的存在，我覺得我身邊的每一個人以及我遇見的所有事都值得被記錄，而我恰好愿意做那一個記錄者。來到這里，是我真正的選擇，我們每個人都在認真的活著。”</p><p class="ql-block">余暉映照著白老師的背影，這句心里話，她要送給無限夕陽和藏草青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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